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試探

　　肖文忍不住轉頭偷看了賀坤一眼，本來轉頭看著賀坤是一件多麼理所當然的事情啊，但是此時他卻覺得這個動作做起來有種偷偷摸摸做賊的意味。

　　賀坤正開著車，陽光穿過車窗映射在賀坤的臉上，似乎給賀坤的側臉渡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賀坤挺直的鼻梁與細小的白色絨毛在陽光的照耀下展現出一種阿波羅似的神采。

　　“這一家服裝店老板跟我是舊識，你一會兒只要跟他說清楚你需要哪一類型的衣服，他會幫你選擇好的。”賀坤突然轉頭對肖文說話，讓肖文猛地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像是一個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

　　“哦，嗯，好的。”肖文結結巴巴地回答，“我只是想要買幾件合適的衣服，其實沒必要這麼麻煩的。”

　　“沒關系，”賀坤笑了笑，“我也好久沒見到JONE了，剛好可以和他見見面。”

　　肖文勉強笑了笑，又不知道要怎麼應答了。他突然覺得其實剛才賀倩坐在車上也好，三個人不說話倒沒什麼感覺，但兩個人呆在車上不說話卻讓他有一種不知所措的緊張感。

　　“你在團市委裡感覺如何？”話剛出口，肖文感覺更尷尬了，他覺得自己完全就是沒話找話說。

　　“呵呵，還好，不算太忙。”賀坤開玩笑說道，輕鬆的語氣讓肖文也慢慢地放鬆下來，“總也比不上你忙啊，你可是肖大秘啊。”

　　“這肖大秘可是你讓的啊，”肖文也笑著調侃，“本來應該叫賀大秘的。”

　　“哈哈，肖大秘的稱呼倒不算什麼，”賀坤可能受到輕快的氛圍影響，話也多了起來，“聽說市長家千金馬上就要回國了，如果肖大秘被市長千金相中，那可就變成肖賢婿了。”

　　肖文瞠目，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一個咯噔，心髒頓時停跳了兩拍，市長千金這個他最怕的名詞怎麼會通過賀坤的口出現在他的耳朵裡？

　　“市長千金？”肖文很想繼續用輕鬆的心態調侃，卻發現口干舌燥，連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人家怎麼可能看得上我這個小秘書，這笑話可不能開。”

　　賀坤聽了轉頭看了肖文一眼，意味深長，“我可是有聽說市長夫人對你非常滿意，還說要讓你和自家女兒見上一面呢。”

　　肖文感覺自己有點頭暈了，歷史的力量真是強大，他自認為已經盡可能地避免了，可為什麼還是會回到同樣的軌道上呢？

　　要躲開，一定要躲開，肖文心想他寧願脫離公務員的隊伍，也不願意再走一次上輩子的路。而上輩子回不了頭的路就是從市長千金開始的。

　　賀坤沒有聽到肖文的回答，轉頭瞥了肖文一眼，卻見到肖文無力地倚在車靠背上，眼裡竟然是一閃而過的悲哀與恐懼。

　　賀坤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猛地抓了一下，疼得想尖叫，卻不明白這情緒從何而來。車子轉到緊急停車帶，嘎吱一聲停了下來，被拉上了手剎。

　　肖文這才有點反應，不解地看向賀坤。

　　“你在害怕什麼？”賀坤解開安全帶，轉身直視肖文的眼睛。

　　“我，沒有啊。”肖文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或者從何說起，這是他自己要承擔的，誰也無法告訴。肖文知道，賀坤的玩笑必然是有真實的消息來源，否則以賀坤如此沉穩的性格是不可能胡說的。

　　“你不喜歡市長千金？”以賀坤的智慧，從肖文的反應時間中他很容易猜出肖文的心理側重。

　　“我，我聽說市長千金脾氣很大。”肖文順著賀坤的話說道，這也許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理由了，“我不太喜歡大小姐脾氣的女孩子。”

　　賀坤感覺肖文所表現出來的悲哀與恐懼絕對不會是這麼一個理由，但他此時找不到原因，而且這個理由挺靠譜的，也許有空時他可以再好好地分析一下。但不論如何，肖文不喜歡市長千金這件事讓他心裡很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