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理安格爾等幾個看著自己手裡的錢袋，口水都快流出來般的眼光，徐錚道對老邦加：「對了，您說話算不算數？當真我可以看上什麼拿什麼？」

　　老邦加現在對徐錚這個小祖宗是有求必應，當即肯定地點頭，巴不得他拿得越多越好，這樣等欠足了人情，自然可以向他詢問其它的釀酒方法了。

　　徐錚便笑道：「我也不要什麼。只用把你釀酒的酒缸借我一些就行。」

　　老邦加一愣：「你借那個來要做什麼？」

　　徐錚古靈精怪扯個鬼臉，笑道：「當然是釀酒啊。」

　　這少年也要釀酒？他釀出來的酒會是什麼樣子？現在老邦加對徐錚不僅感到神秘莫測時，對他的釀酒技藝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頓時忘了釀酒業之間不能互相觀看偷學技能的大忌，脫口便道：「那我能不能來看看？」話一出口，便大悔，暗怪自己過於太急切，犯了大忌，不知道這少年會不會大怒。當下忐忑不安看著徐錚，老臉一陣尷尬，只盼這少年不要一怒之下甩手就走才好。哪知這少年眼也沒眨，隨口就應道：「好啊。」

　　「當真？」老邦加又驚又喜。他一直好酒，更好釀酒，一生辛勤努力，已經達到了帝都釀酒業的頂峰，五級釀造師，正打算釀新酒尋求自我突破卻又苦求無門的時候，天下卻掉下來這麼個神奇的少年。突然之間，老邦加就感覺到自己的生活充滿了陽光。

　　「當真。」徐錚道。雖然奇怪老邦加的反應，但他還是一口答應，他滿喜歡這個好學的老頭兒的。

　　老邦加遲疑著道：「你不介意別人學去你的技能？」看這個少年有點漫不經心的樣子，老邦加好意提醒道：「許多釀酒技術都是不傳之秘，你如果介意知道我學去你的技能，你有完全的權力反對我去出看。」

　　徐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裡的釀酒技術竟是不傳之秘，難怪會釀酒的人這樣少，整個釀灑工藝又是如此之差。閉門造車，能好得起來麼？敝帚自珍真是一種很要不得而且惡劣的習性。這時，徐錚心裡已經暗暗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知道的技術推廣開來，讓酒這個飲品在亞里斯大陸盛行，讓更多的人會釀酒，讓更多的人喝到好酒，讓這個異界的人生更加美好。當下便笑道：「我不介意。來看看吧。歡迎到下城區露西娜阿姨開的叫做原野的小酒館來做客。相信我，我會讓你喝到更好的酒，喝到許多你從來沒有喝過酒。」

　　老邦加看著這個大度的少年，只覺得那雙黑漆漆又晶亮的眼裡，顯現的竟是一種和年齡完全不相符合的睿智的光芒。一時之間，竟被徐錚眼裡的光芒吸引住全部神志，徐錚那神采飛揚的少年臉龐就深深印在了心底。

　　好一個慷慨大度的少年！好一個風采耀眼的少年！瞧著徐錚淡淡的笑容，老邦加一時愣住了。

　　和年齡不相稱的眼神很快從徐錚眼裡退去，眼前的少年又回復那副古靈精怪的樣子，笑道：「邦加爺爺。我叫您邦加爺爺可以吧？」

　　老邦加忙點頭。這少年是越看越覺得喜歡得緊呢。

　　徐錚狡黠的笑：「那我們先走了啊。酒缸請您想辦法送過我。我回去做釀酒的準備工作。你儘管來。」嘿嘿嘿，免費勞工到手。反正不用老邦加親自動手，以他五級釀造師的聲望，估計隨便動動嘴，自有人會搬來。

　　老邦加點頭答應，徐錚幾人這才興沖沖地回下城區去了。

　　半路上，徐錚把錢分成五份，放進安格爾幾人的手裡。看著眾人驚訝的目光，徐錚笑道：「有福大家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有肉大家吃，有錢大家分，有快樂大家享，這才是快樂人生。」

　　安格爾遲疑地道：「這……不太好吧？這錢是你自己掙的，我們什麼都沒幫你做。」

　　大班和小班忙點頭。

　　見到他們這樣，徐錚很開心自己交到了幾個不見錢眼開的朋友，便笑道：「話這麼多做什麼？叫你拿著就拿著，以後分錢的機會多的是。雖然我們現在很窮，但總有一天，我們會快快樂樂地活著。跟著我混，沒錯的。」末了，又笑：「錢雖然是好東西，沒有人不喜歡。可和朋友一起，一個人花它我快樂不起來。大家一起花，那才是真的開心。」

　　安格爾攥著手裡的20枚金幣，突然眼圈一紅，忙轉開頭去，速度快得誰也沒有看到，口中只強笑道：「居然有你這種白癡，掙了金幣是要拿出來分的。」

　　徐錚滿不在乎地道：「怕什麼？以後又不是沒有機會再分。這次少，20個先拿著。」

　　大班緊緊捏著20枚金幣，問道：「你確定要分給我們？」

　　徐錚煩了，不耐地道：「叫你們拿著就拿著，廢話多！」

　　四人這才相信這個天下掉錢下來的這個事實，相信世界上真有把錢拿出來分的『白癡』。

　　大班小心地將金幣放進貼胸的兜裡，還仔細地用手按了按，好像確定它們真的妥當了，才放下手。小班卻歡呼起來，雙手合扣著20枚金幣放到耳邊拚命地搖，聽著它們叮叮鐺鐺相撞的聲音，嚷道：「大班，有錢了！我們去交箭術班的學費！謝謝你，徐錚。不，大哥。呵呵。」

　　徐錚笑道：「還當真了，逗你們兩個玩呢。別叫大哥，我最小，該叫啥叫啥。」

　　露琪一直攤著手，掌心就放著那20枚金幣，看了許久才抬起頭看徐錚，道：「除了卡洛叔叔，我沒佩服過什麼人。不過……」她咬著唇，好像說句好聽的話出來很困難似的，掙扎了半天才道：「你，是好樣的！」

　　徐錚道大樂：「嘿，天下紅雨了，露琪嘴裡居然說出好聽的來。妳哪根神經接錯線了？別嚇我，我膽小。」見露琪柳眉一豎，立即就要發作的樣子，徐錚忙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好好想想，怎麼花我們的第一筆收入吧。」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安格爾高興地說要去學新的盜賊技能，如果有剩下的就去配點抹匕首的毒藥。大班和小班想要拿錢去交箭術學班的費用，然後再去買把弓，原來的那個實在不能用了，如果還有剩，就交給媽媽。露琪也難得地沒有說些喪氣話，而是計劃著買把劍，或是買個盾。那兩樣東西她也用了很久了，一直沒錢換新的。幾個人都計劃著，如果能換掉一些準備，說不定還能扔掉見習小傭兵的身份，讓卡洛叔叔的小傭兵團等級能夠得到一些提升。

　　錢就要這樣用才是。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徐錚也高興得很。當你能使周圍的人更加快樂的時候，你自己本身就會變得更加快樂。能讓別人更加快樂才是快樂的真正來源。從這時開始，徐錚便開始盤算怎麼掙更多的錢。雖然有錢了不一定能快樂，但如果沒錢，那肯定是快樂不起來的。所以雖然沒有完全清晰的思路，但徐錚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賺錢的計劃輪廓，異界的賺錢大計，就從酒這個東西首先開始。

　　注：作者曰 ─

　　突然想起高中的時候，幾個玩的好的狐朋狗友湊到一起偷學吸煙。那時候有種叫325的煙，才2角錢一包。卻偏偏四個人所有的錢加到一起才剛剛兩毛。然後便去買了一包，四個人分著抽，一個個嗆得眼淚鼻涕皆下。

　　現在回憶起來，那段日子，真是無比快樂。現在有了工作，能掙錢了，煙的檔次上去了許多，卻再也找不回來那時的單純快樂。

　　成長的代價，還是太大了。

　　有時候我難免想，這就是我喜歡寫少年主角的主要原因之一。以前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