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所以您是勸我不要太投入麼？”鄭無束不是很理解周龍叔叔為什麼突然要和他說這些。

　　不過周龍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看穿他和楊籬之間的微妙關係也很正常。再說，周龍也算是情場老手，經驗豐富得很，他現在這麼說，或許是真的想要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誡他幾句？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周龍笑了起來，“恰恰相反，我想要說的是，如果你這麼投入的話，就不要輕易抽身。”

　　因為在這個圈子裏虛情假意的很多，逢場作戲的也很多。很多優秀的藝人，尤其是那些演員，有時候投入的情緒太多，能夠將自己都騙過去。

　　這也是很多情侶都“因戲生情”的原因。

　　除去所謂的“宣傳期情侶”之外，也有很多是因為無法從角色裏抽離出來，又或者是因為之前投入的感情太多收不回來了。

　　娛樂圈裏不是沒有真的愛情，只是這些愛情一旦有什麼不對，對戀愛雙方造成的傷害都很大。那些曾經與行外人認真戀愛的藝人，被曝隱私什麼的都是常有的事情。漸漸地，大家也就學乖了。

　　鄭無束沒有出過這方面的問題，一直都處理得很好。

　　可是現在，他和楊籬的關係卻有了些變化。

　　鄭無束這個人，哪怕他沒有故意去招惹別人，也很能招蜂引蝶，常常會讓人產生“這個人可能是在追我”的錯覺。其實鄭無束只是習慣性地對身邊的人比較好而已，畢竟他爬到這個地位，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關注之中，自然不能出任何差錯。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鄭無束反而漸漸成為了“高嶺之花”，自身也沒有什麼興趣再去找別人談一場可能沒有結果的戀愛了。如今看見他這麼關心楊籬，實在是叫人吃驚。

　　周龍心裏雖然驚訝，不過也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已經是一個老人家了，管天管地還管人家談戀愛的對象是誰麼？

　　不過是想要提醒一下鄭無束而已。

　　如果鄭無束真的和楊籬在一起，其實不會有太大問題，問題的關鍵在於，如果有一天鄭無束或者楊籬中的一人突然要撤身離開了，那剩下的那一個要怎麼辦？

　　“我明白了，龍叔，感謝您的提醒。”鄭無束回答道，“不過目前來說，我也在觀望之中，您不用擔心。”

　　直到掛斷電話，周龍還有些哭笑不得。

　　希望無束是真的明白才好啊。

　　現在只是“觀望”之中，就已經這麼上心了，要是真走到一起了，那會變成什麼樣子？

　　鄭無束和周龍談過之後，心情頗有些焦躁。

　　按理說，這樣的情緒是很少出現在鄭無束身上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總是有些在意。

　　他現在算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一段關係裏麼？

　　不，應該還沒有吧。

　　他和楊籬，好像什麼都還沒有說來著。

　　周成很快就發佈了楊籬接下來在香港的一些行程。

　　比如參加一些節目錄製啦，又或者是一些雜誌拍攝等等，當然，也宣佈了楊籬參演《半世紀》電影的消息。

　　對此，楊籬的泥巴團粉絲們又是震驚又是無奈。

　　等等，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跑了香港？她們去香港接機什麼的也趕不過去啊。

　　《半世紀》什麼的，大陸這邊完全沒有收到消息，她們還是專門跑到香港那邊的論壇上才瞭解到這部製作到底是個什麼班底，講什麼的。

　　看完之後，粉絲們的內心頗為複雜。

　　以前楊籬演的雖然都是些小成本的東西，但現在看來似乎反響效果都很好。比如之前的《游龍提刑官》，又比如《七人說鬼》，還有已經殺青了的《公務員》，都能稱得上是好本子，以小搏大，玩的就是心跳！

　　可是正當粉絲們已經做好準備接受楊籬下一個資源又是小成本可以玩打臉套路的時候，楊籬這邊又走上了正軌，接了一個大導演大製作而且還明顯是沖獎項的片子。

　　她們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接受了之前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結果這一瞬間又拐回去了。

　　總而言之，她們就是猜不到就對了。

　　……這套路有點六，粉絲們覺得自己可能都需要補補課。

　　一般來說，楊籬這種流量藝人一開始是需要先給自己累積一點票房，地位徹底穩固以後再去演這種沖獎片的。但是楊籬跳過了這個步驟直接去演了，而且顯而易見的是配角。

　　不過這樣一來，粉絲們也可以自我安慰一下，小籬笆是真的想要當一個好演員，和外面別的藝人不一樣！

　　好歹，好歹也是樊初導演的片子！

　　“這一次居然沒有被掛，我還有點失落是怎麼回事？”周成看見自己微博下面都是勸自己好好休息，囑咐自己好好照顧小籬笆的“關心之語”，心裏有一股莫名的失落。

　　要是再掛他一次，他又能去敲詐楊籬了啊。

　　楊籬現在可不窮，有錢著呢。再出手肯定不是七八萬這樣的小錢，起碼得加一個零。

　　周成心裏在滴血，覺得自己錯過了很多錢。

　　這幾天，周成基本上就是陪著楊籬四處逛街。就是香港這邊的狗仔有點太厲害了，尤其是那些個八卦雜誌的，那追得叫一個緊，一個個還能變裝成路人，攝像頭藏在各種地方，簡直叫人防不勝防！

　　好在楊籬私生活實在乾淨，這些狗仔追了這麼些天，也就能隨便瞎編，寫寫不實的緋聞什麼的，不去看也就不鬧心了。

　　原本以為在進入《半世紀》劇組之前，他們的日子就要這麼過去了，周成卻突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的電話。

　　是裴榮的經紀人打來的。

　　對方表示裴榮可能也會特別客串《半世紀》的演出，所以希望和楊籬提前見上一面。

　　周成一時不太清楚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試探著問道：“我記得張雯張天后過些日子會請《半世紀》的主演們參加她辦的一個私人宴會，到時候在宴會上見面也是一樣的吧。”

　　香港這邊的風氣比較傳統，這裏的前輩藝人們也喜歡用私人宴會等方式來結識新人。當然，也不會有什麼狗仔胡亂進入。

　　楊籬自然也收到了這麼一份邀請。

　　楊籬都打算好了，到時候全程跟著周龍先生，免得到時候得罪了人自己還不知道。

　　畢竟……畢竟以前香港的娛樂圈可是有各種黑社會的啊。現在肯定好了很多，但是萬一呢！

　　周成倒是也想起來裴榮之前就和港臺的資本合拍了《逐鹿記》，應該和這邊的人關係也是不錯的，對方也來參加《半世紀》的演出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當然，裴榮也肯定不會錯過張天后的宴會。

　　只是裴榮的檔期都很緊，加上他現在的地位和名氣都比楊籬高，本身在電影圈裏已經有了一些作品，自然不用像楊籬一樣浪費這麼多時間在這部《半世紀》上了。

　　“宴會是宴會，大家都不過是說點場面話而已，也就是混個臉熟。”裴榮的經紀人毫不客氣地指了出來，“請你放心，我們這邊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意思。只是我家阿榮覺得，楊籬真的很厲害。與其以後在不知道的時候撕個頭破血流，還不如提前先瞭解瞭解。”

　　“您多心了，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周成見對方這麼直白，心裏稍稍有點放心，不過還是假惺惺地來了一句，“好的，我會將您的來意告訴楊籬的。請等我半個小時，我去和他商量一下行程問題可以麼？”

　　“當然。”

　　“多謝。”

　　周成掛了電話，摸摸自己的臉，覺得這個經紀人也不是很好對付，之前拉著他東扯西扯的，到最後才將來意給說出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而且對方挑這個時候來見楊籬也很奇怪。

　　如果真的想要見楊籬的話，在大陸不是更方便麼？打個電話隨時都能見面。結果在大陸的時候沒有說要見面，反而一直等到他們都到了香港，參演同一部作品的時候再提出來，實在叫人不得不多注意幾分啊。

　　而且，之前《七人說鬼》可是將裴榮演的《逐鹿記》的風頭搶得一乾二淨，票房還超了。原本可以憑藉十四億票房大吹特吹的《逐鹿記》愣是沒掀起多少水花，大家的討論度都轉移到《七人說鬼》上去了。

　　萬一，萬一裴榮是壓不下這心頭火，故意挑他們沒有什麼根基的香港給楊籬好看呢？

　　不，對方的氣量應該不止這麼一點，而且裴榮的重心作品也不是《逐鹿記》啊，聽說裴榮和《逐鹿記》那邊的團隊還鬧得有些僵的樣子。

　　鄭無束喊楊籬來香港，又讓周龍先生牽線搭橋，為的是什麼王楚紅也已經和周成說過了。周成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香港臺灣這邊的電影班底和資源都不少，偏偏青黃不接的，加上一些有野心的年輕藝人統統跑到大陸發展，他們本土的年輕藝人能扛的幾乎沒有。

　　加上李季陽一直捅婁子，想來這邊的資本也不想再繼續捧他了。可是要找一個能夠取代李季陽的新藝人沒有那麼容易，別的藝人都有相應的背景了，你也不好挖人。要是重新培養，天知道捧出來要多長時間費多少功夫？這麼一來，沒有明顯背景，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的楊籬就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候選人了。

　　有鄭無束當擔保人，又有周龍的面子，楊籬要上位也不是不可行。《半世紀》就是一個相當好的切入口，不但能夠讓楊籬磨煉演技，也能讓楊籬和港臺的這些老藝人打好關係。畢竟要是真的拿到港臺的資源，肯定以後沒事就要和老藝人們合作，要是處不好關係就尷尬了。

　　難不成裴榮也是打著這份主意？

　　不不不，應該不至於。

　　裴榮很明顯是京圈的，現在也沒有要跳槽的打算。

　　他到香港這邊來拍片，基本都是合拍片之類的。畢竟不同資本之間也有交流，香港拍的會到大陸上映，同理大陸拍的也會在香港上映，終究還是要漸漸融合的。一個藝人也不可能就拍自家的片子，而是需要多元化地打好關係。

　　那麼……

　　會不會是裴榮那邊也看出了楊籬這邊的打算，所以才特意選在香港這個地方和楊籬見面呢？

　　周成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更高一些。

　　起碼在目前來說，楊籬和裴榮之間還有差距，定位也暫時不一樣，應該還沒有打擂臺的架勢。

　　理清思緒之後，周成就輕鬆了不少，很快就拉著楊籬嘰嘰歪歪了一通。

　　“行，去吧。”楊籬壓根沒有想這麼多，“不就是見個面麼，他難道還能吃了我？周哥，你放心，我會努力灌醉他的。”

　　“哈？”

　　“之前我去給周龍先生送酒，他將這瓶度數最高的汾酒給我還回來了，打死不收，說要養生。”楊籬將那瓶酒抱在懷裏，“我就帶著它去見裴榮吧，就當是見面禮。到時候灌醉了他，也好套點話，你覺得怎麼樣？”

　　這個計畫會不會有點太簡單了啊。

　　不過有時候越是簡單的計畫，也許越是行得通呢！

　　“可以，就這麼辦。”周成拍拍楊籬的肩膀，“那就看你的了。裴榮這傢伙我看不透，他的公關團隊也都是業務精英，這麼多年多少人想拉他下來都沒成功，最穩的就是他，你可小心一點。”

　　“他現在比我紅，他應該防著我才對。”楊籬露出一口白牙，“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周成的滿腔擔憂都被楊籬塞回了肚子裏，只能認命地回去打電話給裴榮的經紀人，請他們安排一個恰當的時間和地點了。

　　當然，也不用多麼隱蔽，光明正大地見面就行，不然這些無孔不入的香港娛記，還不知道要寫出什麼見鬼的東西來。

　　好好請幾家去拍一拍照片就算了。

　　理由嘛，也很好找，同為大陸藝人，在香港參加同一部電影的話，見個面也是很正常的啊。

　　周成和裴榮的經紀人各自確定好行程之後，就隱秘地將這個消息安排在了行程裏，只是沒有互相提名字而已。

　　他們暗地裏悄悄地把楊籬和裴榮的官方帳號互相關注了。

　　等真正見面那一天，熱搜通稿什麼的肯定都是要安排上的。

　　一個老牌流量，一個新晉流量，這歷史性的見面場景，不霸佔幾個熱搜，豈不是丟他們的人？

　　裴榮這邊選的是一個評價特別好的私家餐廳，以安全性和口味出名，是很多藝人的見面首選。

　　楊籬和裴榮兩個人都已經通知了幾個娛記，各自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紛紛揚起職業微笑，見面就先擁抱了一回，然後搭著肩膀對著記者的鏡頭微笑。

　　就好像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根本看不出來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記者們也適當地問了幾個問題，並不怎麼尖銳。

　　好歹都是收了錢，又專門找他們來拍的，再怎麼樣也是要給面子的。

　　“我看過楊籬的《七人說鬼》，真的表演得非常好。當時我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夠和他一起演戲就好了，沒想到這一次我們都會參演《半世紀》，不過很可惜，我只是客串，不能和楊籬有對手戲。早知道這樣，當初我也應該和導演好好爭取一下。”

　　裴榮笑得十分溫和，裏裏外外地將楊籬誇了一遍，充分釋放了善意。當然了，話語裏也暗含了一些炫耀自己的意思。

　　“哪里，我也是特別喜歡裴哥的戲，一直想要裴哥的簽名來著。這下好了，我特意帶了幾十張明信片過來，就等著裴哥給我簽名，我幾個助理都是裴哥的影迷。”楊籬也是假惺惺的，一口一個裴哥，姿態擺得很正。

　　裴榮臉上笑眯眯，心裏暗暗地琢磨楊籬這個“裴哥”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真的尊敬他還是拐著彎說他老呢？

　　他記得自己也就比楊籬大個兩歲，也不老啊。

　　總而言之，兩個人充分滿足了記者們的八卦欲之後，這才揮揮手笑眯眯地走進了包廂裏，楊籬還從助理手裏將準備好的汾酒拿了出來當著記者的面送給裴榮，說是自己的一點心意。裴榮也不甘示弱地拿出一個高檔禮盒笑眯眯地送給了楊籬。

　　當然，記者們根據這兩份禮物又編出了譬如《豪富藝人！見面就送百萬大禮！》《裴榮楊籬“激動落淚”互送豪禮》《流量藝人激情相擁一小時》等聳人聽聞的標題。

　　——天知道這個百萬豪禮和激情相擁什麼的是怎麼出來的？

　　當然，這還是記者們收了錢給面子的情況下了。

　　如果沒有事先通知，恐怕就只有“激情落淚”，沒有“互送豪禮”了。

　　論震驚體，還是港臺的記者更強。

　　進了包廂，記者們是絕對進不來了，楊籬和裴榮兩個人立刻放下手，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嘖，臉都快笑僵了。

　　楊籬默默地打量了裴榮一番。

　　眼睛沒有鄭老師好看，皮膚也沒有鄭老師好，笑起來也沒有鄭老師好看，怪不得一直被鄭老師壓得喘不過氣來。

　　不過如果不和鄭老師比的話，裴榮還是不錯的。

　　起碼就臉而言，楊籬覺得對方明顯比自己更加符合主流審美。

　　這倒不是說楊籬就不好看，只是楊籬這類型相對來說在娛樂圈更多一點，不比裴榮有一張得天獨厚的所謂“高級臉”。相比起來，楊籬在面相上就顯得有些弱了。

　　楊籬也很想自己能長得更加陽剛一些啊！

　　“初次見面，我是裴榮。”

　　“你好，我是楊籬。”

　　說完開場白以後，場面就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之中。

　　裴榮自己不是個八面玲瓏的，而且他現在的地位也不需要對多少人圓滑。楊籬就更不用說了，對於這個曾經死死地咬著“鄭無束”不放的傢伙，心裏肯定沒有多少好感。

　　鄭老師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

　　咳，就是現在裴榮已經算不上是鄭無束的敵人了。

　　“謝謝你的禮物。”楊籬雖然還沒有看禮盒裏是什麼，但裴榮出手價值肯定不會低的。

　　“你帶來的酒也很好。”裴榮也像模像樣地稱讚了一句，“你家的酒現在是供不應求。”

　　“過獎了。”楊籬笑眯眯地將汾酒放在桌子上，“要不要嘗嘗看？”

　　“我點了幾個菜，都是這裏的招牌和特色，等會兒菜上來了我們再喝吧。”裴榮看了楊籬一眼，微笑道，“早聽說你千杯不醉，這酒我還是帶回去喝吧。在這裏的話，我們小酌兩杯就行了。”

　　“這樣啊。”楊籬心裏暗罵了一句，肯定是之前那些院線方的經理們喝不過他四處說了，不然他的名聲怎麼傳這麼快？

　　裴榮是不可能陪楊籬多喝的。

　　他還沒有這麼傻。

　　這裏的菜上得很快，楊籬看著這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也是真的有點餓了。

　　他還沒吃東西呢！

　　“試試看吧，在電影開拍以前，估計這是我們最後一頓大餐了。”裴榮先動了筷子，“港星都很愛運動，而且有嚴格的訓練，體態都保持得很好。想要打入他們的圈子，和他們一起登山跑步是個不錯的法子。另外，我們想要在這邊演戲，節食是最基本的。劇組的盒飯，也不會合口味，最好早點讓助理準備蔬菜沙拉和麵包什麼的。”

　　這就是裴榮的經驗之談了。

　　簡單幾句話，倒是比之前的誇獎顯得更加真心一些。

　　起碼運動什麼的，楊籬也有聽周龍說起過。

　　大概因為香港這邊的房價太高，空間有限，相比起室內運動，港星們更喜歡室外運動，幾乎每一個都是運動達人。

　　那些老牌的，不管紅不紅的藝人，都有各自的運動團。比如登山啦攀岩啦自行車啦等等，運動量都十分可怕。

　　周龍也說過下一次他出去外面登山的時候可以帶著楊籬一起。他們這種運動團，如果沒有介紹人帶著去，人家也不會隨便理你的。

　　裴榮起碼在這一點上沒有騙他，反而說得很在行。

　　看來，對方應該對我沒有什麼惡意。

　　楊籬一邊吃飯，一邊思考。

　　經紀人和助理都在外面，他也只能自己打起精神來好好應付裴榮了。

　　兩人各自吃了半碗飯，都有節制地放下了筷子。

　　這才是這一次見面的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