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帝都自來水工程 05

　　戴恩和布魯斯大喜，問道︰「當真可行？」

　　福倫興奮地點頭，「一小時二十八桶的轉換速度，相當地驚人了。而且徐錚還設計出水塔這種東西，規劃了完整的供水系統，是一套成熟完善的方案。二哥，我太佩服你了。你腦子是怎麼長的？真的是裝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魔法陣轉換水源的想法已經很妙了，居然還有水塔和城市供水系統，這兩樣東西才是真正絕妙的東西！」

　　徐錚道︰「別光高興，水塔的建設和城市供水系統的鋪設，花費是相當驚人的。如果成本超過負荷，也只能是空談。」

　　戴恩搖頭，道︰「我不這樣看。以錫安目前的困境，只要能支付得起，花費再大，這套供水方案都要建設。它花費再大，我想也大不過從其它鄰國購進桶裝水，錫安以前不是沒這樣幹過，大量的礦藏就是這樣交換掉的。那是個無底洞怎麼填都填不滿。徐錚的這個供水系統，如果真的可行，建成之後就可以一直運轉，意味著自建成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可以收到成效。比進口桶裝水強了千百倍不止。」

　　福倫疾道︰「父親，麻煩叫人去請建設部部長德克‧威伯堤姆，越快越好，我和他一起核算了下成本。」

　　「好！」戴恩道揚聲就要叫衛兵。

　　徐錚道︰「我去吧，我騎嚕嚕快一些。」

　　戴恩道︰「你留下來，整套計劃你是核心，關鍵的東西我要先問你。」

　　布魯斯道︰「不如我去。反正徐錚也找不到德克的住宅。」

　　「好。就你去。免得衛士的身份不夠，三請四請還要等傳喚的拖拉浪費時間。」

　　「等等。」徐錚道，額頭的暗金獸紋顯了出來，向嚕嚕發出了召喚。不一會，嚕嚕半飛半躍的奔進議事廳。徐錚道︰「騎嚕嚕去。他現在聽得懂人言，告訴他怎麼飛就行了。」

　　布魯斯大為興奮。道︰「哇哈！終於有機會騎你的魔獸拉風一把了！你確定牠不會半路發脾氣把我扔下來？」

　　「不會。」徐錚笑道︰「你是我大哥，平時親近的樣子嚕嚕知道，不用擔心牠半路扔你下去。嚕嚕，乖。」伸手在嚕嚕下巴上撓了兩下，道︰「載著布魯斯去他要去的地方，再幫忙多接一個人回來。晚上請你吃烤肉大餐。」

　　嚕嚕知道布魯斯和徐錚的親近程度，對布魯斯不太抗拒，但聽到還要再載一個人回來，就有點不爽了。徐錚連忙連哄帶騙地一陣哄，並許下好處無數，嚕嚕才點頭答應。

　　布魯斯興奮地爬上嚕嚕的背，樂得哈哈大笑。一連聲叫爽，才和嚕嚕一起飛出塞繆斯城堡。

　　利用這個等待的時候，徐錚讓戴恩叫人送來羊紙和筆，開始詳細地畫水塔的結構圖和供水系統的結構圖。福倫和戴恩看看複雜的圖紙。看得頭暈眼花，在徐錚的解說下才明白了大概。兩人只明白了些皮毛，已經感覺到這套方案不簡單。不禁也像徐錚那樣有，有點惴惴不安起來。如果造價實在太貴，那可不太妙。

　　過不多會，嚕嚕的撲翅聲響起，布魯斯興奮地狂呼著，直接降落在議事廳裡。布魯斯從嚕嚕背上跳下來，興奮得滿臉通紅。直呼過癮無比。而嚕嚕背上的另一人，早嚇得手軟腳軟，一灘爛泥似地攤在嚕嚕背上，掙扎了半天也沒下得來。

　　布魯斯大笑著將這人扶了下來。徐錚定睛看去，這人的年紀介乎於大叔和老頭兒之間，生得面皮白淨，頭髮枯黃，身體看上去不太好，病怏怏的。這人便是建設部長德克‧威伯堤姆了。模樣看上去很平凡，倒是有一種和福倫接近的酸秀才似的學者氣質，卻又要比福倫顯得成熟睿智得多。

　　德克被布魯斯從嚕嚕背上扶下來，放在椅上恢復了一陣，從嚕嚕的急速狂飆中嚇掉的魂回過魂以後，立即顯出了雷厲風行的作風，抓過徐錚的圖紙就開始細看。

　　德克一路往下看去，越看越是動容，越看越是激動。整體瀏覽了一遍，二話不出地直接開始在羊皮上演算成本造價問題。

　　「主管道有多粗？」德克問道。

　　徐錚比了一個直徑有半米粗的一個圓形，德克點點頭，又問︰「其下還有幾組管道？」

　　徐錚道︰「一共設定了四級，主管道，二、三、四級管道。二、三級都是分流之用，四級直接引進民居。」

　　大致說了一下二、三、四級管道的粗細。德克估計著距離長度和用料，飛快地開始計算，福倫則跟著其後進行第二次核算。

　　接下來是對水塔的造價估計和工藝規劃。德克看著圖上錐狀傘形部份，皺眉道︰「這個東西很麻煩啊，只能先造好它，等下部的柱狀部份造好以後再接上去。還好離地只有二十米高，估計得用到建塞繆斯城堡時那台大型升降機了。陛下，那東西放了幾十年了，還能使用嗎？」

　　戴恩連忙叫人來，去核查那台升降機。德克與福倫則繼續計算成本。這部從內容，徐錚幫不上忙，垂手站在一邊，等著德克隨時可能問出來的詢問。

　　整個計算過程是大量而繁雜的，等到回復戴恩的衛兵回來報告升降機經過維護以後仍然可用時，兩人還在那裡埋頭苦算。

　　這一算便直接算到深夜，戴恩已經叫送過兩次食物來，幾人在議事廳裡草草吃了果腹，繼續進行手裡的工作。徐錚幫不上計算的事，便扯來羊皮，一邊往上畫魔法陣，一邊仔細思考，整個陣系裡頭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考慮到凝聚陣的消耗雖然不大，但為了節省成本，採用的都是一階魔核，徐錚在魔法陣系增加三條魔力提供鏈路，一直引到水塔底柱下方，在那裡設計了一個供魔回路，可以在這裡插入魔法晶石或是魔核給上面的魔法陣提供魔力。

　　最後，靈機一動，又把編程和魔法陣設計的思路結合起來，根據編程裡的條件判斷語句的原理，給魔法陣系又添加兩個觸發陣。由於魔法陣的工作原理單一，所以徐錚用的是兩個，兩個都用來檢驗儲水水位，一個在水位達標上限上，切斷魔法源，讓魔法陣停止工作，避免水滿流出造成危害同樣節約魔力。另一個則在水位低於下標限時，重新接通魔法源，讓整個魔法陣系重新開始工作。兩個陣都刻在水塔內部，一個在上，一個在下，相距約半米，都各自單獨用魔法鏈路和主水系凝聚陣相聯接。

　　這兩個陣，是真正的徐錚原創，哪本煉金手冊裡都沒有。徐錚根據魔法陣可以自動感覺魔法元素的濃度而創造出這兩個陣，第一次在亞里斯大陸的煉金史上創下可以根據外界條件進行判斷的專用魔法陣。這在整個亞里斯大陸的煉金使上都是一個偉大的創舉！後來全部可以根據條件自主動作的魔法陣，全是以徐錚這兩個魔法陣的原理做為理論基礎。這兩個魔法陣也由此被記載入煉金史載，並取了個大氣好聽的名字，稱——初始陣。

　　而這時，徐錚還只是靈機一動，把它畫了出來，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它的偉大用途，隨意的給它們取了兩個很拙劣的名字︰啟動陣和關閉陣。

　　整個魔法陣體系設計到這裡，才算是完善了。而對著自己第一次的大手筆繪陣，徐錚對它的功能雖然不是很滿意，但還是忍不住為著設計出一個成功的作品而自豪。轉著頭打量手裡因一步步增加而變得越來越華美的魔法陣體系，徐錚呵呵地樂起來。

　　此時已經是深夜，兩輪月亮早已經高掛正空。看著全神貫注的看著各人的工作的戴恩，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卻全程相伴，是一個盡職的君主。做善後支援工作的布魯斯，沒有大王子和帝都接班人的架子，積極的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有仍在埋頭演算的德克和福倫，那一臉奮筆疾書的認真表情，很能打動人。

　　徐錚心裡升一股濃濃的幸福的感覺。當大家為著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的時候，每踏出一步，都是一個激動人心的變化。積極地參與，攜手打造更加美好的人生，這才是活著意義，這一次的重生，才顯得有了價值。有人說，人的一生其實就是一個被人肯定和自我肯定的過程。在這一刻，徐錚真切地認識到這一點。

　　良久以後，德克緩緩地從一大堆羊皮中抬起來，長長地舒了口氣，用手揉著酸痛的頸部，道︰「我初步估計，建成一個這種規模的水塔需要七十四萬金幣。二千立方米的容積，一小時二十八桶的轉換水量，再根據居民用水量的初步估計，如果節約著用，因為居民用水的情況都是時用時停的，不會一直不間斷地使用，所以應該能提供給五千戶居民用水。按這個計算成本，鋪設管道體系的費用，大至是四十二萬金幣。」深吸了一口氣，道︰「一套這樣的東西建成，大約是一百三十萬枚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