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情形更複雜了,岳奇苦苦思索,道:“前輩沒有弄錯人?”
“老化子酒醉心明白,生平從未誤事,更未誤人。”
“言掌櫃的那時也在當尼姑?”
此話一出,老叫化正喝了滿滿一口酒,“滋!”地一聲,口中酒噴射而出,噴了岳奇滿頭滿臉,儘是酒漬。
然後老叫化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鼻涕口沫一齊橫飛。
“小傢伙,男人當尼姑,你看過?”
岳奇俊臉一紅,訕訕地道:“在下猜想……”
“那不就結了!”老叫化噴出口中的酒,又忙著喝了一口,咕嚕直送到肚腸。
岳奇摸不出他的話意,怔怔地在想。
只聽老叫化又道:“好了!小夥子,言歸正傳,你有什麼打算?”
“晚輩身負冤仇,不管如何,總得再進‘萬年堡’一趟。”接著,岳奇把家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嗯!老化子十分贊成“謀定而後動”。
岳奇精神一振,又道:“前輩有何妙策?”
老化子這次沉思了好久,眉鋒皺在一起,想是苦思良計。
岳奇一時不好驚動,二人默默相對。
隔了半晌,老叫化大叫一聲道:“有了!”
“什麼計?”
“回到言君君的身旁,然後去一趟靈官寺,問問那個老和尚有沒有馬掌櫃的消息。”
岳奇睜著一雙大眼珠,以為鐵葫蘆在開玩笑。
“小夥子,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前輩!你剛才不是說要特別注意言君君?”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好,晚輩決心一試!”
“老弟!好自為之,把握方寸之地。”
“敬謝前輩教示。”
“你去吧!娘們的事老化子幫不上忙。”
又是一個傍晚,四方酒店出現在眼前。
灰濛蒙的山霧,把酒店隱藏在霧中,正如言掌櫃叔侄二人的真面目。
岳奇行囊中這次多帶了一樣禮品,就是他在山裡打獵到的一隻山獐。
跨進門,店堂裡一個客人都沒有。
“是你!”言君君一眼看到岳奇,高興得連聲音都變了,像蝴蝶一般飛到了他的身前。
“帶來一件禮物,彌補上次的失禮。”岳奇從容地笑了笑。
“山獐,在那兒獵到的?”
“大山溝的後面,本來是一對,一雌一雄。”
“這只是雌是雄?”言君君嬌笑如花,沒有山獐,她一樣地歡天喜地。
“雄的!”
“你好殘忍,硬拆散了一對恩愛夫妻,下次可不准這樣。”
言君君嘟起了小紅嘴,柳腰一扭,豐滿的酥胸像兩座小山峰。
岳奇裝作沒有看見,向店後望瞭望,不經意地道:“言掌櫃人呢?”
“大叔出山辦貨,店裡只剩下我一人,人家好怕怕。”媚眼加上撒嬌,著實令人心動。
“他今晚是回不來的。”言君君輕輕的補上一句,伸手拉開椅子,親手拍拍灰塵。
“坐呀!傻瓜!”言君君一抬頭,看到岳奇仍站著沒動。
岳奇依言坐下,自嘲地道:“令叔不在,今晚上的酒就免了。”
“誰管你喝不喝酒。”言君君鳳眼一瞪,嬌憨一如黃毛丫頭。
“這山獐的後腿很壯,滋味大概不錯。”
“你放心,保證你連骨頭都會吞下去。”嬌軀一挺,提著山獐走向屋後廚房。
岳奇仔細地打量四周,確定店裡再也沒有第三人,他不知道自己此行是對是錯。
老叫化要自己來,一定有他的用意,不過自己對女人的經驗很膚淺,成不成連自己都沒有把握。
想到這裡,哥哥枉死的陰影,在腦海裡晃了晃,不由嘆口氣。
“喲!年紀輕輕地嘆什麼氣?”言君君就在這片刻,換了一套半透明的衣裳,紫色絲綢的長裙,婀娜的曲線,展露無遺,手上端著一杯香茗,款款地走過來。
“自立,山獐肉馬上好了。”言君君直接呼名道姓。
“姑娘快一點最好,在下吃完了另有事情。”岳奇以退為進。
“不用急,慢慢來,這店裡沒有老虎!”
沒有老虎,你就是母老虎,岳奇心裡暗笑。
“自立!你要去‘萬年堡’?”
“誰說的?”
“最好是別去!”
“‘萬年堡’有老虎會吃人?”
“比老虎吃人更厲害。”
“言姑娘去過?”
“我有一個親戚在堡裡當管事。”言君君順勢一倒已坐到岳奇的身上。
這妞兒作風大膽,又白又嫩的大腿,像一團旺盛的火。
岳奇面上火辣辣的,趕忙站了起來,指著門外道:“言姑娘,那邊山路有火光,令叔回來了。”
“傻瓜,胡猜一通,我去端酒菜來。”說著,一陣風似地溜進了廚房。
岳奇決心今晚上不喝酒,以免酒亂人意,隨手端起桌上的香茗,淺淺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