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突變，吾乃沌虛！

　　藏寶閣二樓珍藏著不少仙器仙丹，滿滿半層樓的上品靈石，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珍惜玩意兒，至於三樓，全是高階武技，想來應該是真靈宗武技存放處，穿梭其中的御天笑開了花，這次發財了，看他不給他搬得一乾二淨。

　　“誒？這是什麼？”

　　眼角餘光突然掃到角落裡一顆平滑無奇的黑色珠子，御天好奇的拿起來，一股陰寒的氣息迎面撲來，冷得他捏著珠子的兩根手指差點沒僵掉，但在冰冷之中，好像有一點灼熱刺骨的感覺，饒是他肉體密度強橫，也有種想要丟掉它的衝動。

　　“好濃的寒氣，不比弱水差多少，真靈宗居然還有這樣的寶貝。”

　　見他蹲在角落久久沒有動作，古域忍不住疑惑的湊過去，當感覺到通體漆黑的珠子散發出的蝕骨寒意時，古域不禁詫異挑眉，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但可以確定的，它一定是什麼寶貝。

　　【操，混沌珠，居然讓你給找到了，御天，快把它放在混沌戒上！】

　　腦海裡突然響起元靈激動的聲音，御天更加疑惑了，卻也乖乖按照他的指示將黑色的珠子放在無名指上的混沌戒表面。

　　“轟轟··”

　　逐漸接近的珠子突然跟戒指產生了共鳴，戒指表面黑白交錯的圓形紋路好像活過來了一樣，一圈圈的蕩漾開來，逐漸擴展至整個三層空間，中心點的地方赫然湧出一股強大的吸力，跟隨圖案一起變大的黑色珠子一點點被吸入其中，黑色的紋路顏色越來越深，白色的紋路也散發著瑩白光輝，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以鑲嵌在中心的混沌珠為軸心互相激盪。

　　“啊··”

　　與此同時，空間裡正閒得蛋疼的虛靈突然嘶吼一聲，瞬間變回原形，龐大的身體包裹在冰冷刺骨的虛火之中，修煉中的玄冥等人陡然睜開眼。

　　“靈兒.

　　“不要過去，他體內的虛火不是你我可以抵擋的。”

　　皓月想都沒想就要衝過去，玄冥趕緊一把拉住他，第一次，他在虛靈身上感覺到了恐懼，一種來自內心靈魂的恐懼。

　　“吼吼.

　　“虛靈··你怎麼了？虛靈··”

　　震耳欲聾的嘶吼傳遍了空間每一個角落，每個人都忍不住擔心的看著他，被御天收在空間的仙獸全都嗚嚥著倒在地上，連木魂都嚇得瑟瑟發抖，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唯一有的感覺就是，恐懼，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根本無法想像或對抗的恐懼，彷彿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降臨了一般。

　　“出事了，走！”

　　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空間裡的波動，御天打開空間就衝了進去，外面的波動還在繼續，配合著虛靈的嘶吼一陣兒接著一陣兒。

　　“怎麼回事？”

　　“不知道，剛剛他突然就這樣了，是不是你在外面做了什麼？”

　　看到他們進來，玄冥盯著虛靈凝重的說道，要不是自制力驚人，恐怕他早就兩腿發軟倒在地上了，就像單昊雲他們一樣，虛靈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又好像凌駕一切力量之上，即便他們根本沒有害怕，只是單純的擔心他，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你到底做了什麼？”

　　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皓月猛的衝到他面前，冷漠不再，留下的只有激動與顫抖。

　　“元靈，出來，為什麼虛靈會變成這樣？”

　　深深的看他一眼，御天突然抬起頭大吼，他不是蠢的，虛靈的異常肯定跟混沌珠有關，只有元靈才能解開他們的疑惑。

　　“叫什麼叫，他在接受屬於他的傳承。”

　　化作成人模樣的元靈突然出現，御天細心的發現，他的額頭佈滿了汗水，這是從沒有過的事，劍眉經不住皺成一團：“混沌珠到底是什麼？傳承又是什麼意思？”

　　“混沌珠蘊含著我們本來的力量，接受了傳承，我們就能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御天，你們與其好奇這種不應該你們知道的事情，不如先做好心理準備，接受傳承後的沌虛將不再是你們認識的沌虛，或許會忘記你們也不一定。”

　　望著虛靈，元靈凝重的說道，不久前他拿回屬於他的力量了，只是··

　　“為什麼？你應該也接受了傳承吧？為什麼你沒有任何改變，虛靈卻··”

　　接下去的話御天沒辦法繼續了，皓月大受打擊的模樣讓他有點於心不忍，他們好不容易才確定關係，沒想到··早知道他就不該問都不問就照元靈的指示做。

　　“因為他在那場戰鬥中傷得比我重，失憶後的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他，他不過是變回本來的樣子而已，御天，皓月，我應該早就提醒過你們，別放入太多的感情，沌虛跟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的感情越深，以後就會越痛。”

　　面對這種情況，元靈也有些無奈，因為他也無法估計沌虛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可能是拋下一切回到他該去的地方，也可能是跟他一起等待御天成長，可能··太多太多不可預計的發展了，唯一不可能的就是，他再也不會是那個摯愛哥哥和皓月，天真無邪又可愛的小男孩兒。

　　“不··不會的，靈兒不會忘記我的。”

　　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皓月崩潰了，修長的身體經不住陣陣顫抖，嘴裡叨唸著不可能，雙眼卻失去了一貫的冷傲自信，要不是玄冥扶著他，估計他連站都站不穩。

　　御天等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從他們認識虛靈的那天起，他就是他們的開心果，是他們所有人疼愛寵溺的對象，本來他拿回屬於自己的力量，他們應該為他高興的，可如果這一切都要用抹殺他們的相處來換取，誰他媽能受得了？

　　“操，元靈，老子真特麼後悔相信你！”

　　半響後，御天黑著臉冷冰冰的蹦出這麼一句，冷漠的程度猶如下冰雹一樣，當然，他不是埋怨元靈，而是責怪自己，如果他能問清楚一點，或許··其實他也知道，就算問清楚了，遲早有一天他還是會使用混沌珠讓他們恢復應有的實力，可··至少有個緩衝期啊，現在突然就··該死！

　　“差不多了··”

　　淡淡的掃他一眼，元靈望著漸漸停止嘶吼的虛靈低聲呢喃，他知道他們心裡難受，可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不是嗎？

　　“轟··”

　　倏然，包裹在蝕骨虛火中的獸形陡然褪去，一個跟元靈長得一模一樣，留著黑色長發，黑色眼珠的俊美男子突然現出身形，只見他抬起右手輕輕在半空中劃一圈，漆黑的虛火一瞬間消失無蹤，渾身赤裸的他健碩而性感，修長的大腿蒼勁有力，刀刻般的五官冷硬俊逸，線條流暢，拖至地面的黑髮幾乎包裹著他整個身體，在他轉頭的一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嚨口，每個人期盼著他再叫他們一聲哥哥或是暱稱，可是··毫無感情的一撇，瞬間就轉了回去，漆黑的眼珠如同冰刃一樣刺穿了他們的心。

　　“靈兒··”

　　“虛靈··”

　　強忍著他的冷漠帶給他們的傷害，皓月御天等人不約而同的開口，側對著他們的男人卻不為所動，半響後憑空抓出一件御天放在空間的紫色衣服，不甚滿意卻也慢慢換上，彷彿根本沒聽到他們的呼喚，沒感覺到他們炙熱的目光般。

　　“沌虛，好久不見！”

　　看看失落難過的眾人，元靈腳尖輕點，穩穩的落在已經穿好衣服的虛靈面前，除了髮色和眼珠的顏色，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俊臉露出真心的笑，千萬年了，他終於再次見到這個形態的沌虛。

　　“礙眼！”

　　冷冷的瞅他一眼，櫻紅的薄唇輕輕蠕動，元靈臉上的笑容一僵，尼瑪··

　　“靈兒··”

　　皓月跨步上前，親呢的呼喚不但沒有換來一貫的撒嬌親密，完美的倒三角劍眉反而皺了起來，冰冷如刀的雙眼慢慢移到他的身上，一股天生王者的霸氣狂娟躍然而上。

　　“吾乃沌虛！”

　　低沉冰冷的聲音渾厚有力，再一次清楚明了的提醒他們，他已經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虛靈了。

　　“可你也是虛靈！是我們一直疼愛的弟弟，是他的愛人！”

　　再也看不下去了，御天推開玄冥沖上前，手指依次指指單昊雲等人，最後落在失魂落魄的皓月身上，妖冶的紫眸染上從沒有過酸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個人真的是他發誓要保護疼愛一生的弟弟。

　　“吾乃混沌之靈，天地由吾而生，哥哥？愛人？誰配？”

　　對上他憤怒心痛的雙眼，虛靈黑漆漆的眼底除了冷漠就只有傲慢，目空一切的傲慢。

　　“如果什麼都要講究配不配，你他媽就最不配存在！”

　　御天真的火了，媽的，他可以接受他失去記憶，忘記一切，也可以接受他的傲慢無禮，可他接受不了他否定一切的冷漠。

　　“你··”

　　“好了沌虛，你說你至於嗎？在你落難的時候，幫助你的可都是他們，他們可曾嫌棄過你的弱小？可曾怕你給他們招惹麻煩？就算忘記了一切，以你的能耐，應該也能透過他們的記憶看到曾經的一切吧？”

　　搶在情況失控以前，元靈硬著頭皮插入他們中間，丟給御天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後，回身面對著冷漠無情的沌虛，唉··這都什麼事兒啊，當初他明明再三提醒他們，可誰都不聽，現在好了，都傷心了吧？

　　“看到又如何？混元，記住你的身份。”

　　語畢，虛靈最後再看一眼御天等人，眨眼間即消失無蹤，誰也沒有發現，消失之前，黑眸深處那一抹充滿無奈的不捨。

　　“靈兒··靈兒··”

　　“虛靈，你他媽給我出來，虛靈··”

　　見狀，皓月御天雙雙激動的大吼，單昊雲等人全都咬緊牙根緊握雙拳，連嘴角泌出血絲了也毫無所覺，該死的，事情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沒用的御天，你的神識找不到他，先給他點時間吧。”

　　元靈無奈的輕嘆口氣，緊接著消失了，這種事沒法安慰，只能靠他們克服。

　　“靈兒.”

　　皓月身體一軟，從來冷漠神聖，高貴不可侵犯的他一屁股跌倒在地，御天煩躁的扒扒頭髮，雙眼猛然竄起恐怖的殺機，連招呼都沒打一個，逕自打開結界，都是真靈宗害的，他要用他們的血來撫平心裡的痛，與他有著相同想法的還有古域等人，一個個全都殺氣騰騰的走了出去。

　　片刻後，空間裡只剩下玄冥皓月，看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好友，玄冥在他的身邊坐下來，隨手拔了根藥草含在嘴裡，雙手抱在腦後躺了下去。

　　“人的生命很短暫，所以每個人都想修煉，想變強，想與天地同壽，可真正踏足修煉世界的人才知道，修煉一途，遠遠比紅塵俗世更苦更難熬，一不小心就會魂飛魄散，但不管一個人最開始的選擇是什麼，做一個普通人也好，修煉也好，死亡與否並不能作為評判一個人是否存在的標準，就算魂飛魄散，屍骨無存，他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痕跡永遠都不會消失，記憶也是一樣的，就算虛靈不記得我們所有人了，你跟他的愛情，天兒他們與他的兄弟情，這些都不會消失。”

　　雁過留痕，船過留影，所有發生過的事都不會消失，虛靈的記憶只是被遺落在某個角落裡了，如果他們現在就放棄，那可能就真的沒希望了，相反，只要他們堅持，總有一天，他們會讓他想起來，即便想不起來，他們也能跟他一起創造新的記憶。

　　“我難過的不是他忘了我，而是他的冷漠。”

　　最傷人的不是遺忘，而是冷漠！皓月跟御天一樣，他們都無法承受摯愛摯親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