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啤酒除了喝，還可以拿來噴！

　　又是華燈初上，原野酒館前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原野正門前是許多張桌子，桌子沿著門邊的牆兩邊呈一字排放，眾多的小孩們圍擠在桌子邊，由於桌少人多，每邊桌邊都擠了近20個小孩子，像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地圍著。桌上則堆放了足夠多的缽缽雞、鐵板串燒，還有一大盆加滿了各種調料的涼蝦以供他們自由取用。一大幫孩子就圍著桌子埋頭猛吃，還不時高聲歡呼，嘻哈大笑，更有調皮的互相拿著缽缽雞的木簽子當做木劍使，就隔著桌子比劃來比劃去，活潑的天性把氣氛推得熱烈之極。

　　桌子之後是眾多的人群，由於眾小孩的賣力宣傳，來的人數之眾多，簡直是人頭攢頭，堵得整個小街完全就是蓮葉荷田的樣子，完全超出了估計的許多倍。整個人群裡，下城區的男人是主打，後面跟著男人們來的女人們是副主力，卡洛的傭兵朋友，露琪領著一票年輕姑娘站成一堆，逕渭分明，瞧著有趣得很。再後面，是中城區聞風而來的居民，這部分人自持身份，和下城區的居民有些格格不入。

　　一大幫女性和露琪帶的少女陣容早已經讓小吃散發出來的香味引得食指大動，卻又實在拉不下來臉面去和一幫小孩子搶食，只得眼睜睜瞪著那幫小孩們快活的據案大嚼，實在憋得慌。

　　下城區的男人們把粗豪直接的性子發揮了通透，大聲談笑之餘，更有人對著原野酒館的大門大聲嚷嚷：「喂，我說班得瑞家那位，是不是該開門了？」

　　也有人嚷：「喂，那個叫徐錚的黑頭髮小子，出來啊。」

　　「來啦，來啦！」徐錚在裡面大聲應道，把門拉開一道小縫，伸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嚇！好多人！比估計多的多出太多。

　　眾人隻瞧見一個黑色的頭顱在門縫一探，迅速地又縮了回來，不禁哄然大笑。

　　「怎麼著？還嚇到了？哈哈哈。」粗豪的人都大叫道。

　　徐錚這才扭扭捏捏地打開門，笑道：「我害羞嘛。」說罷，自己也想笑，領先呵呵笑出聲來。

　　笑罷，砰的一聲又關上門，眾人就聽到他在裡面尖叫：「露西娜阿姨，乖乖得不得了！人多得要死，別裝瓶了，用酒缸直接拖過來！」

　　眾人又聽到裡面砰砰的一陣亂響，夾雜著打碎東西，摔倒後爬起來叫痛的聲音。眾人因此一愕之後，又是放聲大笑，這原野酒館裡的人確實新鮮有趣，反映很是逗人發笑。

　　原野裡面混亂的聲音漸漸平息，門又打開了來，露西娜、徐錚、大班和小班都排與一條直線站在門口，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個瓶子。

　　見眾人的目光陡然轉過來全都瞧著自己四人，露西娜不禁大為害羞，下識意退了一小步，臉頰上頓時紅霞飛起。

　　徐錚則踏進一步，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今天原野酒館新館新酒出售，歡迎各位父——」父老鄉親差點直接蹦出來，徐錚慌亂轉過話頭，大聲道：「朋友來品嚐新酒。」停了停，又道：「我的家鄉有種說法，說只要能走到一起來就是有緣。不管大家今天是因為什麼目的來到原野，只要來了，就是朋友；只要來了，就請來品嚐我們的好酒；只要來了，就請放開痛飲！今天，就讓我們不分彼此，不分貴賤，以酒交友，以酒品人生，不醉不歸！」

　　好個不分彼此，不分貴賤，以酒交友，以酒品人生，不醉不歸！

　　這番話說得豪壯無比，群情立時熱烈起來，紛紛應道：「不分彼此，不分貴賤，以酒交友，以酒品人生，不醉不歸！」

　　聽得徐錚這般豪言壯語，中城區的人下意識的都點了點頭，深覺有理，也紛紛開始向徐錚回應。

　　眾人叫嚷中，徐錚高舉瓶子，暗暗蓄起天道之術修行的力量，大聲沉喝：「頭頂同一片天，腳踏同一片地，同為一個大陸的子民，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今天，就讓我們拋開成見和所有的心事不愉快，只談酒論英雄！」

　　低聲沉喝，聲音如炸雷一般傳開。

　　眾人一震，只覺一股豪壯之意在胸中點燃，忍不住跟著吼道：「只談酒論英雄！」

　　吼出這一聲之後，只覺胸中快意無比，忍不住全部放聲大笑。

　　待眾人放聲大笑，盡意揮灑完胸中的快意之後，徐錚才在漸漸低下去的笑聲中又道：「這酒，是許多人一起共同努力釀造出來的。請相信我，這酒絕對美味。」

　　如此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得意神情又引來眾人哄笑。中城區的人和眾多女子也跟著笑，只覺得這少年豪言壯語時氣勢輝煌，說起笑話來又逗趣無比。

　　徐錚笑道：「所以這種美味，是因為凝聚了許多的人共同努力，它才更加香醇。現在，請參加過釀酒的朋友都上前來。小邦加，過來，別躲了。安格爾，露琪，卡洛叔叔，老邦加爺爺，巴洛爺爺，修斯大叔，還有小麥卡，請都上前來。」

　　被點到名字的人突然間心裡都升起一種莫名的自豪。卡洛站在傭兵隊裡，傭兵們都大笑起來，深以自己傭兵裡也有人參與了釀酒而感覺臉上有光，紛紛狂拍卡洛的背，推著他上前。露琪站在一幫姐妹裡，眾姐妹都又驚又喜地看著她，嘰嘰喳喳地小聲說話，大聲笑，也推著露琪向前走。安格爾點點頭，有些激動又有些難以相信般用目光在徐錚臉上來回地看，深深吸了口氣，抬頭挺胸朝前走。修斯身邊，是許多位趕車人，聽到釀酒人員中竟然有修斯，全都大嚷起來，為出了一位參與過釀酒的同行而興奮不已，趕角馬一般趕著他向前。小麥卡驚喜地狂叫了一聲，完全不能相信自己也能被提到，一時間只會倉皇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沒了主意。待到父母都興奮地對著自己點頭，才樂暈了頭般，衝過去抓住小邦加的手，兩個小孩一起往前跑。老邦加與巴洛兩位老人則激動不已地用顫抖的手指整了整衣裳，扶正胸前的五階釀造師徽章，對視了一眼之後，兩人相攜往前走。

　　眾人這才注意到，原來人群之中竟然一直潛藏著兩位五階釀造師！不禁又是一陣大嘩，原來這新酒的釀造，是有兩位五階釀造師參與的！那麼這酒更不會是凡品了，心裡便更加期待起來。

　　待到眾人都在面前站定，徐錚向前走了幾步，轉過身來，鞠了一躬，道：「謝謝你們。謝謝卡洛叔叔帶著你的小隊找到了我，我才有機會體驗到快樂的人生。謝謝露西娜阿姨，妳就像媽媽一樣。謝謝大班小班安格爾和露琪，你們讓我感覺兄長弟弟姐姐都有了。謝謝兩位釀造師前輩，你們讓我的理論變成了現實。沒有你們全部，就沒有今天的原野新酒，也沒有我現在感覺到的快樂人生！謝謝你們！前世——我過得很不如意，而現在，因為有了你們，我的生活很幸福，我很快樂啊！」

　　老邦加和巴洛老臉一紅，就要說話，徐錚擺手道：「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快樂，就是大家分享才會更加快樂。現在，我就來告訴大家啤酒除了喝以外，另一個美妙的用途。」

　　向大班和小班使了個眼色，三個人一起飛快地跑進原野裡，出來時往手裡沒酒的人手裡一人塞了一瓶酒。

　　徐錚竊笑道：「現在請跟著我做。第一步，使勁搖晃它，有多大勁使多大勁！」

　　大家不明究裡，都學著徐錚的樣子雙手握住瓶子上下猛搖。

　　感覺搖得夠了，徐錚才道：「打開塞子時記得用手指堵住瓶子口。」

　　大家依言而為。幾個成年人和老人都還茫然地看著徐錚，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時，幾個小的感覺到手指下的壓力，都大致猜到這下來會發生什麼，都用力地忍住笑，裝著什麼也不知道。

　　等做完這步，徐錚大笑道：「現在調轉瓶口，一致對外，馬上就可以體會到啤酒除了喝以外的美妙用途了。現在，準備，一、二、三！大家一起來狂歡吧！噴！」

　　說著，十一個人一齊放開堵住瓶子的手指。那啤酒早被搖得泡沫翻滾，正處在噴發的最佳狀態，如此一放，頓時對準原野外的眾人一陣狂噴！

　　包括徐錚在內，幾個少年人和小孩子見這情形，全都開心大笑，更是用力地搖瓶子，讓它噴得更猛。老邦加、巴洛、露西娜、卡洛一待之後，也跟著大笑起來，學幾個小輩，用力地猛搖瓶子，讓酒液噴得更猛。

　　只見一片白色霧狀的酒液對著人群四處亂噴，被噴到的人無不驚叫躲讓，躲得幾下躲避不過去，迅速被徐錚等人的歡樂氣氛感染，紛紛衝上來搶瓶子，對著這十一個人噴回去。

　　徐錚放聲大笑，只覺得快樂無比，幾個小輩的對視了一眼，全都衝進原野，拿了更多的啤酒出來，分發給沒有拿到的酒的人。

　　如此一來，整個場面就亂了套，先是被噴的在反擊，然後更多的人拿到瓶子加入，學徐錚的樣子抓住瓶子一陣狂搖，然後拔開塞子就開噴。

　　戰火速度擴大，先是波及到傭兵們，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哪裡甘休，搶奪瓶子就開始還擊。然後是趕車人，迅速把他們拉下水。然後是眾多的下城區居民也加入戰團。露琪帶來的少女隊伍本還在尖叫著躲避，連續幾個中招之後，也笑起來，不甘心地大叫著，搶的搶瓶子，噴的噴人，把一幫婦女和其它的姑娘也帶入戰團。最後波及到中城區的那部分人，很快被戰火點著，被這種狂歡的氣氛所感染，挽起衣袖就開始搶瓶子噴人，放聲大笑著，那還記得下城區和中城區的分界線。

　　一時間，整個原野酒館前的小街全部陷入一片狂歡的景像。吃小吃的小孩子們哪裡還有心思吃，尖叫著大聲歡笑，衝進大人中間，或是跳躍著搶大人手裡的酒瓶，或是見空就鑽，盡情去迎接那一片酒雨。

　　整個小街裡，人滿為患，大人在笑，小孩在叫，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哄搶酒瓶，搶到了的先頭還在對著新朋友好友噴射，到最後已經發展為不管是誰，只要眼前站得有人，對準就開始狂噴亂射。頃刻之間，瘋狂的熱情被點燃，大人們退化成小孩，老人退化成年青人，女人姑娘們也忘記了矜持，所有人更忘記了職業之分，等級之分，全身心溶入到這種無比快樂的氣氛當中。當真是還沒有喝到酒，卻已經高興得要醉了。

　　只見整個小街裡，人潮人海，大家都在追逐奔跑，歡聲大笑，驚尖聲和大笑聲一浪高過一浪。到處都是漫天的白色酒霧，到外都是噴灑過後留下的白色泡沫，到處都瀰漫著啤酒噴灑過後那種獨特的酒花香味。濕了衣褲，沒有人注意，被噴了個滿頭江滿臉，也沒有人注意，滿眼都歡笑的臉，滿耳都充盈著歡聲笑語，滿鼻都是清爽的啤酒芬芳。這夜，已經被歡樂和幸福填得富足而實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永遠記得這與眾不同的難忘之夜。不知道會有多少會永遠也忘不了，啤酒，其它除了喝以外，還是可以拿來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