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亞里斯大陸第一園丁——樹人 03

　　樹人之心經喬治之手在徐錚體內埋下以後，緩慢地吸收徐錚體內的力量，已經由分過來時的大半顆成長為完整的樹人之心，成為徐錚體內獨立的一個力量源。在天道之術還沒有達到四層階界的時候，整顆樹人之心一直都像不存在一樣，只表現為在徐錚的胸脯多了一道很淺的樹葉形印記，有些像胎記，比皮膚的顏色略深。

　　樹人之心是非常強大而又珍貴的東西。無論哪個物種，一但擁有它，立即就擁了漫長的生命，這是它最基礎的能力。只是這時候它的其它作用還很淺，具有極其微小的寧神作用和增加與植物系生物的勾通能力。由於它的功用實在是發揮得微乎其微，平常幾乎感覺不到。徐錚這人又是大大咧咧的，就在走出魔獸森林的時候借用它憑著那種非常模糊的感覺向樹木問過路，其餘時候就再沒用過。可以這麼說，徐錚自己大多數時候都忘記了它的存在。

　　直到嚕嚕一起參加馴獸師的考試，得到契機突破臨界點，到了天道之術的第四層階界的時候，體內的樹人之心得到更高層力量的刺激，才算是真正地甦醒。不過也只能算是初醒。

　　樹人之心的第一部份基礎功能自動開始運作，會每月結出樹人之種。這是讓徐錚最鬱悶的一件事，因為結出樹種這個過程，無論怎麼看待它，都非常像女人每個月的排卵，而且緊隨而來的肚臍巨癢，也非常像大姨媽來了又走後留下的後遺症……對於這個，徐錚非常不爽，但又無可耐何。據喬治說，人類和樹人不一樣，樹人之心放進去後就不能再取得出來。就算是殺掉他也不行。這也就意味著這玩意兒在徐錚體內生了根，把他變成長生種，與本體的壽命一起壽與天齊……不得不說，這非常之囧。再者，又答應了喬治的願望，讓樹人重新繁榮的生活在亞里斯大陸，所以。徐錚成了一個不折不扣地活動的樹人播種機。

　　徐錚是春末從魔獸森林裡出來，到目前為止，仔細一算，差不多也快一年了。夏中時分，樹人之心初醒，開始結出樹人之種，剛開始還是三五顆一次。待得天道之術提升到第五層境界，最多已經能結出七、八顆，塞得肚臍都裝不下，常常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床的綠光晶瑩的樹人之種滿床亂滾。

　　所以，這個月的樹人之種還沒有結出來，徐錚手裡已經有了七十三顆樹人之種。這還沒有算上錫安那幾個和喬治身邊的那三個。

　　早就有所體會，聚靈體比哪一類的魔法陣都更能起來滋養的作用，徐錚便布下八座聚靈陣，更讓它們結成更大的聚靈陣系，就為了讓樹人們能有個更好的生長環境。他可沒忘記魔獸森林裡由於元素力量散失，最後讓樹人們退化成不言不動的普通大樹的事件。

　　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它們埋下去，讓它們自行去吸引聚靈陣吸引而來的天地力量後破土而出。

　　徐錚把種子分成八份。把聚靈陣裡的人全都攆出來，然後把種子全都埋進聚靈陣裡，這才道︰「大家都去休息，明天差不多就能看到小樹人了。」

　　伊玫兒失望地看著毫無動靜的聚靈陣，道︰「得明天啊？我還說看到牠們長出來呢。」

　　徐錚道︰「沒那麼快。我第一次把牠們催生出來的時候才三個。這可是七十三個，我可沒那個本事一次把牠們全弄出來。就讓牠們自己慢慢長吧，我們回去睡覺。」

　　伊玫兒哦了一聲，這才戀戀不捨地跟著眾人走了。

　　慢慢地，月到正空，一黃一紅兩輪月亮交映，把濃稠得像是牛奶一般的月亮灑落下來，無私地投向每一寸被月光映照著的土地。

　　在這片莊園，情景尤其顯得不同，月亮瀉下來以後被聚靈陣吸收再凝結，形成更加燦爛的月華，形成有形有質一般的煙霧貼著地面籠罩著聚靈陣，直到聚靈陣再也無法控制超過濃度的靈氣以後，才開始往四面八方流淌。莊園附近的所有生物也由此得了好處，在以後的歲月裡，表現出與亞里斯大陸其它地方完全不同的生長勢態來。

　　月色更濃，整個莊園燈火全熄，所有人都已經沉睡。徐錚睡得跟死豬一樣，全身縮在嚕嚕身下，雙臂摟著嚕嚕的一隻前腿，嘴裡呵呵直笑，口水橫飛地說夢話︰「露西娜阿姨，我要吃土豆濃湯。多放點肉泥！啊！請換成大勺子，多來點兒！」

　　只有馬克永遠都睡不著，藍眼定定地看了許久徐錚的睡臉，才扭頭從窗外看出去。

　　月下，聚靈陣那裡的土壤蠕動著，似乎什麼事物就要破土而出。

　　馬克不由自主地屏息，這種新生命出現的歷程對於他這個非生命又有生命的物種來說，顯得極其震憾。

　　只見月下，有小小的樹苗冒出了土壤，起初只有小小的一葉，只露出嫩嫩的一小個尖尖芽。隨即更多的葉片露出了頭，每個樹人都在順利成長。

　　馬克屏息看著，看到露出土壤的葉片越來越多，一片，更多片，隨後是小小的樹冠。緊接著整個樹冠都在往上升，露出地面，能看到小樹苗頭部的樣子了。月光照在這些小葉片上，竟然會反光一樣，說不出的燦爛晶瑩。還呈淺褐色的樹技支撐著這些葉片，讓它們生長在一起，看著就像是半透明的會發光的翡翠，上面流光四螢，每一片都展現著旺盛的生命力。

　　再接著，樹冠繼續長高，小樹人從土壤裡露出了半個身子，迎接著月光，吸引著聚靈陣凝聚的精化，輕輕抖落掉葉片上的土壤，轉動著自己面朝的方面，以便更好的迎著月光。看到這個動作，沒人會認為牠們只是樹，活脫脫一個個全是有著生命力的另一種人類。

　　馬克瞧得開心不已，伸手輕輕推徐錚︰「徐錚，醒醒。」

　　徐錚嘟嚨了一聲，翻過身去繼續睡。

　　「嘿，醒醒。」

　　徐錚朦朧的睜開眼，神智不清地茫然看著馬克︰「馬克你又睡不著？來，挨著我睡。」

　　馬克道︰「別睡了，小樹人已經長出來了！」

　　「什麼？！」徐錚大喜，完全清醒了，猛地跳起來，叫道︰「當真？」

　　馬克點頭，徐錚向著窗外衝去，趴著窗口往外看。只見月下，每個聚靈陣裡都是好一片綠光盎然！

　　「啊哈！」徐錚怪叫了一聲，用力踹了嚕嚕一腳，把毛球捉起來放到頭髮裡，扭頭就往樓下衝。半路順手拾了一個破盆子，用手掌使勁地拍得震天價響，大叫道︰「起床，起床！樹人長出來了！」

　　所有住著人的房子裡頓時亂了起來，有人在罵，有人在叫，有人在笑。

　　「徐錚！我恨你！」格蕾絲頂著個眼罩，像海盜一樣，跌跌撞撞往外走，明顯地睡得神智不清。

　　伊玫兒衣衫不整得像攻城車一樣撞了出來，尖叫道︰「在哪裡，在哪裡？」藍絲在後面叫︰「表妹，麻煩妳先把衣服穿上……」

　　奧森提著大劍跳了出來，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碩大的褲衩，露出精壯的上身和兩條毛絨絨的健壯大腿，叫道︰「失火了還是風盜打回來了？」

　　幾個少女正在往外衝，見到露得春光燦爛的奧森，羞得大罵暴露狂，窘紅著臉又跑了回去。

　　只有亞伯和珍妮夫婦最為沉著，點著了火炬才慢吞吞地出來。亞伯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徐錚，打著手勢問︰「有多少？」

　　徐錚舉著盆子，高興得手舞足蹈，大聲道︰「全長出來了！」

　　諾丁與查克怪叫了一聲，向著外面跑去，一幫小虎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頭追，跑得急了，四隻腳不打結，不停地跌跟頭，興奮得嗷嗷亂叫。

　　一陣紛亂，眾人這才穿好衣賞奔到聚靈陣邊上。

　　聚靈陣裡好一片生機盎然，每一棵小樹苗都在以肉眼可眼的速度健康成長。

　　伊玫兒喜得瘋了，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撫摸嫩綠得像是寶石一樣的葉片，嘴裡道︰「好可愛！不是樹人麼，怎麼都不見牠們動彈的？」

　　像是印證她的話一般，手下的葉片突地就動了起來，感受到伊玫兒的溫柔撫摸和呵護，就輕輕顫動著，輕盈靈巧地滑過伊玫兒的掌心和指尖。

　　「啊！」伊玫兒欣喜地尖叫︰「動了！當真會動的，不是樹苗，是小樹人！」

　　格蕾絲把眼罩扒到頭頂，彎下腰來仔細地看，開心地嘆道︰「真是可愛，能不能讓我養幾棵？會說話不？」

　　伊玫兒道︰「我全養著！」

　　徐錚失笑︰「牠們可不是寵物，每一棵都是一個獨立的樹人，而且將會是我們最好的園丁。」

　　伊玫兒道︰「我還是想養著。」

　　徐錚︰「……隨妳吧。」

　　伊玫兒還想說什麼，徐錚笑道︰「現在別吵了，讓牠們靜靜地長。這個時候的樹人還沒有形成意識，估計等到早上就完全覺醒了。呵呵，我們的莊園又增添七十三個生力軍。哈哈，樹人族正式重現亞里斯大陸，真讓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