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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歡涼色》第34章
三十四

  我沒有回答,眼睛朝四處看了看,除了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沉默半晌之後,他再次開了口。

  從清醒之後,我幾乎是維持同一個僵硬的姿勢靠在江欲晚胸前,隔著衣料,我能感覺到背後有一個溫熱的胸膛,不同於李哲的綿軟,江欲晚的身體是經年鍛鍊過的精壯結實。他的那隻手仍舊留在我臉頰邊,暖暖的帶著一股暖熱馨香。我動了動身,尷尬地往前挪,他不欲放手,困著我不放。

  “我醒了。”我淡淡道,再掙扎,還是未果,便有些生氣,不知道江欲晚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保持那個曖昧的姿勢,將我困在他懷抱中,不肯退讓。半晌,他終於開口,卻是無足輕重地答我:“我知道。”

  “知道就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你打算如何?”江欲晚答得何其理直氣壯,似乎打算無賴到底。

  “你……”我詞窮,這種條件之下,我自然不可能下馬,除了跟他共乘一騎,別無選擇。原本盡力避免碰觸而不得不持力的身體一下子放鬆力道,徑直往他懷裡倚了過去,我調整出一個舒服的姿勢,窩了進去。

  這回換江欲晚身形一滯,我望向前方,“既然你不願意放,那我只好選擇讓自己好過的方式了,只是辛苦你了,將軍大人。”頭頂上有微不可聞的一聲輕哼,我自動忽略。

  “看不出蕭小姐對激將法有著非常深刻且理智的判斷。”

  “但凡被激將法動搖的人,都是跟自己過不去的,我實在沒必要那麼做。”

  “的確很聰明。”

  “謝謝將軍這麼誇獎我。”

  他似乎在輕笑,兩隻手從我胳膊下穿過,緊箍韁繩,雙腿狠狠夾了馬身一下,在我耳邊輕聲道:“重,坐穩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馬已經開始加速往前狂奔,我不能適應突如其來的加速,風驟然撲到我臉上,以一種被動的方式躥進我的鼻子,我下意識地往後一靠,雙手不自覺地抱緊了江欲晚的一隻胳膊。

  那是什麼,黏稠的,溫熱的,我欲發作的憤怒一下子被撲滅。手一頓,挨了燙一般,極快地收回來,攤在眼前細瞧,一片黏膩紅色,我知道,那是血。江欲晚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彷彿我兩隻手上染的一片鮮紅不是來自於他。我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從被火燒得破洞百出的衣袍下襬撕下一條,在他胳膊的傷口上微微紮緊。我會做的,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而已。

  我們這根本就是在逃命,且是被沖散之後,四下逃竄,我不知道後面到底是誰在追來,只是發現江欲晚似乎並不準備反擊,只是一味地狼狽逃離,甚至到了慌不擇路的地步。許是跑累了,或是已經徹底甩離身後的追兵,在天即將泛亮時,奔走了一夜的士兵終於可以停下來休息片刻。我從馬鞍上下來的時候,只覺得兩條腿麻木而沉重,大腿內側皮膚被磨得脹痛,衣料擦過便會磨得猶如針扎一樣。

  江欲晚翻身下馬,看我一眼,淡淡問:“一般的包紮你可會?”

  “會。”

  “去看孔裔,他的手臂需要處理,你跟我來。”

  我跟著江欲晚走到隊伍後面,看見孔裔被人扶著,那支長箭的兩端已經被折去,只留了中間貫穿手臂的那一段。他臉色白得嚇人,應是血流了太多,有些體力透支。

  “隨行帶的金瘡藥並不多,還有其他兄弟也有傷,你需省著點兒用。”

  我點頭,從士兵的手裡接過幾個小瓷瓶,在孔裔身邊蹲了下來,將他袖子撕開,傷處觸目驚心,流出的鮮血凝滯在皮膚上,洇成一攤攤紫黑色的痕跡,泛著濃重的血腥味,讓我噁心不已。

  “箭一定要拔出去,孔先生你可能要忍耐,拔箭的時候會很疼。”

  孔裔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我向旁人要來乾淨的水,用從袖子上撕下來的布幫他先清理一下傷口,待清理完畢,我開始幫他拔箭。不是不害怕,我擼起袖子時,手還在抖。我定了定神,硬著頭皮把手伸了過去,穩穩地攥住箭身,斷箭微動,我能感覺到木質箭身嵌在血肉之中牽扯到皮肉的顫動。手有些軟,我抬頭看了看孔裔,他面色依舊如冰,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慘白了些。

  “孔先生跟將軍多久了?”

  孔裔冷聲道:“十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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