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夫夫兩回來的時候,手裏還帶著一條簽文。
鯤鳥秋來化作鵬,好遊快樂喜飛騰
翱翔萬里雲霄去,余外諸禽總不能。
取得是『鶤鳥興變』之意,簽文通俗明白,竟是一片大好的遠景。
越亦晚雖然對這些預言半信半疑,還是同慕之一起謝過了寺裏的僧人們,一塊坐飛機回了臨都。
與此同時,小王爺也提前回來了。
他今年要十七歲了,愈發顯得挺拔而又頎長,竟也隱約透著幾分花慕之一般的貴氣。
夫夫兩回來的時候,花慶之正在陪兩位太后聊著天,托托趴在旁邊聞著小毯子,看著一臉的好奇。
等見到夫夫兩,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又清又亮的喚了一聲雍王殿下。
“殿下給我做衣服了嗎!上回那期節目我全看了!”
陪在旁邊的花盈之連笑容都有些繃不住了。
好不容易宮裏又回來一個漂亮俊俏的男孩子,怎麼眼裏也只有越亦晚,一見著他就粘過去?
越亦晚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過來撒嬌,揮了揮手洛禦侍便端著託盤走了過來,裏面竟放著一件深茶色的外套。
花慶之當面把這外套換上,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又俐落,笑著轉了個圈道:“哥,你是在哪兒遇著這麼好的嫂子的,我也想去撈一個。”
太后聞言大笑:“長得好看的多了去了,像雍王這樣心巧手也巧的可不多。”
小王爺這次回來,是為了休長假和過耶誕節的。
臨國這邊的宮裏當然不過聖誕,但小王爺好不容易回來這麼一次,各種裝點也順勢做了個齊全。
槲寄生和聖誕樹被佈置擺放,宮人們給小松樹掛上泛著銀光的小彩球,連玻璃窗上都貼上馴鹿的彩畫。
花慶之一回來,沒事就纏著太子和雍王,不是跟著學畫畫彈琴,就是趴縫紉機旁邊看他繡鳳鳥彎月,各種零食糕點都吃了個飽。
他這在越亦晚他們面前,確實就是個活潑又愛折騰的小孩兒,但對於花盈之而言,卻是俊秀又高挑的兄長。
小姑娘又有些小躁動,免不了過去跟他套近乎——
她當然也知道近親不能結婚,不然早就跟老王爺鬧著要婚約去了。
但能接著這層關係和他們多接觸接觸,很能滿足各種少女心的幻想了。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好些都看言情看上癮了,基本上也都會幻想個翩翩公子俊逸少爺跟自己談個戀愛。
真像花慶之花慕之這樣的人,確實是少之又少。
等那超凶的夫夫一塊去拜見帝后了,花盈之才溜到夕清閣裏,忐忑又青澀的想和小王爺聊幾句天。
她伸手想摸摸那刺繡的鳳仙花,卻被出聲喝止。
“別碰那個——”花慶之下意識道:“我嫂子繡了好久呢。”
小姑娘愣了一下,又扭頭想拿塊糕點。
“別吃——”花慶之直接站了起來:“就剩那一碟了,我給嫂子留著呢。”
“好……”小姑娘弱弱應了一聲,頗為局促的坐在那裏,試圖套個近乎:“哥哥在忙什麼呢?”
花慶之一舉手裏的檀木盒子,笑的相當燦爛:“給我嫂子挑扣子呢!”
越亦晚臨走前給了他兩盒子,一個裏頭裝的是珠寶玳瑁,另一個裏頭裝了好幾層的扣子。
小王爺雖然不懂縫衣服之類的事情,可也喜歡跟著幫忙,玩個扣子都能挑好久。
花盈之也納了悶,心想這宮裏的人怎麼都跟中了邪似的。
按理說,這小王爺長期都住在國外,平日裏見表哥都沒幾次,怎麼也張口閉口都是雍王?
“我跟你說啊……我家嫂子對我可好了,”花慶之儼然進入叨叨叨的模式,一邊專心挑著好幾樣扣子,一邊跟她講先前的好些事情:“我在法國那邊吃什麼都不太習慣,馬卡龍又甜又膩,韃靼牛肉還是生的——我嫂子就給我寄四川的無骨烏雞爪,還有鹵牛蹄筋醬豬蹄子,我室友都饞哭了!”
花盈之小心翼翼地陪著他挑扣子,雖然心裏不想聽見那雍王的事情,但也架不住小王爺長得俊俏又好看,就是聽他念佛經都能看一下午。
“冬天那會兒不是冷嗎——我嫂子送我一泡腳神器!超暖和啊真是下著雪泡著腳都要哭了——”
小王爺平時對外人挺高冷的,這時候越說越帶勁,把自己遇到的那些快樂全都分享了出來,語氣裏還透著股孩子氣的小得意,一伸胳膊給她看自己手腕上的銀環:“我嫂子給我挑的生日禮物!好看吧!”
花盈之一開始還聽得挺煩,後來越聽越羡慕。
怎麼我就沒這麼好的一嫂子呢。
怎麼我家那蠢貨弟弟就只知道吃呢?
我也好想嘗嘗他說的那些東西……
另一頭夫夫兩回來,見到夕清閣一切如常還鬆了口氣。
越亦晚一度懷疑這幫熊孩子得燒了自家工作室來著。
花慶之一見哥哥嫂子都來了,舉起手裏挑的好幾樣扣子來:“這幾個好看嗎!”
越亦晚瞥了眼標準的直男配色和死亡芭比粉,笑著點了點頭,說謊都不帶臉紅的:“好看。”
“對了,方才聽母后說,你和小世子明天就要回去了嗎?”花慕之忽然想起來了些什麼,語氣也放緩了許多:“如果喜歡這兒的糕點,走的時候我叫宮裏的老師傅備上一箱。”
“哎?明天就走了嗎?”
“……嗯,”花盈之站起來點了點頭,只感覺自己在這兒格格不入:“也該回去繼續上課了。”
越亦晚忽然想起來了什麼,去後頭的倉庫裏取了一件小包裹回來。
“這是我們公司的新款——你穿上看看?”
那包裹一打開,竟是一條水綠色的蓬蓬裙。
泡泡袖配上長絲帶,褶邊還綴著許多珍珠,看起來便輕盈又俏皮。
“給……我的嗎?”花盈之下意識地接了這裙子,臉上忽然有些臊。
她清楚自己這些天來又尖酸又任性,說話也沒個規矩,心裏也總是看什麼都不慣。
可是這裙子……真好看啊。
“試試吧?”花慶之隨手把那盤棠梨糕端到越亦晚面前:“哥!你嘗嘗這個!特好吃!”
花盈之換了那裙子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站在落地鏡前看了又看。
旁邊的直男小王爺由衷點了點頭:“看著腰細皮膚白,這衣服真好,有股仙氣兒。”
小姑娘摸了摸泡泡袖,摸了摸那蓬蓬裙的紗邊,忽然就嗚嗚嗚的哭起來了。
“哎哎別哭啊怎麼了啊!!”
“你們對我真好——”她狼狽地拿手背抹著眼淚,心裏又羞臊又難受:“我真是壞透了——我是王八蛋——”
這哭著哭著竟然開始嚎啕起來,真跟小學生似的還開始打起嗝來。
“這送個裙子不至於這麼激動哈……”越亦晚啃了一半花糕放了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糕點渣過去安慰她:“回頭再送你兩件,都好看著呢!”
“嗚嗚嗚對不起——我不該討厭你的——”花盈之抽著鼻子打著嗝道:“你居然還送裙子給我——”
“慢點哭慢點哭,”越亦晚拍著背道:“誰中二的時候沒犯過蠢來著,沒事的哈。”
等到姐弟兩走的時候,連花盈之都一臉的捨不得。
“嫂子我走了啊!”
“謝謝嫂子——你最好了!”
花慶之一臉的欣慰:“這小孩兒也挺懂事的嘛。”
花慕之瞥了眼這乳臭未乾的高中生,默默把視線挪開了。
你不也是小孩兒麼。
-2-
結婚紀念日的那天,宮裏又免不了擺一通宴席,請好些宗親王室過來一起慶賀。
小王爺還送了禮物,神神秘秘地吩咐越亦晚不要拆開。
吃了上次處男殺手的虧,越亦晚相當自覺地把它扔書桌上,心想這小孩兒搞不好也買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
真到了賓客散盡夫夫回宮之後,整個東宮都點了明燈紅燭,氣氛好的簡直跟新婚一樣。
越亦晚忽然想起來那天兩人走完一整天的禮儀流程,回來的時候還要紅著臉一起睡覺,心裏都有些小懷念。
他們一塊去洗了個澡,進臥室時發現床上還有霍禦侍用毛巾疊的一對天鵝。
“花慶之今天跟我說,他給我們送了個禮物來著,”花慕之俯身把那對天鵝拿了起來,好奇道:“我怎麼沒看見呢?”
越亦晚笑的彷彿無事發生;“估計放抱樸殿去了吧?”
“真的?”花慕之把天鵝放到旁邊,慢條斯理道:“說謊的話……”
“在隔壁房書桌上!我給你拿!”
從法國……能帶回來什麼東西……
包裝紙一拆開,竟是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盒子分上下兩層,一層放著毛筆筆刷,一層放著好幾管牙膏狀的顏料。
“噢——藝術品啊,”越亦晚不認識法文,心裏鬆了一口氣:“小王爺也很風雅啊。”
得虧不是某些奇奇怪怪的項圈手銬,不然得被玩到嗓子啞為止……
花慕之看了眼標籤,垂眸看向他:“你真沒發現哪兒有問題?”
“哈?”越亦晚已經準備把這盒子關上收好了:“中式還是西式的?明兒去書房用唄。”
“不用,”花慕之單手把他攬到自己懷裏,直接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抬手撫過他垂落的碎發:“現在就可以用。”
“為……為什麼……”
越亦晚被他摟在懷裏,感覺自己跟那酒樓裏被調戲的小倌似的。
溫熱的指尖還在撓著下巴,搞得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你……怎麼突然……”
太子把那管顏料舉到他的面前,慢條斯理地教他認那串單詞:“這個的意思是——人體用。”
等等——那些個毛筆和刷子不會也是——
小王爺抱著枕頭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單身好無聊啊,都沒什麼樂子。
等日月祭過完,小王爺差不多就要回法國了。
給玉京糕戳印的事兒,今年當然是輪給他們哥仨。
太子蓋印都是慢條斯理不輕不重,位置也非常的正。
越亦晚屬於光速完成任務的類型,一手兩個印同時蓋四個章,齊刷刷的一排排批量施工。
小王爺蓋了五分鐘就不耐煩:“這怎麼比寫作業還麻煩呢。”
“主要還是圖個吉利。”花慕之想起了什麼,看向越亦晚道:“今年的第一百八十八號和一百六十六號,我都托人幫忙到時候留著了。”
越亦晚想起來這事兒,扭頭看向花慶之:“要不給他吃吧,他也快考大學了。”
“咱就是負責造吉祥物的人——這刻的玉印都在手裏呢,”花慶之一臉莫名其妙:“這東西要是真有這麼靈,我蓋十個六六六許願當總統然後給吞了,也不一定就能真當總統啊。”
越亦晚想了想道:“還真是這樣。”
花慕之隱約感覺自家媳婦兒都要被帶歪了,咳了一聲支開他:“你先回去收行李吧,我們這邊不剩多少了。”
花慶之爽快應了,回去研究還帶什麼特產回法國。
是帶幹海參呢……還是帶鮑魚罐頭呢……
這邊的越亦晚幫忙一個一個蓋著印,手起章落之際忽然想起了什麼。
“明天我得出去一趟,市里有一場秀要走。”
“嗯,好,宮裏這邊我來照顧。”
VIOLET去年的營收報表相當好看,而且已經準備開新店了。
他開這家店沒有花爸爸和哥哥的錢,靠著之前的獎金和存稿一個人辦妥了前後的大小事宜,連長期宣傳方和合作方都是自己去談的。
花慕之忙起來可能在外面呆十幾天,他也要照顧著公司的不斷擴容,兩個人都習慣了專心忙碌事業,正事解決了再回來親近溫存。
這個時裝秀本身就是為了宣傳各大品牌的春季新款,VIOLET由於去年的出色表現也得到了邀請函。
服裝秀這種事,對於外行人而言看著就是一熱鬧,更多的意義在於搶前排秀地位,又或者是用來吐槽各種奇葩雷人設計,以獲取好些存在感。
人們最喜歡批評的,首先就是模特的那張臉。
甭管是亞洲人還是歐洲人,好像那些時尚大牌在請模特的時候,都偏愛那些個高顴骨長眉長眸的人。
——這瞧著也不好看啊?
國內國外這麼多網紅臉模特,哪個不是大眼睛微笑唇尖下巴,個個都瞧著漂亮呢。
可實際問題在於,模特本身的作用,是為了突出衣服。
頭髮綁成掃把染成白色也好,脖子上掛著五六串骨頭鏈金鏈銀鏈也好,模特本身的存在都是為了凸顯服裝本身的動態美和靜態美,是在給衣服做配。
而那些五官太過突出的模特,如果再露出妍媚的笑容來,好看自然是好看,卻等於會喧賓奪主,讓觀眾們的注意力從服裝移到面容上,等於是買櫝還珠。
越亦晚做了太久的太子妃,這此再回到秀場後臺,忙得都有些暈頭轉向了。
在開場的三個小時前,他作為總監就要去確認模特們的髮型和妝容。
冷暖色調、珠光還是啞光、配飾用金屬還是珊瑚珠,幾乎每一項都要確認比對。
模特總共就這麼多人,一圈走完還要火速換衣服換首飾耳墜高跟鞋,忙碌的幾乎跟災難現場一樣。
有時候真是剛走完又急著返場,可能連脫衣服都顧不上外人,徑直在後臺十幾秒脫穿戴一氣呵成,然後再一臉漠然高冷的邁開長腿踩著節點走出去。
這一行有時候就和做醫生一樣,看了太多肉體,最後就進入了無性的狀態,真是瞧見同事的某些和諧部位了心裏也沒什麼波動。
這頭越亦晚在和下屬確認時間點和其他事務的部署情況,遠處忽然就傳來了尖叫聲。
扭頭一看,竟是一個男模踩到了地上滾落的彩球,直接摔得臉色發白,捂著腳腕說不出話來。
越亦晚意識到這是意外情況,連忙喚人把那男的扶起來送去看醫生,自己去找留駐的候補。
“候補的那幾個已經被別家牌子借走了——怎麼辦啊?!”
這還有二十分鐘就開場了,各個模特全都已經定了出場次序和配對的衣服,哪里能臨時調整。
越亦晚左右找了一圈,索性豁出去了:“衣服給我——我來走。”
旁邊的助理一臉擔心:“您這身高……”
一米七幾怎麼了?!
越亦晚繃了一口氣,嚴肅道:“把我那內增高拿過來!”
穿上就一米八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銀髮上了噴霧做出冷藍色的效果,又指揮著化妝師幫自己調整妝容。
自己要替補的這幾套衣服,都是冷色系性冷淡風格的春季風衣,裁剪和視覺效果都讓人能夠聯想到冰川寒水,要給人冷淡又不凡的感覺。
他的臉頰上被刷上白色的印痕,五官的輪廓也用陰影高光加以修改,看起來完全像另一個人。
還不夠,要更疏離一些。
“在這裏,”越亦晚看著鏡子裏的另一張面孔,指了指眼尾:“兩邊點上珠光淚痣,對,就是這裏。”
花慕之招待完過來慶賀新年的宗親,回東宮裏休息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那場秀的直播時間快要到了。
也不知道晚晚那邊工作是否順利。
他開了電視,聽著歡快起伏的吉他聲,看著模特們在高臺上邁步定點,展示著絢麗而又獨有風格的新衣。
男模特們緩步上前,在鏡頭前擺出不同的姿勢,台下也是閃光燈一片。
花慕之漫不經心地看著螢幕,忽然眉頭皺了一下。
迎面走來的,竟是個極為熟悉的輪廓。
他看起來變高了不少,而且頭髮也被噴染成了泛著銀光的水藍色。
但整個人的氣質,與今天早上還在自己懷裏窩著的軟糯青年,完全是兩個人。
冷冽,凜然,而且眉眸疏冷。
他的臺步並不算穩,看得出來是非專業出身,可那一身冰川色長款風衣,還有那手腕上蜿蜒如蛇的碎銀長鏈,都看著渾然一體,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越往前走,那外露的氣場便越發明顯。
深灰色的眼眸並沒有焦點,表情也全然放空。
可越是如此,越顯得禁欲又內斂——
花慕之十指交叉著看向那螢幕,連呼吸都放慢了許多。
他從沒見過越亦晚濃妝的樣子。
眉骨被勾勒,鼻樑被修飾,連淡粉色的唇都被點染了微光。
晚晚……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甚至可以說,以生人勿近的一副氣勢,變得更加尤物。
他看著他那副嚴肅又冷淡的面孔,忽然很想抬手去觸碰那唇角和眉眼。
想看著這樣冰冷的他臉頰潮紅,聽他失控的喘息出聲——
他望著那風衣下的腰身,看著微敞著的領口露出的鎖骨,注視著那雙修長又筆直的腿。
這一身衣服走的都是幹練又俐落的風格,明明完全和欲望無關,卻能引起許多的聯想。
……居然開了三顆扣子,這和脫光了有什麼區別?
太子保持著同一個坐姿看完了整場秀,然後徑直去洗了個冷水澡。
越亦晚在活動結束之後,把頭髮美瞳什麼的全都收拾完了,身上重新噴了香水換好了衣服,才又溜回了宮裏。
今天這救場還算順利……得虧沒出什麼大亂子。
他回來的時候,太子坐在書桌旁正看著報紙,只側眸瞥了他一眼:“回來了?”
越亦晚笑眯眯地湊了過去,摟著他吧唧了一口:“辛苦啦——那幫老大爺沒在宮裏抽煙吧。”
“沒有,”花慕之頓了一下,簡短道:“我看了今天的直播。”
越亦晚眉頭一跳,依舊掛在他脖子上:“你……看見我了?”
太子站了起來,淡笑著道:“怎麼平時沒見你有過那樣的表情呢?”
他面前的晚晚,向來是笑眯眯的,嬌軟會撒嬌的,從未有過那樣的距離感。
可那副樣子,也著實讓人心動。
越亦晚輕咳一聲,忽然又露出那淡漠又疏離的神情。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下一秒,他被打橫抱了起來。
“當然有。”
對方低沉的聲音同濕吻一起落在了耳畔。
“你這副冷淡樣子,真讓人想弄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