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野蠻人祭旗～

魚翔這邊最終的分派是，黑神風坐鎮基地，指揮維夫曼等海星軍團軍官來保護基地，並繼續在冷曉影、羊舌樂海、汝飛峰等人的主持下，進行軍備研發及製造。

秦晶如仍是統一管理人事與資材，林星語與杭昭月留下等待參加進化塔選拔賽，有什麼事情也可幫忙出出主意。

魚翔則率領其他人等，帶著冷曉影為此行專門設計的一些軍備進入傳送門。

霸梭在測試傳送門時，已經進去過，並與宸星族其他機器人取得了聯繫，雙角犀部落的老布丁以及泥土疙瘩也已知道，魚翔即將率大軍進來。

據霸梭說，他們一個個歡欣鼓舞。其他人歡欣鼓舞，魚翔還是相信的，但要說老布丁也這樣，不良青年就有點不以為然。在他想來，那頭老奸牛即使高興，恐怕在興奮之中也會摻雜其他一些情緒。

那個傳送門就在要塞星地表，不過非常隱秘，是個全密封空間，沒有任何門窗，與外界完全隔離，但霸梭攜帶了魚、蔡二人的項鏈墜子與探險手鐲，還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它用高能切割焰直接在厚厚的金屬牆壁上開孔，整整花了一天時間，才打通一個能讓它蹲下身進入的大洞。

以它那麼大的體型也能進去，其他軍用設備以及雷神的進出，自然是來去自如。要說體積，即便雷神也比霸梭小上一號。

目送大軍陸續開進門戶，魚翔卻一直待在傳送門邊上，他在等待蔡曦儀。

平時蔡曦儀早就自動粘在他身邊，這一次不知怎麼回事，直到此時也沒過來。

正在他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時，小女生終於出現了，卻一臉氣呼呼的模樣。

「怎麼？生誰的氣？」

「還能是誰？就是那個壞女人！」

「妳說的……是林星語？妳沒事去惹她幹嘛？」

「哼哼，誰說我去惹她啦？這一回可是她跑來找我惹事生非的！這個壞女人……都是你不好！」

「我哪裡不好了？」魚翔捏了捏鼻子，完全摸不著頭腦。

「還裝腔作勢……哼！我問你，是不是你幫助她們兩個開悟的？」

「這個嘛……小儀，我們目前還在星際海嘯的威脅下，多個開悟的人，就多一分助力，多一分生還的希望，妳說是不是？」

「可是……這個壞女人功夫一高，就來找我麻煩！還真以為自己開悟後有多了不起，我可不怕她們！她得意洋洋的來，我讓她羞恥懊惱的走！」

「這個……發生了什麼事？妳不會又和她打架了吧？」

「是她要報復我，可不是我要打她！不過沒打起來啦，我和她說了拓曉堂的事兒，說她的追求者變成人妖啦，有相片為證，看她還得意什麼！」

「妳哪來的相片？」

「當然是拍的，見到拓曉堂的模樣時，人家就想好了，定要把這幅景象拍攝下來，拿去給她看，想不到還真有先見之明。我告訴她，我會把相片發到飛向未來號的內部虛擬網上，看她以後還有臉見人！」

「這……這也太惡毒了吧！」魚翔真有點哭笑不得。

小女生哼了一聲，道：「你就會幫她，不理你啦！」

說是這樣說，她對自己剛才的行為顯然很是得意，也沒再發脾氣，伸出小手一拉魚翔，兩人並肩向傳送門走去。

即將到達大鏡子時，小女生忽然想起什麼，又道：「你是不是有點後悔，這次沒有帶她進去？」

「我為什麼要後悔沒帶她？」

「帶她進去後，那個人妖說不定就從敵人變成朋友啦，他一心向著那個壞女人，肯定聽她的話，可不像你這般朝三暮四……」

「哪有的事？我……我即便再無能，也不會依靠自己的女人去哀求自己的情敵吧？」

「什麼？這麼說……你認為……她是你的女人？」小女生說得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嘿嘿……沒有……我心中只有小儀！我發誓……發誓！」

蔡曦儀白了他一眼，顯然不相信。不過，她似乎很愛聽這種虛偽的誓言，小臉上不久就喜滋滋的，不再說什麼。

有了足夠的能量塊，傳送門的妙處就顯現出來。真的很方便，僅僅花了一天功夫，狂暴軍團、百人突擊隊、陸戰支援炮等重裝備，以及為內層空間牛頭人準備的武器甲冑就一起到達了六角形山谷。

霸梭曾經抽空去那個亞空間傳送站察看過，拓曉堂早已不見人影，大戰在即，傳送站內其他的傳送門也沒時間察看，所以它僅僅連通了控制之心的門戶，就是這樣，仍花費了不少時間，程大牙與鍋巴也去幫了忙。

魚翔到達山谷時，狂暴軍團與百人突擊隊已經列好隊伍，按照預先的規劃，準備立即穿越戈壁灘廣場，去雙角犀部落的動力源地支援。

以卡恩斯為首的宸星族機器人都來迎接鍋巴，一番見禮後，眾人討論了戰況，然後分派人手。

上次魚翔來控制之心，沿途帶來了大量牛頭人戰士，加上宸星族機器人，這裡的防禦力量很強，倒是動力源地實力較弱，沒有機器人協同防守，僅僅依靠神廟勇士，很難抵禦兩方面敵人的瘋狂進攻。所以魚翔說出己方將馳援動力源地後，卡恩斯舉雙手贊成。

在它想來，魚翔等人連同內層牛頭人部落，只要打退一次敵人進攻，然後所有人急速趕來控制之心，大家從傳送門逃出去，一切就解決了。它並不知道，魚翔其實另有打算，不到緊要關頭，他根本就不想帶著牛頭人部落離開內層。

魚翔問起有關傳承火炬的事情，卡恩斯去族群數據庫中查了好久才告訴他，據記錄顯示，所謂的傳承火炬不在控制之心，或許在變異怪物的大本營萬能淵海。不過記錄很模糊，它也不敢確定。它建議魚翔這位機神的神使大人再去問問老布丁，說不定牛頭人的神廟中會有詳細記載。

事不宜遲，大軍立即開拔。

到達戈壁灘廣場時，發生了一次遭遇戰，對方是變異怪物中的蠍子人軍團，這些蠍子人魚翔碰到過，知根知底，而蠍子人卻顯然沒料到狂暴戰士會如此強悍，不但盔甲堅硬，手中的極光戰斧更成了他們的夢魘，因此他們人數雖然有三四萬，卻不堪一擊，在數不清的極光戰斧起起落落下哀吟。

接觸戰僅僅打了十多分鐘，蠍子人軍團就大敗而逃，向萬能淵海方向逃竄過去。

戈壁灘上丟棄了一大堆物資，帳篷鍋碗、醫療用具、更換零件等等東西不計其數，雜草大為欣喜，讓狂暴戰士去拾取，卻被魚翔阻止了。

在不良青年看來，這些東西都是安營紮寨的物資，敵方很可能要在這裡紮下大營，蠍子人軍團只是先頭部隊，隨後肯定有大軍跟過來，此刻如果把時間浪費在拾取戰利品上，等到敵方大軍過來，以己方區區一萬多人，待在這一望無際、毫無工事的戈壁上，實在太危險了！

他吩咐雜草，把所有東西都一把火燒了，燒不了的就讓它去。

命令被一絲不苟的執行下去，只是狂暴戰士的幾名統帶心中感到可惜。

不過，當他們到達動力源地時，他們對魚翔徹底信服了。派出偵查的狂暴戰士前來報告，就在他們走後不久，十多萬變異大軍席捲了戈壁灘，其中不僅有蠍子人，還有蛇人、蜥蜴人、龜人、鳥人與惡魔！

所謂的惡魔就是長了無數觸手的變異怪胎，圖像顯示，這些東西外表猙獰可怖，與想像中的魔鬼一般無異。

要是他們還待在空曠的戈壁上拾取戰利品，在海潮般湧來的變異大軍攻擊下，必將死傷慘重！

一來到雙角犀部落，魚翔立即命令程大牙組織發放武器盔甲。

這些裝備都是羊舌樂海與汝飛峰帶領大師幫眾人臨時趕製的，雖然簡陋，品質卻有保證，而且對於內層空間這些牛頭人而言，大師幫弄出的裝備，即便再簡陋，也是他們渴望已久的寶貝。

由於黑曜星上鐵礦遍地，打製長柄戰斧並不需吝嗇原材料，因此每一柄都又大又沉，讓神廟勇士們欣喜不已。

而另一種車輪式戰斧，看起來就是一支金屬輪轂，在牛頭人勇士的舞動下，帶著低沉恐怖的呼嘯聲，周圍的建築似乎都在搖晃。這麼沉重的武器，對於正常人類而言，根本就提不起來，可是力大無窮的牛頭人卻愛不釋手。

至於盔甲，一律都是半身甲，這是輝南陸戰隊士兵常見的甲冑，只是比正常的大了不只一號，使用堅硬的輕質合金製造，護住了身軀上所有的重要部位。它們工藝簡單，量產速度很快，僅僅幾天功夫，就製造了十多萬套。

得到裝備的牛頭人勇士皆歡喜雀躍，魚翔這位神使的地位，在他們心目中越發高企。

在剛剛開始發放裝備時，老布丁就屁顛屁顛跑來道謝，帶著虛偽的微笑，一個勁拍魚翔馬屁。

但他的恭維話很快被不良青年打斷，魚翔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我要把這裡徹底變成迷宮，需要你的協助！」

動力源地地形複雜，除了地表建築外，地下更是錯綜複雜，一個個甬道盤旋交錯，就像數不清的水管，彎彎折折，人在裡面轉一圈，常常會迷失方向感。

魚翔想起牛頭人的祖先，那位飛船失事後不小心落在地球上的米諾陶斯，據說那傢伙被一個迷宮困住，後被一位英雄所殺。可是那位牛頭人老祖宗會迷路，現在這些牛頭人後裔卻方向感極佳，與其祖先大異其趣，這不由讓他驚歎，同時也讓他想出了這個主意，利用迷宮來和敵人打游擊！

正面抗衡，即便能頂住黃金骷髏與變異怪物，恐怕也將死傷慘重，如果深挖洞、廣積糧，與敵人打消耗戰，恐怕黃金骷髏與變異怪物會發現，他們將陷入了一個無盡的夢魘，被活活拖死。

老布丁聞聽此策略，當即歡喜讚歎，一張牛臉笑得皺成一團，活像失水的黃瓜。魚翔卻從他眼中看出一絲迷惘、一絲猶豫，儘管這個神色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捕捉到了。不良青年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此時他也沒空細想。

程大牙、巴巴拉與雜草及泥土疙瘩商量一番，隨即指揮狂暴戰士推出龐大的礦山設備，開始改造地形。

某些地方需要堵路，某些並行的甬道需要打通，總之要把地形搞得更加錯綜複雜，同時在一些路段建造埋伏點。對於老工兵出身的程大牙來說，規劃起來得心應手。

狂暴戰士幹得有條不紊，極有秩序，這讓一些部落長老看得有點傻眼。牛頭人不習慣約束，打仗一哄而上，做事情也是亂七八糟，而這些「神衛」卻如此有組織性、紀律性，讓他們感到不可思議。

當狂暴戰士把一尊尊「電磁破壞炮」推向埋伏點時，連普通牛頭人也傻眼了。他們從未見過這種對付機械電子裝置的「超級武器」，宸星族機器人雖然擁有製造它的技術，但是作為機器人，本身也被這種武器所克制，因此它們不會去建造。理所當然，在以往的戰爭中，內層空間的牛頭人也就不可能看到電磁炮的身影。

現在第一次看見大炮的威武模樣，不論是神廟勇士還是部落戰士，都不由震撼了，對即將到來的戰爭更多了一份信心。

在眾人忙碌時，魚翔詢問了老布丁傳承火炬的事情，想不到老傢伙閃爍其詞，說得前言不搭後語，聽得魚翔一頭霧水。老傢伙說傳承火炬可能就在動力源地某區域埋藏著，後來又一口否定，最後說要去翻查神廟的記載才能確定，但現在大戰在即，沒功夫去辦。

當他看見雷神威武雄壯的身軀時，當即結束了這次交談，反問起魚翔有關雷神之事。魚翔在他眼中再次見到掩藏著的猶豫與迷惘，心中一動，也開始虛虛掩掩，並一個勁吹噓，誇耀雷神是當前人類最先進的武器。

當迷宮差不多成形時，派出去偵查的狂暴戰士也返回了，他們帶來了驚人的消息──戈壁灘廣場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軍營，黃金骷髏與變異大軍各踞一半，兵力雄強。

「他們把那裡作為前進基地？這……那個地方充滿危機，到處都是地毯怪獸，他們瘋了嗎？」泥土疙瘩非常費解，當即發問。

「他們沒瘋，」魚翔當即做出解釋，「這樣一來，他們就等於勒住了動力源地通向控制之心的咽喉要道，可以分而擊之，而我們與控制之心卻只能各自為戰了。據我估計，我們之間的通信很快也將被掐斷。」

不良青年這回判斷得很準，不久之後，黃金骷髏所發出的電磁干擾就籠罩了整個動力源地，與宸星族的通信完全斷絕。此事讓泥土疙瘩這些神廟勇士更是佩服他。

由於改造地形的需要，程大牙等跟進來的老工兵走遍了動力源地，這天程大牙忽然向魚翔報告，這個所謂的動力源地，酷似一座碩大無朋的重力引擎！

「長官，應該不會錯了！我修理過好多飛船，也修理過重力引擎，依據我多年的經驗，這個動力源地甬道各處分佈的巨型設備，都是重力引擎的組件，如果把它們組合起來，很可能形成一個大到恐怖的引擎，我們輝南母艦的重力引擎與它相比，也望塵莫及，體積上簡直就是蚊子與大象的差別！」

「哦？你確定？」

「是！我懷疑他們那個神廟，整個就是重力引擎的核心組件！這些愚昧的牛頭人，差點把它結構都破壞了，要知道，這個組件中很可能存在一個核融合爐！我已經偵測到了超高溫反應，他們還不讓我進去查看，說這是禁地，真令人氣憤！」

「嗯，應付當前的戰爭要緊，先別得罪他們，既然他們不讓看，你暫時也別堅持，以後伺機而動。」

囑咐完耿直的老工兵，魚翔心中大是振奮。這麼說來，這座巨大的要塞，很可能正是一艘巨型飛船，不，應該說是移動要塞星！他想起宇內各國中，好像只有帝國擁有移動要塞星，但是體積也比絳紗空間城小了不少，像如此龐大的移動要塞星，恐怕沒有任何國家能夠建造出來！

當初得知這是要塞星時，他就感到疑惑，因為沒有誰會花費偌大精力，把要塞建造在這裡，這個宙點並非戰略要地。現在他總算明白了，這個要塞星是會移動的，它是從其他地方航行過來的！

以後的兩天，程大牙沒有再去神廟，只是不斷在魚翔耳邊念叨，說那些愚昧的牛頭人為了防備他去窺視神廟，在那裡駐守了大量衛兵。魚翔估計這定是老布丁佈置的，他讓程大牙沉住氣，當作沒看見。大戰在即，盟友之間必須和睦相處才是。

除了這個不和諧音，整個戰備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眾人等待派出去聯繫控制之心的部落勇士。誰知還沒有等來他們，遠處的菌菇田中，卻出現了變異鳥人的身影。

可能對狂暴戰士在戈壁灘上的戰鬥力感到畏懼，這些長著四翼的鳥人只在遠處綴著，偷偷觀察動力源地的戰備情況。他們用一種雙筒攝影鏡頭拍攝畫面，活像一隻大鳥舉著望遠鏡在觀看，模樣非常搞笑。

雜草立即率領一批狂暴戰士飛上前去，準備給他們一點教訓。誰知鳥人在空中的動作極其靈活，他們深諳空氣動力學原理，趨避之間如同行雲流水，相比之下，狂暴戰士只能操控自身重力飛行，在大氣層中動作遠比他們遲鈍，就是無法接近他們。

所幸這次除了電磁炮，程大牙等工兵還攜帶了手提式粒子炮以及二十座簡易陸基炮台。這種陸基炮台體積不大，三個人即可操作，威力也不怎麼樣，可是用來對付個頭不太大的生物體，還是綽綽有餘。

然而炮擊一開始並不順利，突擊隊員中工兵出身的人很快射出了粒子光束，但沒想到鳥人居然攜帶了隨身的電磁護盾，粒子束全部砸擊在光盾上，爆出燦爛的光焰，鳥人們卻毫髮無傷，照樣得意洋洋飛來飛去，似乎在嘲笑對手的愚蠢。

魚翔火大之下親自坐上炮台，客串了一次主炮擊手，品嚐一下大炮打鳥的滋味。他與老工兵們不同，並不去射擊鳥身要害部位，而是瞄準鳥人的四翼之一，狠命射擊。由於四翼面積太大，隨身的電磁護盾很難保護周全，因此命中目標不成問題。

可是程大牙卻對他的策略不以為然，因為粒子束太細小，不射中要害，僅僅在細胞組織薄弱而面積龐大的翅膀上穿出一個小孔，並不能使翅膀失去效用。況且鳥人有四翼，即便射毀一翼，還有三翼，其中兩翼照樣能支持他們飛行。

誰知魚翔的目光十分毒辣，準頭也太驚人，每一炮射出，都能洞穿鳥人的翅根部位，很快就射毀一隻翅膀。而這隻翅膀被毀後，那個鳥人居然失去了平衡，並不能繼續使用剩餘三隻翅膀中的兩隻飛行，一頭栽落下來，當場被一名候著撿便宜的狂暴戰士斬殺。

狂暴戰士割下鳥人身上的頭，來到魚翔面前，單膝下跪，獻上這個血淋淋的人頭，看得一邊的蔡曦儀直皺秀眉。

「把它挑在旗桿上祭旗！」魚翔隨口吩咐道。

「這……好噁心！」小女生忍不住低聲說道。

「哼哼！」一邊的鍋巴不由譏諷道：「歷次戰鬥，妳都殺人如麻，就是一個徹底的女劊子手，現在齊菲兒沒來，妳卻對一堆細胞與顱骨說噁心，這悲天憫人的姿態要做給誰看？誰會相信？」

「胡說！」小女生爭辯道：「我那是殺敵，可是把死人頭掛起來，那太野蠻啦！只有蠻荒部落的野蠻人才會那樣幹！」

「這裡本就是蠻荒部落，而且人都殺了，對於屍體的處置，沒必要太在意吧？你們人類就是虛偽，生前不尊重生命，事後卻裝模作樣，我看這才噁心呢！」鍋巴鄙視地說道。

在他們爭辯時，魚翔又擊落了三名鳥人。其他炮台上的老工兵眼見此法有效，立即有樣學樣，鳥人偵察兵頓時變成了狩獵者的獵物，不久之後死傷慘重，不得不撤退。

三十七個人頭被高高挑在了旗桿上。

狂暴軍團的戰旗由一名曾經做過祭司的統帶設計，上面繡著一位斷去一角的牛頭人勇士，面目猙獰，現在配合著鮮血淋漓的人頭，看起來更加陰森恐怖。可更恐怖的是，為了舉行牛頭人傳統的祭旗儀式，老布丁居然取出了陳舊的人皮戰鼓。

一百面戰鼓在大腿骨製成的骨槌擂擊下，發出了沉悶轟響，那景象看得許多突擊隊員毛骨悚然。魚翔這邊的純人類，除了魚翔自己，就只有蔡曦儀面不改色。不，她還是會在魚翔耳邊連叫噁心，當然，一邊少不了鍋巴的冷嘲熱諷，說她故作姿態裝清純，而真正清純的卻是她的情敵齊菲兒。

祭旗儀式結束，表明這次戰爭正式開場。魚翔卻有點感慨，歷史上野蠻人摧毀文明社會的事件數不勝數，自己使用這些牛頭人，將來會如何呢？

不管怎麼說，祭旗儀式還是鼓舞了部落勇士的鬥志，許多部落長老來到魚翔面前，大聲讚歎神使大人英明果決，智慧非凡，一舉制服鳥人偵察兵。

接下來的一天，鳥人沒有再來，只有黃金骷髏旗下的八爪金屬怪物時不時前來偵察。

對付這種自殺式八爪恐獸，電磁破壞炮派上了大用場，只要能夠鎖定，一炮必中，一中必毀。電磁大炮是任何機械電子裝置的剋星，何況這種八爪恐獸的電磁護罩並不厚實，在大炮轟擊下，起不到任何防禦效果。

擊毀上萬隻八爪恐獸後，這種廉價的犧牲品還是陸陸續續飛來，似乎是專門來送死的。敵人的大部隊遲遲不來，眾人感覺壓抑感越來越強，一場大風暴在隱隱醞釀著。

偵察兵已經不敢繼續派出去，生怕他們會與敵人偵察兵一樣，有去無回，不過魚翔還是能夠知道戈壁灘廣場正在發生的一切。

自從感染基因病毒以及隨之進行自救之後，他不但身軀強悍無比，感知到的信息量也成倍增長，並擁有了順風耳。當然，過於遙遠的聲音他仍聽不見，比如他無法聽到宸星族控制之心的聲音，但戈壁灘上的聲響，他還是能隱隱約約感知到。

現在那裡聚集了大批黃金骷髏統帶，還有幾名將軍。而變異軍團的首領，好像是一些所謂的惡魔。讓他驚訝的是，拓曉堂這個死人妖居然也在那裡，和那些惡魔混在一起，地位似乎還頗高！

除此之外，這兩伙人好像有一個共同的首領，魚翔無法描述那個生命體，在他的感知中，那彷彿就是黃金骷髏的大腦，但是體積要大得多，局部生命磁場也遠比黃金骷髏統帶要強，甚至那些黃金骷髏將軍與其相比，也望塵莫及。

「這是什麼古怪東西？一隻碩大無朋的大腦？還是什麼變異怪物？」

他思索好久，就是不得要領。而隨後發生的事情，更是嚇他一跳。

那隻大腦怪竟然能察覺到他的感知！

一股陰森冰冷的腦波溯流而來，如同冰線般侵入他的生命磁場，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正盤坐在雷神駕駛艙中的他，感受到一隻小手伸過來，緊緊拉住了他的大手，這是對面坐著的蔡曦儀。

小女生功夫夠高，顯然也感覺到了這股冰線，全身發冷，牽住他的手後，緊接著倒入他懷中。魚翔能感覺到懷中嬌軀的顫慄，不由撫摸了一下她的長髮，並輕輕拍打她的背脊，以示安慰。

在這一瞬間，他難得有點後悔。當初決定堅守此地與對方談判，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是不是早就應該率領牛頭人殺開一條血路，從控制之心的傳送門逃出去？

正在此時，感知中敵方的大軍開始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