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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貓記》第49章
☆、49話葉家的人

  下了車,何研律看著眼前的古味大宅發愣,雖然天已經黑下來,看不清楚宅子具體的裝飾以及風格,他仍然能感覺到眼前這棟別墅的輪廓,磅礴大氣。大門並不是中式的,因為是雕花鐵門,旁邊立大理石柱。

  葉奕行剛掏出鑰匙,柳姨便已經迎了出來,她是個看上去溫順善良的女人,四十來歲的模樣。

  葉奕行收回鑰匙,喚道:「柳姨。」

  柳姨走過來,柔聲道:「我就知道是你,出租車來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她開了門,探頭探腦地小聲問:「他呢?」

  何研律穿了暗色的衣服,躲在葉奕行背後,難怪柳姨沒看到。他把何研律拉出來,笑說:「在這兒呢。」

  何研律低著頭打問好:「柳姨好。」

  柳姨頓時眉開眼笑:「誒,乖乖,進來吧……」

  院內有橘色的小型路燈,通往門廳的院子過道上秧種著各式名貴花草,雕花桿上掛著印畫燈籠,一盞盞都是仿古燈飾,照著一路花香與溫馨。

  短短幾十米距離,何研律的身體又開始僵硬緊張了。

  他知道這並不是普通人花錢就能住得起的地方。這種宅子,顯示的更是這家人的地位。

  葉奕行察覺到何研律的腳步慢下來,關心地問:「你還好嗎?」

  「葉奕行……」何研律停了下來,輕輕抓住葉奕行的手臂:「我……」

  柳姨回過頭看他們站在那邊,問道:「怎麼了?」

  「走吧。」葉奕行反握住何研律的手,想拉著他往前走,可何研律的腳就像是定在地上,寸步不移。

  葉奕行嘆了口氣,對柳姨說:「柳姨你先進去吧,我們馬上進來。」

  柳姨點點頭,一臉擔心。

  她替兩個孩子留著門,換了屋內穿的拖鞋,抬頭正對上葉書延詢問的眼神。

  「不知道怎麼了,那孩子不願意進來。」她說。

  葉書延皺了皺眉,放下報紙走向門外,文敏也跟著起身而隨。

  葉奕行說:「我爸爸媽媽都很好的。」

  何研律搖搖頭:「你們家那麼好,而我只是一個沒爹教沒娘養的孩子,我害怕……」

  「乖啊,別怕,我爸媽並不會因為你的身世而嫌棄你,相信我。」

  「我怕從天上摔下來。我有你就夠了,已經很幸福了,我不能太貪心,我不要爸爸媽媽了……」

  「小律。」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陌生的音調,其實也算不上陌生,他已經在電話裡聽過一次。何研律頓時臉色發白,雙手顫抖。

  他轉過頭,呆呆地盯著眼前兩鬢有些發白的男人,對方眼神深邃如海,身材硬朗氣色健泰,慈祥卻不失威嚴。

  葉奕行長的跟他極像,何研律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人就是五十歲的葉奕行。

  葉奕行察覺何研律的腳步有些鬆動,趁機把他往前一推,道:「爸,他就是何研律。」

  「過來。」葉書延朝他招了招手,何研律就跟著魔似的慢慢靠攏,直到葉書延握住他的手,把他牽到廳裡。

  葉書延讓何研律坐在沙發上,自己也跟著坐下,既好奇又心疼地摸著他的頭說:「孩子,讓我好好看看你。」

  何研律大氣都不敢出,任憑眼前這個五十歲版本的葉奕行盯著他上上下下看。

  柳姨泡了一壺茉莉花茶,放在茶几上,細心的斟好,說:「先喝點茶暖胃,一會兒就開飯了。」

  葉書延笑笑,轉頭問何研律:「多大了?」

  「二十二了。」

  葉奕行在一邊暗自吐槽,想必自己老爸是早就知道何研律的底細了,卻還在這兒裝模作樣。  

  葉奕行歪嘴問他媽:「我爸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何研律才是他親生兒子。」

  文敏一直笑看著何研律,壓根兒沒聽到葉奕行說什麼。

  葉奕行這才驚覺,似乎他媽媽也特喜歡這種天真乖巧型的男孩子……

  葉奕行徹底被無視了。(=_=)

  葉書延摸著何研律的背和腰,皺著眉頭心疼道:「比奕奕大了一歲。怎麼看起來你比他小那麼多?」

  葉奕行盯著自己老爸的狼爪子,糾結了。

  (=口=)放開你的賊手,你在摸哪裡!我老婆穿緊身毛衣不是讓你摸的!

  「那孩子怎麼這麼瘦?」文敏這時才開口跟葉奕行說話。

  葉奕行撇撇嘴:「他飲食不好,我認識他之前,他都一個人,有吃沒吃吃一點,胃病、低血糖,還低血壓。」

  文敏道:「你們安排一下,假期回這裡住一段時間,讓傅叔給他好好調理調理。」

  葉奕行當然不樂意,回家就意味著他和何研律的二人世界會被破壞,而且看樣子他爸媽都那麼喜歡何研律,要是住在這裡,他們幾乎沒有獨處時間!

  他正想反駁,文敏橫過來一眼,於是葉奕行非常狗腿地點了點頭:「哦,知道了。」

  葉奕行心中鬱悶,他爹跟何研律要培養多久的感情啊,雖然都是「爸爸」,也不用這樣相見恨晚吧!

  半小時後,傅叔從廚房裡出來,他已經洗了手,換下廚師服,笑眯眯地說:「先生太太,現在開飯嗎?再晚小葉和他的朋友都要餓過了。」

  葉奕行淚流滿面:傅叔原來你才是我親爹!

  葉書延牽著何研律去飯廳,一邊問他:「還怕嗎?」

  何研律紅著臉搖搖頭。

  葉書延笑呵呵:「剛才門口都沒聽你叫我爸爸,一會兒再罰你。」

  何研律向葉奕行求救地望去,葉奕行朝他眨眨眼,意思是別擔心。

  入座的時候,葉書延強制讓何研律坐在自己邊上,文敏挨著葉書延另一邊坐下,葉奕行正想坐到何研律旁邊,卻被他爸喝了一聲:「坐你媽邊上去。」

  (=_=)「哦。」葉奕行坐下後,看到何研律投過來同情的一眼。

  葉書延又對柳姨道:「小柳,拿兩瓶98年的波爾多紅酒來。」

  葉奕行聽到這句話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的酒量不怎麼樣,何研律更不用說,人多的時候還能裝醉充傻,現在完全是一對一喝……

  「爸!何研律不能喝酒!」葉奕行急道。

  葉書延擺擺手:「不礙事,今天我開心,稍微陪我喝幾杯。小夥子怎麼能不喝酒,酒量都是練出來的!」

  這可喝不了幾杯,一杯下去丫就倒了啊!

  葉書延又瞪了他一眼:「你也要喝!敏兒你盯著他,別讓他賴去了。」

  葉母點點頭,又柔聲對何研律道:「小律,想吃什麼讓你爸拿給你,想說什麼也可以一邊吃一邊說,我們家飯桌上沒那麼多規矩,你隨意點兒就好。」

  何研律「嗯」了一聲,棕褐色的毛衣襯著他燈光下如雪的肌膚,臉頰上自然的紅暈讓他看起來靦腆又乖巧。

  柳姨和傅叔跟著一起坐下用飯,一家人來來往往閒話家常,好不熱鬧。

  剛開始斟了酒,碰了杯,葉書延只允許何研律抿了一小口,體貼道:「吃點東西墊墊胃,否則容易醉了。」

  葉奕行一直留意著父親對何研律的態度,越來越覺得他爸的父愛可以在何研律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了!

  晚餐過了一半,何研律就被喂飽了。

  葉書延還在不停地替他夾菜,尤其是那道糖炒蓮藕,據說是葉書延的拿手菜,也是他唯一會做的一個菜。葉奕行從小到大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那藕甜得連藕味都吃不出來,感覺就在吃糖,而不是蓮藕。

  卻沒想到何研律很喜歡,並不是假意逢迎,葉奕行能看得出,每次吃完舔舔嘴唇是何研律喜歡吃某一樣東西的象徵。

  只不過現在他飽了,再吃不下,推拒著向葉書延擺手。

  葉書延便讓他喝酒,灌了他一杯十年份的紅酒下去,何研律恍惚了,眼前如流光溢彩,華雲彩羽,翩若斑飛。

  不過也虧的這酒,何研律徹底放鬆下來,葉書延再讓他喝,他也能自然而然地撒嬌討饒。

  都說商場無父子,葉書延玩的是酒場無父子。

  葉奕行正想替何研律擋酒,被文敏攔住。

  她在兒子耳邊輕聲道:「你跟我來一下。」

  葉奕行鬱悶地跟著母親來到偏廳,文敏示意葉奕行坐下。

  葉奕行被母親的嚴肅和正式搞得有點懵,以為是不好的事,發悚道:「怎麼了?」

  文敏說:「別緊張,我來跟你談何研律的事情。」

  葉奕行低著頭沉默了一秒,然後抬眼認真問:「你反對我和他在一起嗎?」

  文敏反問:「我反對你就會跟他分開嗎?」

  葉奕行的眼眸裡有深刻的掙扎,他的拳頭緊緊地捏了起來:「媽,我活了二十歲,還沒做出過讓你對我特別失望的事情。何研律……我是真的愛他,我離不開他……如果你在意他是個男的……」

  文敏打斷他道:「我沒說反對。」

  葉奕行稍稍鬆了一口氣,卻納悶了:「那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決心有多大。」

  「決心?」

  「你們的事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包括何研律的身世,何研律的生父跟你爸有些舊恩怨,雖然莫凌峰對何研律沒有盡過什麼父責,也無從管待何研律的人生。但是,在法律上,他對何研律有權利,因為他們有血緣關係……」

  「這有什麼?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何研律也不喜歡他。」

  文敏嘆了口氣:「你還小,考慮不了那麼多也難免。可以這麼說,如果何研律出了些什麼意外,你葉奕行,還有我們所有人,對他都沒有支配權,何研律的法定受益人是莫凌峰,退一步說,如果莫凌峰不在了,那麼跟何研律關係最親的,是莫凌峰的兒子莫研澤,他們有血緣關係。」

  葉奕行的臉色一白,搖頭說:「何研律不會出什麼事的。」

  文敏道:「這只是普通人樂觀的態度。以後你要撐起這個家,你要獨當一面的時候,你不得不考慮得更遠、更深。那種事情,並不是不可能發生,你若心存僥倖,三、四十年後,何研律如果忽然躺在了醫院裡,你葉奕行連替他簽字的權利都沒有;或是出了什麼事故,何研律這輩子的所有財富,不論是你給他的,還是他自己的,包括他死後擁有處理權的人,不是跟他生活了三四十年的你,而是那個莫研澤,不管你有多愛他,這些,你能理解嗎?你能忍受得了嗎?」

  葉奕行被文敏的話刺激得血液沸騰,他抓住母親的手急道:「我該怎麼做!」

  「你們兩個是同性,這種事情並不是社會的主流,你們的關係不受法律保護。如果哪一天我跟你爸走了,誰來護著你們?作為你的母親,我沒有權利干涉自己兒子的人生,因為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只能為你做正確方向的引導。你跟他的關係不僅僅是愛就能維持的關係,你既然甘願成為愛情中保護者的角色,就要肩負起生存的殘酷和壓力,你必須得堅強,做他的天,他的地,他的靠山,這是你至死的責任!所以,我再問你一次,你跟他在一起的決心是多大?」

  葉奕行只因為被震撼而稍微猶豫了一瞬,便激動地說:「一輩子!媽,我會跟他在一起一輩子,就跟你和爸一樣!」

  文敏緊緊地看著兒子的眼睛。

  葉奕行繼續道:「媽媽,我不是衝動。我知道我還小,可是我很死腦筋,我心裡有他,就裝不下其他任何人,我跟他在一起,就像呼吸那樣舒服,自然,我們在一起是上天的安排,是注定的。我想保護他。」

  文敏緊繃的脊背鬆下來,這個堅強的女人,終於在這一刻肯展現給自己兒子動容的一面:「你跟我當年,一模一樣……」

  文敏緩緩道:「我當年對你爸,也是這樣說。一個女人,說會一輩子愛一個男人,會成為他的保護者。這三十年來,我很苦,很累,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葉奕行望著他的母親,她已經五十歲了,卻是他們葉家真正的脊樑柱,永遠屹立不倒。可是這一刻,她也僅僅是一個女人,一個擔心兒子未來的母親罷了。

  葉奕行起身抱住她,輕聲說:「媽媽,我會堅強的,相信我好麼。」

  文敏摸著兒子寬厚的背,被擁在這個堅實的臂膀裡,她覺得眼眶發澀。

  「那就入籍吧。」文敏忽然說。

  「嗯?」葉奕行沒聽清楚。

  文敏解釋道:「讓何研律入葉家的戶籍,以後,他就是葉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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