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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食無憂[穿越]》第63章
第63章 酥蜜粥

  翌日曹諾迷迷糊糊地蘇醒,只覺得手腳都麻了,便刻意地想伸展伸展,結果只聽“咚”的一聲響,他一屁股坐了空,連人帶凳兒地翻到在地,疼得哎喲一聲,睜開眼,才發覺原來自己是歪倒在桌上睡的,身上披著件兒毛毯。

  他這幾日神情鬱鬱,常常醉酒,一覺醒來不知身在何地是常有的事情,他揉了揉宿醉頭痛的腦袋,只想起自己進了家麵館,吃了些什麼東西,後頭就直接斷片兒了。

  沒想竟還碰上了個好人,沒將他扔出去睡大街。

  曹諾從地上爬起來,將毛毯疊好了搭在肘間,見堂中無人,他正待要掏出些銀兩來聊表收留之恩,便聽到後院裏揚起些笑聲,有男有女,還有石杵搗物的動靜,空氣裏還飄溢著一股濃濃的飯香,他昨夜灌了一肚子酒,眼下一聞到這個味兒頓時感到饑腸轆轆,忍不住撩起簾子,向後走去一探究竟。

  只見廚間熱鬧非常,清歡正捧著一隻小石臼研花生米,嗓子裏還哼著宛轉悠揚的小歌,灶上咕嚕咕嚕煮著一鍋白花花的米粥,許是熬了一早上,粳米都已開花了,散發著清新的米香。

  另一個灶口上摞著幾層蒸屜,也不知裏頭蒸的是什麼,曹諾仔細聞了聞,竟嗅到一陣芝麻香氣,他自然以為那屜裏是什麼芝麻點心,不由撫了撫自己空蕩蕩的胃袋。

  余錦年在膛里加了把柴火,就起身打開一層蒸屜查看。曹諾遠遠看去,見那屜裏還墊著張白薄布,布上鋪著一層黑糊糊的玩意兒,少年不怕燙地伸手進去,在那黑糊上抹了一指,又趕忙嘻嘻哈哈地縮出來。

  旁邊一青衣公子面色不悅地說了兩句什麼,似乎是責備,那少年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嗯嗯啊啊地應了幾聲。曹諾正要上前去,就見少年將手指伸到了公子嘴裏,那公子面帶輕笑地含住了,也不惱,嘗過了那黑糊之後點點頭,與少年湊近了說著話。

  曹諾一時訝然,被他們的親密之舉驚著了,不過好在他走南闖北這些年,也算是見多識廣,驚訝過後很快也便接受了,畢竟是人家兄弟兩個的事,被他撞見,反倒是他不請自來的過錯。

  昨日進店時他醉醺醺的,面前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如今清醒了再看,這小掌櫃哪里像是個貼灶吃飯的手藝人,看著年紀不大,模樣也機靈乖巧,臉蛋白白細細的,笑起來眼睛彎得似輪月牙,說是哪家嬌養著的小公子他都信。

  余錦年偷偷揩了季大美人的油,便轉身繼續去幹活,他翹著腳去夠櫃子頂上的一個封口瓷罐,季鴻見狀,自他背後輕輕一抬手,就將那罐取了下來,氣得余錦年青蛙似的鼓著臉頰,踮腳要與季鴻比比個子。

  罐裏是中元節前後買來的酥油,正宗蕃人打制的,這蕃人在城南開了間乳酪鋪子,做的乳製品與中原口味大不相同,有人吃不慣,余錦年卻喜歡得很。只不過這酥油買來後,余錦年就忙了起來,顛三倒四之間就將它給忘了,今兒個突然想起來,便打算用它來煮個粥。

  拆了封口,裏頭是滿滿一罐的乳白色,據那開店的蕃人說是用羊奶煉製的,雖口味上不及高山犛牛煉製的酥油,卻也能夠益五臟,祛風寒,是好東西呢,中原人也制酥油,只不過余錦年總覺得沒有人家那個味道正宗。

  他捧著這罐“正宗”的酥油,一回頭,見曹諾徘徊彷徨在院子裏,便與他打了個招呼。

  曹諾忙走過來,不好意思道:“昨夜叨擾了,我沒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事情來罷?”

  他見面前幾人都一副奇怪的表情,心道這定是幹了什麼,想也沒想就趕緊道歉道:“真是對不起了!我這人一吃多了酒就斷片兒,幹了什麼一概不記得,要是店裏有什麼損失的,盡說便是,我全都賠!”

  “損失是沒有的……”余錦年說著與清歡對了個眼神,只不過辣了一下我們的眼睛,看了出人柱虐戀的大戲。

  曹諾汗顏道:“這便好,這便好……那,那曹某先告辭了……”他說著也不像是要即刻告辭的模樣,腳下一步三停頓,眼睛還偷偷瞥了鍋裏的熱粥一眼,顯然是餓了。

  余錦年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於是笑著挽留他道:“吃了粥再走罷,噴香的酥蜜粥,養胃補中的呢。”

  店家給了臺階,曹諾便趕忙順著下,點頭哈哈道:“那就辛苦掌櫃的了。”

  那邊曹諾回到前堂去耐心等粥,余錦年便打開鍋上木蓋,從罐裏剜出二勺酥油,又入兩盞蜂蜜,攪動均勻了一起熬煮。待這空兒,他便將昨日做麵條剩下的一塊麵團加生粉揉了揉,切成大劑子,擀成薄張,做蒸餅子吃,還另外調了碟酸辣蘿蔔條兒當下口小菜。

  今天多了曹諾這張嘴,醬瓜醬薑自不必說,之前的蝦醬也拿出來抹餅子吃。

  季鴻見余錦年又去查看屜上的芝麻,便好奇問道:“這芝麻蒸來,究竟何用?”

  “用處可大!”余錦年將已經蒸熟的幾屜芝麻抱下來,放在一旁,又吩咐清歡過會兒太陽大了就拿出去曬上,“九蒸九曝法聽說過沒有,這芝麻生時味有微苦,即便是炒也總免不了帶著些澀味,平時配菜時也就算了,若是要專門拿來磨粉,則不如蒸過曬過的口感更好,也更容易克化。”

  他單說是說不明白的,乾脆放棄解釋,說道:“總之是益壽延年,強身烏髮,其中好處,待做成了你便知道啦!”

  季鴻也就不再追問,總之他在少年這兒是吃不了虧的。

  清歡研完花生末,便盛了一碗酥蜜粥仔細喂給二娘吃,又去房裏叫穗穗出來吃早飯,麵館眾人圍聚一桌,都是自家人,唯有曹諾是個生面孔。他自個兒畢竟是吃四方人脈的生意人,也沒什麼不自在,只是話不多,埋頭一邊就著小菜啃餅子,一邊往嘴裏呼嚕熱粥,旁人跟他搭話,他也多是憨笑。

  酒是狂藥,可真不假,單看曹諾眼下這樣兒,哪里能想到他昨天還踩著凳子辱駡聖賢呢。

  余錦年不由又看了看另一邊的季鴻,心裏又道,卻也不全然對,季鴻這人喝了酒就與別人不一樣,人家是嫺靜之人突然就登高發狂,他卻反而是從深沉莫測走向幼稚乖順,實乃一番奇景。

  若是有閑,定要再喂他喝酒玩玩。

  季鴻且不知自己已經淪為了余錦年志在必得的“玩物”,還萬分貼心地給人夾了個蒸餅,又知他喜吃蝦醬,在蒸餅上抹了薄薄一層蝦醬才遞給他。

  心滿意足地吃了飯,便是照舊開業下板,因著快到冬至,這一年也沒多少過頭了,余錦年今年賺了不少錢,便想著也該給二娘她們做些小玩意,好歡歡喜喜地越冬過年,於是就想到之前楊家送來的那匣珍珠,便拉著季鴻要去首飾鋪。

  只不過他這個窮慣了的小老百姓,別說造首飾了,就連哪家的首飾好他都是一頭霧水,曹諾聽了,自告奮勇地與他們帶路,說認識個朋友就是造首飾的匠人,手藝自沒話說,工錢還便宜。

  余錦年回屋拿了兩錠小銀,又用絹帕包了一把珍珠,就跟著曹諾去了。

  曹諾不愧是在生意場裏摸爬滾打過的,他介紹的鋪子果真不錯,掌櫃的人也實誠,多少銀打多少首飾,雕什麼樣的花,收幾錢工費,都與余錦年說得明明白白。余錦年與季鴻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打一副珍珠銀耳墜給清歡,一對珍珠手釧給二娘,就連穗穗也沒落下,做了個銀杏葉形的小吊墜,嵌上珍珠,直接穿根紅繩戴。

  算是物盡其用了。

  如今余錦年私庫豐富,造這些小銀飾的錢已不在話下。如今婦人們的項鏈多是大珠、瑪瑙、琉璃、翡翠穿成一整條,下面再墜碩大的掛墜,年紀輕的女娘們亦或者是戴項圈瓔珞,至於余錦年說的單用紅繩系的豆大的小吊墜……除了小孩子的長命鎖,誰也沒見有這樣戴的。

  不過少年經常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與常人不同,季鴻倒已習以為常,掌櫃的則是拿錢辦事,都沒什麼異議,只有曹諾說道:“這有什麼稀奇,我便帶著一條。”

  說著自衣領間扯出一段紅繩,繩子末端栓著一枚不知是狼是狗的尖牙,兩頭用金銀鏤了個尖罩,嵌著小粒的紅綠瑪瑙,這骨牙原本雖樣貌猙獰,如此這般的一裝點,反而看著很是秀致,不像是曹諾這般粗漢子會買的,倒像是什麼人送給他的。

  三人付了錢走出銀匠鋪子,已到晌午,曹諾下榻的客棧在附近,他雖與余錦年二人相處不過一夜時間,卻覺十分親和舒適,已將他們兄弟二人當做朋友,便提出去隔壁茶樓吃些酒水點心再分手。

  盛情難卻,余錦年和季鴻只好跟了進去,臨窗坐下,隨便點了盤當家的紫玉草餅,配了壺菊花湯。

  紫玉草餅聽著便清爽,其實是紫番薯製成的糯米小餅。是用糯米粉與玉米粉拌水攪成白漿,蒸熟後晾涼,再用手一團團地捏上紫薯泥餡料,此外還有紅綠豆沙、果味、茶味等,最後都在井中鎮涼即可食用。

  因糯米皮晶瑩透明,隱隱映出了裏面紫紅餡兒的顏色,乍一看,還真如玉一般溫潤剔透,故而叫紫玉草餅。

  吃茶時,曹諾又心有感觸,捏著一團紫玉草餅道:“想當年在興宜府,我臨窗夜讀染上風寒,誰想一病不起,那時食不知味,只覺大限將至。玉姚便提著一盒草餅來看望我,並將這枚祛邪護身的骨牙送給了我,說來也是奇了,自從佩了這骨牙,我這身子果真一日比一日強,連氣運也與以前大不相同。”

  他一時又悲傷起來:“可再得財運,我也不過是個末流商戶,如何配得上侍郎大人的女兒。她如今已是官家貴女,或許做官太太才是門當戶對罷……唉,藥啊!不知他對你好不好!”

  余錦年昨日趁醉是套了曹諾不少話出來,但大多是青梅竹馬如何你儂我儂,整整吃了一噸的狗糧,關於嚴玉姚的病情,卻也只知道了其中一二——不過有一樣是知曉的,這嚴玉姚以往身體康健,並無任何隱疾,她那眼疾實在是毫無徵兆。

  只不過聽曹諾所言,他與嚴玉姚應是兩小無猜、情投意合的一對,那日嚴玉姚與嚴榮爭吵,也看出她對這樁親事有些不滿。而且余錦年怕曹諾關心則亂,並沒有告知他嚴玉姚生病這回事。

  好好一對鴛鴦,竟是眼見要散了,余錦年不由也愁眉苦臉地歎了一聲。

  季鴻似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於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背以示撫慰。

  三人正相視無言,自堂中進來個著粉裙的細瘦女娘,眼下一團烏青,無精打采的,手裏提這個小小的食盒,有氣無力地與掌櫃的交談道:“勞煩掌櫃的,給裝兩碟紫玉草餅,我家姑娘病得厲害,胃口不好,只你家的草餅還吃得進口。”

  曹諾聽著這聲音耳熟,便回頭看了一眼,瞧清楚了那小女娘的樣貌,霍然站了起來,帶翻了腳邊的凳子:“——粉鵑!”

  粉鵑聞聲一瞧,也訝道:“姑……”

  她險些順嘴喊成了姑爺,畢竟當年這樁娃娃親兩家都滿意得很,自家小姐雖然嘴上不說,臉上卻是羞答答的,她和小姐自小一塊兒長大,是一體同心,知道小姐的心思,便時不時地打趣地叫曹諾“姑爺”。粉鵑回過神來,忙改口道:“曹公子!”

  “您怎麼回來了?何日回來的?”粉鵑見到曹諾,就似見了多年未見的老鄉親,說著說著就流下淚來,“您恁地才回來,您可知我們小姐過著怎樣的日子,她都、她都病了!”

  曹諾大駭:“什麼,姚兒病了!如何就病了?”

  粉鵑以帕拭淚,低聲道:“我也不知,如今眼也瞎了,大夫也無藥可醫,還不知能有幾日活頭。府上大公子卻還指著小姐去聯親,昨日又在門外不知與小姐說了什麼,小姐回來便以淚洗面,飯也吃不下了……”她啜咽兩聲,撲通給曹諾跪下了,泣道:“姑爺,粉鵑只認您這一個姑爺。您對小姐好,粉鵑都知道,求您想想法子,救救我家小姐,她如今病著,又不吃不喝,還能撐得幾日啊!”

  余錦年聽罷也吃了一驚,這嚴玉姚怎麼這樣硬脾氣,她本就瘦得似杆兒,再絕兩天食,沒等那怪病奪了她的命,她就先自個兒氣絕身亡了。

  曹諾也急得團團轉,奈何卻不能進府去看望嚴玉姚,他以手捶胸琢磨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計,忙不迭將頸上的骨牙解下來,塞到粉鵑手裏,道:“將這個拿給姚兒,她見了就知道。讓她好好吃飯治病,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

  說不下去了,曹諾眶裏也凝出了水霧,只握著粉鵑的手一個勁兒重複“好好兒的”。

  粉鵑揣著骨牙跑回嚴府,曹諾也楞起了神,余錦年見他也無心再賞茶,就拖著自家季公子先行告辭,走到路上,季鴻見到路旁的擔郎,便道:“買些果子回家罷。”

  “嗯,你看著買罷。”余錦年隨口應道,心裏卻還在想嚴玉姚的病。

  季鴻便暫時鬆開他的手,到擔子旁去挑選採買,俱是些新鮮水靈的蘋果橘子,還有南邊來的油梨,他看著都好,卻不知該怎樣挑,糾結了好一會兒,就讓擔郎給各選半斤。

  余錦年仍在原地苦思冥想,似乎抓住了些什麼,又似乎沒抓住,他正抓耳撓腮,忽地身旁一戶人家的門從被人從裏面踹開來,裏頭連滾帶爬跑出個男人,兩手拽著褲頭,緊接著後頭追出個膀大腰圓的婦人,提著一桶泔水吼罵道:“別以為換身兒衣裳就是貴人了,在外頭人模狗樣的我不管,可要跟老娘我作威作福?——你算個屁!滾!”

  ——嘩啦一聲!

  那男人躲得快,往旁邊一出溜就沒了人影,余錦年卻愣愣地站那兒,被人澆了一頭一臉的泔水。那邊季鴻付了果子錢,一回頭,見少年神色茫然地站在一地穢物中,心下一震,買好的果子也不及拿了,當即快步沖了過去將人護住,眸中驟冷:“發生何事?”

  “喲,哎喲,這這這可是個誤會!”那潑泔水的婦人嚇得連連道歉,“我這是教訓我家男人呢,誰想這小哥兒就杵在這兒,躲也不躲……”

  季鴻也不嫌他身上惡臭,抬手摘掉了掛在余錦年頭上的兩片菜葉,再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少年,他似傻了一樣,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前方。

  “錦年,”他喚道,“錦年?”

  “……”余錦年喉嚨裏呼呼兩聲,似是要說什麼,不過片刻,他就突然興高采烈地大叫道,“啊,原來如此!”

  那婦人驚得一退,季鴻也怔住了,兩人齊齊地盯著少年。

  過了半晌,余錦年才醒過神來,他終於恢復正常,捂著鼻子怪叫道:“我天,這什麼味兒,臭死啦!阿鴻,你這是領我鑽了泔水池嗎?”

  季鴻一頓,片刻哭笑不得道:“你還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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