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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歌》第39章
三十九

  謝震觀察她的神色,也能看出她對皇帝信心不大,不禁說道:"旁人不足信,唯信我君王。若是連君王也不信,怎能做得人臣?"

  素盈已拿定主意,要設法弄清陣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此時便不再與謝震爭執。她頓了頓,撫了一下鬢角,問:"桂花……比我們家的如何?"

  謝震鼻端早有幽香浮動,此時深深看一眼,柔聲回答:"好看多了。"

  素盈淺淺地笑了笑,示意他先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扶疏的花木之間,她輕輕吁了口氣。

  那天去玉屑宮之前,素盈換了頭上飾物,像往常一樣中規中矩。可皇帝卻陷入沉眠。素盈跪在他枕邊仔細端詳:床畔掉落一本奏章。他一手放在胸前,另一隻手垂在床邊,睡姿安穩,眉目平靜,不似初臥病時那麼痛苦。

  他真的活不過一年嗎?

  她溫柔緩慢地把他的手臂放在床上,然後向自己身後招了招手。王秋瑩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邊,輕輕把手指搭在皇帝的手腕上。儘管素盈目不轉睛地正視著王秋瑩,這位女醫卻彷彿一心一意傾聽患者身體傳來的訊息,又像在刻意躲避探詢,低垂著頭不與素盈目光交接。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瞼輕輕抖動,抬起頭看一眼素盈,神情有些躲閃。

  素盈與她默默走到屏風之外,用耳語似的低音交談:"聖上的情形如何?"王秋瑩諾諾地低著頭說:"如常。"

  這不知是第幾次聽到王秋瑩一成不變的回答。素盈不禁開始懷疑:"當真?我看聖上氣色較往常好了很多。"

  王秋瑩從容不迫地回道:"聖上的狀況非同一般,發病之前的氣色不是比現在更好嗎?這是不能以常理推測的。只怕以後還是會無聲無息地發作起來。"

  素盈還想追問,忽聽御榻上衾帳摩挲,皇帝低沉的聲音問:"誰?"

  素盈忙讓王秋瑩退出去,自己繞過鏤屏,向他粲然一笑。皇帝剛剛轉醒,目光還有些迷離,微微張口像是想要喚一個名字,卻忍住聲,漸漸冷靜下來。素盈在這空當為他端了一盞清水,跪著服侍他喝下。

  "陛下累了就多睡一會兒吧。"她柔聲說著,拭去他唇邊的水漬。皇帝笑了笑,伸手拾起落在床下的奏章,邊看邊說:"是要養好精神--你看,邕王上表,請求回京面聖。我已准了。"

  乍的聽到這個稀罕的人,素盈愣了一下,也微微笑了笑。她還從未見過皇帝最小的弟弟。冊後之時,邕王聲稱染病,只有邕王妃一人入京稱賀。從那以後,邕王在藩中默默無聞,像過去的二十年一樣。素盈相信,在皇宮裡,不止她一個人忘記了這個人物的存在。

  皇帝臥病,他終於坐不住,想來一探究竟了麼?素盈偷瞥皇帝一眼,卻被他發現了。她忙低下頭,悵然道:"說到"回京"……陛下顧惜妾的顏面才沒有提起吧?今天,是龍驤將軍回京的日子。"

  皇帝把手裡奏章放到一邊,若無其事地問:"你想為他求情?"

  "妾非聖人,不能忘情。何況僅此一個一母同胞的兄長,若說能夠不聞不問,未免近於虛偽。"

  皇帝笑了一下,指著鏤屏道:"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那意思是說,我永遠不能在這裡逞私慾。"他幽幽地說,"你也一樣。"

  "妾不敢以一己之私令陛下英明有虧。"素盈莊嚴說罷,央求道,"縱然是待罪之人,也是妾的兄長。也不知他這幾個月來如何為陛下盡忠,怎能落到這般地步。這一次令國家蒙羞,妾也想要親自責備他……"

  皇帝聽著聽著,閉上眼睛。素盈以為他不耐煩了,不免有些失望。他卻慢悠悠地說:"畢竟血濃於水……如果你不在意旁人怎麼說、怎麼想,無論如何也要見他--可以。"他雖然同意,話裡卻在暗示:在旁人處心積慮利用這個契機挫傷皇后家的時候,任情任性總不是穩妥的處事方式。除此之外,他沒有說更多。

  有他金口一諾,素盈自然知道如何安排。她謝了恩,不準備繼續打擾他。他卻伸出手,在她肩上拈起一點東西--原來是一朵小小的桂花。素盈心頭一顫,詫異他的眼神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糟。

  "喜歡桂花?"他很突然地問。

  素盈想了想,認真回答:"大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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