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姑娘是第二副總巡察花五娘,怎麼,你們兩個老怪物竟敢在萬年堡禁區內張狂不休。”
“‘萬年堡’又不是銅牆鐵壁,老夫還不在乎!”
“就是你們總巡察黑瘤子來,老夫兄弟也是一樣!”
章萬長、章圓長兩個老怪同聲相應,同氣相求,一吹一擂,又互相唱和了起來。
“二位來自哀牢山?”花五娘嬌而甜美的聲音,在夜空裡蕩漾。
“不錯!芳駕有何高見!”章方長對著豔麗的花五娘無動於衷。
“咱們總巡察特別充許二位在此走動?”
“這倒沒有!”
“既然如此,這個人進入‘萬年堡’山區,就是‘萬年堡’的人了。”花五娘用手指了指岳奇。
岳奇心中暗喜,這一下子可好,一石兩鳥,讓他們去狗咬狗,正好削弱“萬年堡”的勢力。
“你們也對他有意思?”
厲木端冷冷插嘴道:“本座要調查他的來路?”
“哈哈!”章方長大笑道:“免了!老夫已調查清楚,這小子姓岳,他還有一個弟弟。”
此話一出,花五娘和厲木端相顧愕然,他們二人奉命就是要注意岳奇的行蹤,“萬年堡”已組成追殺小組,專用來對付岳奇。
但岳奇只有一個哥哥,而這個花臉人卻只有一個弟弟,可見他和岳奇不會有什麼關係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花五娘一雙媚眼,對岳奇瞧了又瞧,她聽說岳奇英俊瀟灑,眼前這個人卻是個花面孔。
“老夫自有辦法。”
“不管他是誰,來到這山區,就是‘萬年堡’的人。”
“老夫收他為徒在先,你們二人已落後了一步。”
雙方箭拔弩張,一觸即發,共同爭的是一個目標。
岳奇眼珠子一轉,將計就計,決定再燒他們一把火,遂抗議道:“區區在這山中行走,難道犯了王法不成?”
“這小子說得對,天下人走天下路,什麼王法不王法的。”
章家兄弟鼓掌為岳奇撐腰。
“在下不知道哀牢山在哪裡,‘萬年堡’又在哪裡,這兩個是那一個大呀?”
“當然哀牢山大!”章方長搶先說出。
“邊荒之地,不入流的門派而已!”厲木端不屑地搖搖頭。
“矮子鬼,你敢瞧不起哀牢山?”
章方長“霍!”地一聲,從長襟下取出一隻怪形名刃,像算盤又不像算盤,四四方方的。
章圓長從衣襟下取出一個圓球形的金爪錘,金光燦爛,耀眼生花。
“喲!要動傢伙了?”花五娘嗲聲嗲氣,好像不是拚命而是跟老情人在打情罵俏。
章方長冷冷地道:“來吧!哀牢山的絕活,讓你見識見識。”
“耍嘴皮子算不上人物,章老大!本座選上你了。”
說著“嗆啷!”一聲,厲木端抽出了長劍,劍尖一抖,幻化成三朵飛花,罩向章方長的上胸大穴。
說幹就幹,毫不拖泥帶水,這魔頭倒也乾脆。
“姑奶奶當仁不讓,章老二,輪到你出場了。”花五娘腰上纏的綵帶,就是她的兵刃。
只見她在腰際解下綵帶,迎風一揮,軟棉棉的綵帶,軟中帶硬,隨手一抖,竟似一條飛蛇。
章圓長豈是省油的燈,身軀一矮,避過了飛蛇的纏繞,左手一指,右掌往左臂下一圈,金爪錘勢捷力猛,立即回攻了過去。
花五娘攻勢十分凌厲,迎門十三式,一招緊接一招,招招不離對方的脖子。
要知道這種綵帶,攻擊敵人致命的部位,就是把握住對方的又長又細的脖子,脖子中的喉接骨是最脆弱易斷的。
章圓長怪叫一聲,雙足一墊勁,刷地飛身而起,使出他哀牢山的鎮山絕技“迴風乾葉”,兩手雙腿隨著錘影,頓時有如千臂千足,在空中飛舞迴旋。
厲木端和章方長二人,此時也你來我往,攻守綿綿不絕,虎虎生風。
在這瞬息之間,四人各已交換十幾招過去。
岳奇仔細觀察“萬年堡”兩位副總巡察的武功,發覺他們是屬於大漠一派,這和他們總巡察黑瘤子當年在大漠稱雄稱霸,大有關連。
他看得很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個小動作。
可是就在這緊要關頭,三十多丈的叢林上空,飄過來一條奇快的身影。
岳奇眼觀四方,耳聽八方,他一眼瞧見那人來勢,不是別人,正是那敵友難分的總巡察黑瘤子趕了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自己不想再和他朝面,不如悄悄地先行溜掉為妙。
靈官鋪是南漳最有名的香火地區,終年香火不斷,善男信女,絡繹不絕。
靈官鋪最有名的廟寺,就是靈官寺,寺中僧人,最少也有三百人。
靈官寺是座古剎,古剎的主持人必也是得道的高僧。
靈官寺外古柏成林,林蔭夾道,寺內殿閣相連。
岳奇來到了寺前,心想:“老叫化說要找馬掌櫃,必須到寺中見老方丈,這老方丈人很怪,不知怪到什麼程度?”
寺門敞開著,岳奇昂著頭走了進去。
跨過前殿的中間一扇門,此時正當午時剛過,寺中較為清閒,可是就在門內門外跪著二列和尚,低垂著頭,喃喃喧誦佛號不已。
不錯!這老和尚是怪,那有這麼唸經的。
一個中年的和尚,迎上岳奇身前,合什當胸,低聲道:“施主是進香還是游寺?”
岳奇拱手答禮道:“在下專程拜訪貴寺‘了空’大師。”
“施主要見本寺方丈?”
“是的。”
“施主貴姓?”
“在下姓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