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木端,我真的沒有。”
“老子不相信,淫婦,一定是人家看到了。”
厲木端蓬頭散髮,雙眼通紅,長劍一展,盡朝花五娘的身上刺去。
事情發展到此,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厲木端和花五娘已是夫妻關係,妻子紅杏出牆,做丈夫的那能不動怒。
老化子趁火打劫,叫道:“老叫化本不願意說,是你逼我說的。”
“臭要飯的,老娘恨死了你!”
花五娘玉面失容,一臉的猙獰面孔,尖叫了一聲,轉過身往來路狂奔而去。
厲木端毫不放鬆,跟著追去,臨走時丟下一句話:“副堡主,恕部下先告辭了。”
眾人面面相覷,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幾乎像是一場夢境。
金沙夫人胸府的確是深沉,走了兩員大將,神色瞬間恢復了正常,轉過頭,對著老叫化道:“你叫化子,鬼點子真多!”
“不敢當,副堡主落了單,是不是該坐下談談?”
“這是你的同情心?”
“不,是我老化子的誠心。”
金沙夫人嘿嘿一笑,回顧岳奇一眼,道:“老實說,岳奇! 老身是為你而來的。”“在下深感榮幸!”
“你還有一位大姐,她人呢?”
“芳駕是指言副堂主?”至此,岳奇不得不佩服韓夢真確是有兩把刷子。
“言君君叛離本堡,不夠資格當本堡的副堂主了。”
“那言姑娘的叔叔?”
“言百言已升任為本堡的總管。”
“繼李奎的遺缺?”岳奇到現在才知道言掌櫃的真名叫言百言,此人城府之深,恐不下於韓夢真。
腦海中陡又展現碧瑤池那一晚上的事,李奎把言百言看作心腹,帶他去那神秘的小池,最後當李奎殉情池水,言百言未加阻攔,卻乘機溜了。
“芳駕不怕言百言又來一次叛變?”
“不,可能!”
“為什麼這麼自信?”
“言百言和言君君是兩種不同類型的人。”
“副堡主不怕後悔?”
“老身作事,永不後悔,即使是開始就錯了。”
“芳駕雄才大略,應該再升一級。”
“你很聰明,可惜老身不會再上當。”
“是怕堡主對你猜疑?”
“絕不是!”
“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金沙夫人不由真正地笑了,笑得臉上像綻開的白薔薇花,一圈一圈的。
“岳奇,你懂得不少?”
“謝謝誇獎!”
“老身雖喜歡你,但還是要把你除掉。”
“在下隨時會保護自己。”
二人針鋒相對,一問一答,其他人聽得很入神。
“你敢不敢再去‘萬年堡’一趟?”金沙夫人用上反挑撥。
“在下去過一次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
“在下到時會不請自來。”
“那很好,老身隨時候駕。”
烏家姐妹花不約而同的各用仇視的眼光,望著金沙夫人。
韓夢真不在意地笑笑,對烏文翼道:“老身想對令嬡說兩句話,堂主認為如何?”
“副堡主有此必要嗎?”
“同是女人,老身樂意提供意見。”
殊不料烏堂主大搖其頭,表示拒絕。
“堂主不高興?”
“不是!”
“是認為老身不夠格?”
“也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
“副堡主問錯了對象。”
韓夢真啞然失笑,轉臉笑著對花衣婆婆道:“請原諒,老身應該先問這位姐妹的。”
金沙夫人年已近六十,花衣婆婆不過五十不到,相差懸殊,韓夢真對她以姐妹稱呼,禮貌上是很周到的。
“請說!”眾目睽睽之下,花衣婆婆以禮回報對方。
“兩位姑娘對岳少俠的評價如何?”
烏玉蘭默然不作聲。
烏金蘭可就不一樣了,她立即有了反應,說道:“副堡主既以過來人自居,副堡主的評價又是怎麼樣?”
金沙夫人毫不在意,哈哈笑道:“問得好,老身就是喜歡這種性格的女娃,岳少俠貌俊才高,未來發展不可限量,不過……”
“不過什麼?”烏金蘭急急接下去。
“老身只說給你聽。”金沙夫人附嘴過去,咭咭咕咕地說了十幾句。
“真會是這樣?”烏金蘭睜著一雙大眼,面露無限的詫異。
“切記!”金沙夫人面露微笑,又叮嚀了一句,轉過身面對烏堂主大聲道:“老身就此告別,今天的事暫告一段落。”
這女魔頭說走就走,只見她腿不動,肩不搖,全身有如一絲柳絮,輕飄飄地飄出一丈開外,轉瞬走得無影無蹤。
“爹,我要回去!”烏金蘭魂不守舍,兩眼發呆,突然變了一個人。
這就是她的家,她還能回到哪裡去?
“妹妹,你怎麼了?”烏玉蘭從未看到妹妹如此怪怪的。
“我要快點回家休息!”烏金蘭好像是在說夢囈話。
岳奇感到再無留下的必要,對烏文翼抱拳道:“打擾貴堂很多,在下告辭了。”
老叫化隨後跟著也向烏堂主道別。
偌大的一場干戈,雷聲大,雨點小,“萬年堡”的來人可說是鎩羽而歸。
可是,金沙夫人韓夢真也真是厲害,最後她送給乾坤堂的十幾句話,對烏家姐妹花,也許會造成心理的障礙。
晴空萬里,風和日麗,遠山含笑,天氣是乍暖還涼。
八月初十,中秋節前五天。
也是岳奇和馬忠約好,分頭向“萬年堡”總攻擊的前一天。
岳奇離開了乾坤堂,走沒多遠,言君君趕來加入行列。
三人同心如金,決心向“萬年堡”方向出發。
沿途上,三人的話題離不開剛才在乾坤堂發生的事,言君君問得詳細,岳奇說得一點也不含糊。
老化子就是揣摩不出,金沙夫人到底說了什麼話,使得烏金蘭失魂落魄的。
“這件事有文章,老妖婆在施展陰謀。”言君君聽過後,馬上抓住了重點。
“管它娘的,船到橋頭自然直。”老叫化看得開,他一向是樂天的習性。
“大姐,你能不能說出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