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照顧鄭老師啊？

　　這個要求要是被鄭無束的粉絲們聽見，恐怕哭著喊著也要過來搶奪這個機會，百分之百還會為此大打出手。

　　饒是楊籬多看了醉酒的鄭無束幾眼，心裏也在砰砰砰的跳。

　　這個角度看，鄭老師是真的很好看啊。

　　上一次在車裏就覺得鄭老師的皮膚好，這麼湊近了看發現皮膚更好，也不知道鄭老師是怎麼保養的？

　　“楊籬，楊籬！”王楚紅在邊上喊了兩句，狐疑的看著他，“你剛才在看什麼？”

　　“啊，我就是在想鄭老師皮膚好好，不知道怎麼保養的。”楊籬回過神來，連忙回答道，“畢竟我們當藝人的，日夜顛倒，還天天帶妝，這皮膚問題一直都難以解決，所以我很好奇。”

　　“也沒什麼，你要是能像他一樣不沾油煙、燒烤、辛辣，堅持健身，儘量保持充足的睡眠，從小就按照最嚴格的標準來要求自己，你也可以做得到。當然，還有不少護膚品啊之類的東西，都是需要砸錢的……”

　　王楚紅洋洋灑灑說了很多，聽得楊籬臉都綠了。

　　這日子是人過的麼？這簡直比苦行僧還要慘啊。

　　雖然楊籬也節食吧，不過在拍戲的間隙偶爾還是能放鬆放鬆自己好好的吃一頓的，畢竟一餐吃不成大胖子。要是像鄭無束一樣從小就這麼要求自己，楊籬覺得自己恐怕對人間都要沒有愛了。

　　“總而言之，你好好照顧無束吧。”王楚紅癱坐在椅子上，捂著額頭，“我其實也有快神志不清了，幫無束擋了很多酒，現在也就是強撐著而已。你別叫我，我要好好睡一會兒……”

　　我說呢，王姐這麼就這麼爽快的讓鄭無束交給他照顧了，原來是自己也不行了。

　　也就是因為楊籬之前和工作室的人拼酒，這裏滿是酒味，所以王楚紅身上的酒氣楊籬才沒有怎麼察覺。

　　畢竟楊籬也是工作室的藝人，是不敢對鄭無束不利的，加上楊籬的人品有目共睹，在這個方面，王楚紅還是很放心的。

　　楊籬歎了口氣，看著這倒了一地的醉鬼，覺得這個場景分外眼熟。

　　作為一個千杯不醉的人，每一次拼完酒之後，留下來收拾殘局的那個人總是他。

　　偶爾有一次自己喝醉了別人照顧我也好啊。

　　楊籬忍不住如此想到。

　　算了，能者多勞，自己還是先將鄭老師送回臥室，再來照顧這些個醉鬼吧。

　　“鄭老師，鄭老師，你還能走麼？我扶著你，我們先去臥室裏休息好不好？”楊籬小心翼翼的扶著鄭無束起來，生怕自己哪句話沒說對讓鄭無束不高興了。

　　“走？”鄭無束的視線總算移到了楊籬的身上，“你……你看著很眼熟。”

　　“我，楊籬，小籬笆啊。”楊籬強調了兩次，“老師，我們先上去好不好？您這衣服也需要換一下……”

　　這大冷的天，也虧得別墅裏有地暖，不然穿這麼少，還喝醉了，一不小心就得重感冒啊。

　　鄭無束沒有說話，大概是在想楊籬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喝醉的人，腦子總是轉的比別人慢一點。

　　楊籬趁機連忙拉著鄭無束上樓。

　　幸好鄭老師酒品好，喝醉了也不會大喊大叫，也不會拳打腳踢，就安安靜靜的，特別乖巧。

　　都說這酒品見人品，酒品都這麼好，人品更是沒得挑啊。

　　我可真是挑了一個好老闆！

　　楊籬心裏美滋滋的，覺得自己賺大了。

　　別墅裏的臥室很大，鄭無束的房間正好是第一間，楊籬扶著鄭無束在床上坐下，然後打開鄭無束的衣櫃，打算幫他挑個寬鬆的衣服套上，再給他洗把臉，給他蓋上被子就差不多了。

　　至於洗澡什麼的還是等明天吧，現在喝醉了，怕是連自理能力都沒有，萬一摔倒在浴室裏可怎麼辦？

　　鄭無束的衣櫃裏幾乎全部都是各種西服，看著就價值不菲。楊籬翻了好久，總算翻出了一件棉質的襯衫。

　　行吧，湊合湊合。

　　“鄭老師。”楊籬將衣服拿到鄭無束的跟前，“您外面的衣服都大多酒氣了，不如我幫你換一件？”

　　鄭無束的眼睛掃過楊籬手裏的衣服，緩緩的搖搖頭，“沒化妝，先不換。”

　　嗯？？？

　　楊籬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鄭無束大概是潛意識的覺得自己在拍戲，所以要先上妝，再來換衣服。

　　真敬業啊！

　　“鄭老師，我們這劇組最近趕工比較急，您先換衣服，演這場午睡的戲份，我們來拍您的睡臉啊。”楊籬心思急轉，謊話張口就來。

　　鄭無束靜靜的想了想，答應了，“換。”

　　說完之後，鄭無束慢悠悠的開始解扣子，但是他怎麼也解不開，臉上就浮現出了一絲焦急之色。

　　“我來我來。”楊籬哭笑不得，將手伸到鄭無束衣領上的時候，目光恰好和鄭無束的眼睛對上，心裏浮現出一股奇怪的感覺來。

　　等等，這個場景真的太奇怪了。

　　我居然在給我的老闆解扣子？

　　楊籬想，如果鄭無束不是個男人，而是個女人，自己這個行為就很有“誘騙”的嫌疑啊。

　　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

　　楊籬在心裏默默的念了好幾句，飛快的將鄭無束的衣服解開，襯衫的話更簡單，將最上面兩個扣子解開，往上一擼，當套頭衫一樣脫掉就可以了。

　　八……八塊腹肌！

　　楊籬正要將棉質的襯衫給鄭無束穿上，冷不防的就看見了鄭無束的腹肌。

　　鄭無束的皮膚好，身體也白皙，看著十分養眼。脫掉衣服之後，就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了，瞧瞧這線條，瞧瞧這腹肌，男默女淚，資本萬歲！

　　楊籬心裏默默的心疼了自己幾下，覺得自己輸了，還輸的徹徹底底。

　　別說八塊腹肌了，就是兩塊也沒有啊。

　　腹肌這東西，楊籬以前也練過，是男人就沒有不喜歡腹肌的，可惜楊籬就好像天生沒有這個基因一樣，怎麼也練不出來，能練出一個馬甲線都是老天保佑。

　　這還真是不患寡患不均啊。

　　有的人腹肌這麼多，有些人想要一塊都不行。

　　楊籬深呼吸了一口氣，不敢再多看一眼，老老實實的給鄭無束穿上衣服。

　　“開……開始了麼？”鄭無束忽然問道。

　　“啊，開始了。”楊籬意識到鄭無束在問他開機了麼，連忙回答道。

　　“來，鄭老師，我先給你蓋上被子，等會兒我數一二三，你就準備入睡，我們要拍一個長鏡頭，要三分鐘哦。”楊籬幫鄭無束脫掉鞋襪，將他往床上帶，另一邊就趕緊給他拽被子。

　　一百步只差最後一步了，他馬上就要成功了。

　　眼看著被子都要給鄭無束改好了，楊籬鬆了口氣準備離開，鄭無束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鄭……鄭老師，你還有什麼事情麼？”楊籬訕笑道。

　　“我……我演的是誰？”鄭無束張口問道，“我不記得了。”

　　演的是誰？你問我我問誰？

　　楊籬一時有些抓耳撓腮，腦子裏開始飛快的回憶鄭無束扮演過的角色。

　　最後，他想起了自己最近看的那一部電影，是鄭無束之前演的，一部文藝片《白玫瑰》，也給鄭無束帶來了不少提名，可惜當年評獎的時候運氣不好，遇見了另一部大熱門的影片而敗北。但楊籬覺得，鄭無束在《白玫瑰》裏的演技一點也不比得獎的那部影片男主差，要真說差，那是導演的問題，整個片子的品質有高低，但表演上其實是不分上下的。

　　“你演的是季白，你還記得麼？”楊籬很快就想起了《白玫瑰》裏男主的名字。

　　鄭無束需要在《白玫瑰》裏從季白的少年演到中年，其中少年和青年時期佔據了全片百分之九十的內容。

　　《白玫瑰》的開場是由女主視角開始。在她躺在醫院的重症病房裏，垂垂老矣。孫子孫女們詢問她還有什麼未了心願的時候，她慢慢回憶起了自己很久以前就藏在心裏的一個人。

　　女主的家境一直很好，在國家還沒有經濟復蘇的時候，她就已經被送出了國，在國外生活。有一次，她因為自己的成績不合格，就答應了輔導員去某個社區做義工來彌補自己的分數。

　　那是一個不同人種混雜居住的社區。

　　那裏有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語言，因此一直鬧出不少問題來，不少人都不願意去，女主沒有辦法，為了成績只好過去幫忙。就在那個社區裏，據說居住著一個年邁的老太太，生活都不能自理，她無兒無女，只有一個撿來的孫子一直在照顧她。

　　女主去找那個老太太的時候，見到了男主季白。

　　季白是個相當內斂清秀的少年，他哪怕穿的樸素，但他依舊動人。

　　女主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拿著筆幫癡呆的老太太畫眉毛，給她塗口紅，換衣服，因為那一天正好是老太太的生日，他們約好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照一張相片。

　　很多導演都對鄭無束有所偏愛，這個《白玫瑰》的導演也是一樣。

　　季白出場的時候，陽光正好，威風也正好，整部電影裏最有質感的就是這麼一個鏡頭，一個老人，一個少年，一個癡呆，一個溫暖，一個穿著鮮豔的衣服，另一個卻只是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和衣服。

　　只是簡單一個鏡頭，所有觀影的人大約都在這個時候和女主一樣，為眼前這個少年窒息了幾秒。

　　《白玫瑰》的男女主有一個很好的開場，但過程和結局卻並不美滿。女主家庭富裕，又是大學生，風華正茂，她在學校內外都很受歡迎，每一次來找季白的時候，社區的不少人都會對她吹口哨。可是季白不一樣，他只有一個老年癡呆的奶奶，只念過初中，年紀甚至還比女主小上兩歲。

　　當女主對季白發動各種戀愛攻勢的時候，季白幾乎難以拒絕這樣來勢洶洶的愛。可是他的性格裏帶著悲觀，他告訴女主他們是不可能的，可是女主一往無前的說“可以”。

　　季白答應了她，和她正式成為一對情侶，他們也的的確確過了一段相對簡單快樂的生活。

　　當然，這樣的場景很快就被打破了。

　　老年癡呆的奶奶和護工相處的並不好，季白需要時不時的救回去照顧奶奶，而女主也需要應付不同的課業，參加不同的派對。她的朋友有些人對季白相當感興趣，有些人對他不屑一顧。

　　可不管這些人如何想的，他們幾乎都沒有將季白看成是和他們一樣的人，他們會用各種各樣的蔑稱來稱呼他。

　　女主和季白的第一次爭吵，來自於女主喝醉了和另一個男人輕吻。

　　季白很生氣，他覺得女主不該如此，可是女主也覺得委屈，她之所以買醉是因為她過生日了結果季白中途跑回去照顧奶奶，她一個人覺得孤獨才去喝酒的。

　　情到濃時濃轉薄，當愛情最激烈的時候過去，剩下的就歸於平淡。

　　女主不可能遷就季白的生活，季白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拋棄自己的奶奶，追趕上女主的進度。

　　季白很有繪畫天賦，女主幫季白聯繫了知名的教授，希望季白去參加考試。可是教授卻希望將季白最得意的一副畫作署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再收季白為弟子。女主覺得忍一時之氣沒有什麼，以後季白畫出更多更好的畫就可以了，但是季白卻不願意。

　　這是他們之間爆發出來的最大的一次爭吵。

　　那一次之後，女主和季白的感情漸漸轉淡，女主不再去找季白，季白來了幾次之後也慢慢不來了。

　　女主回國的時候給季白髮了資訊，希望他來挽留自己，季白的確是來了，卻沒有挽留她，而是送了她一束白玫瑰。

　　他的臉上沒有了對女主的情意，相反的只有淡然和放鬆。在這一段感情裏，他們都活的很累，也許是真的到了結束的時候。女主拿著白玫瑰一路上了飛機，後來將它做成了標本，哪怕後來時局動盪不安，哪怕她後來嫁為人婦，她也從來沒有拋棄過。

　　電影的最後，女主的孫子幫忙去找了奶奶心愛的那個男人，找到之後才知道季白其實在中年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他一生無兒無女，一直在給社區的孩子裏啟蒙繪畫，如今社區裏也只有他當初留下來的一本相冊和日記而已。

　　片尾曲放出來的時候，選取的就是季白的幾篇日記和照片，用短短兩分鐘的時間說明了季白和女主分開之後的生活。

　　為了看清楚那些日記上的內容，楊籬在觀看影片的時候差不多看一眼就截一次圖，這才將日記上的內容看的清楚。

　　當然，看過《白玫瑰》的觀眾都差不多做了同樣的事情，想要知道季白後來到底怎麼樣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日記裏有對女主的愛，也有季白對自己的反思，但後來就漸漸變成了對社區孩子們的愛和關懷。

　　在生命的最終，季白在日記裏說其實當年他準備了白玫瑰和紅玫瑰兩種，甚至有想過去買個戒指，但終究還是扔掉了紅玫瑰，選了剩下的那一束。

　　楊籬以前也跟風看過《白玫瑰》，以前只覺得女主又作又有病，男主也是矯情的不行；可是等到如今再看，才品出了他們之中的無奈和堅持，他們不是沒有努力反抗過，但畢竟各自背負的東西不一樣，哪怕他們一直好好的，季白也不可能拋下奶奶和女主回國，女主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家庭一直留在國外。

　　註定悲劇的東西，只是換了一種方式給你看而已。

　　楊籬目前的演技，用來演個網路劇沒有什麼問題，大家對你的要求也不會很高，可是想要去演《七人說鬼》，想要去演電影，那差的就不止一截兩截。

　　《七人說鬼》是一個好劇本，可楊籬駕馭不了，他不想浪費這一次的機會，就拜託周成幫他推掉了《游龍提刑官》之後的一切通告，還特意去問了一下李怡老師能不能過來幫他訓練，也去問了《七人說鬼》的導演要怎麼辦？最後導演讓他回去多看看鄭無束的一些經典影片，畢竟他們之中有些相似，如果楊籬能夠在演技上也學的幾分，那麼《七人說鬼》就不用太愁了。

　　《白玫瑰》正是鄭無束演技細膩的一個代表作品。

　　因為在裏面需要扮演大部分少年時期，所以鄭無束的整體妝容都是偏向青春，楊籬看著這樣的鄭無束，其實也覺得他們是真的有些相似。

　　“季白……季白，我記得。”鄭無束喃喃自語了兩句，似乎在回想季白這個人物的經歷。

　　據說鄭無束為了演好這個角色推掉了很多電影電視，付出了很多，原本也是得獎大熱門，偏偏憑空殺出了一個黑馬。他本來在兩年前就獲得影帝的榮譽，可惜錯過一次只能得到後來的《富豪孤兒》。

　　“鄭老師，你休息一下，我去幫忙照顧一下王姐他們。”楊籬見鄭無束開始回想，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給鄭無束掖好被子，打算離開。

　　“等等，我好了，我想起了。”鄭無束掀開被子，從床上站了起來。

　　“鄭老師，你小心點。”楊籬看見鄭無束站的歪歪斜斜的樣子，簡直有些心力憔悴，要是摔倒了可怎麼辦啊？

　　“導演，開始吧，我想起了。”

　　“好好，開始，A……ACTION！”

　　楊籬安撫了一句，“鄭老師，其實……”

　　“阿圓。”鄭無束對著楊籬，輕聲喊到，語氣裏帶著說不出來的疲憊和愛意，“阿圓，你真的想好了麼？”

　　阿圓，是《白玫瑰》裏女主的昵稱。

　　楊籬眨了眨眼睛，意識到鄭無束是真的開始演戲了。

　　在這個時候，楊籬心裏的想法居然是“鄭老師的記性真好，這麼久了臺詞還記得？”以及“太好了我知道鄭老師現在演的是哪一段。”

　　現在鄭老師演的應該是女主阿圓和季白正式告白之後糾纏季白讓他給她一個答案的那一段。

　　因為楊籬剛剛看完電影，印象深刻著呢，所以勉強還能記得大致的臺詞。

　　現在鄭老師都這樣了，自己陪個喝醉的酒鬼說什麼呢？還是順著他來，先陪他演完這一段好了。

　　楊籬覺得自己有點賺了，畢竟和鄭老師對戲的機會不常有，上一次拍《劍家族》自己全程被帶著走，事後都不知道自己演了啥。

　　“我想好了。”楊籬看著鄭無束的眼睛說道，“季白，你明明是喜歡我的，你為什麼要拒絕我？是我哪里不好麼還是哪里煩到你了？如果你擔心奶奶的話，我也可以幫你一起照顧她。”

　　“不一樣，這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楊籬放低了聲音，“你是不是嫌棄我大你兩歲？還是說，你覺得我是在戲弄你。我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但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要保護你，想要和你一起面對風雨。”

　　鄭無束似乎被打動了，他悄悄的伸出手，碰了一下楊籬的手，又覺得這樣的舉動不合時宜，想要放下的時候卻被楊籬抓住了手。

　　“季白，你看，你是喜歡我的。”楊籬的臺詞說的越發的順溜，“你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遵循你自己的心意呢？”

　　鄭無束呆呆的看著楊籬，眼睛裏閃過不同的情緒。

　　他低著頭，似乎在考慮什麼。

　　過了半分鐘，鄭無束還是一句話沒說。

　　是不是鄭老師的酒也差不多醒了啊還是撐不住睡了呢？楊籬忍不住這麼想到，折騰這麼久，鄭老師也應該累了。

　　“阿圓。”就在楊籬打算將鄭無束重新扶到床上的時候，鄭無束又開始說了臺詞，“我沒有父母，就算在孤兒院裏，因為我的膚色，我也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

　　“是奶奶救了我，她將我從孤兒院帶了出來。雖然她自己也不富有，卻給了我最多的關愛，她帶我去神父那裏學習繪畫，她曾經笑眯眯的告訴我要看著我上大學，可惜我高中沒畢業，她就被病魔襲擊了。”鄭無束的眼睛裏彷彿裝著星星，“疼愛我的奶奶已經認不出來我了，阿圓你呢？”

　　楊籬愣了一下，當初電影裏有這一段臺詞的麼？還是有過這一段的臺詞但是後來被刪減掉了？

　　糟糕，他不知道這段被刪掉的臺詞要怎麼接啊？

　　“我……”

　　“阿圓。”鄭無束鼓足勇氣，一隻手搭在楊籬的肩膀上，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因為身高的緣故，楊籬不得不微微仰起頭，看見鄭無束包含著情意的雙眼。

　　真好看。

　　楊籬心想。

　　他大概找不到比鄭無束更加好看的眼睛了。

　　“阿圓，你疼疼我。”鄭無束的手從肩膀上慢慢移動，撫摸上楊籬的臉，鄭重其事的看著他，“嗯？”

　　楊籬的臉蹭的一下子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