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編～

顧慮到護旗一族小移民船的性能，連續兩次空間跳躍都選擇了極短的跨距，跳躍點選擇隕石帶中比較空曠的宙點。

第二次剛剛從亞空間跳躍出來，眾人就發現不對勁，宙域內不但有許多逃難的基座葉妖，還存在兩支艦隊，而這兩支艦隊居然在怪獸的威脅下彼此交火。

說是兩支艦隊，其實誇張了一些，一支只有三艘戰艦，其中有一艘中型宙域巡航艦，另一支有五艘，但全部是護衛艦。不用仔細觀察，魚翔即能分辨，他們分別來自天舟民主聯邦與銀心帝國。

前段時間這兩個國家就開戰了，魚翔曾經聽說，帝國打得天舟艦隊狼狽逃竄，現在兩國的軍事力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交戰雙方的大軍也被星際海嘯衝散了？

想想大有可能，據說天舟大軍依靠星際湍流邊緣的一個空間要塞，阻止了帝國大軍繼續深入，星際海嘯既然爆發，其中一端很可能沿著星際湍流飛速衝下，兩國艦隊面對這突發天災，恐怕只能各自逃竄。而絳紗隕石帶某一段緊靠星際湍流，他們就此逃竄到隕石帶來了。

正想著，飛向未來號接到了交戰雙方的訊號。交戰雙方居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發來了求救信息。

別艷艷看著螢幕報告道：「小長官，天舟請求我們立即參戰，消滅帝國軍『肉豬』，搶來……搶來的東西五五分……」

「搶來的東西？」魚翔訝然，不由捏了捏鼻子，問道：「那帝國軍怎麼說？」

別艷艷又看了看螢幕，有點遲疑地說道：「帝國軍……這個……那邊說，他們炮火的威力比天舟大，與他們聯手打擊『天舟狗賊』，比起與天舟聯手，勝算要大，事後搶來的東西，四六分帳，他們四，給我們六！」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魚翔罵了一聲，心中卻疑惑不解，這還是軍隊嗎？豈不成了強盜？

一邊的杭昭月已經忍不住了，道：「當然幫助我們天舟的艦隊消滅帝國軍，我們不是已經結成盟軍了嗎？」

魚翔微微一笑，不去理她，轉頭吩咐別艷艷道：「問問他們，到底要搶什麼東西？」

沒一會兒，不但消息來了，帝國軍的統兵官還親自要求談判。

艦橋的大螢幕上出現了一個兩腮深陷的軍官，雙目無神，整個人要死不活，看起來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魚翔望著螢幕苦笑不止，沒這麼誇張吧？這個人的模樣就像饑民，而且是餓得不成人形的極度饑民。

「你們好！我叫詹姆斯，帝國遠征軍第五艦隊第三分艦隊主任參謀，」帝國軍官自我介紹完畢後說道：「現在我們這裡的三艘主力戰艦由我負責，我希望與你們聯手，搶到的食物三七分帳都行，給你們七成！不……二八分帳，給你們八成！」

「食物？」魚翔一愣。

「是啊，」帝國軍官詹姆斯繼續有氣無力道：「難道你們不缺食物嗎？我們已經斷糧好多天了……我們合作吧，只要合作，一定可以拿下天舟那些人，搶來他們的食物……」一邊說，他還一邊舔著乾澀的嘴唇。

「哼哼，老實告訴你，我們是輝南艦隊！」杭昭月忍不住說道。

陽光女生眼見他餓成這樣，雖然心中不忍，但要去搶天舟，她仍然心中惱火，忍不住提醒這位帝國軍官，告訴他「我們是敵人」。

誰知詹姆斯根本不為所動，雙目無神道：「輝南又怎麼樣？難道不要吃東西？這星際海嘯一來，大家都完了，還管他什麼國家？現在我們只想要麵包……前些天，我們已經遇到過大量幽靈船，整艘整艘都是餓死的士兵……」

「奇了，」別艷艷插口道：「難道你們的戰艦沒有食物合成設備？」

「有啊，」詹姆斯要死不活地說道：「但是那種原子轉換設備需要大量的能量供應，我們哪有那麼多能量塊？如果真有地方補給能量塊，我們還不如直接補給食物得了……唉，我們已經脫離戰場好多天了，被海嘯一沖，早迷失了方向……對了，你們有這附近的航道圖嗎？嗯，即便有航道圖，或許也沒用，說不定一不小心跳躍到海嘯潮塵中，那一切都完了……唉……」

他的歎息聲令人心酸，杭昭月抹了抹眼眶，同情心氾濫，還想問下去，魚翔卻告訴這位帝國軍官，等一下再談，然後接通了天舟艦隊的通訊。

這一回，大螢幕上出現幾個精悍的男子，雖然與詹姆斯一樣，餓得皮包骨，但是他們的神情居然頗為倨傲。

站在中間的那個軍官冷冷說道：「喂！你們是輝南的嗎？剛剛我們發過來的信息難道沒看見？雖然你們戰艦的數量好像比我們多，但我們都是全新的遠程護衛艦，裝備比你們好，實力也比你們高，五五分成已經給你們面子了！嗯，或許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們有比較詳細的星圖，也許能借此逃回文明世界哦！」

杭昭月見到本國人，本來心中還有點高興，可是聽這人的語氣，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但她還是問道：「你是天舟哪個部隊的？我是飛燕星域杭家的人。」

杭家在天舟家大業大，是首屈一指的大世家，在天舟人盡皆知，很受國民尊敬。

誰知那天舟軍官卻一瞪眼，道：「我們是哪個部隊妳不用知道，難道還想套交請？哼哼，飛燕杭家又怎麼樣？杭家可管不到這隕石帶！再說了，現在遭遇星際海嘯的天災，大家都搶一口飯吃，杭家面子再大也沒用！」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又沒說我們家怎麼樣……」杭昭月賭氣地說道。

那人揮揮手，不耐煩道：「五五分帳已經到頂了！嗯，算了，我們就吃點虧，事後那些『肉豬』留給你們享用。」

「肉豬是什麼？」別艷艷詢問道。

那人驚訝道：「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是『帝國肉豬』啊！不過，餓了這麼多天，他們也太瘦了點，身上沒幾兩肉，啃起來也不帶勁，還有點澀嘴……」

飛向未來號艦橋內眾人全體一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的居然是帝國軍人的屍體！這夥人吃人肉，怪不得同樣餓了這麼多天，精神上卻比帝國軍人好得多。

眾人皆變色，許多女生直感噁心，杭昭月小臉通紅，指著他道：「你……你們難道是食人魔？」

那軍官毫不動容，道：「吃人又怎麼了？不吃的話，難道等著餓死？妳這小妞真奇怪！實話告訴你，老子也不想吃，但那回實在餓得受不了了，烤了一條手臂，啃一口……嘿嘿，味道還真不錯，很香！」

眾女生終於開始嘔吐，這時吳小胖忽然來了通訊。

出發後，由於趙丹元待在飛向未來號看護休眠的族人，所以趙晨昊與任大愚最終都跑來了魚翔這艘船，只有小胖子還待在他的橡皮肚號上。

接通訊息，小胖子胖乎乎的臉蛋出現在大螢幕上，看起來滿臉興奮之色。

「魚翔，我們都有食物，把他們接收過來吧？義救友軍，這可是大大的功勞哦！至於帝國軍，如果願意投降，我們可以收編，這也是功勞，如果回到輝南，我們一定都能連跳三級！」他越說越興奮，臉上的小麻子閃閃生輝。

「嗯，這個主意很好，但是誰來義救友軍，誰來收編敵軍？」魚翔笑問。

吳小胖想都不想，立即回道：「當然是我來義救友軍！你本事大，收編敵軍這種危險任務，也只有你來幹了！」

他也不客氣，直接把理由列出。說句實話，他對傳說中的帝國軍確實有點害怕，而義救友軍非常容易，得到的榮譽也多，他當然會選擇這個。

魚翔這裡大多人也贊成由己方來收編敵軍，畢竟那個天舟的傢伙吃人肉，他們實在不願意和這種人待在一起，想想都毛骨悚然。

此時，任映情與趙晨昊也在飛向未來號的艦橋內，小巫女鄙夷地看了一眼魚翔，忽然推了推趙晨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然後就見准將閣下跳了出來，厲聲喝道：「你們兩方搶功，難道把本人的艦隊忘了不成？哼哼，不管是義救友軍，還是收編敵軍，我都要參與！我們按照人頭來算，我得八成，你們雙方一人一成！」

聽他說得這麼霸道，吳小胖頓時傻了。不過，目前在這裡，趙晨昊軍職最大，戰艦級別最高，手下也最多，這怎麼和他爭？

魚翔卻微微一笑，不聲不響讓別艷艷去請來趙丹元，對老頭道：「趙族長，我們面臨宇宙生物騷擾，希望趙准將派戰艦阻擋一下，你看……」

透過舷窗，趙丹元看向遠方漂浮著的基座葉妖，把手一揮，道：「這是應該的，不說你的恩惠，現在大家本應同舟共濟嘛！」接著，他回頭一瞪趙晨昊，「聽到沒有？還不快去！」

趙晨昊氣得鼻子都歪了，居然要他承擔起全部的護衛任務，這樣一來，不管是收編敵軍，還是救援友軍，都沒有他的份了。

任映情則捏緊了小拳頭，狠狠瞪著魚翔，咬牙切齒道：「卑鄙小人！想那麼容易收編帝國軍嗎？哼哼，沒什麼功勞會從天下掉下來，聽聞帝國軍一向英勇善戰，而且人家還有三艘主力戰艦，又怎麼會向你一艘老爺運輸艦投降？」

魚翔陰笑一聲，道：「神使女士別忘了，我這艘運輸艦夾雜在准將閣下的戰艦群中，可以狐假虎威嘛，嘿嘿！」

不良青年分析得一點沒錯，不久之後，當帝國軍那個主任參謀接到勸降信息後，一看對方大大小小好多戰艦，其中還有宙域驅逐艦，根本就起不了反抗心理，隨即派出談判代表。

帝國軍代表來到飛向未來號上，魚翔一言不發，帶他去看了食物製造及儲存艙。看著滿倉庫食物，代表激動得熱淚盈眶，然後不顧一切撲了上去，就像一頭餓狼，砸開一個箱子，拿起一個合成麵包就向嘴裡塞，然後再一手抓一隻。

他吃得是這樣急，以至於當場噎昏過去。當他被救醒後，立即瘋了一樣衝向通訊室，要求主任參謀選擇投降。

談判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餓得奄奄一息的帝國軍人，早把帝國榮譽拋到九霄雲外，當即脫離與天舟戰艦的接觸，全體官兵要求棄艦，並登上飛向未來號，吃上一頓飽飯。

魚翔讓別艷艷派人去接收帝國戰艦，同時用小艇把帝國官兵接過來。

那一邊，吳小胖與天舟軍人也談妥了，天舟軍人同樣興奮得差點昏厥，興高采烈表示，「惟吳將軍馬首是瞻。」

他們要求吳小胖把食物送到他們的戰艦上，吳小胖不是笨蛋，他也考慮到，如果讓那些人吃飽，難保這群餓慘了的傢伙，不會前來搶奪橡皮肚號。必須收繳他們的武裝才可放心。於是，他仿造魚翔的做法，一邊派人接受天舟戰艦，一邊去接人，收編與救援同時展開。

不久之後，大多數帝國投降軍人已聚集在飛向未來號的小廣場上。

這個小廣場是百人突擊隊日常用來訓練的場所，倒也寬敞。魚翔一眼掃去，發現幾千名帝國官兵聚集於此，並不顯得擁擠。在場沒有將官，排在前頭的是二十多名校官，那個主任參謀詹姆斯軍銜最高，是名上校。

看到魚翔帶著一群剽悍的人馬出現，所有帝國官兵立即認出他是這裡的頭，二十多位校官立正敬禮，後面或站或坐、有氣無力的士兵們這才跟著敬禮。

魚翔回禮後，朗聲道：「全體集合，立正！排隊領食物！」

儘管已經表示投降，然而剛剛投降，好處還沒得到，就要站隊列，許多官兵有點不情願，但聽到是領食物，立刻歡呼起來，一個個按編制開始整隊。

魚翔招了招手，讓詹姆斯來自己身邊，問道：「所有人都在這裡了？」

「不是！還有一些人去抬擔架了。」詹姆斯老老實實說道。

「什麼擔架？」

「有好多人這幾天餓得動彈不了，只能用擔架抬過來……唉！要不是你願意提供食物，我們這些人遲早也要動彈不了，最後恐怕都得活生生餓死……」

聽到這話，魚翔無語點點頭。

接下來，詹姆斯交上官兵的名冊，魚翔隨手丟給秦晶如。人事財政方面目前一直是她在管，魚翔相信投降人員她也能安置好。

別艷艷搬了把華麗的椅子過來，請魚翔坐下。

不一會兒，一桶桶食物被搬入小廣場前方。眾人被食物吸引，也被魚翔的架式唬了一下。

只見魚翔站了起來，挺立如山，目光炯炯。在他身後，百人突擊隊排成一個很大的圓弧，把他護在中央，隊員們一個個挺胸抬頭，男的威武雄壯，女的剛健婀娜。

看這氣勢，帝國士兵們倒沒怎麼在意，而一些尉官則在心中嘀咕起來。

原本還在說話的官兵們都閉上嘴巴，面前這陣勢，一看就知道魚翔有話要說。

「咳咳……」魚翔輕咳一聲，道：「諸位來自帝國的兄弟，本人是輝南在絳紗要塞的一名少校，名字是魚翔。」

說到這，魚翔掃視眾人一眼，儘管面前站立了幾千人，但在他而言，也就是小菜一碟。世紀盛會時，再大的場面他也應付過。

由於因食物短缺而投降，許多尉官並不服氣，心中有點逆反心理，但此時被魚翔眼神一掃，竟然感覺一驚，不敢再在心中誹謗魚翔了。在他們眼中，面前的人哪可能是少校？那氣勢分明是一位大將軍！

「既然大家都認識我了，那麼現在就按編制番號領取食物，軍官直接到我這邊來領。」魚翔說完後，就朝秦晶如點了一下頭。

秦晶如指揮幾個協辦人員，每一個都拿著名冊，按照名單喊了起來。每上來一人，除了領取一碗流質食物充飢，還要交上肩章與領章，也就是去除他帝國的軍銜，同時在秦晶如那裡畫押，並隨機編組。

隨著念誦名字的聲音，一個個畫押，一碗碗流質食物發放下去，原本有些浮躁的降兵開始平靜下來。

領了食物的士兵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一邊餓死鬼般的吸食，一邊小聲議論以後會遭到怎樣的待遇。

沒過多久，流質食物發放一空，隊伍再次集結好，魚翔一眼就看出，這些士兵的精神比剛才好多了。現在不能給他們太多東西吃，餓得這麼久，一次吃太多，身體會出問題。

他清清嗓子，朗聲說道：「諸位兄弟，食物好吃嗎？」

「好吃！」士兵們高聲叫喊。

「那就好！這食物是誰給的？是我！我保證，以後不會再讓你們餓肚子了，作為降兵，你們將會得到應有的待遇！」

聽到魚翔這話，所有官兵眨眨眼，靜靜看著他。

「但是，」魚翔頓了頓，目光冷電般一掃人群，繼續道：「既然大家有東西吃，有待遇拿，那麼就要對得起這食物，對得起這待遇！本人希望你們休養些時日就開始刻苦訓練，我會制定專門的訓練計劃，怎麼樣？能不能做到？」

「能做到！」原本茫然的士兵們此時異口同聲大喊。

「很好！現在我命令，所有軍官留下，其餘……解散！」

魚翔敬了個軍禮，下面的士兵皆回禮，然後朝安排給他們的休息艙而去。

留在原地的軍官一陣苦澀，轉眼之間，眼前的輝南少校就不留痕跡的把降兵指揮權奪走了，那幫士兵根本沒有詢問他們這些軍官，即聽令解散，枉自以前對他們這麼好，真是有奶就是娘。難道一點點食物，就讓他們忘記了自己這個原本的上級？

而心思比較多的軍官則一陣心驚。

這個輝南少校手段厲害！一來就親自發放食物，重新編組人員，在這種「苦難」的環境中，普通人肯定習慣誰給吃的就聽誰的。

而且特別厲害的是，他無形中把軍官與士兵隔離了開來。

本來他們這些軍官還存有幻想，等到吃飽喝足後，要尋找機會，看看能不能奪得這艘戰艦。畢竟為了生存而投降，這是迫不得已，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們帝國軍官的榮譽何在？

可是現在，士兵們被重新編制，他們手下的士兵被隨機打散，分入不同組別，時日一久，這些手下還能聽他們的嗎？如果士兵們不再遵奉號令，他們又如何組織反抗？

在他們思索時，魚翔開始講話。不良青年也沒訓斥他們，只告訴他們，危機近在眼前，必須要加強訓練，增強本身能力才能增加生存機率，然後就讓別艷艷領著他們去住所。他們所居之處距離突擊隊員的住所很近，離降兵的休息艙較遠。

這些人走後，秦晶如卻一臉苦笑纏住了他。

「我計算過倉儲食物，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張嘴，食物儲備或許不夠哦！」

「讓合成食物製造機一刻不停動起來，我們不是有大量能量塊嗎？」魚翔不以為意。

「那些能量塊看起來很多，但是這樣消耗下去，也用不了多少天啦！我心算了一下，或許還不能支持到天宸星域遺忘之地！」

魚翔一向對秦晶如的心算水平佩服之至，聽她這樣說，總算開始意識到問題。

不過他想了一下，臉上就重新露出微笑，道：「我本來就不打算依靠倉儲食物來養活他們，想要吃飽，他們得靠自己勞動。」

「勞動？怎麼勞動？運輸艦上可沒有田地耕種。」

「山人自有妙計！」

「說一下嘛！」

「不說。」

「你這個大壞蛋！」

秦晶如罵過後，也不再糾纏他，自去制定降兵的獎懲制度了。

魚翔卻去找冷曉影，商量著怎樣給降兵們弄出合適的裝備。

即將去遺忘之地，那個易晴筠盜走雷神，誰知道遺忘之地對他們是不是有敵意？因此，當務之急必須弄一個自己的班底，必要時為自己效力，這些降兵正合適。在這蠻荒之地，拳頭即真理，這點道理魚翔還是知道的。

如果能夠不去遺忘之地，魚翔還是希望不去的好，可是一方面他有點好奇，另一方面，不去又不行，自己這些人也需要補給物資，不然很難逃離星際海嘯的範圍。

在冷曉影那裡晃了一圈後，魚翔又去找趙丹元，希望瞭解一些遺忘之地的事情。

問明來意，老族長一臉驕傲，道：「賢侄別怕！我們是榮耀的護旗一族，儘管目前天宸星域的人功夫比我們高得多，但是在我們面前，誰敢把恩公你怎麼樣？除非他們已經忘記自己的老祖宗了！」

「哦？」魚翔驚訝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當年你們是怎麼離開遺忘之地的？」

趙丹元不答，卻取出他那桿大旗，撫摸著旗桿，一臉唏噓，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你現在應該也知道，當年世上有兩派人，一派認為異能術士對普通人威脅太大，主張廢除異能文明，而另一派持反對意見的人，其中很多都來到了隕石海，他們抬出道一名號，製成了這桿『大道歸一旗』，並聚集在這面旗幟之下……」

揮了揮手中的大旗，他繼續道：「我們這一族的祖先，就是當年掌旗人的後代，所以稱作護旗一族。還在遺忘之地時，我們地位很高，路上別人看見我們，都要躬身行禮，並主動讓道……後來，我們因為一件事，與遺忘之地其他人發生了爭執……」

遺忘之地遺世孤立多年，許多人認為，他們應該打破老祖宗立下的規矩，開始與外界接觸，在外面所謂的文明世界中推廣異能。當然，也有保守派，認為必須守著祖宗的遺訓，不與外界接觸，而保守派的代表就是護旗一族。

激烈爭吵過後，就是以武力來解決一切。然而護旗一族儘管威望高，功夫卻實在不怎樣，可能是遺忘之地功夫最糟糕的一個族群，最後老臉丟盡，不得不主動離開遺忘之地。

聽著老族長娓娓道來，以前很多謎團，魚翔現在得到了答案。他估計，易晴筠能成為帝國最年輕的大執政官，多半與遺忘之地決定與外界接觸存在關聯。有遺忘之地這個強力後盾，成為大執政官也不是不可能。那個所謂的帝國特戰隊Ｓ組，多半就是天宸星域的高手組成的。

「唉……」只聽趙丹元長歎一聲，道：「離開遺忘之地後，我也想過很多，後來覺得，與外界接觸，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絕不能急躁，我們對外界瞭解太少，出去後說不定造成災難，所以後來，我就讓任家兄妹跑出去混江湖，也陸續放一些子侄去見世面……」

「那麼，任大愚做海盜，是你授意的吧？」魚翔開玩笑說道。

誰知趙丹元卻點點頭，一臉慚愧，道：「我們新的移民地資源短缺，只有劣品晶石，還缺乏開採設備，若不是大愚經常帶物資回來，恐怕我們都要支持不下去了……」

頓了頓，他臉上重現光彩，繼續道：「這孩子是我族年輕一代中功夫最好的！哼哼，遺忘之地那些人一直瞧不起我們，這次回歸，我一定要大愚在他們面前亮亮相，有所表現，看他們還敢說護旗一族技不如人？說不定進化塔開放時，大愚也有進去一試的實力！」

「進化塔？什麼是進化塔？」魚翔先前曾經聽他提到過，忍不住追問。

「這個……」趙丹元囁嚅一番，老臉漲得通紅，最後道：「賢侄，不是我不說，但這是遺忘一族的秘密，即便是我族中人，也知之者寡，希望以後有告訴你的機會。」

魚翔微微一笑，也不勉強，心中卻道，這老頭如此倚仗任大愚，可是……海盜頭能靠得住嗎？別到了遺忘之地自取其辱才好，說不定到時候，他魚翔還是得自己保護自己。

不論如何，先過去再說吧！

遺忘之地，我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