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長安城，意為“長治久安”，在中國古代的時候是幾朝京都，長達幾個世紀都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直到如今，長安的風情還吸引著古今中外眾多人士前去觀光。

　　秦憶上輩子就去過長安，可是那個時候長安已經是具有現代氣息的大都市了。充滿現代氣息的鋼筋水泥構成的高樓大廈將城市割裂成一塊塊殘破的記憶，平整的柏油馬路替代了一條條古代氣息濃鬱的青石板路。喧囂的人群和滿城轟響的機器聲昭示著城市的繁華，可是書中描寫的萬國來朝的磅礴大氣已然隨著歷史老化風乾，再也不負存在了。

　　如今這不知道是幾千年前的長安城就這麼靜靜的展現在眼前。高大寬厚的城牆，城門口掛著寬大的牌匾上面寫著古書，秦憶並不認識，不過也知道大概是“長安”兩字。還沒有進去，一股子磅礴大氣便攜帶著泥土的芬芳撲面而來。

　　沒有任何的言語能描述此時心中的感覺。長安，就這麼直直白白的宣示在眼前。

　　秦憶有些激動的吞了吞口水。後世那些叫囂著完全恢復古代當時文化的欄目或者是電視劇，全部都是經過現代商業氣息包裝過了。如今身臨其境，秦憶才知道，什麼叫做連續幾個世界都是世界第一的繁華，什麼叫做萬國來朝的氣魄。這一刻秦憶突然想起前世去北京旅遊看故宮的時候，當時天色已經接近傍晚，秦憶坐在直升飛機上面從高空俯視著夕陽餘暉下故宮的磅礴大氣，如今的感覺比當時還要壯闊十倍。

　　他的腦子此時有些亂，就像作者一直混亂無比的邏輯一樣，混混沌沌，無法思考。直到有人看不過去大步流星走了上來，沉聲問道：“你是做什麼的，要進城還是幹別的。”

　　秦憶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人，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稍顯稚嫩的臉龐清秀無比，雙唇習慣性抿成一道直線，顯露出此人認真的習性。此刻正努力瞪大了眼睛一臉威嚴的看著秦憶。

　　“是這樣的。我是從小地方來的，沒見過長安城的繁華。往日裡總是聽家裡長輩說長安繁華無比，今日見到了一時間有些失神。還望將官不要見怪。”秦憶微笑著緩緩說道。

　　“是嗎？”那小將官一聽到是有幾分高興。“我從小就在長安居住。其實現在長安要比以前繁華多了。自從新皇登基之後，頒佈諸多詔令，日子過得比以前紅火多了。長安裡面有開闢了西市，你進去就知道了。”

　　“真的嗎？”秦憶有些興奮的瞪大了眼睛。托安德列的福，他就連旅遊享受的福利待遇都比別人多。

　　“那當然。”那將官自得一笑，驕傲的不得了。“白天的時候東市最熱鬧，晚上的時候西市最熱鬧。燈火通明的，將整個長安城照的猶如白晝。各家各戶競相將自家製作的明燈掛在府門口，那才叫漂亮呢！”

　　“那多謝了。我這就進去看看。”秦憶有些迫不及待的向小將官拱了拱手，抬腿就要往裡走。

　　“等等，你的入城令呢，讓我看一下？”小將官伸手攔住作勢要往裡面走的秦憶，開口說道。

　　“什麼入城令？”秦憶瞪大了眼睛問道。

　　“入城令就是衙門頒發的讓人能自由出入城門的權杖。不過看來你也是第一次來長安，那你也沒有了。那你的通牒呢？”小將官自言自語叨咕了幾遍，然後又問道。

　　“通牒……”秦憶暗道不好，他這純屬於時空走私者，又不是土著居民，哪來的通牒啊！該不會被當成間諜抓起來吧！

　　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秦憶習慣性的搔了搔腦袋，低著頭想轍。

　　“這個……如果沒有通牒也沒關係的。如果你是術師的話，就可以隨意進出了。”小將官看秦憶這人迷迷糊糊的，不過穿著非富即貴，身上又有一種特別的氣質，也不敢得罪狠了。只得小心翼翼地又給出了個主意。

　　“術師？什麼術師？”秦憶咋舌說道。該不會是那種走街串巷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吧！難道他們的地位這麼高。

　　“就像他們那種能夠禦劍飛行的大能者。”小將官有些無奈的說道。順手指了指頭頂。

　　“……”秦憶的視線下意識跟著小將官的手指往頭頂看，這一看，嚇的臉都黑了——

　　一個青衣束冠的中年男子腳踩飛劍，神色飄然，晃晃悠悠的從城牆上飛進了長安城……

　　“……”秦憶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

　　“小公子？”那小將官看到秦憶沒了聲響，小心翼翼地叫道。

　　心中的無力感漸漸襲遍全身，秦憶也顧不上和安德列算帳了。有聲無力的對著小將官說道：“對，我就是術師。這回可以進去了吧！”

　　說著，就要往裡走。

　　“這個……”小將官又將人攔住，神色忐忑的說道：“術師還請見諒，一般術師都是從城牆上面直接飛進去的。如果想要從城門進的話，還要出示您的術師權杖，或者展示一番。”

　　這也是為了避免有些普通人混進術師裡面，逃避衙門的稽查。不過有些術師的脾氣十分古怪，這樣的舉動會讓他們覺得自己遭受了侮辱，所以守城的將官也十分難辦，弄不好就要挨一頓揍。有時候甚至性命都不保。因此那小將官也是十分的不安，生怕一個不好得罪了眼前這人。

　　“哦，這樣啊！”秦憶用手指掃了掃頭，這個他能理解，驗明正身嘛！然後調動體內的真氣，打了一個響指，一個火球突然出現在手中……

　　“這樣可以嗎？”秦憶笑著說道。

　　那小將官見狀嚇了一大跳。術師他也見過挺多，甚至他家中就供奉了好幾個，他自己也拜其中一人為師。可是一般人在發動法術之前都要說默念咒語，能將法術發的這麼乾脆俐落的倒是從來沒見過。心下不由得更加慶倖自己剛才沒得罪人。

　　“可以可以。”那小將官點頭哈腰的說道。

　　“那我這就進去了。”秦憶沖小將官笑了笑，說道：“倒是謝謝你陪我囉嗦這麼半天。”

　　“等等！”那小將官看著起步就要離開的秦憶突然叫了一聲，然後躬身說道：“不知術師在長安城可有落腳之處，如果沒有的話小可家中還算富裕，術師可在小可家中落腳。”

　　他适才看秦憶的舉動處處透漏著對長安城的陌生，想來也不會是那家的供奉。又見秦憶隻身一人，本領又這麼高，若是能為家族招攬到這人，也算是功勞一件。即便不能招攬，較好一番也是不錯的。反正以秦憶的手段來看，將來成聖成神也不是不可能。到時侯能和這種大能有些緣分，也是好事。

　　“這個……太過叨擾了，不好吧！“秦憶想了想，猶豫的說道。可是他隻身一人來到這裡，手上連銀錢都沒有，也不能住宿客棧。也是麻煩的事。

　　“不叨擾，不叨擾。術師能住到我們家中來，是我們家中的幸事。只怕術師不肯賞臉才是。”那小將官看著秦憶的一番舉動，就知道有戲，當下樂顛顛兒的說道。

　　“那就麻煩了……”秦憶有些臉紅的說道。反正有安德列空間的保護，他也不怕這人會有什麼不好的心思。大不了躲進空間回家唄！

　　“那好！術師這就跟我走吧！”那小將官說著，彎腰示意秦憶跟著他走。

　　“啊？”秦憶聞言登時驚了一驚。“你不是正在上班呢嗎？能走的開？”翹班不太好吧！

　　“能夠接待到術師是我最大的榮幸了。至於這差事可以讓別人先替一下。”那小將官雖然沒聽沒懂上班是什麼意思。不過秦憶的話他大概還是聽懂了，立即開口說道。

　　“那好吧！”秦憶估摸著這人應該也有自己的人脈，當下也就不再管了。他上輩子去各地旅遊的時候，有時候也需要當地分公司的人員安排住宿。那些人為了巴結他也經常將正事放下陪他玩兒，他都習慣了。

　　兩人說著，一前一後往長安城裡走，門口值班的各個侍衛一臉豔羨的看著秦憶面前的小將官。

　　那小將官為了討好秦憶，一路上將長安說的花團錦簇，秦憶光顧著聽他說話，倒也其樂融融。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秦憶聽了半天，突然打斷那小將官的話。這麼半天他都不知道這人的名字，有點不好意思。

　　“啊？”那小將官有些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啊！這麼半天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秦憶耐心的重複一遍。

　　“……這、這、我、我、我叫蒙莊。”那小將官激動的說話都不利索了。秦憶不過是按照後世的習慣問了一下他的名字。哪裡想到按照這裡的規矩，術師都不必問普通人的姓名的。秦憶這麼一問，那是相當抬舉這人了。

　　“哦，蒙莊。”秦憶低聲重複了一遍。“我叫秦憶。”

　　蒙莊一聽秦憶居然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他了，心中更是激動。舉動更加殷勤起來。比剛才還熱絡十倍有餘的態度讓秦憶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卻不知那蒙莊心下更是驚駭。居然姓秦，難道還是皇室的血脈？

　　說說話就到了一棟裝修的較為豪華的府門前面。朱紅色的府門兩旁還立著兩頭神色猙獰的石獅子，一左一右兩個侍衛看到蒙莊之後躬身叫道：“四公子好。”

　　蒙莊應了一聲，沖著秦憶拱了拱手，說道：“秦術師，小可家中已經到了。”

　　然後不帶秦憶說話，立刻對著兩個侍衛說道：“快進去通傳，貴客迎門。讓父親和家中各位長老出來接待。”

　　古時候的規矩，越是尊貴的客人越是要當家家主接待，這也是對客人的尊重。

　　那侍衛看了一眼蒙莊身後的秦憶，沖著他一抱拳，片刻不敢耽誤，火速進了府內通傳。

　　蒙莊這廂有領著秦憶進了大門。熱情的招待著。

　　蒙莊的家就和後世電視劇上面演的武將的家差不多。一進門就是一片空白的演武場，邊上豎著十八般兵器架。穿過演武場就進了正堂。蒙莊兩人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黑壓壓做了一片的人。不禁讓秦憶感歎這家人的辦事效率。

　　蒙莊快走了兩步到大廳中央，對著上首左邊位置坐下的中年男子叫道：“父親。”

　　然後又驚異的看了一眼上首右側坐著的青年男子叫道：“大爺爺，您怎麼回來了。”

　　這一番話說的讓秦憶立時間風中淩亂了。

　　只聽那右手邊的青年男子笑著說道：“我也是掐指一算知道今天有貴客迎門這才回來一趟。”

　　說完，裝作毫不經意打量著秦憶的眼眸閃過一絲驚愕。

　　蒙莊信以為真，立刻神色激動的指著秦憶介紹給眾人：“爺爺，這位元就是我剛剛認識的貴客，秦術師。”

　　由於現在人多口雜，而且秦憶還在旁邊看著，蒙莊也不好說他發現這人發動法術的時間特別快的事情。

　　不過那蒙莊的爺爺見了秦憶的面向，又聽說他姓秦之後眼中的異彩更深。還閃過一絲了然的神光。

　　秦憶大大咧咧的什麼也沒看到，見到蒙莊將自己介紹給他的長輩後，也按照後世的習慣給兩位老人見了禮。上前幾步躬身說道：“秦憶見過蒙伯父，蒙爺爺。”

　　驚得兩人立刻起身還禮，口中連聲說道：“不敢，不敢。”

　　不過對於秦憶謙和有禮的舉動，心下卻是十分舒服。

　　當下蒙莊的爺爺起身說道：“老夫蒙嵐，這是老夫三弟蒙禮，老夫四弟蒙信。這是犬兒蒙奇。我蒙氏一族在此歡迎秦術師光臨寒舍做客。”

　　蒙嵐每說一人的名字，那人便起身給秦憶見禮。雙雙寒暄之後才輪到下一個人。片刻功夫就將廳裡的人人全了。蒙嵐看著神色間有些按耐不住的秦憶笑著說道：“總是和我們這些老頭子說話那是枯燥乏味的很。還是有小孫蒙莊陪術師逛逛吧！”

　　“也不是，和幾位長輩聊天秦憶也學到很多東西。”秦憶正常客套著，然後話鋒一轉：“不過此番叨擾已經讓秦憶倍感不安了，剩下的時間就讓蒙莊陪我吧！”

　　你們這些老頭子就該幹嘛幹嘛，也省的我有壓迫老人的嫌疑。、

　　蒙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秦憶的面子裡子都給足了，他當然也曉得怎麼做，當下客氣一番就讓蒙莊帶著秦憶去客房休息了。

　　客房是剛剛拾掇出來的，還細心的在桌上擺上了一直剛剛減下來的盛開的白玉蘭。清新的花香彌漫在屋內，讓人心曠神怡。

　　秦憶有些好奇的看著古色古香的房間，用紙糊的需要用短棍支撐著的窗戶，雕花的傢俱，牆上掛著的古琴和裝飾用的寶劍，貼著牆壁的帶著一個個小格子的木架子上面擺滿了古董（大概是古董吧），靠近窗戶前面擺了一張黑漆桃木書桌，上面擺著筆墨紙硯和兩本書，籠著輕紗的床幔……

　　“秦術師可還滿意？”蒙莊耐心等著秦憶差不多打量完畢，這才開口說道：“若是有什麼遺漏的還請秦術師直說，我這就吩咐他們去辦。”

　　“這樣挺好。”秦憶饒有興味的挑眉說道。讓他有種玩主題公園的感覺，挺好。

　　“秦術師滿意就好。”蒙莊聞言，滿意的笑道。

　　“滿意，挺滿意的。”秦憶走進去，東摸摸，西看看。聽著蒙莊的話，隨口說道。

　　蒙莊看秦憶的神態動作仿佛也挺滿意的，當下提著的心也就慢慢放下了。“秦術師是想休息片刻呢，還是想讓小的帶著秦術師去長安城裡逛逛？”

　　“你願意陪我去逛街？”秦憶挑著眉問道，得到蒙莊肯定的點點頭之後笑著說道：“那當然是想出去逛街啦！如果你不累的話。”

　　他猶豫一下，還是補充說道。蒙莊今天熱情的都讓他有點不好意思了。實在不想給他添麻煩。

　　“不累。能陪伴秦術師就是我最大的榮幸。”蒙莊優雅的躬身說道。然後伸手側身對秦憶說道：“秦術師，請！”

　　“叫我秦憶就好。”秦憶有些好笑的說道。他這個術師水分頗大，也不好總是這麼招搖撞騙。

　　“那好，我就叫您秦憶了。”蒙莊大蛇隨棍上。大家族的子弟，外邊再怎麼忠厚老實都是表像。真正能得帶家族認同的，尤其是能夠把握住機會往上爬的人，又有幾個真正的純潔無暇。

　　來到蒙府不到一個鐘頭，兩人又興高采烈的出了蒙府。花園裡的涼亭中，蒙奇看著兩人興沖沖的背影有些擔憂的說道：“讓小莊陪著術師不會出紕漏吧！”

　　“那秦術師一看就是沒經歷過什麼風浪的大家公子，估計以前也是被人養的比較好。對於這種人，像我們這種機關算計的更不會得到什麼好處。弄不好還會引起他的反感。就讓小莊去吧！小莊雖然心機頗深，但他識進退，懂變通。更能陪著秦術師玩個痛快。挺好！”搖椅上，相貌如同青年的蒙嵐緩緩說道。

　　“父親，你說這秦術師真的會是皇族血脈——”

　　“噤聲！”蒙嵐沒等蒙奇說完，突然開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蒙嵐盯著蒙奇緩緩說道：“你要記住，皇家的事情自由皇家的人處理。我們只要把我們該做的做好就是。稍人給嫡系那邊帶個信兒。至於我們要做的，能做的，就是這幾天把人陪好。讓他玩兒高興就是。”

　　“諾！”蒙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應聲說道。

　　“哎……若是這術師真的和皇家有瓜葛，那我們這一支就算是有福了……”

　　長安街上，秦憶穿梭在一片深衣裙裾的古代人中，左顧右盼，一雙眼睛都有些不夠看了。

　　長街兩旁是琳琅滿目的小吃百貨，吆喝聲聲不斷。空氣中還彌漫著食物的香氣。貨架上擺放著女人用的金釵玉環，胭脂水粉，小孩兒玩兒的撥浪鼓，甚至還有擺地攤賣藥材石頭的，比之後世的大商場是另一種熱鬧繁華。

　　後面跟著的蒙莊看著秦憶猶如土包子進城的舉動和通身流露出的漫不經心曾經滄海不由得疑惑的皺了皺眉，這人還真是奇怪。

　　你說他什麼都沒見過吧！這人又是渾身的氣派，總是給人以“原來這是這樣啊，我知道的是那樣”的感覺，你要說他有見識吧！這種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舉動又不像是世家子弟應有的……

　　“蒙莊，這有什麼當鋪之類的嗎？”走在前頭的秦憶突然者回來問道。

　　“有到是有，秦憶有什麼事嗎？”蒙莊眨了眨眼睛問道。經過短暫的接觸他發現秦憶這人比較隨性，你誠惶誠恐的接待他反倒讓他不自在，你越是隨性他越是高興。

　　能夠有尊嚴的接待顧客當然比毫無尊嚴的奉承要好，蒙莊也樂得隨性一些。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秦憶突然想到把這些東西買點回去給秦爸秦媽和秦溶，也算是旅遊的小福利。

　　“秦憶若是想買什麼的話可以直接和我說。”蒙莊人尖子一樣的，馬上就意識到秦憶想要幹什麼。立即開口說道。

　　“這個……不太好。我就想自己買點東西。”秦憶摸摸脖子開口說道。住人家吃人家還要拿人家的，這種吃拿卡要的事情秦憶又不是後世的公務員，還沒那麼大的臉皮。

　　“呵呵，那好吧！這邊走。”蒙莊也看出來秦憶的認真，也不和他糾結這種小事。隨意指了個方向對秦憶說道。

　　兩人穿過人流走走停停到了一個裝飾的十分闊氣的建築面前，房頂還迎風招展的掛了一個寫著“當”字的旗子。秦憶站在大門口仰頭看去，正上面立著一塊牌匾上書“天下第一當”五個大字。秦憶看得不由好笑，這口氣倒是挺大的。

　　“這裡就是長安城最大的當鋪了。一般的術師想要交易法器也都會來這裡。我想還是比較適合秦術師的。”蒙莊開口解釋道。他雖然不知道秦憶想要交易什麼，總歸也就是法器珍寶之類的，所以將人領到這裡來，無論買賣都很方便，省的東奔西跑。

　　秦憶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跟著蒙莊進了當鋪。和電視上演的有些不一樣，店鋪裡面並不狹窄，通透敞亮的和後世五星級酒店大堂一般，三三兩兩的人在大廳裡面的座位上交談著，這種境況讓秦憶稍微有些茫然。

　　住店呢還是打尖兒啊！

　　一身青衣的工作人員眼尖的看到進門的秦憶兩人，眼前一亮，走到面前彎了彎腰拱手說道：“原來是蒙四公子，今日過來是想……”

　　“陪人過來的。”蒙莊指著秦憶說道：“我這位朋友想要當些東西，不知你們這裡是怎麼交易法。”這話問的比較地道，來天下第一當的人多了去了，除了買東西就是當東西，有什麼可說的，如今蒙莊特意提了一嘴，當中的意思那工作人員就明白了。

　　立即笑容燦爛的說道：“既然是蒙四公子領來的客人，自然是貴客，請這邊來。”

　　說著兩著兩人穿過大廳上了二樓。這二樓不同於一樓大廳的寬闊敞亮，都是一個個的小隔間。穿過長長的走廊進了其中一個寫著“二零八”的房間，那人先讓兩人在一旁做好。上了茶這才開口說道：“不知二位元元想要交易什麼東西？”

　　他這話一問，蒙莊立刻看了看秦憶。他也不知道秦憶能拿出來什麼。不過想來就算秦憶什麼都拿不出來，他自己掏錢也要給秦憶買點什麼帶走就是。

　　這種錢，只要能花出去，花的越多他越開心。

　　“這個嘛……”秦憶抿了抿嘴，閉上眼睛和安德列聯繫上了。

　　“怎麼了？”正在捧著《倚天屠龍記》看的津津有味的安德列聽到秦憶的召喚，挑眉問道。

　　“有什麼好東西能給我賣錢的嗎？”秦憶開口問道。

　　“你想要什麼啊？”安德列摸摸腦袋，茫然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可我手上現在一分錢也沒有。”秦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不能總花蒙莊的錢啊！”

　　安德列目前也算是在秦憶的靈魂裡安家，秦憶在外面經歷的事情只要沒有刻意遮罩，安德列也都清楚。當下嗤笑一聲，說道：“這個你倒不用客氣。你越是花他的錢，他越是高興。”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到底有沒有啊！”秦憶懶得理會安德列的吐槽，外面當鋪的人和蒙莊動等著呢！他也不能太慢。

　　“那邊一堆都是你上次和凱特交易的寶石，要不你隨便那一塊出去看看吧！”安德列隨手一指地上成堆的寶石，說道。

　　“好吧！”秦憶精神力飄了過去，在成堆的寶石裡面選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光明系寶石帶了出去。

　　蒙莊和當鋪的人看到秦憶手掌向上攤開，手中就憑空多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瞳孔不由得縮了縮。卻也識相的什麼都沒問。仿佛什麼都沒看見的問道：“就是這個嗎？”

　　“恩！”秦憶頷首點頭，看到兩人的神色暗自得意。他是故意的。初到這個世界，秦憶雖然沒有證實過，不過前頭在城門口看到的和蒙莊這一路上不斷說出的話秦憶也總結出個大概。安德列這不靠譜的神※穿越記肯定又將他傳到了不知道是哪個位面。只不過這個位面和中國古代比較相似罷了。卻是有很多修真的人。而蒙莊之所以對他這麼好，也是把他認為是修真中的一類，並且是明顯有發展的那一類。在這種情況下秦憶必須時不時的彰顯一下自己的能力，還要不露聲色，不然的話恐怕吃虧。

　　果然，在他露了這一手之後，無論是蒙莊還是那個當鋪的工作人員神色都恭謹了不少。就連語氣都愈發的柔順了。

　　“不知這位術師可否讓我看一下貨色。”那工作人員拱了拱手，異常客氣的說道。

　　“當然可以。”秦憶說著，將手中的寶石遞了過去。

　　那人雙手接過寶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也沒看出個成色來。不過從石頭上傳來的聖潔舒服的感覺讓他明白這也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石頭，當下有些猶豫不定。

　　“怎麼了，有問題嗎？”秦憶面上不動聲色的問道。其實心中也有些打鼓。他也不知道這種東西在這裡吃不吃的開。不過都是有能量的東西，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說來慚愧，小可見識鄙陋，並不認得這是什麼東西。如果術師不介意的話，小可能否請當鋪的掌眼過來看看。”那工作人員十分小心的說道。

　　所謂掌眼，就是一個當鋪裡面給各種貨物把關的人。當鋪裡面迎來送往，東西多了自然也就雜了。這東西究竟是什麼，值個什麼價也就需要有專業的人來把關。不要被人蒙蔽了，也不要讓人家的東西差的太多有店大欺客不誠信之嫌。一般的當鋪只有一個兩個掌眼。而天下第一當由於規模的關係，掌眼也有十來個。只是這種東西都有個避嫌的道理，所謂財不露白。有的客人為了避免麻煩不想讓太多的人接觸貨物。如今這人看了半天沒看出來個所以然，自然想要求援。但是也要照顧到秦憶的心情。萬一他不願意太多人經手呢？畢竟人多口雜，萬一這東西真是奇珍異寶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所幸秦憶沒想的這麼麻煩，只是大手一揮豪放的說了一句：“隨便。”

　　那當鋪的工作人員樂的去外面找人，而蒙莊看著放在桌子上依舊散發著聖潔氣息的寶石，眼神暗了暗。

　　片刻功夫，一個梳著山羊鬍子身穿黑色長褂的老者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進屋之後先是對著秦憶兩人拱手作揖，自我介紹一番：“小可乃是天下第一當的首席掌眼方針。見過兩位貴客。”

　　秦憶立即起身還了一禮。這麼大歲數了，他要是承了這禮恐怕折壽。而方針卻沒心思和幾人寒暄。他在“天下第一當”做掌眼已經有200年了。這麼多年天下第一當的貨物來來往往，不計其數。就算是天下珍奇榜上有名的幾個奇珍也都看過了，今日卻聽徒弟說來了一件從未見過的珍寶，當下把他的好奇心也勾起來了。

　　只見邁著四方步緩緩走到擺放著寶石的桌前，俯身看了半晌。然後又從懷裡掏出一副天蠶絲手套將手套上。伸手緩緩將桌上的寶石拖起來。放到眼前，眯著眼睛看了半晌。感受到從寶石裡面傳來的聖潔的氣息和光明的力量也有些茫然——確實沒見過這種靈石。

　　有些不甘心的抿了抿嘴，回身沖著等的有點百無聊賴的秦憶和蒙莊說道：“小的冒昧了。”

　　然後閉上眼睛將內力小心翼翼地輸入到寶石裡面，感覺到一股浩然聖潔的能量將自己的精神力包圍了，片刻功夫自己的精神力竟然有增長的趨勢，老者不由駭然的睜開了眼睛。

　　“如何，看明白了嗎？”看到老者睜開眼睛之後，秦憶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這麼來來去去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他都沒耐心了。

　　“小可已經心中有數。只是不知客人作價幾何？”老者小心翼翼地將寶石放好，回身對著秦憶拱了拱手，一臉凝重的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蒙莊眼中閃過了意思異色。這天下第一當自從秦國建立的時候就有了。甚至有小道消息說這天下第一當本就是皇帝自己私下建的。卻也說明瞭這天下第一當的實力雄厚。平日裡雖然買賣公平不會店大欺客但是也是說一不二的。向來都是給你估個價你要是同意就交易，不同意就令投高明。何時有過這種諮詢客人出價的時候？

　　秦憶可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當下爽快的說：“你看著辦吧！”

　　反正這種東西他有的是，蒙莊在邊上呢也不會差的太多吧！

　　他這麼一說方針反倒是不好開價了。這個寶石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材質，不過能夠讓人增長精神力的功用卻是可以確定的。天虹大陸上由於靈氣充足的緣故，將人分為修真者和普通人。修真者通過修真讓自己的元神更加強大，最終達到排山倒海的能力。而普通人沒有修真的體質只能通過鍛煉身體和精神力讓自己更加強大。只是身體好鍛煉，精神力卻只能通過冥想一點點增加，如今有這種寶物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增加精神力……

　　他這番猶豫 ，到讓秦憶心裡沒底了。

　　該不會這東西真的不值一文吧！神思恍惚間就連方針說什麼也沒聽清。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聽方針開口說道：“三十萬中等靈石加三塊高階靈石。這是我能出的最高價了……”

　　“什麼？”秦憶有些茫然的問了一句，看著身邊已經止不住驚駭神色的蒙莊，茫然搔了搔頭。

　　“這位貴客，您的貨物我最高可出三百萬中等靈石加三塊高等靈石。再多的我也無能無力了。”方針有些喪氣的說道。這確實是他的底線了。畢竟普通人不同于修真者手中有打量的高等靈石，這樣的價格已經是頂峰了。

　　“……”秦憶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方針，又回頭看了一眼呆坐在椅子上的若有所思的蒙莊。“是什麼零食啊？”

　　他是真的不懂，聽在方針耳中卻以為這人不同意他的說法，當下咬了咬牙關，說道：“容貴客稍等片刻，再往上漲已經超過了小老兒的許可權了。容我向東家稟報一番。”

　　說完，也不等秦憶回應匆匆出了房間。

　　“咳！不知道秦術師手中那樣的石頭還有多少。”蒙莊傾身向前，悄聲說道。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證過那塊靈石的奇妙，不過能讓天下第一當如此著緊的，恐怕也不是凡物。近水樓臺先得月，若有機會他當然也要爭取一番。

　　“只有這一塊了。“秦憶不動聲色的說道。他自然明白財不露白的道理。自己孤身一人來到這個位面，凡事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哦！“蒙莊有些可惜的點了點頭。他不知道秦憶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明顯秦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他也犯不著為了一塊不知底細的東西得罪秦憶。天知道秦憶究竟是不是皇室血脈。

　　說話間方針又匆匆進來了，對著秦憶一躬身，開口說道：“剛剛和東家商議過了，如果貴客肯將這寶物讓與我天下第一當，我們可出三百萬中等靈石加十塊高等靈石的價格。”

　　秦憶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不由得不耐煩的說道：“零食什麼的我不需要，你直接給我換錢就是了……”

　　話音未落，方針噌的面色大紅。看著秦憶的神情說不出的悲憤。甚至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讓秦憶看得不寒而慄。

　　這個時候他就算是再白癡也明白其中蹊蹺了。仔細想了想前世看過的X點小說，突然記起來修真界不適用金錢而是把具有靈氣的靈石當做衡量物質的唯一標準，等同於金錢。當下朗聲笑道：“哈哈！老人家別介意，我向來喜歡玩笑，若有唐突之處還望海涵啊！”

　　方針聽著秦憶的話臉色才慢慢好了起來。他知道有些修真者就是有這樣那樣古古怪怪的毛病還美其名曰“修行”，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免得得罪秦憶，只是草草的抱拳說道：“客官見笑了，小老兒這就去給客官辦理交易事宜。”

　　說完沒等秦憶回話便再次匆匆的離開了。秦憶看著他仿佛被狗攆著一樣的背影，無趣的摸了摸鼻子。

　　“客官請喝茶。”前一位接待的主管看著自家師傅匆匆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拘上一捧同情之淚。不過想著這回交易這麼大宗自己能夠得到的提成卻是越發興奮了。當下愈發熱忱的侍候著秦憶兩人，端茶倒水的，好不客氣……

　　喝了能有一肚子水，那方針又施施然過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個手鐲。直到秦憶面前，將手鐲遞給秦憶說道：“客官請點收。”

　　這回秦憶明白這東西大概是納物手鐲之類的東西，也沒再出笑話，不動聲色的接了過來。神識外放探進手鐲，果然眼前出現了大概有1000平方的面積和大量的石頭……

　　空間裡的安德列突然開口說道：“把最上面的十塊石頭給我。”

　　“怎麼？”秦憶心裡默問。

　　“那石頭上的能量對我有用。”安德列簡潔的說道。等秦憶將那十塊石頭都轉給安德列之後，他又開口說道：“讓他們將所有的石頭都換成高等靈石。”

　　“好吧！”秦憶無奈的點點頭，對方針說道：“把所有的石頭都給我換成高等靈石。”

　　“什麼？”方針神色一怔，待到確定了秦憶的要求之後有些為難的說道：“中等靈石和高等靈石轉換的比例是1：1000，客官如果想要全部轉換的話我們這邊還要收取百分之十的手續費。不過客官是我們天下第一當的高等客戶，如果真的要轉換的話，小可做主這次可以不收取客官的手續費。

　　“可以。”秦憶不以為意的點頭說道。反正這錢對他來說就是白撿的，怎麼著他都無所謂。

　　“那好！”方針看秦憶不在意，低頭對著他的徒弟說了幾句，那人轉身出了房間，不一會兒拿著儲物戒指又回來了。

　　“已經換好了。”那人將儲物戒指恭敬的遞給秦憶。

　　秦憶接過來用靈石掃了一下，正正好好一千塊高等靈石擺在裡面。待安德列確認過之後，將高等靈石全部轉進安德列的空間裡。然後將已經空了的儲物手鐲還給方針。

　　“多謝，這個還給你們。”

　　“客官不必客氣，這個是我們奉送給高級客戶的，您拿著就是。”方針推脫之舟手指不小心捧到了儲物手鐲，精神力下意識一探，發現裡面已經空了不由得更加駭然——

　　這人居然精通空間法術……

　　秦憶可不知道他無意中又把方針嚇了一跳。方針不要，他樂得回去把東西送給秦溶。反正秦溶還沒有儲物的東西呢！

　　一干事情已經都辦完了，秦憶也無意在天下第一當多帶，當下起身就要離開。卻被方針叫住——

　　“不知客官手中是否還有這種珍寶，天下第一當願意與客官交易。並且價格絕對——”

　　“沒有了。”秦憶聳了聳肩打斷方針的話，滿不在意的說道：“就那一塊還是機緣巧合得到的呢！”

　　說罷，輕鬆的揮了揮手和蒙莊一起出了“天下第一當”，給方針留下一個灑脫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