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韓潤青舉手一攔,道:“這事大有蹊蹺,‘萬年堡’必是衝著岳少俠來的。”
“他們何以知道那麼快?”
“一個可能,本堂內有他們的眼線。”
“你是說有人吃裡扒外?”
“是的!”
“是誰?本姑娘先砍他腦袋!”烏金蘭怒喝的聲音,比誰都大。
岳奇、老叫化和言君君互相看了一眼,兵不厭詐,如今,終於使得“萬年堡”和乾坤堂正面為敵了。
烏堂主壓下滿腹怒氣,一面走,一面道:“三位貴賓請寬坐片刻,容本堂前往處理,回來再奉陪。”
“在下倒很想和‘萬和堡’的來人再見見面。”岳奇也站起身。
烏堂主聞聲停步,怔了一怔,道:“少俠是說和金沙夫人曾經交過手?”
“在下幸未落敗。”岳奇知道烏堂主不相信自己會和金沙夫人平手,但事實如此,自己並沒撒謊。
“那敢情好!”烏堂主信心大增,大步向閣外走去。
走出閣門,門外已有數十名乾坤堂的弟子佇候兩旁,到處人影浮動,空氣呈現無比的緊張。
老叫化立刻隨著岳奇走出,言君君卻暫時避了開去,她說不願意和老妖婆在此會面。
不稍片刻,已來到大草坪廣場,只見場中央已有人正打得難解難分。
場中草坪上,躺了幾具屍體,有的重傷未死,還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副堂主田莊生正壓住陣腳,沒有和金沙夫人交手,他心機深沉,作事老練,大概是要等堂主親來處理。
所以,田莊生和金沙夫人只動口而不動手。
岳奇向對方一看,發現厲木端和花五娘二位副總巡察也跟來,黑瘤子倒不見行蹤。
“住手!”
烏堂主一聲斷喝,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場中纏鬥的人,倏地分了開來。
“老身以為誰來了,要出這麼大威風?”金沙夫人雖沒有和烏堂主見過面,但光禿禿的童山濯濯,必然是他。
“要進人家大門內,才算是耍威風。”烏莊主把話頂了回去。
“閣下是烏堂主了!”
“芳駕青春長駐,想必是金沙夫人了。”這二人一見面,口氣越打越客氣,其心越發的不可測量。
“夫人率眾行兇,請指教原因?”烏文翼開門見山。
金沙夫人嘿嘿一陣冷笑,道:“指教的該是貴堂,老身正想知道答案。”
“夫人既殺人,還要本堂拿出證據,那夫人的證據呢?”
“要證據?”金沙夫人又是一聲冷笑。
“當然,乾坤堂弟子那能白白犧牲。
“證據就在你的身後。”
烏堂主回頭一看,恍然大悟,怒道:“芳駕指的是岳少俠?”
“此人是本堡捉拿要犯。”
“原因是什麼?”
“堡主下令全力捉拿,死活不拘。”
“他和貴堡主有過節?”
“這倒沒有。”
“那是和芳駕有解不開的梁子?”
“也沒有。”
“那是為何?”烏堂主目芒連閃。
“此人不除,‘萬年堡’永無安枕之日。”
烏堂主精神一振,抓住對方話柄,怒責道:“貴堡如此強橫,何以服天下武林?”
“天下武林,管不到本堡的事。”
“這是什麼話?”老叫化挺身而出,一躍三丈,站在金沙夫人的左側。
“酒瘋子,你也在此?”
老叫化一陣哈哈大笑,掣起鐵葫蘆,滿滿喝了一口,這才說道:“酒瘋人不瘋,夫人只認識區區討飯的外表。”
“老身不喜歡和長年不洗澡的人說話。”
“說說話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同床共枕?”
“你找死!”金沙夫人細嫩的臉蛋,罩上一層寒霜,右手揚起,疾向老叫化拍去。
“怎麼,不共枕就得打架?”老叫化腳底抹油,一溜煙滑出她的掌風。
好厲害的掌力,掌風過處,草地上剩下一片燒焦的枯痕,草色由青而黃,由黃而黑。
“好險!”老叫化怪叫一聲,自行安慰自己,抽空又多喝了一口壺中酒。
“你為什麼這麼凶?”烏金蘭性子剛烈,初生之犢不畏虎,大步地走出,指著金沙夫人就罵。
“老身和你第二次見面了?”金沙夫人自上次見著了烏金蘭像自己的愛徒,而愛屋及烏,對她有一份好感。
“第二次見面又怎樣,你太霸道了。”
“老身霸道?”
“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
“女娃兒,我不殺人,人必殺我。”
“誰殺得了你,你是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