四十九
“申叔和,你們這種手段太卑鄙了,天理難容……”
“哈哈,古上梅,別轉錯念頭,誰不知你是此中能手,如果此陣不破,閣下便休想與尊夫人見面……”
古上梅慄聲道:“人非萬能,學有專精,老夫怎能保證破得?”
“鬼手秀才”陰側側道:“今日破不了還有明日,你可以慢慢鑽研,你有生之日,非辦好這事不可!”
“否則呢?”
“說出來很不好聽不說也罷!”
“大不了殺了我夫妻?”
“嗯,尊夫人可能先一步,至於閣下,仍須留著破陣……”
“士可殺,不可辱……”
“閣下,現在先不談這些!”
說完,轉身朝那禁制“白髮紅顏”的巨墳方向奔去……
兩名黃衣“雙龍武士”留在現場監守黃衣老人古上梅。
“唰!唰!”
兩把黃土,從空灑落。
黃衣老人與兩名武士,駭然大震,但兩武士隨即大喝出聲:“什麼人?”
“何人膽敢弄鬼?”
“嘿嘿……”一陣冷笑,傳自不遠的墓後,此情此景之下,的確令人膽寒。
兩名武士互望了一眼,交換了一個記號,“唰”
地拔出長劍,一左一右,撲了過去,只聽“嗯”“嗯”兩聲低沉的悶哼,沒了下文。
黃衣老人古上梅慄聲道:“哪位朋友?”
“區區在下!”
聲音發自身後,黃衣老人為之毛髮俱豎,陡地回身來,面前站著一個少年書生。目如寒星,正的的對著自己。
“小友……是……”
“區區‘不死書生’!”
“啊!你……便是新近出道的無敵劍手‘不死書生’!”
“區區豈敢當無敵之譽,以訛傳訛而已!”
“有何指教?”
“奉勸閣下不要助紂為虐!”
古上梅苦苦一笑,憤然道:“老夫是被脅迫的!”
吳維道望瞭望巨墳方向,不見有“鬼手秀才”的動靜,道:“如何被迫法?”
“老夫山荊已落入對方手中!”
“現在何處?”
“大概還在江邊船上!”
“好,閣下到旁邊墓後歇著,區區為閣下解決這問題!”
“交貧僧去辦如何?”
暗影中,出現了一個人,吳維道只聽聲音,就知道來的是誰了,立即道:
“好極了,就煩前輩去處理吧!”
古上梅驚聲道:“誰?”
吳維道一笑道:“一個慈悲為懷,俠人為胸的出家人,閣下隨他去吧!”
黃衣老人古上梅遲疑地走了過去,隨即被“野和尚’帶走……。
吳維道心頭一鬆,站在原地,等“鬼手秀才”回頭,大約過了半刻光景,只見“鬼手秀才申叔和”匆匆奔來,在五丈之外,便大聲發話道:“古兄,成了,來吧!”
吳維道緩緩舉步走去……
快要接近之際,“鬼手秀才”突地驚呼一聲:“你是誰?”
“不死書生!”
“呀!”
驚呼一聲,吳維道已一閃躍到了他的面前, “申叔和,想不到吧?”
“鬼手秀才”一向伶牙俐齒,鬼計多端,此刻卻驚傻了,期期地望著他道:
“不死書生。你與本……本幫泡上了?”
吳維道冷冷一笑道:“正是這句話!”
“你會後悔!”
“那是以後的事,而你後悔卻在眼前!”
“鬼手秀才”驚悸地後退了一個大步,粟聲道:“你把古老兒怎樣了?”
“不必擔心,他平安地離開了!”
“好哇!”
“鬼手秀才”雙掌齊揚,一道蝕骨陰風,颯然捲出,夾著一蓬星星點點的暗器。
“砰!”的一聲巨響,陰風被護身罡氣震得四下消散,暗器在觸及“天蠶衣”
之際紛紛落地。
“鬼手秀才”唬了個亡魂俱冒,掉頭彈身,其勢如電,一連兩個起落,去了十幾丈地,扭頭一看,不見“不死書生”追來,不由透了一口氣,方待再次彈身……
“你走不了的。”
”不死書生’’鬼魅般地在他身前出現,不,似乎他原來就站在那兒等候。
“鬼手秀才”直了眼,簌簌發起抖來。
“不死書生,何必迫人太甚?”
“廢話!”
“江湖有言,各為其主,咱們無怨無仇啊?”
“你乞命嗎?”
“笑話。”
“為虎作悵肆虐武林,你報應臨頭了!”
“鬼手秀才”連連後退, “噗!”地一聲,踏入了墓穴腐棺之中,驚叫一聲,拔了起來,一連幾個踉蹌,幾乎栽了下去。
吳維道徐徐抽出“公孫鐵劍”一揚……
師門遺訓,立即映上腦海:“不許妄殺……”不由一猶豫。
一蓬黑霧,迎頭罩來,心頭一驚,彈退了兩丈之外,黑霧見風暴漲,眨眼變成了數丈方圓的一片黑幕,他再次後退,向側方劃了一個半弧,繞到黑幕之後,一看,不禁恨得牙癢癢,“鬼手秀才”已無影無蹤。
不遠處,兩名“雙龍武士”蹣踞移動身形,手中已沒了劍,原來已被廢了武功,吳維道冷冷掃了兩武士一眼,任由離去。
一條白色人影,鬼魅般冉冉飄來。
吳維道心中一震,當不會是“白髮紅顏’脫困而出吧?
人影眨眼臨近,是一個面容死板、白慘的怪人。
“白衣人!”
他心裡暗叫了一聲,這“白衣人”正是自己當年被逐出“金龍幫”總舵,在垣曲城外破廟邊從“雙龍武士”四大頭目之一的“黑梟程葵”手中,奪取錦盒又被“大漠三毒”暗算之人,這的確是奇蹟了,他怎會在此現身呢?
轉念間,只聽“白衣人”冷森森道,“申叔和,你敢搗鬼,你是找死……”
話聲中來到距吳維道丈許之處,突然驚聲道:“噫!你不是鬼手……你是誰?”
“區區不死書生!”
“哈哈,你便是‘不死書生’?”
“不錯!”
“妙極了!”
“什麼意思?”
“本人正愁無處找你……”
“找區區何事?”
“有件事商量!”
“閣下該怎麼稱呼?”
“江湖中皆知有‘白衣童面’其人!”
“白衣童面!嗯!有什麼事商量?”
“聽說你精於陣法?”
吳維道心中頓有所悟,脫口道:“閣下是:白髮紅顏’的公子?”
“白衣童面”嘿嘿一笑道:“你很聰明,猜對了!”
白衣人會是女魔“白髮紅顏”的兒子,的確出人意料之外,他要商量的事,不必說也可以想像得到了。當下故作不解,他說:“區區略諸陣法,不能說‘精’,怎樣?”
“請你助家母出困!”
“這辦不到!”
“你不干?”
“區區破不了那奇陣!”
“你可提任何條件!”
“閣下準能辦到?”
“只要不太離譜,本人為了救母,可以付任何代價!”
吳維道心念電轉, “白髮紅顏”曾說她有個孝順兒子,看來並非信口之言,只是對方是師父生前所禁,目的是怕這女魔作惡江湖, 自己如放了她,後果不說,違背師父生前初衷,是不對的。
“可惜區區力有未逮!”
“白衣童面”戴的玩偶面具,除了雙目之外,什麼表情都看不到,那形狀看起來還有些滑稽, 只聽他重重一哼道:“不死書生,你看到鬼手秀才那廝沒有?”
“有,他走了!”
“好哇,他敢尋老子開心,真是活膩了。不死書生,還有與他同來的黃衣老人呢?”
“這可不清楚!”
“如何,你有什麼條件?”
“區區無任何條件!”
“無條件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