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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歡涼色》第132章
一三二

  “高昂,你還有臉說,雖說將軍讓你先頭跟進,可你究竟把沿路地圖標記成什麼模樣了,簡直面目全非。彎不是,勾不是,連全都畫不圓,好歹你也想想吃的窩頭,那不就是圓的。”許岩平身側那個矮子不高,卻眼睛很亮的年輕男子打趣道。

  “孫晉陽,你小子欠揍。”高昂一吼,林間野鳥驚飛無數。

  “瞧你,將軍讓小心再小心,切莫噪聲,你倒是好,一嗓子吼飛了這麼多鳥,不如你站在對面山崗上對袁鵬浩吼兩吼,看能不能把他們吼飛了,生得我們還得收拾他。”

  孫晉陽這一說,在場無人不笑,笑的那膀大腰圓的高昂紅了一張臉,嘴張了半天,愣是沒想出一句話來。

  歇了一個時辰,隊伍再次啟程,若是翻山而過,便距離袁軍僅有一山之隔,於是江欲晚命所有人下馬牽馬而行,方可減小聲響,暫不引起袁軍主意。

  可知道天光漸暗,前頭偵察士兵卻遲遲沒有帶信兒回來,很顯然,曹恚沒能及時趕來,而原本嬉笑怒罵的幾個將領愈發沉默起來,面色皆有猜忌尋思,只是不好說出口罷了。

  “不能再走了,我們只能等在北坡,翻了山,袁軍一定會發現。”江欲晚下令停進,只派百人先行幾里,觀察敵情。

  “曹恚怎的還不來?難道是年老體衰目不明了?”高昂嘟囔,立刻嗓門確實高的很。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曹潛面上一青一白,著實不是滋味,他扭頭看我,想說話,卻被我制止。

  “難不成是路上行進遭阻?”孔裔納罕,自言自語。

  “將軍,前面探路的人回來了。”

  江欲晚眉頭一展:“讓他過來。”

  一個小兵渾身塵土,急急忙忙從後面跑了過來,還沒到跟前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道:“回將軍,前方散兵走了幾里,已經繞過袁軍正在鞍馬山坡上尋著,可始終沒見後山有人過來的跡象,倒是那袁賊那軍,似乎已經有所行動了。”

  “什麼?還沒到?曹恚資格最老,經驗最多,豈能這般不堪一擊。才幾里地,走了這麼久到現在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高昂,你且說話小心。”曹潛被激怒,冷眼看著面前張狂的男子。

  “先前還懷疑秦先生忠誠,現下看來,誰知道到底怎麼回事。”高昂扯了扯嘴角,那張揚氣勢,卻也氣人。

  曹潛年輕氣盛,自然禁不住他這一激,急紅了雙眼,猛地撩擺跪下,鬥志昂揚道:“將軍,曹潛願先帶兵痛擊袁軍攻勢,以償家父未能及時趕到救援之失。”

  江欲晚挪眼看我,我抬眸迎回:“我相信曹恚為人,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懸秘還不知曉,再等等看無妨,只是這一處不可久留了,袁鵬浩開始動手,不管過些時候曹恚會不會來,我們總得先做打算。”

  江欲晚點點頭:“莫急,先退守再議。”

  高昂不屑的瞥眼瞧我,低聲嘀咕:“一介女流,看倒是有什麼本事。”

  突

  從天光微黯到夜色如漆,等待就似一隻無形大手卡住喉嚨,並非大力將它勒斷,而是一分一毫,一絲一扣,緩緩如潺潺流水一般,悄無聲息的勒斷喉,卡斷骨,讓人感受著越發深入而徹底的絕望。

  曹恚終究還是沒能趕到,答案無外乎兩種,一是叛,二是死。而當下唯有曹潛處境最難,他抱頭倚著樹發呆,目無焦點,像是已經痴了。

  因退出鞍馬山北坡並不多遠,所以江欲晚下令就地休息,並一律不許點火,夜裡征戰總不是萬全之策,寧願挨到天亮再說。我把沉香口袋裡的窩頭拿出來分好,遞給曹潛:“多少吃點,若是明日開戰,總要有些體力。”

  曹潛側過頭看我,那眼神在月色之下顯得很很是無助:“小姐,你說父親他……”

  我看他,淺笑:“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必是相信曹恚,既然我都如此,何況是你。”

  “可會不會是……”餘下的話,卡在口中,誰都不敢輕易訴之於口,凡人對於死,從來都有種無法抵禦的恐懼。

  “不會。”我話說的堅定不移,可心裡卻並無底,說曹恚背叛江欲晚,我不信,可若是沒有判,那就真的只有死這一個結果。

  然曹潛畢竟是江欲晚手下得力先鋒,四萬人如何能抵得了十萬大軍,仍是個困擾所有人的難題,若是此時再有人心渙散,恐怕更是凶多吉少了。

  不管曹恚是死是活,現下該做的,只能是先安撫好曹潛。

  曹潛本是極其信我,他勉強扯了扯嘴角,接過我手中的窩頭,狠狠一口咬下,那眼中還有水光泠泠,我看得見。

  “小姐說不會便不會。”

  我拍拍他肩膀,站起身,往前面走去。夜裡風大,山中沒有遮擋之物,涼風穿過樹林,捲過衣裳,寒的人打顫。我站在石上往鞍馬山山頂望去,但見火光,連成密密一片,看來似乎駐紮了不少人數。

  可我心裡犯疑,傍晚時候,來人通報,說是袁鵬浩已經開始動手,現下看去,火光同前幾日比無任何差別,頓覺頗為可疑。

  “你也覺得奇怪?”

  我一驚,調過頭,看江欲晚站在我身後,手裡拎著白色斗篷,目光同我一樣望向山頂,走至我面前,伸手幫我披在肩上:“這老匹夫還是有點腦筋的,現下里學會聲東擊西的把戲。”

  “既然如此,此處不宜久留。”

  “無妨,西邊有人引他,他應還照應不到這裡來。”

  我轉眸,看向他側臉,淡淡月色若一張極薄的金箔,捎過他臉頰,留下一半明,一半暗。

  “江欲晚,你可信曹恚?”

  “我信。”他答得毫無猶豫:“重沄,曹恚不到,反而說明一個問題。”

  我輕笑:“亂世春秋,哪裡有所謂的風雨同舟,那本是極難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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