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想到這詞兒，頓時一身的雞皮疙瘩……

　　"姑娘，您先什麼都別想了，用些飯菜吧。"水月晶亮的眸子裡滿含善意。

　　唉，既來之，則安之，怎麼說也穿成了如此禍國殃民的小模樣，總算不虧的，看看情況再說吧……

　　吃完午飯，水月收拾了殘羹剩飯和食具退了下去，囑咐我好好在房中休息，她稍後會再來。

　　她倒像是見過些場面的，也不好奇我的來歷和剛才的反應……

　　可此時的我，怎麼還能休息呢？

　　本姑娘突然成了大美女耶！還是超級的那種！

　　對著鏡子，我掐臉。"疼"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還真不是做夢！

　　無數的問號和感嘆號在心裡，攪得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以前我總覺得活得枯燥乏味，每天過著既定的生活，虛偽地戴著假面具，匆匆應對著週遭的人和事，只在遊戲裡能稍稍放鬆，與一幫朋友暢談、調侃。而現在突然像滑出命運的軌道，一時竟不知如何去面對未知的明天了……

　　恐懼？慌張？茫然？或者都有？

　　我搖頭，咧咧嘴，苦笑。

　　"你……傻了？"昨天夜裡院子裡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此時正瞪眼看我，而他的雙手緊緊拽著我的胳膊搖晃。

　　"嘶……疼！"我皺眉。

　　"呃，還好。還知道疼呢！"放開我，他促狹地一笑。走遠幾步，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個遍，道，"喲！昨兒個沒看仔細。倒是個大美人嘛！哈！"

　　面對他直白的誇讚，我不自覺地勾了勾嘴，很趕潮流地做嬌羞狀，別開臉道："別拿我尋開心了。二少爺！"

　　"呃！水月那丫頭都告訴你了？"

　　"什麼？"我一愣。

　　"哎，算了。我自個兒來介紹下。我叫無淚，蒼月無淚，是這蒼月堡的少主子。鏡國呢，共有四大家臣，分別是朝若、婀離、蒼月、花炙。我們蒼月堡是專門負責祭祀、祈福……"

　　"易經，紫微斗數之類？"俺是天秤座的！

　　"聰明！"他狹長的眼睛彎了彎，"我的父親正是當朝國師--蒼月涼。"

　　"呀？為什麼不是寒羽良？"

　　"寒羽良是誰？"

　　我汗，嘴太快了，只好訥訥地自圓其說："寒羽良是個很出名的捕頭……"

　　"哦……"他似懂非懂地應著，額頭隱隱有三根黑線。

　　"對了，你爹是國師？國師不都是道士、和尚之類的嗎？怎麼還可以結婚生孩子的？你是你爹親生的嗎？"

　　……

　　只聽到桌椅碰撞，某人一腳踩空、徹底倒地的聲音……

　　第一章 養在深閨人未識

　　青 絲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朝如青絲暮成雪。

　　那日，蒼月無淚的一席話，讓我瞭解到原來我來的那天是正月十五，上元節。

　　而這鏡國竟是中了詛咒的。

　　每年的正月十五，月至中天的時候。國內所有生靈都會突然猶如木偶般，暫時失了生機。而這一天來臨前，鏡國會關閉四方城門，啟動隱形的機關，以策安全。一旦子時過了，所有的一切也就恢復正常了。

　　而我所見的"木偶"水月，恰似我眼中遊戲裡的虛擬世界的人物。

　　"傳說，會有來自異世的使者破除詛咒，拯救鏡國。"蒼月無淚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充滿不屑。"嗤！異世？我們蒼月一族守著這個傳說，已經等待了三百年了。要來怕是早就來了！每年上元節前，父親都會夜觀星象，然後囑咐我去不同的地方尋人。結果尋來的都是些別國的商販，或者是受了傷，連自個兒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人……"

　　異世使者？

　　心漏跳了一拍，不是我吧，不是我，不是我……

　　或許是習慣了在現實裡求生存。我下意識地不想去背負，更不想糾纏。即使偶然進入到這時空，我很清楚自己有幾兩重。拯救蒼生？不是我不想，而是，根本是力不從心嘛……

　　"姑娘？"水月端著盤精緻的點心，笑吟吟地看著我。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