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母女反目

　姜雅回到家裡，立即有傭人告訴她，殷雨菡已經回來了。

　“小姐自己回來的，現在自己在房間裡。”

　姜雅蹙著眉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往殷雨菡房間走去。

　此刻的殷雨菡，正呆呆坐在房間裡，對自己的未來，她現在只感到迷惘。

　會去北斯找賀明，並不是因為她有多愛賀明……

　曾經那點好感，早已在殷珞的戲謔與姜雅的反對中殘存無幾，她只是……只是對賀明還抱有那麼一點期待。

　因為賀明一直是溫柔的，是體貼的，像一位紳士，悉心關懷著她。

　殷雨菡以為，賀明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如果知道了她的處境，或許願意娶她？

　沒錯……

　現在只要有個男人願意娶她，她就可以逃脫苦海！不用被迫去給別人生孩子！曹家再如何，也不至於逼迫一個已婚女人去生曹家的種！大家族的臉面，總是要的。

　可是她沒想到，等她真的去了賀家，賀明卻對她避如蛇蠍！

　賀家把她當做一個親戚，一個客人，不冷不熱的招待著，而賀明，在之後的日子裡藉口學院有事，再沒有回來過。

　殷雨菡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呆呆坐著，覺得自己既可憐又可笑，自以為是的拚命掙扎，換來的結果卻是如此充滿嘲弄……

　眼淚不知不覺一滴一滴落下。

　她默默垂淚，對咔擦擰動門鎖的聲響無動於衷，即使姜雅開門進來，殷雨菡也沒有多看一眼。

　姜雅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語氣冷漠：“捨得回來了？”

　殷雨菡只略抬了下眼皮，沒說話。

　她無話可說，從北斯回來，就像一個戰敗的士兵，此刻任憑長官處置。

　姜雅走到她面前，冷冷說道：“你弟弟，現在還在醫院，剛剛脫離生命危險。”

　殷雨菡彷彿沒有聽見，依舊低著頭掉淚。

　姜雅對殷雨菡是有怨氣的。

　殷慕白之所以會出車禍，就是因為在喝酒之後得知殷雨菡去了機場，他急於想要把她追回來，才會出事……

　如果不是殷雨菡這麼任性，殷慕白不會出事。

　抱著這樣的念頭，姜雅的眉頭越皺越深……

　她知道女兒有多麼嬌氣自私，平日裡不覺得這脾性有什麼要緊，可是在這一刻，看見殷雨菡明知弟弟車禍入院卻只顧自己垂淚，姜雅心裡不由得躥起一股無名火，燒得心頭怒意更盛。

　姜雅最終把那股火氣壓下來，面無表情的對殷雨菡說：“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亂跑了，過幾天我會約曹家的單獨見面聊一聊，如果有必要，可能會需要帶你去醫院先做一次測卵檢查。”

　曹家之所以願意和姜雅合作，是看中殷氏的優秀血統和基因，如果殷雨菡的卵子不合格，那麼也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殷雨菡擦去淚，語氣譏誚：“然後呢？是不是應該另找一個地方讓我住下來，不然叫這滿屋子的傭人看見殷家的千金小姐肚子變大算怎麼回事？以後生下來的孩子最好長得不要太像我，要不然就只能等孩子長大了安排他去整容，免得沒法解釋，爸爸媽媽會很高興吧，馬上就要當外公外婆了，現在感覺如何？……”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姜雅突然發出咆哮！

　殷雨菡卻比姜雅更憤怒！她猛地站起來直視姜雅，聲淚俱下：“既然不想這樣為什麼還要逼我？！你們為什麼要逼我？！！”

　“是你的姑姑要你嫁！是你一天到晚念在嘴邊的好姑姑要你嫁！”姜雅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爆發，“我能怎麼辦？！難道看著你爸爸去死嗎？！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不用嫁去曹家，只要給曹瀚青一個孩子，既可以保住你的名聲，也能救出你爸爸！雨菡，你不小了，能不能懂事一些？！為了這個家，這點犧牲你都不願意，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不懂事？”殷雨菡笑得滄然，“讓我給一個快五十歲的男人生孩子，我不願意就是不懂事？媽，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孩子長大了會怎麼樣？等他長大了，萬一和我長得相似，我就會成為整個華亞的笑柄！借腹生子，卵子交易，大家都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猜不到？！”

　“可是你沒有其他選擇……”姜雅木然的凝視著她，“還記得你十五歲時染上毒癮的事嗎？如果你不配合，殷樂妍就會把這件事曝光……”

　殷雨菡怔住。

　她沒想到……

　姑姑竟會這樣對她……

　轉念一想，殷樂妍的行事風格，似乎一向如此，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原來，所謂的疼愛，僅僅是在利用之前的投喂罷了。

　殷雨菡自嘲的一笑，無限淒然。

　姜雅繼續說著：“戒毒所的資料雖然已經銷毀，但是你毒癮發作的監控攝像，在殷樂妍手裡，一旦這件事曝光……你一生都將無法擺脫這個污點，不但無法嫁入世家大族，就連曹瀚青，也未必肯要你。”

　所謂的世家大族，對基因，對後代，最講究不過，他們不會要一個吸過毒的女人！因為他們擔心毒品對身體的損害會影響到卵子的質量！

　姜雅非常清楚這些人的想法，所以才會說出曹瀚青未必肯要殷雨菡這種話！

　哪怕她知道，其實殷雨菡當初的毒癮並不深，其實她很快就戒了毒……可是沒有用，一個吸過毒的女人，對那些人而言，連卵巢也是有毒的，沒有任何價值！

　殷雨菡頹然的低下頭，眼睛紅腫，卻沒有再流淚，她的淚水，就像已經枯竭一般。

　“我知道了。”殷雨菡像是已經絕望，低低的說道。

　會染上毒癮只是一個意外。十四五歲的她正是叛逆的時候，加上家人的縱容，她總是異常膽大，她幾次見到三叔殷銳庭吸毒，旁人越是勸她那玩意不能碰，她越是想嘗試，最後上了癮，被姜雅扭去戒毒所。

　在戒毒所裡呆的時間其實不超過兩個月，當時她因為被關起來而跟媽媽慪氣，不肯見姜雅，來看她的人大多時候是姑姑……

　當初她只是一步走錯，而今卻因為這一步錯，被逼走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