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零
“崆峒惡道投入當今江湖梟雄‘金龍幫主’麾下助紂為虐,役使‘行尸武士’荼毒生靈……”
“杳杳真人”慄聲道:“什麼?‘行尸武士’?”
“是的!”
“啊!這是傷天害理的事……”
“聽說老前輩有毀滅那惡物之方,故此特來相求。”
“杳沓真人”哦了一聲,站起身來,沉聲道:“老夫研得此法,根本無機會使用,很好,你可以拿去一試……”
南宮維道喜不自勝地道:“晚輩先行謝過!”
“杳杳真人”面色一肅,道:“有一點須事先顧及……”
“晚輩洗耳恭聽!”
“此法並未用過,如果萬一失靈,你必須接受‘行尸武士’的攻擊……”
“這……晚輩記住就是!”
“杳杳真人”移步藥架之前,取下一個茶杯大的瓷瓶,遞與南宮維道。
“在與‘行尸武士’瀆面之際,只消拔開瓶塞,藥力自然發散,但記住,必須在三丈之內,否則藥力不達!”
南宮維道接在手中,激動地道:“晚輩記下了!”
“杳杳真人”目光移向王蓉蓉道:“小蓉蓉,你還要再出江湖?”
“是的!”
“如此……你們走吧,我要靜一靜!”
人,總是人,情感是最弱的一環,不管你輩份多高功力多強,在遭逢不幸之後,心靈的創傷,是很難彌合的,此刻,“杳杳真人”便是如此。
南宮維道與王蓉蓉互望了一眼,雙雙施禮告辭。
“杳杳真人”開啟了原先裴若愚現身的石門,道:“這是秘道,可達谷外,你們由這裡出去!”
兩人頷首應了一聲:“走了。”舉步朝石門走去……
“杳杳真人”突然大聲道:“且慢!”
兩人愕然回身,南宮維道恭謹地道: “老前輩尚有何指示?”
“杳杳真人”嚴肅地道:“你尚是童貞之身?”
南宮維道一愕,俊面登時緋紅起來,他不明白“杳沓真人”何以會問出這句話,莫非他懷疑自己與王蓉蓉做了壞事不成?
王蓉蓉也粉面飛霞。
場面顯得十分難看。
“老前輩為何要問及此點?”
“你只要據實回答!”
“晚輩所說是真!”
“杳沓真人”用手撫了撫白鬚,道: “老夫要把‘摧心罡煞’與‘杳沓身法’授與你,以免絕技失傳,以老夫年事,再覓傳人已沒有可能了,而且經此劇變,老夫已心灰意冷……”
這話,大出南宮維道意料之外,他怔了片刻之後,肅然道:“多蒙老前輩謬愛,只是……”
“杳杳真人”雙目電張,道:“你拒絕?”
南宮維道低聲道:“不敢,這實在是難逢難遇的奇緣,焉有拒絕之理……”
“那為什麼?”
“因為晚輩是‘造化門’的後繼人!”
“老夫並未要你入門拜師,也不要名份,只要你學,將此技流傳,以免因我而斷,如此而已……”
南宮維道激動地道: “老前輩,如此的話,晚輩難以心安!”
“杳杳真人”目光的的迫人,緊逼著道:“這是出於老夫本意,何必不安,你有此存心,益使老夫意決!”
王蓉蓉接口道:“南宮少俠,你就答應了吧!”
南宮維道看了她一眼,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笑容,然後面對“杳杳真人”,誠謹十分地道:“老前輩,晚輩遵命!”
“很好!”
“但不知要多少時日?”
“以你的資質,至多一個月可成!”
南宮維道心中盤算與“百花婆”約會的時候是三個月,後來改為四個月,算起來還綽綽有餘,心念之中,躬身道:“應命!”
王蓉蓉蹙眉道:“瞿公公,我呢?”
“杳杳真人”想了想,道:“你也留下,公公我也要傳你些薄技,以補對你爺爺的虧欠!”
王蓉蓉粉腮綻開了笑容,喜孜孜地道: “瞿公公,你真好!”
“別得意,你還有附帶的工作!”
“什麼工作?”
“三人的飲食……”
“應該的,那還用說!”
正如“杳杳真人”所預期的,整整耗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功德圓滿。
以南宮維道原有的根基,再加上“摧心罡煞”與“杳杳身法”這兩項絕學,可說百尺竿頭,更進了一步,足可以傲視武林天下。王蓉蓉這一月來,也獲益非淺。
南宮維道惦著與“百花婆”的約會,與急於報仇復會的大事,歸心似箭,無限依依地拜別了“杳杳真人”,與王蓉蓉相偕出山,直奔歸途。
一路之上,他心懷開朗,此次大別山“西歸谷”與桐柏山之行,有驚無險,如願以償,是來時所不敢奢望的。而更意外的是獲得了更上一層樓的功力,人生的遭逢,變幻多端,實在無法想像,二十歲不到的短短過程,遭受了人所未經的禍患,但也獲得了人所未有的奇緣。
這一天傍午時分,正行走在郾城到臨穎的道上,距許州五女店,已不遠了。
突然,兩騎駿馬,迎面而至,馬上一男一女,男的身著錦衣,遠望如臨風玉樹,女的一身絳紫,肌膚賽雪,美豔非凡。
王蓉蓉驚聲道:“少主,來的好像是‘金龍幫’那狼子朱文華?”
南宮維道“唔”了一聲,止住腳步,俊面立時變成煞白,肌肉抽搐,那少年不錯正是“金龍幫”少主朱文華。而女的,赫然是夢寐不忘的周小玉。
周小玉與朱文華在一道,實在令人驚異, “赤後門”與“金龍幫”原來是水火不容的。南宮維道晃了兩晃,搖搖欲倒。
兩人放轡徐行,雙騎幾乎並在一起,接耳輕談,根本未發覺煞星在道。
王蓉蓉見南官維道的神色不對,低聲道:“南宮少主,你怎麼了?”
南宮維道慄聲應道:“我要殺人!” -
王蓉蓉咬了牙道:“可否由我先下手?”
南宮維道不答,此刻,他的心已被殘酷的現實撕裂了,冒生命之險赴“西歸谷”求“五色蘭實”,為的是她,而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如果,朱文華被選為“赤後宮”贅婿,以朱文華的為人,加上小玉本性迷失,兩人或已發生不可告人的關係,這樣,一切都完了。
蹄聲得得,已到了三丈之處。
南宮維道暴喝一聲:“站住!”
周小玉與朱文華勒馬抬頭,面色大變,小玉慄聲道:“不死書生,幸會啊!”
南宮維道心如刀絞,脫口罵道:“你不要臉!”
周小玉冷冷一笑,道:“我什麼不要臉?”
南宮維道挫了挫鋼牙,忘情地大叫道:“你竟與這小子在一道!”
周小玉脆生生一笑:“不可以嗎?你能管我與什麼人在一道?真是怪事!”
南宮維道氣得雙眼發黑,身軀發抖。
這能怪小玉嗎?她本性被迷記憶喪失,連她的母親她都不認識了,何況其他。那該怪誰呢?命運嗎?
王蓉蓉不明就理,迷惆地望著雙方,呆了,但她意識到這內中牽涉兒女之情。
朱文華側顧周小玉,面上儘是驚怖之色,他對不死書生有些喪膽。
周小玉一偏頭,道:“你從來路走,我來對付他!”
“你……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