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實驗室開悟～

此時此刻，魚翔確實還沒有走出國家科學院的大門，不過僅僅憑科學院的監視裝置，已經不可能發現他的蹤跡了。

當時與鍋巴合體後，他大吃一驚，感覺中樞對於周圍的感受，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感應到周圍空間充滿了無數條曲線，有閉合曲線，也有開口的。這些曲線在他身邊到處遊蕩，還會自旋，自旋的速度也不盡相同。當它們碰到他身軀時，有些立即消失不見，有些卻被反彈了回去。

「鍋巴……你……你是不是被她拆壞了？」魚翔通過對接，直接把話語送入鍋巴的處理核心。

「什麼拆壞了？」鍋巴有點莫名其妙，它現在只把自己的感知單向傳送到魚翔的感覺神經元，所以並不知道魚翔的感受。

魚翔本以為這是鍋巴出故障才讓他產生的錯覺，現在發現鍋巴不知情，不由又是一愣，隨即道：「你把傳感通道調節成雙向通道試試。」

鍋巴也沒在意，立刻照辦。當魚翔的感受傳入它的智能核心時，它與魚翔一樣，也發起愣來。

「感覺到沒有？那一圈圈的線條，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魚翔詢問道。

「這……這太奇怪了……我也不明白……」鍋巴喃喃自語。

魚翔沉思片刻，皺眉道：「還沒問你，那天我失去知覺後，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是怎樣被那丫頭救起來的？」

鍋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那天的事情非常離奇，你被幾萬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電磁脈衝擊中，然後我們似乎突然發生了空間瞬移，一舉跨越遙遠的空間距離，轉移到風眼的邊緣，最後被那個女魔王救了起來……嗯，說起來這次還真多虧了你，沒有你這個大變態，我恐怕已經屍骨無存了……」

魚翔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在昏迷的最後一刻，自己好像感覺到空間的異常，然後跨出了一步，於是說道：「那天是很奇怪，我在舒服到極點時，發現整個世界似乎不停變換，最後彷彿看見了空間的彎弧……」

頓了頓，他喃喃道：「我們都知道，按照科學常識來說，『空間』在理論上是彎曲的，但生活在其中的人，怎麼能感覺到其彎曲呢？」

鍋巴聞言吃了一驚，一字一頓道：「你是說，你能感覺到空間的曲率？」

魚翔把自己那時的感受訴說了一遍，當時他陡然間發現，自己可以從處身的宙點一步跨過空間弧，到達另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

鍋巴默默聽完，其核心程式立刻飛速運轉起來，晶片越來越熱，最後差點當機。它驚呼道：「天啊！你能感知宇宙更高層次的『維度』，那……那你不是成了神仙？」

「什麼維度？」魚翔剛問出口，就領悟了鍋巴的意思。

假設存在二維平面生物，哪怕平面是彎曲的球面，生活於其中的它們也是無法感覺到的。只有三維空間的生物能感覺到二維平面的彎曲。同理，生活於三維空間的生物是無法感知空間彎曲的。魚翔說自己能「看見」空間的弧度，那豈不是真的變成了神仙？因為對於二維平面生物來說，三維空間生物其實就是神仙。

「嘿嘿！想不到我與一個神仙進行了『腦波共振』，嘿嘿……」鍋巴越想越興奮，情不自禁發出破鑼般的怪笑聲，刺耳之極。

「閉嘴！」魚翔嚇一跳，立馬斥責，並敏捷地躲進一個沒有監視器的角落。

現在他們還沒逃出這個「恐怖實驗室」，萬一被保安抓住，那就完了。這裡屬於保密機關，估計保安的身手，最起碼也是專業四級，或許專業六級都有可能，一大群人一擁而上，他如何應付？現在要論武技級別，他只不過是非專業初級而已，通常專業四級的職業軍人，一個人足可以收拾近百個非專業初級的菜鳥。

而那個丫頭進行的又都是「傷天害理」的「科學研究」，外界多半不知道，要是被她抓住，她生氣起來，把他給肢解了研究，到時候真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以她的變態，魚翔料想這種事情她多半幹得出來。

「怕什麼？反正你能感受更高維度的空間，到時候你再跨出一小步，我們立即轉移到外邊，說不定還會轉移到其他星球，要脫險還不容易？」鍋巴終於閉嘴，但還是通過腦波連接，把話語直接傳入魚翔腦海。

「感受你個大頭！」魚翔沒好氣地說道：「那種感覺，難道是要來就來的嗎？我現在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到了，只能發現周圍這些莫名其妙的虛線。」

「什麼？你不早說？」鍋巴頓時有點洩氣。

魚翔不理會它，自顧自觀察所感覺到的那些古怪曲線。

首先可以肯定，這些虛線不是肉眼可以「看見」的，它們不是實物，只是自己某方面的感覺虛擬出來的而已，但它們到底代表什麼呢？

隨著魚翔仔細的觀察分析，他漸漸發現，這些飄來蕩去的曲線也有些規律可循──靠近某些儀器設備的地方，它們就排列得很密集，而且也比較有秩序，甚至在某些功率較大的儀器周圍，它們秩序井然。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走廊轉角處。這條走廊的四壁發出柔和的螢光，因為處於實驗室深處，保密級別很高，因此魚翔猜測，牆壁的材質採用的是信號屏蔽材質。

他通過鍋巴的傳感器知道，就在轉角處有一個監視器。此時，他發現那裡的曲線特別密集，並且也不四處遊蕩，而是排成了一串，好像一捆在腰間紮了繩索的線圈。

隨著注意力的集中，那捆線圈在他感知中越來越大，可每一根虛線的粗細卻無任何變化。與此同時，他更發現整個空間中還存在另外一股宏大的虛線，它們淡淡的若有若無，不仔細體會，根本就無法發現它們的存在。這股宏大的虛線排列異常整齊，幾乎無所不在，穿牆透壁，充斥了整個空間！

魚翔滿心疑惑，觀察了一會兒它們，又把注意力集中到監視器處。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感覺有些怪異，那裡密集的虛線會時不時產生一些改變，變化還有些規律可循。

他怔怔看著這些虛線，最後注意力集中到其中一根曲線上，因為這根曲線一直在循著某種規則變化。

「喂，你還記得那張紙捲上寫的東西嗎？」鍋巴突然開口出聲。

此時出於某種原因，魚翔的注意力被這些曲線完全吸引，就算有人在他身邊走過，他都不一定能發現。本來鍋巴如果只在他耳邊說話，他也許根本聽不到，可鍋巴卻是通過神經元連接直接把話語送入他的腦海，因此在此刻的魚翔來說，這不啻是一聲平地轟雷，讓他神經驟緊！

隨著他腦波的強烈波動，被他盯著的那根曲線忽然也跟著發生劇烈的震顫，然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這個隱秘的監視器內陡然間電流亂竄，微弱的白光閃過，啵的一聲輕響，它居然短路燒燬了！

一時間，兩人都發現了這件詭異的事情，通過鍋巴的傳感器，兩人怔怔看著這一切，有點兒不知所措。

過了好一會兒，鍋巴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我知道了！這些曲線是……是『磁力線』！」

「磁力線？」魚翔滿臉疑惑，但隨即他就覺得鍋巴的話大有道理。

以這些虛線的分佈與運動軌跡來看，它們所組成的應該就是周圍電子設備散發出的電磁場，而那股若有若無的宏大虛線，正是整顆星球的地磁場！

事實上，這些虛線並不存在，它們只是自己感覺擬化出來的而已。可是，自己為何能夠影響這些虛擬的曲線呢？剛才自己震驚之下，腦波劇烈波動，居然影響到那根磁力線，這豈不是就像天方夜譚？

魚翔有點想不通，誰知鍋巴卻大為興奮，一個勁地叫道：「那個紙捲上寫的東西！沒錯，那個紙捲上寫的東西……」

「什麼紙捲？上面寫了什麼？」魚翔莫名其妙詢問道。

「就是那個老頭給你的紙捲呀！」鍋巴答道。

魚翔頓時回憶起那個古董字畫般的東西，上面的內容一一在心頭流過：

觀大千之世界，覺塵埃如丘壑；

見陰陽之終始，原多維之宇宙；

得四力知造化，撥細弦見天道；

察天地之開闢，知萬物所輪迴。

在他沉思時，鍋巴繼續說道：「現在的一切表明，這些神話般的能力或許不是子虛烏有的東西！首先第一句話，只要提升我的能力，我們合體後應該就可以做到；第二句那個多維宇宙，你也已經感受到更高層次的『維』了，說明它也不是瞎胡扯；第三句『得四力知造化』中的『四力』，應該有其出處，因為『磁力』正是這個宇宙基本的四種力量之一！」

魚翔聞言，整個人頓時怔住了……

此時此刻，儘管身處險地，但在他心中，卻響起了振聾發聵的黃鐘大呂之聲，鍋巴難聽之極的話語讓他興奮得難以自己。

一想到「得四力知造化」，無限的希望頓時從他心頭湧現；一想到或許有朝一日真的能夠「察天地之開闢」，做到這種只有在神話故事中才有的事情，他感到一輪朝陽正在從心靈的地平線處升起！

儘管什麼是「撥細弦見天道」，如何才能「知萬物所輪迴」，他並不知道，這些話不是莫名其妙，就是有些離譜，但對於夢想尋得道一修煉之地的他來說，既然其中有些內容能夠證實，那麼，其他部分想來也能實現，他是寧可信其有了！

蜷縮在這個無人的角落好久，直到魚翔想起保安可能隨時會來，他才再次清醒過來。

「喂，我說，既然你能影響磁力線，我們潛出去應該問題不大！」鍋巴喃喃道。興奮過後，想起那個把它大卸八塊的女魔王，它有點不寒而慄，急於盡快脫身。

魚翔一想也對，窺測宇宙的彎曲，他現在無法做到，也許必須明白怎樣「見陰陽之終始」後，才可能再現自己曾經的奇妙感受，但是影響磁力線的法子，他現在應該就能當場試驗。

想到這裡，他緩緩向前走去。

通過靈敏的味嗅覺，他隨時監測周圍的一舉一動，避開三五個保安後，前方又出現一個隱秘的監視器。

與先前一樣，這個監視器周圍的磁力線也是排成了一串，好像一捆在腰間紮了繩索的線圈。鍋巴從他的感知中取得了這些磁力線的數據，經過飛速運算，它在這捆線圈中找到那根不斷變換的曲線，並把它整體標示成紅色。

「喂，注意！只要這根磁力線劇烈波動，電磁場的急劇變化就可能讓這個監視器癱瘓！」鍋巴肯定地說道，它對於自己能幫上忙頗為自豪。

通過腦波對接通道，魚翔送去一個業已明白的信號，然後把注意力漸漸集中到紅色磁力線上。

不一會兒，那根磁力線已被他完全鎖定，並在他的感知中越來越大。閉目冥想片刻，他開始存思。當他腦海中意念剛起時，紅色磁力線一陣亂顫，緊接著與先前一樣，監視器內電流狂竄，微弱的白光一閃而過，它燒燬了！

兩人頓時歡喜雀躍，魚翔不顧仍身在險地，居然當場跳起了扭屁股舞；鍋巴也高興異常，核心晶片中代表愉悅的情感程式不斷運轉。興奮之下，它並沒注意，當魚翔開始存思時，他大腦六層皮質的增生區域，在那一刻忽然竄出一股微弱的生物電流。這一股生物電流極弱，但比起以前，其強度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發了一會兒瘋，鍋巴首先清醒過來，急道：「我們弄壞了監視器，對方不是傻瓜，一定猜到我們在這裡！我剛才察覺到，那個女魔王的打手正在趕來，別跳了，快逃吧！」

魚翔嚇一跳，急忙停止動作，再次開始躲避追緝。

兩人一路七躲八閃，誰知保安們都是軍隊中的精銳，整個實驗室雖然像是迷宮，佔地極其遼闊，但保安們仍然把魚翔一步步逼入死角。

想到女魔王的可怕，鍋巴心中著急，不由埋怨道：「都是你！弄壞一個監視器就那麼得意！哼哼，真是傻啊，你那樣子弄壞，還不如直接跑過去，一拳擊毀它更方便，居然自鳴得意，真是不知所謂！」

魚翔辯解道：「我這樣做，在弄壞它之前，敵人從監視螢幕中就無法事先發現我們！他們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

鍋巴道：「再怎麼莫名其妙，他們也會認定是我們搞的鬼，有什麼用嘛！」

「那你說怎麼辦？」魚翔反問道。

鍋巴沉思片刻，核心晶片中的程式飛速運算了一會兒，忽然道：「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弄壞那個監視器，你既然能夠影響其磁場，那麼，我們試試看，能不能在不破壞監視器的情況下，讓它停止工作。」

「還能這樣？」魚翔回憶起自己剛才的存思過程。

鍋巴又運算了一次，然後肯定地說道：「應該可以的！經過我的計算，只要對磁場做出微小的改變，監視器就會出現故障，但不會燒燬！它用來進行數據傳輸的，都是極微弱的電流，不可能承受磁場的劇變，因此等一下我會標出一些相關磁力線，你試著去影響它們就可！」

「好吧！」魚翔抱著姑且試試的態度答應道。

鍋巴的話還真有效。果然，在它的精挑細選下，它所標示出的磁力線波動之後，監視器並不會當場燒燬，但確實癱瘓了。

如果說之前的魚翔只相當於一支「脈衝槍」的話，現在他所進行的操作就比脈衝槍要精細得多了！世上還沒有哪支脈衝槍可以像他這樣，選擇性影響如此精微的電磁場。

現在的世界，包括反衛星武器在內的電磁武器很多，但要進行如此精微的操作，恐怕只有在實驗室中才可能做到，且需要龐大的設施。

在這以後，兩人的身影就如同石沉大海，科學院的保安再也無法把握他們的行蹤了。

隨著破壞的監視器越來越多，魚翔的影響能力也越來越強，到最後，他幾乎不需要存思，只要腦海中念頭稍動，那些磁力線就頓生變化。

當他們終於從一幢大樓的二樓窗口跳入科學院外的一條小巷時，魚翔禁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並道：「以後有了這本事，做個飛天大盜進出銀行就方便了！」

此時，整潔的街道上帶著淡淡的霧氣，街道兩邊的薔薇花瓣上沾滿了晶瑩的露珠，而遙遠的天際已經出現了魚肚白。

大笑過後，魚翔心中突然湧起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魚翔的家位於輝南星的Ｄ區，那裡不是高檔住宅區，但也算不上貧民窟，屬於中等階層的聚居地。

自從孤兒院出來後，他與同一孤兒院中的一個小女孩秦晶如合租了一棟兩層的別墅，一起念完基礎教育科目。兩人的雙親都是在輝南共和國獨立戰爭中犧牲的，兩人身世相同，年齡相仿，從小一起長大，因此儘管時常拌嘴，但至今仍然沒有分開。

不過兩人雖然都是孤兒，貧富差距卻大得很。魚翔的家境只能算小有餘財，去世的父母為他留下一小筆資財，衣食可以無憂，想過奢侈的生活是不可能的；而秦晶如卻出生於大富之家，她的父親本是富甲一方的大亨，是獨立起義的領袖之一，死後留下大筆遺產。

可這位名符其實的小富婆卻是一個標準的吝嗇鬼，魚翔一想到自己這次出去，拿了一部分秦晶如的錢做探險押金，多半還拿不回來了，就有點害怕，也不知道那個吝嗇的小丫頭會如何對付他。

帶著全身丁鈴噹啷亂響的機寵，魚翔硬著頭皮找到了捷運車站，無論如何，還是得回家啊！

這是上班時間的星球都市，低空中佈滿各種各樣的飛車，高架橋上爬滿千奇百怪的地上車，街道上擠滿希望與慾望的人潮，在鋼筋水泥的陰影中迤邐向前。

人類千萬年的文明史造就了高度發達的科技，造就了豐富多彩的人生，然而卻像蝗蟲一般吞噬著一切！星球地表的自然景觀早已不復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天的金屬「甲蟲」，與讓人眼花繚亂的建築物。

為鍋巴買了一張車票，魚翔罵罵咧咧帶著它登上客運飛車。本來機寵是不需要買票的，但這位機寵先生卻偏偏堅持自己也有人格，所以一定要讓魚翔破費，這讓本就心情不好的魚翔大為惱火。

客運飛車騰空而起，二十分鐘後就越過了大氣平流層，進入星球的亞軌道。當整個星球的弧線在魚翔視野中清晰呈現時，飛車已經開始向下俯衝，利用這種軌道飛行方式，人們可以在兩個小時內到達星球的任意地點。現代的星球地表交通工具，可以在一天內繞星球赤道運行八圈。

國家科學院所在的Ａ區與魚翔的目的地Ｄ區相隔八個輝南星時區，但在一個半小時後，他已經帶著鍋巴順利踏上Ｄ區的街頭。

想起當時酒糟鼻老頭送給自己的那枚鑰匙晶片，魚翔找到一個僻靜的街邊角落，輕車熟路走向放置在那裡的某個咨詢艙。老頭臨去時曾經說，這枚鑰匙晶片可以更改身份檔案的保密等級，防止那個社團的人找到他。

那個社團神神秘秘，暗害了如此多權貴人物，顯然勢力龐大，魚翔想起就有點頭皮發麻，覺得還是趕緊更改一下自己的身份資料。雖然這樣做不一定有用，但總是保險一點。

讓鍋巴等在門外，他徑直鑽入咨詢艙，門自動關閉，把鑰匙晶片插入社會服務電腦後，指示燈不斷閃爍，電腦螢幕上卻無任何反應。

魚翔大惑不解，伸手拍了拍螢幕，嘀咕道：「難不成這台破機子壞了？」想到鑰匙晶片被它吞了下去，他不由有點著急。

正在他越拍越大力時，嗶嗶的電子音忽然響起，電腦螢幕一陣閃爍，然後彈出一排字跡。

魚翔禁不住大奇，一般使用社會服務電腦時，螢幕上都會出現一個電腦女郎的頭像，社會服務電腦就以這個形象來與公眾交流，可現在電腦女郎沒有出現，卻只是打出一行字，難道這個咨詢艙是多少年前的淘汰貨色？

當他把目光投向那行字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裡打著這樣的內容：「讓您久等了，現已直接連入國家核心數據庫！經過校驗核准，您啟動了Ｓ密級輸入！為了保密需要，這個端口自動取消語音輸入輸出。現在請您站好，即將進行Ｓ密級身份錄入！」

魚翔馬上站直身體，並按了一下確定鍵，一道白光頓時從他頭頂傾瀉而下，把他整個身軀包裹進去。

「虹膜特徵錄入完畢！」

「骨骼特徵錄入完畢！」

「DNA數據錄入完畢！」

「氣味數據錄入完畢！」

……

一大串字跡不斷在螢幕上閃現，足足花了五分鐘，所有的錄入工作才完成。

魚翔知道，普通公民的身份驗證絕對沒有這麼麻煩，僅僅掃瞄一些基本數據而已，現在社會服務電腦對他進行如此完整的掃瞄，想來是和密級有關。因為這樣一來，以後電腦就連本人的複製體也能分辨出來。

最後，螢幕上閃動的字跡終於定了下來，魚翔抬眼一看，上面顯示道：「已經自動把您的檔案等級轉換成Ｓ級，現在請問您需要什麼操作？」

魚翔心中稍定，這樣一來，那個秘密社團想要從社會服務電腦上調查自己的資料，想來是不可能的了。他懶得手動輸入文字，直接按了退出鍵。

嗶嗶聲再次響起，那枚鑰匙晶片被吐了出來，螢幕上卻出現這樣的內容：「為了保密起見，這處終端將在您離去後永久關閉，並在五分鐘後自爆，請您快速離開現場！」

魚翔還不知道國家為了保密，居然在咨詢艙中佈置了炸彈，不由嚇一跳。這種咨詢艙在Ｄ區到處都是，想不到裡面還安裝了自爆系統。他飛也似的打開艙門，拉住鍋巴的手臂就跑。

鍋巴本在外面自言自語，嘀嘀咕咕埋怨他磨蹭，咨詢也要花這麼久時間，誰知他一出來就拉住自己像逃命般飛奔，不由埋怨聲更加大了。

魚翔離去後，電腦螢幕亮光一閃就暗了下去，沒過多久，遠處的行人聽見轟的一聲響，當他們循著聲音望過來時，整個咨詢艙已經被炸塌了。

有些市民不由小聲議論：「唉！看來國家真的要出事了，總統莫名其妙遇難，從來就沒壞過的咨詢艙居然會發生爆炸！那些民政部門的傢伙都在幹些什麼？簡直怠忽職守，連公共設施都不知道定時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