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探望老書記
“小坤,是我,賀軍。”賀坤接到一個電話,竟然是自己的大堂哥賀軍的,賀軍是大伯賀卓平的大兒子,今年三十四歲了,已經是一名中校軍官。大堂哥和自己的關系就不上親疏,但都是老賀家的人,大家關系還不錯。
“軍哥。”賀坤不是沒禮貌的人,雖然在家裡性子稍嫌冷清,但家族觀念還是有的。
“小坤,我要調到你們F省軍區了,以後有空來看我。”賀軍嗓門大,性子粗獷,像極了他父親賀卓平。
“軍哥升上校啦?恭喜啊。”賀坤是個聰明人,賀軍的情況他也很清楚,無緣無故自然不會調軍區,必然在升職調遷。
“哈哈,謝謝,小坤,哥我佩服你,一猜一個准。”賀軍哈哈大笑,“小坤,告訴你一件事,那個你們縣的人武部政委黃鬆寒的兒子是我手下的兵,這次跟著我提拔回F省了。這件事我前幾天才知道的,已經跟他爸通過電話了。”
賀坤心裡一喜,他當然知道賀軍這話是什麼意思,可能當初黃鬆寒在縣委常委會上支持他時,心裡就有幾分底了,畢竟賀軍不注意他手下的兵,但不表示他手下的兵不注意他呀。更何況,黃鬆寒可是在軍隊裡多年,有些事情有了線索就並不難猜。原來他還以為黃鬆寒是老賀家的人,但後來去調查過,並沒有這個背景在後面,如今才終於知道關系在哪裡了。
賀軍今天說這話,就是要告訴賀坤可以打電話給黃鬆寒,把他給收了。那麼,至少賀坤手裡又能有穩穩的多了一張票的權利。
“謝謝軍哥。”賀坤笑道,賀老爺子是從軍中出來的老革命,後來才轉而從政。賀老爺子在軍中的威望和人脈全給了大伯,才讓大伯如今在軍中高高在上的地位和聲望。雖說賀老爺子第三個兒子賀卓康在家族中是二代領袖,正國級領導,但大兒子賀卓平在軍中的地位其實也差不了多少,上將,軍委委員,准副國家級首長,在以服從為紀律的軍隊中,威望更甚。
“自己兄弟,謝什麼。”賀軍笑著應道,掛了電話。
賀坤想了想,立即打了個電話給黃鬆寒,提了大堂哥賀軍,又提了提黃鬆寒的兒子,兩人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賀坤雖然在京城裡如魚得水,但在安靖縣這個小地方此時做起事雷卻總不那麼如意。京城裡許多官二代過得千人追萬人捧的生活,但真正下到地方去主持一區或一縣甚至於一鎮工作,常常如陷深泥,進退不得。
這也就是意味著地方工作的復雜性,真正能在地方落足,站穩腳跟,靠的不僅僅是背景,不僅僅是家族的資源傾向性幫助,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能力。
賀坤顯然是有能力的,但再有能力的人也不是神仙,吹一口氣,萬民皆服,這理順工作也是有一個過程的。
安靖縣的復雜性在於這裡的人民思想固囚以及不開放。人民也想致富,但致富不是想想就可以的,沒有人帶動,沒有開放的思想,想也是白想的。
更重要的是,安靖縣的領導沒把心思放到經濟發展中去,他們更注重自己的官帽子與利益,並沒有心思腳踏實地地工作。
賀坤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對安靖縣有了較為深刻的了解。
丁建民是老牌縣長,在安靖縣勢力挺大,又是本土縣長,在安靖縣發展多年,勢力最大。李峰這個副書記這個本身立不正,似乎被丁建民抓住了把柄,現在是想聽話不想聽話都得聽,而且還成了丁建民擋在前面的一條攔路狗。區清利完全就是丁建民的人,以丁建民馬首馬首是瞻,完全附合丁建民。至於宣傳部長向東,似乎也是歸於丁建民一派,但似乎並不像區清利一般完全是丁建民指哪打哪。
那麼正常情況下,丁建民在常委會上的這四票差不多是板上釘釘的。
安靖縣一共才九名常委,算是縣裡常委較少的,市裡也不知道死怎麼想的,一般情況下,縣裡的常委至少會是十一名。
剩下的常委中,賀坤板上釘釘能拿在手裡的只有三票,自己、梁華業和黃鬆寒。
自己要爭取的是政法委書記謝君和紀委書記蔣洛眉。
政法委書記謝君是老書記的人,而蔣洛眉談不上是老書記的人,但是聽說她在市裡有背景,這樣比較復雜,如果背景是與賀坤現在歸於的蘇適平書記是對立的話,要拉攏也很難。
但蔣洛眉聽說是一個比較正直的,剛毅的女性,也是在安靖縣裡真正一心撲在工作中的人,只要是真正為人民做事的人,賀坤還是比較欣賞的。
志同道合者,總是比較容易相處。
賀坤自來到安靖縣後,一直忙於做事,了解安靖縣動態,一直想著去看望老書記卻沒有行動。這次從京城回來,想想還是必須早點去看望老書記,其實也是想從老書記這裡得到一些助力。
這天,賀坤也沒有通知誰,讓羅小復開車,直接去了F市的‘清新療養院’。
‘清新療養院’是F市比較出名的一間療養院,聽說院裡大多是一些身體健康欠佳的離退休老干部。安靖縣老書記病退後,也在這間療養院裡休養。
老書記大概是習慣了療養院的生活,態度樂觀,病退後倒心情更加開朗起來,賀坤從來沒見過他,只是依著他的名字問了療養院裡的護士,在花園裡找到他。
老書記正在和一群老年人一起練太極,那動作一舒一緩之間,似乎有一種道法自然的韻味,讓賀坤想起了小時候跟著賀老爺子一起學太極的情形。
賀坤在一旁看著,雖然沒有主動加入他們,但似乎心情也放鬆了許多,受著那太極的動作和氛圍的感染,不自覺的跟著一呼一吸間更加心平氣和。
賀坤當然不會打擾老書記,等著老書記將24式太極拳練了三遍之後散場了,才笑著走上前去,笑道,“老書記,我是賀坤,我來看看您。”
老書記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賀書記,我還想著是哪位年輕人有這個閑情來看我們這些老頭子練太極呢。來,坐。”
“老書記,本來應該早點來看你的。”賀坤說道,“但安靖縣情況復雜,剛到安靖縣,我又忙著熟悉情況去了。”
“應該的,”老書記顯然對這個能夠耐心等待的新書記很有好感,“安靖縣情況是很復雜,我在那裡呆了多年,也不過落個病退的下場。”
老書記的話裡有幾分自嘲,他看著賀坤,覺得這個年輕人雖然年輕得可怕,但那份氣勢,那種感覺,卻不見得比自己弱。
老書記正與賀坤說沒幾句話,突然旁邊跑過來一個人,走上前圍著賀坤走了幾圈,嘖嘖稱奇。
“老楊頭,你干嘛呢?別嚇著我的客人。”老書記瞪了老頭兒一眼。
“嘖嘖嘖,老劉,你還別說,我剛才遠遠看到龍氣衝天,我一過來啊,就發現你倆坐在這裡。你這老家伙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也沒看出龍氣來,但這小伙子不一樣,你看這額頭飽滿,鼻梁直挺,祥雲氳繞,顯然一副真命天子之像啊。”老楊頭一副神叨叨的樣子,盯著賀坤看。
“切,你嗎半吊子的相術水平,就別出來獻醜了。”老書記切了一聲,“我們談正事呢,一會兒再找你下棋去啊。”
“哎唉,不打擾你們不打擾你們。”老楊頭一步三回頭,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小伙子啊,你天生富貴命,命貴無極,但命中無妻,命有一劫,如果有貴人幫你擋劫,以後就前途無量了。如果這一劫過不去,那就危險了。”
“好了,別危言聳聽了,我們談正事呢。”老書記覺得不好意思,向老楊頭吹胡子瞪眼。
“謝謝前輩指點,我會注意的。”賀坤卻並不在意,後面的話他不清楚,但前面的話裡倒也有幾分相像。不過相術這門當,向來都是模棱兩可,說准說不准,雖然賀坤聽是聽,但並沒有真放心裡去。
老楊頭聽賀坤這麼應了,也鬆了一口氣,向倆人揮揮手,一一溜煙走了。
老書記鬆了口氣,不過見剛才賀坤那麼給自己朋友面子,也更滿意幾分,說道,“賀書記,我也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蔣洛眉的背景是原市人大主任,但他前年就退了,這兩年倒一直是我幫著她,原市人大主任是我老同學,蔣洛眉也會聽我的話。謝君看像是我的人,但早就攀上了高枝,我在時就不聽使喚了,你也別指望他。”
老書記說到這,賀坤皺了皺眉頭,如果是這樣,對他很不利啊。
老書記看到賀坤的樣子,笑道,“倒還有一人可用。”
“可是黃鬆寒?”賀坤問道。這人賀坤已經爭取到了,說了也沒用。
老書記搖了搖頭,“這人是向東。”
賀坤皺眉看向老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