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善意，初步達成意向

　　放火，炸山，抹去一切痕跡，這是鳳祁要做的事，至少炸山後消息會不會傳出去，又會傳給誰，這就不是鳳祁需要擔心的事了。

　　大火燒山，會把一切都燒乾淨，包括火藥的痕跡，他半點也不擔心那人會查到什麼。

　　至於山裡的金礦？

　　這個時候早已全被埋在地底，且剩下的金子也不多了，根本不值得花費人力物力去挖。

　　留下一隊人守在山外，防止外人潛入，鳳祁便帶著蕭九安的燕北軍離去了。

　　燕北軍人數不少，自是不能亂跑，只能回燕北軍大營，至於皇上派來的禁軍，則已經被燕北軍「護送」回京城了。

　　至於回到京城後，禁軍會不會受罰，那就與他們無關了，他們沒有趁機殺人滅口，把人丟進火堆裡，就已經是給了皇上面子。

　　鳳祁把燕北軍送到大營時已是半夜，順利將兵馬將給在營中等候的蕭少戎後，鳳祁便欲告退，卻被蕭少戎叫住了：「鳳祁公子，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一談。」

　　「談？」鳳祁略一遲疑，在看到蕭少戎嚴肅的面容後，點頭同意了。

　　蕭家的少主，他們確實是可以談一談。

　　蕭少戎雖打小接受世家的教育，可成年後一直呆在軍中，難免沾上了一些軍人的作風，不管是說話和做事都果斷、直接，極少繞彎子。

　　蕭少戎一開口，便表明大家拋開世家那套，有話直說，鳳祁沒有猶豫，便點頭附和。

　　她雖是世家貴子，可並沒有接受世家的教育長大，行事說話亦不像世家子弟那般，愛藏著掖著。

　　實話，他並不是那麼喜歡世家的禮節，太累。

　　「你那個弟弟鳳寧，你怎麼看他？」蕭少戎確實夠直接，一來就提了一個讓人不怎麼好回答的問題。

　　鳳祁亦不藏，直接說出自己的評價：「不安分，野心大，有本事。」

　　「王家想將嫡女嫁入蕭家，聽說那位姑娘與令弟關係頗好，小時候一直受令弟照拂。」王家那位嫡女的情況和鳳祁相似，皆是母親難產而死，後父娶繼妻，不得父喜，在家中幾乎沒有地位。

　　不過王家嫡女幸運的是，她只是一個姑娘，只有她母親生她時難產而死，她祖父母、外祖父母都無事，且她父母的感情也沒有深到，看到她就無法忍受，要把她送到外面去養的地步。

　　「鳳、祁、蕭、王，除了祁家嫡支外，都有王家女，你應該問王家想要做什麼。」鳳祁查過當年的事，他不相信天意，更不相信巧合。

　　他總覺得他母親的死、外祖父母、祖父母的死不簡單，只是事情過去二十多年，許多痕跡都沒有了。

　　且這事他只能私下自己查，不能讓人知曉，不然旁人定會以為，他是怕背負害死母親、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的名聲，所以極力找理由推脫。

　　「王家家主守城有餘，進取不足，鳳家這些年極力拉拔他們，也就只是混到現今這樣。」蕭少戎不看好王家，也不認為王家有那個野心，相反他更忌憚鳳寧。

　　「我查到你那個弟弟，與北辰大皇子來往密切，你可知他要做什麼？」一個世家嫡子，卻與敵國皇子來往密切，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鳳祁略一默，說道：「多謝提醒，我會注意。」鳳寧與北辰天闕來往的事，他多少知道了一些，但具體兩人的交情有多深，他並不清楚。

　　畢竟，鳳寧不是蠢的，他要心智有心智，要手段有手段，他有足夠的本事隱瞞他與北辰天闕來往的事，蕭少戎能查到，應該是托了蕭九安的福。

　　「王家那位嫡女，我蕭家是絕不會娶的，如果可以的話，幫我轉告一聲，讓王家別再折騰。」由鳳祁去說這話句，無疑是在告訴鳳家與王家，蕭家少主蕭少戎與鳳祁的關係不一般。

　　在世家中，什麼身份結交什麼人，這一點十分嚴苛。就好比鳳寧，他就是再得寵，祁家少主與蕭家的少主，都會不把他納入自己的圈子裡，因為他的身份不夠。

　　鳳寧身邊聚集的世家子弟，除了王家少主外，大多是沒有繼承權的，就算再有才華，再能幹也是一樣。

　　天無二日，家無二主，世家一向秉持這一點，早早就會定下繼承人，並全力培養，絕不會讓家族陷入爭權中，除非繼承人不堪大用，不然絕不會輕易繼承人。

　　至於族中其他弟子，世家也不會放任不管，他們會因材施教，讓他們成為家主的助力。

　　孤狼不成群，世家之所以能屹立千年不倒，皆是因為世家團結，世家對子弟教養精心，世家之內權責分明，但是，這些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人的野心是無法控制的，哪怕打小灌輸也無用，是以哪怕是繼承人，也會有壓力。

　　畢竟，旁的子弟比你優秀太多，比你出色太多，就算是族中那群老人，也會動換繼承人的念頭。

　　在世家，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個人利益隨時都可以被犧牲。

　　鳳家有一個出色的鳳寧，蕭家也同樣有出色的弟子，鳳祁繼承人的位置無法確定，蕭少戎雖已定下繼承人的位置，但並不表示他的位置能一直坐穩，尤其是在他與蕭九安走近後。

　　蕭少戎此次主動找上鳳祁，算是釋放一個善意，而經過簡單的會談後，兩人算是初步瞭解了對方。

　　雖說他們現在還不可能成為好友，不可能守望互助，但日後的事誰知道呢，畢竟多一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待到兩人聊完，離天亮也沒有多遠了，蕭少戎索性留鳳祁在軍中睡一夜，明日再回京城。

　　鳳祁雖一身清貴，一看就是名門世家精心培養的子弟，沒有吃過半點苦，可天知道他什麼苦都吃過，大營的環境極其簡陋，鳳祁卻是半點不嫌棄，自然的很，讓蕭少戎暗暗佩服。

　　要知道，他初到軍中大營的時候，可是把這裡的一切都嫌棄的要死，甚至要僕人從家中拿他常用的被子來，要不是床不好帶，他都要把自己喜歡的那張床帶來。

　　沒辦法，他打小養尊處優，什麼都是用最好的，就連皇宮的皇子、公主也不一定比他用的東西好。

　　突然來到軍中，還真是各種不適應，別說床和被子，就是空氣中的味道他也受不了，不過多呆幾年就好了。

　　現在別說睡軍中的帳蓬，就是睡在露天草地上，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