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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歌》第106章
一〇六

  她覺得需要很多的理由說服信默。於是認真地想了想,堅定地說:“我不知道你 和琚相之間發生了什麼。他要是想救你,就不會讓你落得今日處境。何不藉機到聖上面前反將他一軍?在他傷害你之前,除掉他——這不是你們這些人慣常用的伎倆嗎?”

  信默被她淺薄的想法說笑,看著她認真的眼睛,落落笑道:“是的。只是他明白這道理比你早,動手比我早。我們將做的一切,至多晚會自己,不能再除掉他。我不會妄想期間,你最好也不要。”他說罷緊緊地擁抱她。

  榮安在他的華麗輕輕地抽泣:“我早就明白,你永遠也不會與我分享你的心思。因為我實在太愚蠢嗎?”

  “不。是我暗中希望你永遠不需要明白。”信默說,“每個人都希望世上有一個人,可以過他們過不到的生活,可以恣意說他們不敢說的話;做他們不敢做的事……即使他們看不慣這個人,甚至深深討厭她,內心深處仍存著微薄的希望,一再容忍她——榮安,只要不超過這個尺度,你將長命百歲。”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榮安不知疲倦地日日造訪相府。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棄而不捨地做一件事。並且,是為了那樣一個丈夫。她對自己、對信默、對這件事情都感到失望,日漸一日眉頭深鎖。她一向厭惡相,因此,從不對他露一點笑臉,也不懂得如何哀求他。她的出現總是滿懷憤怒,而琚相從不拒絕她的到來和怒火。他總是泰然地看著她,像看一個報條如雷的小孩子表演。有一天他說:“你第一次來的時候,大嗓門險些把正廳吼塌。你大聲問我記不記得,答應過我母親的事情?你知道,我答應過什麼?”

  榮安氣鼓鼓地搖頭。

  琚相還是那般安然地微笑:“最後一次和你母親交談時,我答應她,照顧你。是照顧你——不是白信默。”

  榮安膛目結舌,憤憤地跺腳出來。

  她的自尊每一次都被他的平淡傷害。她從不知道,這般受辱,她還可以在出門時盤算明天繼續來吵他。如果講道理完全沒用,她就演一出死在他家的假戲,看他如何下台。

  也許,她只是不能人忍受向他複數。她心裡正這樣想著,馬車忽然停住。

  榮安不高興地問:“怎麼回事?”

  車外有人低聲說:“驚擾殿下,實在有罪。”這聲音似曾相識。榮安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認出外面的人是她表兄,素若巒的長子素征。“你?”榮安見他用風雪帽將頭臉遮住,神色又凝重得很,不知這是唱哪一出。

  素征忽然做出一個神秘的提議:“可否請殿下輛車,隨小人去一個地方?”見榮安遲疑,他不失時機地又道:“此時與搭救駙馬有干係,不便在此說明。”

  榮安左右環顧,看到不遠處聽著一輛不起眼的牛車。她蹙眉道:”什麼事?”這樣鬼鬼祟祟!”素征聽她話頭已鬆,伸手將她攙扶下車,小心翼翼地說:“事關重大,務求穩妥。”

  榮安將信將疑地隨著他坐上牛車。牛本來就慢,車又破舊。半天也沒有走出去多遠,榮安已覺手腳發冷。她是金枝玉葉,幾時挨過凍?若是物有所值,她不是不能忍受。可素征像個木塑似的,不向她解釋一字。榮安心裡漸漸不樂,便要發作。

  素征自是知道這個表妹,分毫不差地開口阻住了她的怒火:“殿下試想一下,若是琚相謀劃一事,親身踐行,她他是否會無法忍受寒意,讓那事功虧一簣?”

  當然不會。即使榮安銜恨琚相含玄已久,也不得不承認,此人一旦謀劃完備,就一定要成功。權力這個東西,取之不易,守之尤艱——這是榮安從父親口中聽過的話。而琚含玄能幫皇帝掃平謀反者、建下無人比肩的功勛,又能一步步拿下相印,保它十餘年。

  “想與琚相較智的人,怎能因小失大呢?”素征輕輕地補充一句,榮安便不再做聲。

  牛車慢吞吞地向前挪,素征不時回顧。榮安看了一會兒,忽然問:“走得慢,才能看出誰一直尾隨在後吧?”素征沒想到她有這等細心,怔忡一下才笑著回答:“殿下聰慧。”

  榮安見他有仔細的安排,就悶悶地不再多說。車輪吱吱咯咯晃了很久,終於停在一條僻靜的小巷內。榮安隨著素征進了小門,穿過堆雪的花園。轉了一條迴廊,眼前建築讓她恍然大悟:“這不就是你家?”

  “正是。”

  榮安不禁氣餒:“兜個大圈子,就是為了到這裡?往日我又不是沒來過,那一次用得著這般小心?”

  “駙馬軟禁家中,殿下府門遍佈琚相手下。近日出入還是避嫌為好。”素征推開一扇門。榮安遲疑一瞬才抬腳進去。發現屋裡早已坐了十來個人,全是她母親的親戚。

  “你們?”她不明所以地鑽在屋子中央,看著他們在她周圍拜倒。

  “臣等久候公主大駕。”永寧郡王素若巒將榮安讓到上座,先奉上熱茶暖爐,又問信默的近況,後來還提到廢太子夫婦進來的生活。他料榮安沒有分辨弦外之音的智慧,單刀直入地說:“眼下有一件大事,需要公主協助。此事若成,自然蕩除霧氛,雲開月明。”

  榮安一路行來已猜到事關重大,自然好奇:“什麼事?”

  素若巒頓了頓,向兒子素征說:“你去外面守著。”素征不情願,他父親的目光卻毫不退讓。素征一走出去,屋裡只剩下太安素氏“宛”字和“若”字輩的人,都是榮安的長輩。

  榮安心想,她一輩子也不會明白他們在搞什麼鬼,就像她一直不明白父母和信默。但她忽然又想,有什麼難呢?她一直不願與他們為伍而已,如果把自己當做他們,也許就明白了。只是這樣想了一下,她仗著直覺道:“要他出去,是想著日後事情敗露時,可以為他開脫,說他並未參與吧?你們要做什麼?難道是大逆不道的事?!”

  太安素氏的長輩們面面相覷,一個個微笑起來。那只是短短一刻的笑容,很快他們都嚴肅得讓榮安不知所措。

  “素氏與皇家共生,永遠不會越界。”素若巒:“但是,有人想在素氏與皇家之間橫插一腳,妄圖擺佈君王,玩弄素氏的前途命運——那人便是我們的仇人。”

  榮安想了想,問:“你說琚含玄,你想對他如何?”

  素若巒冷冷地哼了一聲:“除掉他!殿下不是也部分想過嗎?”

  榮安早有這念頭,甚至想過哪天見琚含玄時懷揣利刃,一刀結果他的性命。然而她漸漸覺得,那樣殺死他,她自己也將付出巨大代價,並不划算。她希望有個像信默一樣聰明的人,為她出主意。但信默決不輕易涉險,她的主意至今未定。

  “要如何做?”她有點期待地看著舅父。

  “首先,要有肝腦塗地的勇氣。”素若巒看著榮安的眼睛,伸出手說,殿下可有膽一試?”

  榮安看看他的眼,又看看他的手,大力而堅決地與他擊掌:“我試。”

  這天夜裡暴雪如狂。信默與榮安並肩臥在床上,不約而同去聽窗外X吼。信默似乎沒有注意到榮安一反常態的沉默,榮安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信默不同尋常的出神。

  過了許久,榮安悄悄地握住信默的手,說:“信默,總有一天,我會明白你。”

  信默的手輕顫一下。

  “朝夕相對,卻不懂你──這樣的日子,縱是過得自由自在,不過是個兀自表演的傻瓜。”榮安嘆口氣,“糊塗求安穩的一生,不是能夠讓我快意甘心付一生啊!”她將頭偎在信默肩頭,說:“我想要隨性,也想要懂你,這又不是魚與熊掌,只要我盡力,兼得有何難?我不強求你指點我。你只需要看著就好啦,總有一天,一切都會變好的。”

  信默不忍心說出掃興的話,僅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榮安彷彿得到他的鼓勵,自信地微微一笑,安心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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