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瑣事

　　秦憶兩人帶著豆漿油條回來的時候，秦爺爺、秦奶奶和秦家大伯大娘已經醒了。看到秦憶兩人從高外面回來，立即接過秦憶手上的早點。秦憶換好拖鞋走進客廳，秦媽已經將碗筷擺好了。和往常一樣的爽朗笑容，可是秦憶卻敏銳的發現秦媽眉宇間多了幾分陰鬱。

　　秦憶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秦溶，卻見秦溶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幫著秦媽招呼眾人吃飯。秦憶低頭抹了抹鼻子。

　　“小憶，想什麼呢？過來吃飯了。”秦媽抬頭看著秦憶呆愣愣的站在一旁，不由得出聲說道。

　　“哦！”秦憶應了一聲，起身上前做好。

　　和往常飯桌間氣氛歡快的插科打諢不同，今日的早餐桌上一片寂靜，除了碗筷的碰撞聲外幾乎沒有別的聲音。

　　秦憶異常不習慣的吃過了早飯。之後秦爸就帶著眾人去街上溜達了。秦憶立刻鑽進了廚房，對正在刷碗的唐曼茹問道：“媽，你怎麼了？”

　　“沒事！”唐曼茹埋頭刷碗，頭也不抬的答道。

　　“……”秦憶繞到唐曼茹身後右面後側，站定不語。

　　“怎麼了？”半晌，唐曼茹抬頭看著秦憶問道。

　　“媽，你好像不開心啊！”秦憶開口弱弱的說道。

　　“真沒事。你小孩子別瞎擔心，出去玩吧！”

　　“媽，究竟怎麼了？”秦溶突然開口問道。

　　“……哎！”聽到秦溶一貫清冷平靜的聲音，唐曼茹突然長聲歎了一口氣，側頭看看空無一人的客廳，情緒低落的開口說道：“這麼多年的奮鬥，努力，就這麼一句話就讓我處理了——”

　　一邊說著，一邊狀若毫不在意的捋了捋頭髮。

　　是說的將這邊的企業處理掉回J市的事情嗎？

　　秦憶回頭看了一眼秦溶，秦溶從秦憶和唐曼茹的中間艱難的擠了過來，然後站到唐曼茹的左手邊，一臉平靜的說道：“媽，能和你談一下嗎？”

　　唐曼茹聞言沉默不語，只不過加快了收拾碗筷的動作。然後將滿是油漬的雙手清洗乾淨，一邊抹上護手霜一邊對著秦溶說道：“那就去房間談吧！”

　　說完率先走出了廚房，身後秦溶緊跟著進了主臥室。最後的秦憶一臉黑線的呆滯著。內牛滿面的在內心咆哮著——

　　憑什麼我微笑著問話就敷衍著，憑什麼秦溶那個面癱就能有問必答，歧視啊有木有！

　　只不過再怎麼自怨自艾也沒人搭理他。秦憶只好沒趣的摸摸鼻子，撇著嘴巴跟進了主臥室。挨著秦溶在唐曼茹對面坐下。

　　等唐曼茹稍微穩定一下情緒後，秦溶才緩緩開口：“媽，若是你不喜歡的話，我們就不去J市了。就算在S市我們也過得很好。”

　　“是啊！”秦憶立即在旁邊附和的點頭。畢竟這個問題他是最有資格回答的。前世的秦家在S市達到的程度，絕對比得上一個莫名其妙的家族企業的某個管理者強。

　　“不是這麼簡單的。”唐曼茹搖了搖頭。“我們這種人，要是不被找到就罷了。若是找到了而不回家族，沒有家族的庇佑，也會被家族的對手下絆子。到時候就不是自己在這一畝三分地發展的事情了。恐怕連立足都很困難。”

　　“可是——”秦憶有些不服氣。

　　“再說了，為你們考慮的話，J市確實是比S市強多了。”唐曼茹笑著說道。“既然家族的人已經知道了你們的存在，必然會將你們和家族其他的後輩對比一番，媽媽爸爸不希望你們輸在起跑線上。”

　　有了安德列，我們決定不會輸在起跑線上的。

　　秦憶心中暗道。只不過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敢大聲講出來的。況且就算他講了，爸媽也未必信。若是讓家族那些人知道就不好了。所以還是以後再說吧！於是就將期待的目光投到了秦溶身上，而一臉沉靜的秦溶就肩負著秦憶的期望上場了。

　　“媽，若是單為我們考慮的話，您可以不必回去。因為我們就算在S市也一定會努力學習，成為讓你最驕傲的兒子。至於您擔心的問題，我相信只要您還是家族的一員，他們就不會放任你被家族的對手擠壓。否則他們很難對庇佑在他們羽翼下的那些勢力交代。畢竟這是一個家族。不過若是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去J市。”秦溶口風一轉，突然說道。“畢竟J市是祖國的首都，在那裡能夠獲得更快速的發展。我相信以振茹服裝廠的實力，在那裡會發展的更好。爺爺雖然說讓我們將S市的事情解決一下跟著他們回J市，但是也沒說必須讓我們賣掉工廠。我們不妨像國外的一些集團化企業學習，面向社會招聘S市振茹服裝廠的執行總經理。讓他負責S市服裝廠的運營。然後我們用這個暑假的時間去J市準備一下新廠的建立。這樣不是兩全其美了嗎？”

　　“……”唐曼茹有些驚異的看著秦溶。她知道自家的大兒子一直很優秀，但沒有想到他已經優秀到這種程度。而秦憶也一臉崇拜的看著秦溶，不愧是他大哥啊！果然有天才的氣場。就算是年少也依然這麼的與眾不同。

　　秦溶很淡定的接受著眾人或崇拜或詫異的目光，一臉平靜的平視著唐曼茹。

　　“我……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吧！”唐曼茹心中已經傾向于秦溶的建議了，不過多年的習慣讓她依舊想要聽聽秦振國的意見。

　　聽到唐曼茹這麼說，秦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八九不離十了。當下起身告別了唐曼茹，然後拉著秦憶出了主臥室。

　　穿過有些淩亂的客廳，平整的院子一路沉默著出了大門，秦溶領著秦憶走進胡同，直到周圍沒有一個人，才示意秦憶帶他進了安德列的空間。

　　“……哥，你怎麼了？”空間裡，秦憶看著一臉凝重氣息的秦溶，有些莫名其妙的搔了搔頭。

　　“我們現在的處境很艱難。”秦溶開口淡然說道。

　　“？”

　　“？？”

　　聞言，安德列和秦憶一起疑問的看向秦溶。

　　“雖然我剛才和媽說的比較樂觀。但是一個消失二十多年的人突然回到了家族中，並且還將要參與家族企業的運營，到時候爸媽所承受的阻難必定是更艱巨的。這也是我堅持讓爸媽留有自己產業的原因。”秦溶看著秦憶懵懂的模樣，慢慢解釋著。

　　“而這種情況下，讓家族那邊的人放心或者是不將爸媽視為敵人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要有超然的實力和話語權。不然爸媽一定會像陷入泥沼一樣被那些破爛事兒緊緊套牢的。而若是想和這種隱世家族比拼實力，現在的我們肯定是不夠看，不過我們卻有位面商人這個最大的優勢。只要我們能利用好這個優勢，超越他們是一定的。可是我現在卻想要在三個月內，也就是這個暑假努力置辦一份能和秦氏家族相媲美的產業。或者說是能和他們平等說話的能力。”秦溶將自己的目的慢慢說出來。

　　秦憶和安德列面面相覷。秦憶率先開口說道：“這不是很簡單嗎？市場上地瓜和葡萄酒那麼多，我們和凱特交換一下寶石什麼的就可以了。想要超越秦氏家族的財富，應該不難吧？”

　　“不是這樣的。”秦溶搖搖頭，耐心解釋著。“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沒有能夠保護自己財富的武力，即使有再多的財富也不過是懷抱赤金的三歲孩童，任人宰割。之前安德列不是說過他能聯繫上科技更為先進的位面嗎？我們是否可以向他們購買先進的武器和更加強大的武力？比如說機器人什麼的有嗎？”

　　“這個當然有，雖然那些位面離我們這裡比較遠。但是經過我這幾天的不斷努力，有的也快聯繫上了。但是你想沒想過你用什麼交換呢？”安德列考慮的十分周全。

　　“交易交易，就是互通有無。只要他們想要交易，我們就能找到他們需要的。”秦溶淡淡說道。

　　“哥，你是不是不相信秦爺爺和秦奶奶和秦家的那些人？“秦憶突然開口問道。

　　“……不是說不相信！我對於陌生人，向來抱著懷疑的態度。何況是這種關係複雜的世家大族。你別忘記，當初爸媽是怎麼逃離那個家族的。現在秦家族長就是爸爸的大哥，媽媽的未婚夫。這種奇恥大辱，你覺得他真的無所謂嗎？”秦溶目光定定的看著秦憶，開口解釋道。

　　“……”就算是再怎麼不同事務的秦憶，也知道這種事情是很難原諒的。不過聽秦溶這麼一說，秦憶原本樂觀的想法已經改變了。

　　秦溶默然看著秦憶思索的模樣，心中微微歎氣，本來這種事情他是不想和秦憶說的。他只希望秦憶這輩子都能躲在他的身後沒心沒肺的生活。可是自從安德列和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出現，他就知道秦憶的道路已經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和企及的了。隨著能力的增強，交流的廣闊，各種各樣的危險也會不斷出現。而他雖然努力，但也難免照顧不周。所以讓秦憶瞭解人心險惡就是必須的了。

　　只希望秦憶有一天能真正的強大起來吧！只不過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已經習慣了被小憶依賴的自己一定會非常失落的吧！

　　空間內，低頭微笑的秦溶毫不掩飾眼底那一抹寵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