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編制問題

　　今晚的所謂談判，肖文約的地點是在京城‘榮譽國宴’的豪華包廂，是個高檔次的五星級酒店，這個五星級酒店在京城是極有名的。

　　藍青江的父母聽說是在‘榮譽國宴’，撇了撇嘴，說了句，“打腫臉充胖子。”

　　藍青江一直都沒有跟家裡人說過肖薔的背景，主要就是肖文的副部級身份。剛開始是沒必要，現在卻是干脆不想說了，也不願意跟家裡人提起，怕家裡人會有另外的考慮。

　　原來是因為肖文是在國外當大使，那東西離國內太遠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也許就一直當下去了也難說，畢竟許多人到了國外當大使，知道退休了才回來或是干脆不回來了。

　　而且，剛開始肖文在中政室農村局時也不過是正處級，調到主席秘書室的確是升成了副廳，但副廳之後呢？就不是藍青江能關注到了的，主席秘書室裡的具體情況是不對外公開的。

　　盡管如此，藍青江對肖文還是一直有關注的，特別是關注到肖文去了國外當大使，那時候，藍青江心裡還是有一分期望的。

　　藍青江與肖薔在一起的原因也是因為肖薔自己巴過來的，他可有可無地接收了。兩人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那時候他還想著肖文如果從國外回來將來會幫他之類的怎麼樣。

　　但是這一年多的時間來，白如雪的強烈對比與郁郁不得志的郁悶一直讓藍青江在中政室農村局過得實在並不愉快。

　　而且，藍青江有跟肖薔暗示過讓肖文幫他的忙，他想雖然肖文在國外，但總是從中政室調出去的，應該會有點辦法吧。至少改變一下他在單位裡的現在總是好的，否則，連農村局裡新來的小妹都可以隨意叫他做事了，他藍青江就如此不被看好嗎？

　　但肖薔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不敢，亦或是肖文無心幫他的忙，反正藍青江這個郁郁不得志的現狀就一直都沒有任何變化過。

　　直到家裡幫他介紹了現狀這個女孩子，是中央政法委一位副廳級干部的千金，兩人先行接觸了一段時間。這位千金小姐來單位找過他一次，同事們調侃藍青江時，藍青江有意無意地把女孩父親的身份透露了出去，之後，藍青江明顯感覺周圍的人對他的態度都變了許多，至少友善了不少，就是原來那個新來的小妹，對他也是笑臉相迎了。

　　藍青江已經有打算，與肖薔提分手的事，可就在這個時候，肖薔說她懷孕了，而且還要求藍青江結婚。沒幾天，有看到新聞報道，肖文從國外回來，成了外交部的部長助理，國家最年輕的副部級干部。

　　這時候，藍青江是有過猶豫的。但這時，那個女孩說，她父親說可以幫他升到副科，藍青江想想渺茫的肖文這裡的幫助，一咬牙，做了決定。

　　賀坤站在窗前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他正在考慮團中央學校部是否下一步要搞些什麼大型的活動，從中央到基層的整個計劃，賀坤心裡倒是有些打算了。突然桌上的電話響起來，賀坤走過來接起，電話裡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音，“賀書記嗎？我曾小鬆啊！”

　　賀坤連忙說道，“曾書記好，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曾小鬆是團中央的常務書記，是團中央書記處的二號人物。

　　“賀書記，謝謝你幫忙嘍。”

　　賀坤微愕，不知他所指。只好含糊地道：“不客氣不客氣。”

　　曾小鬆又和賀坤客氣幾句，才掛了電話。

　　賀坤坐回辦公桌前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哪幫他了。賀坤進入團中央之後，與曾小鬆並沒怎麼打交道，雖然都是同一層的領導，但團中央哥子分管的分工都比較獨立，不像其他單位一般總是要討論彙報之類的。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隨即暫代徐中書秘書業務的何菁拿著一份文件進來，說；“書記，您要的文件。”她走過來將文件擺在辦公桌案頭，轉身想走。

　　賀坤點了點頭，一抬頭卻見何菁眼睛紅紅的，就有些奇怪。今天一直看她情緒不高，就問：“小何，怎麼啦？是不是年前太忙，這幾天常常要加班，讓你家人不高興了？”

　　雖然賀坤比何菁也大不了幾歲，但和何菁談話的氛圍，卻實在是一種長者和小姑娘交流的心態。雖然賀坤本性比較冷漠，但在工作中，態度總也不能太冷漠的，該交流時交流，該關心時關心，即便是以前在縣裡時，賀坤也是能與老鄉們打成一片的。如果沒有這樣的能力和領導藝術，賀坤也不見得能發展得這麼迅速。

　　何菁就站住了腳，低頭道：“書記，我沒事。”

　　賀坤就笑了：“那是等轉編文件等著急了？”

　　名額要了下來，賀坤也給機關服務局服務中心的文永南文主任打了電話，要他幫何菁辦手續，這幾天一忙，倒是忘記了這件事，想想是要催著年前把事情辦掉，小姑娘過年也能開心點。

　　賀坤笑道：“我現在給文主任打電話，要他抓緊時間幫你落實，好吧？爭取叫他年前把事情搞定，你也好開開心心地過個年。”

　　何菁眼圈就是一紅，幾欲落淚，低聲說：“不，不用了，謝謝書記，文主任昨天和我談話，說我，說我在單位呆的時間不長，思想覺悟也不合格，把轉編制的名額給別人了。”

　　賀坤好笑的道：“騙你的吧？怎麼可能，哪會有這事？”

　　何菁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哭著嗚咽道：“是，是真的……”

　　賀坤就皺起了眉頭，說：“你等等，我問一下！”拿起電話就撥文永南的手機。

　　很快文永南的手機號碼就被接通了，恭敬的聲音傳來，“您好，賀書記。”

　　賀坤笑道：“文主任，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是想問一聲，何菁轉編的那件事辦的怎麼樣了？”

　　文主任連忙笑道，“啊，賀書記，我昨天就想給你打電話說這件事，但是曾書記說他會親自同你談的。怎麼，曾書記還沒給您打電話說清楚？”

　　賀坤雖然問道：“說什麼？”但心裡已經漸漸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那名額啊，”文主任笑道，“小何還年輕，還可以慢慢考公務員嘛，但是小車班的老岳年紀比較大，已經沒有機會考公務員了。老岳曾經跟過曾書記一段時間，曾書記比較關心他，聽說我們這裡有了一個名額，就說把這個名額給老岳。你看，曾書記這麼說，又說會親自跟您說清楚，我就只好把名額給老岳了。對不起啊，賀書記，本來想第一時間跟您說一下的，但是曾書記說會跟您說，我想就不用我多話了。”

　　賀坤淡淡地說道，“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對何菁笑了笑，“那算了，先給更需要的同志吧。你也不要不高興，編制不過是小問題，只要你認真工作，機會多得是。”

　　何菁嗯了一聲，勉強笑笑，“書記，我沒事的。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何菁走後，賀坤站起身來，又站到了窗前，心裡有幾分惱火。

　　曾小鬆關心？看樣子應該是文永南知道有編制後主動跟曾小鬆說的吧，一來找個擋箭牌，二來怎麼也算是給曾小鬆一個人情，畢竟老岳當過曾小鬆一段時間的司機。

　　為了這個名額不惜可能會得罪自己，想來那個老岳與文永南關系不錯，當然，在文永南想來，或許會覺得這個名額沒什麼大不了的，想來他覺得，在曾書記的面子與何菁之間，自己會選擇前者。

　　這個文永南有點放肆了，機關服務局還是屬於賀坤分管的，而文永南卻明目張膽地跟曾小鬆賣好。自己原本以為在團中央沒什麼利益牽扯，還想著確實不過是一個過渡的地方，不過想來，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地過。否則，在京城這個自己的地盤裡丟了面子是小，這種事情被其他京城世家的其他繼承人知道了，倒沒得看輕了自己，以為盤著的龍是條蛇，自己的威信也會受到影響。

　　到了賀坤這個階層，每一步走得都要小心，多一分太重，少一分又太淡，在什麼位置該做什麼事，什麼樣的影響也要兼顧到，這些都是要非常注意的。像今天這樣被打臉的事情，賀坤是不能忍氣吞聲的，否則，對他後續的影響還是有的。

　　賀坤想想文永南這個人，他其實是一名老紅軍的後代，這名老紅軍在生前還是有挺大的影響力的，而且戰友也多，現在戰友大多已經走到一定位置或是關系網比較深，所以文永南在京城裡也算是比較走得開。

　　當然，這樣的關系網在賀坤眼裡完全不算什麼，他們這樣的也不過是在京城官場中層混的一些干部，比如副廳、正廳或是再上來就是副部級之類的。賀坤隨便搬出個人就能完勝他們，但是賀坤直接搬人出來和文永南鬥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了，而且也沒有必要搞得那麼復雜。

　　賀坤跟中央編制辦要的行政編制名額當然是干部編制的，但是給了小車班的司機老岳，再是干部編制就不太合適了。

　　賀坤想了想，打了個電話過去，把原來的干部編制改成工勤編制，再多要了一個干部編制的名額，讓中央編制辦直接指定給團中央的何菁同志，戴帽下發的文件。

　　賀坤這樣做，其實也是警告文永南的意思，同時，也告訴曾小鬆文永南自作主張的事情，讓賀坤很不高興的意思，本質也有立威的意味。

　　中央編制辦的編制對於一般人來說是非常難搞的，不然，文永南也不至於為了一個編制得罪賀坤，而曾小鬆也不會到了現在，還沒有辦法幫自己的司機，也算是自己的身邊人搞個編制。

　　而這樣的難搞的編制，賀坤想它是干部編制就是干部編制，想它是工勤編制就是工勤編制，而且想要幾個就要幾個，要戴帽就戴帽（指定由誰來使用這個編制名額），這也間接說明了賀坤在中央部委的影響力。

　　這件事，現在當然還不會顯示出來，但是等到年後，文永南真的去辦老岳的編制問題的時候，就會發現了。本來定好的干部編制肯定是通不過的，轉成工勤不說，戴帽下來的干部編制只會赤裸裸地告訴文永南他到底得罪了什麼樣的人。

　　這樣的處理也算是得當了，不可能有賀家太子在京城裡被生生地打了臉面的事情，不過一句話的問題，賀坤做得恰到好處。

　　如果賀坤只不過多要了一個干部名額，他們會以為賀坤沒有氣性，軟柿子好欺。如果賀坤直接把原來的這個名額給卡了，又得罪死了曾小鬆。

　　把干部編制改成工勤編制卻是恰到好處，而且一名司機使用工勤編制也是更加合理的。否則，中央編制辦給了賀坤的面子，把司機辦成了干部編制，卻也是沒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