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向賀老爺子出櫃

　　機場外一輛黑色紅旗牌小轎車默默地等在那裡，肖文跟著賀坤上了車，車子安靜地劃了出去。

　　肖文原以為賀坤自己來接他的，沒想到車上還配了個司機，而且並不是湯鎮龍和羅小復兩人的任何一個。

　　兩人上了車後座，一時有點沉默。賀坤伸出右手握住了肖文的左手，肖文不自覺地掙了一下，沒掙開，他有點緊張地看了司機一眼，轉頭看向賀坤。

　　賀坤笑了，只是捏緊肖文的手送到唇邊親了一口。肖文更緊張了，又轉頭看了司機一眼，司機目不斜視，認真地開著車。

　　肖文嗔怒地瞪了賀坤一眼，讓賀坤笑得更開心了，握著肖文的手，他才真實地感覺愛人到了身邊。

　　車子靈活地在京城的大路上馳行，不一會兒，彎進了一個小巷子，再轉出來，肖文分別看到那並不算大的門口站著兩個手裡舉著槍的兵哥哥，把肖文嚇了一跳。

　　車子到了門口，不用下車，也不用登記，門口的兵哥哥還刷地立正敬禮，車子駛了進去，轉沒兩個彎，停在了一棟小院子門口。

　　肖文有點緊張地看著賀坤，似乎在詢問著什麼。他以為賀坤會把他帶到酒店安排住下，怎麼來到了這麼一個地方？

　　賀坤握了握肖文的手再放開，似乎在安他的心。

　　肖文深吸了一口氣，既來之則安之，賀坤不是沒譜的人，他既然帶他來了，他也沒什麼不敢進去的。

　　今天的院子裡很安靜，沒有賀坤剛來那天的熱鬧，老爺子坐在院子裡那唯一一棵大樹下下著棋，他對面也坐著一個老人，老人身邊有個中年男子端茶倒水。

　　賀坤帶著肖文走了過去，站在賀老爺子身邊，但看不語。

　　那名中年男子抬起頭來對賀坤一笑，見到肖文站在賀坤身邊，倒也不驚訝，也對肖文一笑。

　　“老賀，這盤棋你是要輸嘍。”那個老人執白子，一子落入棋盤。

　　“老許，未到最後，不可輕易言敗啊。”賀老爺子笑著也落了一黑子。

　　那黑子落得果然神奇，許老爺子眼睛瞪圓了，“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招。”

　　“哈哈哈，”賀老爺子慢慢地揀子，一邊笑著說道，“這像棋我不如你，但圍棋你差我甚遠啊。”

　　“老賀啊老賀，”許老爺子也笑了，“今天小坤在這裡，你是故意落我的臉的吧？”

　　“哪敢哪敢啊，”賀老爺子笑著轉著看了賀坤一眼，又轉回頭對許老爺子說，“總得在孫兒面前賣弄賣弄才好。”

　　賀坤見兩人一局結束，才打了招呼，“爺爺，許爺爺，許伯父好。”

　　許老爺子看賀坤的眼神很是滿意，“小坤，正月初一匆匆見上一面，我還沒有時間跟你好好說說話，今天才找你家爺爺倒剛好能碰上你啊。我家丫頭這兩天還在念叨著，說正月裡都沒見過賀三哥幾次呢。”

　　肖文一聽許老爺子的話，眼神一凝，他突然想起，賀坤上輩子娶的老婆就是老許家人，看來，命運的轉盤總是差不得太遠。

　　“許爺爺抬愛。”賀坤謙虛了一句，轉身面對賀老爺子，“爺爺，這是我好友肖文。”

　　賀老爺子眼神轉到肖文身上，肖文連忙上前，恭敬地向賀老爺子鞠了一躬，“賀老您好，給您拜年了。”

　　肖文的話裡沒有故做的親近，也沒有心虛或是見到如此大領導之時的緊張，大大方方，輕輕鬆鬆，倒是讓賀老爺子刮目相看。

　　賀老爺子卻是不知，肖文雖然不知這次會見到賀老爺子，但是他對與賀老爺子的見面，卻是想像過了N次。賀坤的人品他是知道的，既然賀坤認定了肖文愛人的地位，那麼賀坤終有一天會把自己介紹給他的家人，這是毋庸置疑的，那麼與賀坤的家人見面那是難免的事。

　　如何給賀坤的家人留個好印像，肖文也不是第一次想像，什麼樣的人要有什麼樣的態度，肖文不知想過多少次，特別是這個賀老爺子，他更是早已自我模擬過N次。怎麼樣能夠讓賀老爺子對自己留下了印像並且……

　　肖文想到了上輩子賀老爺子的大限，離現在已經沒兩年了。如果能夠提早給予提醒的話……

　　肖文正在神游之時，賀老爺子笑了笑，對著肖文點了點頭，說道，“小肖啊……”

　　賀老爺子還沒說完，突然被賀坤打斷了，“爺爺，你可以叫他小文。”

　　賀老爺子一愣，突然抬頭看了賀坤一眼，卻見賀坤眼神裡閃著堅定的神采，眼神卻是不離肖文左右，眼角裡漏出一絲溫柔一閃而沒，讓賀老爺子的心跳似乎有點加快。

　　但賀老爺子是什麼樣的人？他經歷的風風雨雨數不勝數，自然早已能做到大事不驚於色，他笑著對肖文說道，“哦，是，小文啊，你是小坤的好朋友，好兄弟，我聽小坤提起你好幾次了，你的那篇五年計劃寫得不錯啊，很有想法。”

　　肖文一愣，不由得去看了賀坤一眼，卻見他滿臉笑意，這才知道賀坤早把他的那篇文章拿來給賀老爺子過目了。有點感動的情緒讓肖文很快地壓下來了，他趕緊微微彎腰，對著坐著的賀老爺子說道，“謝謝賀老誇獎，只是我的一點小想法，倒累得賀老費眼了。”

　　賀老爺子笑了，他的眼神瞄了賀坤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笑著的許老爺子和許家大兒子，更加親切地對肖文說，“是年輕有為啊，不錯，不錯。呵呵，你是賀坤好朋友，叫什麼賀老，跟著賀坤叫我爺爺就好了。”

　　這話一出口，卻是連賀坤也驚訝了，之後倒是驚喜，轉頭快速看了肖文一眼。

　　肖文受寵若驚，他雖沒有攀龍附鳳討好賀老爺子的想法，但是如果賀老爺子表現得如此友好，他又怎麼會拒絕。肖文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再鞠了一躬，應道，“是，爺爺。”

　　許老爺子和許家伯父都有點驚訝，雖然不知道肖文什麼來頭，但見他舉止有度，恭謹謙虛，對肖文也是印像極好。許老爺子笑著開口道，“小文是不錯，年輕有為啊。老賀，你家來客人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找你下棋，下次一定要下像棋，再不要用圍棋來打擊我了。”

　　“哈哈，老許，那麼早走干嘛，小文哪是什麼客人，都是自家孩子，不用管那麼多。我們再來下幾盤？”賀老爺子笑著應道。

　　許老爺子堅持下次再來，賀老爺子也不勉強，親自把許老爺子送出了院子。

　　進了院子，賀老爺子的神色卻是有幾分凝重，他看了看跟在一旁的賀坤和肖文道，“你們跟我進來。”

　　賀坤和肖文面面相覷，倒真不知道賀老爺子怎麼了。

　　跟著走進了書房，賀老爺子坐在書桌前，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爺爺，怎麼啦？”賀坤有點擔心地上前問道。

　　賀老爺子轉頭看向賀坤，眼神卻是凌厲，又轉眼看了看肖文，沉默了片刻，卻是嘆了一聲。

　　賀坤似是明白了什麼，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肖文見氣氛凝重，倒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終於，賀老爺子看了看眼前的兩個還是孩子的男人，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賀坤突然拉肖文跪下，牽著肖文的手卻不放開。

　　肖文一愣，驚訝了，他真沒想到，賀老爺子會發現了他們兩的事情。他想了想，剛才並沒有什麼舉動讓賀老爺子懷疑的啊？他想著心裡有點發寒，這只能說賀老爺子的觀察力實在是太驚人了。

　　肖文跟著賀坤跪下，他沒有多說什麼，這裡是賀坤的家，賀坤既然把他帶回了家，便應該早就有了打算和安排。即使從剛來的事情來看，賀坤並沒有打算那麼早把他們兩人的事情暴露，但是既然暴露了，他們也只能勇敢面對。

　　“爺爺，小文是我認定的伴侶，一生不改。”賀坤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堅定永恆。

　　還沒等肖文感動，賀老爺子猛地站了起來，看著兩人大罵，“糊塗！”

　　“爺爺，對不起，這是我的選擇。”賀坤看著暴怒的賀老爺子有點內疚，但內疚並不能影響他的決心。

　　賀老爺子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話，他站著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像是站立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似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再次沉默，坐著的賀老爺子和跪著的賀坤與肖文兩人，形成了一副靜謐的圖畫。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賀老爺子需要思考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