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總裁019】

　　第二天。

　　田歌出發去郊區和劇組會合，一上路， 低調的轎車後還跟著一輛堆滿各種取暖器材， 以及生活用品， 冬季衣物的大卡車。

　　“……”

　　她眼神四處亂飄，最後還是定格在開車人線條流暢的側臉上，誠懇道：“我是去拍紀錄片，不是旅遊。”

　　孟景專注看著前方：“嗯。”

　　“我真的不嬌氣，還有一點點粗……精緻的小粗魯。”田歌磕巴了一下，把那些年她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的事情一股腦全部自爆， “以前每年暑假回老家，連村口最凶的那群大頭鵝看到我都要掉頭跑。”

　　許是車內空調打高了有些熱，孟景單手解開襯衫第一顆鈕子，新鮮的紅痕隱約可見， 是田歌前天晚上的傑作：“我知道。”

　　“……”田歌默默收回視線，耳垂有點紅， “那你為什麼……我只進組十天……”

　　蘇導演的美食紀錄片， 她的鏡頭其實很少， 負責的只有跟著當地的村民進山找食材的部分。

　　“因為我很在意生活品質。”孟景方向盤一轉，車穩穩停在劇組集合的地方， “也可以說， 我有一點點精緻的嬌氣。”

　　說完， 他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另一邊，反應過來孟景話中之意的田歌愣在原地， 然後雙眸驀地睜大，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乾巴巴笑了幾聲：“哈哈，麻煩……麻煩你、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我好像聽錯了。聽到你要和我一起進山。”

　　孟景任她抓著：“你沒聽錯。”

　　“可、可……”田歌結結巴巴，“可是房間都是分、分配好的，山裡只有一戶人家，沒……沒有多的了啊……”

　　孟景神色不變：“你不是有單獨的房間？”

　　“那是我的房間啊……”田歌聲音越來越小。

　　孟景單手整理他的衣領，食指有意無意落在鎖骨附近的一片粉紅上：“你的房間，我的房間，沒有區別。”

　　“……”

　　田歌心虛了，做著最後的掙扎：“不一樣，那是在家裡，這是……劇組，別人都沒有帶家屬的。”

　　家屬讓孟景心情愉悅起來，他不再逗田歌，抬手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沒事，他們不會說什麼，這次我不是以家屬的身份跟組。”

　　不是家屬？

　　田歌一怔，隨即想到早上和蘇導演通電話，她那衝破電話線的高興，還說什麼天降財神，難道……

　　她眨眨眼：“你投資了？”

　　“這部紀錄片很有潛力。”孟景說完，看了一眼田歌翹到天上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嘴角上揚，“不過有潛力的紀錄片很多，你參演的紀錄片，只有這一部。”

　　……

　　蘇導演這次組織的團隊人數不多，但每一個都是行業內頂尖的翹楚，一連拍了幾天，進度都非常順利。

　　直到第八天，田歌需要找到一種生長在懸崖峭壁的食材——石耳。

　　石耳又名言耳，被稱為懸崖上的燕窩，具有養陰潤肺，去熱清火，涼血止血的功效，燉肉湯燉雞湯都是食中佳品。

　　“不行，必須要真人上陣。”寒風中，蘇導演的暴脾氣上來了，見比孟景矮一個頭，她索性站到她的簡易椅子上，平視著他一字一句，“孟總，我們這是紀錄片，不是電視劇，如果不能如實記錄，那我拍它就沒有任何意義。你要是不滿意，你隨時可以撤資，但田歌今天必須跟村民去找懸崖找石耳。”

　　一時間，劇組裡氣氛都得凝固了，眾人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副導演聽得心驚肉跳，唯恐孟景真的一怒之下撤資走人，馬上賠笑打圓場：“孟總，您別擔心，我們是拍紀錄片，不是讓田歌……田小姐涉險，請的威亞公司是業內最專業的公司，絕對不會出事。”

　　“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都圍在一起？”這時，最後一個吃完早餐的田歌笨拙著小跑過來，今天氣溫創了新低，早上她一睜眼，床邊已經放好孟景給她準備的裝備。

　　一件襯衫，一件羊絨衫，一件羽絨服，一條加絨運動褲，一條毛線圍巾，一頂毛線帽，一雙毛線襪，以及一雙過膝雪地靴。

　　總之現在的她，里奇外外胖了三圈，裹成了一隻貨真價實的田歌熊。

　　她不知道剛才孟景提出用替身替她去懸崖找石耳，只覺得氣氛有些奇怪，尤其是幾個年輕的助理，都被孟景冷下來的臉嚇得臉色慘白。

　　下一瞬，田歌剛跑過來，孟景就牽住她的手，轉身往停車的地方走，她一怔：“去哪兒？”

　　孟景淡淡道：“回家。”

　　“你可以走！田歌不準！”見孟景準備把田歌帶走，蘇導演急了，從凳子上跳下來，幾步攔在他們面前，氣得臉通紅，“她和我簽了合約，每一場戲都要親身上陣，要是現在走了就是違約。”

　　“違約？”田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違什麼約了？

　　孟景說：“違約一切事宜，會有律師直接聯繫你。”

　　“你……”蘇導演急得口不擇言，“好，你有錢是吧！那就賠錢，合約寫明違約賠十倍違約金，我給她的片酬是一百萬，十倍，一千萬！一分錢都不能少！”

　　“帳號。”孟景掏出手機。

　　蘇導演：“……”

　　旁聽了一會兒，田歌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麼，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彷彿有一片羽毛拂過，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輕輕搖了搖孟景的手，仰頭，臉上的笑容似春日明媚的太陽，她說：“孟景，相信我，我可以的。有你看著，我什麼都能辦到。”

　　……

　　田歌說到做到，從跟著村民進山，到爬懸崖找石耳，她都一氣呵成，偶爾鏡頭沒掃到她的時候，她還會掏出手機自拍一張發給山腳等待的孟景，等孟景點贊，她又幹勁滿滿繼續。

　　也許是找對地方，又也許是田歌運氣加成，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找齊了燉湯所需的石耳。

　　跟拍的工作人員接到蘇導演收工的信息，馬上歡呼一聲：“收工！可以上去了。”寒冬的懸崖實在冷得害怕，風颳在臉上比刀子還利。

　　田歌同樣冷得不行，聽到收工時眼睛都亮了，也拉緊圍巾摀住沒有知覺的耳朵，跟著工作人員慢慢往下滑，四十米，三十五米，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

　　她默默數著距離。

　　喀擦。

　　突然，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響，田歌劇烈晃了晃，她趕緊抓緊崖邊的藤蔓，緩慢抬頭望去。

　　不是吧？

　　她沒那麼倒霉吧？

　　好像……

　　是的。

　　“田小姐，出什麼事了？”往下滑得比田歌快的另一個工作人員見她一直不動，不由大聲喊了一句。

　　田歌看著搖搖欲墜的鐵索，正要回答，耳畔就又一聲脆響。

　　喀擦！

　　綁在田歌身上的安全繩索徹底鬆開，粗大的鐵鏈沒了支撐，立即扯著田歌光速往下掉。田歌儘管用力抓住藤蔓，還是被拉得往下墜，手蹭著藤蔓一路往下滑，蹭得掌心破了皮，鮮紅的血一路染紅整條藤蔓。

　　離田歌越來越遠的工作人員和村民都嚇傻了，尖叫出聲：“田小姐！小心！快抓住藤蔓！”

　　她也想啊……

　　可是，抓不住啊……

　　田歌想著，在支持不住，徹底鬆開藤蔓往下掉時，眼睛一閉，脫口而出：“孟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別怕。”

　　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一雙溫暖寬厚的手緊緊抓住了她。田歌不動了，扯著她的幾十斤重的鐵鏈在冷冽的寒風中晃來晃去，卻不再往下掉分毫。

　　“那是……”遠處的工作人員魂都快嚇沒了，驚呼出聲，“是孟總！”

　　砰。

　　砰砰。

　　砰砰砰。

　　胸腔的位置劇烈跳動著，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田歌深呼吸好幾次才敢睜開眼，她緩緩抬頭。

　　落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孟景一手攀著崖邊，一手拉著她，見她淚眼朦朧地望著他，他單臂往上一拉，竟是把田歌和幾十斤重的鐵鏈一起往上提，一攬，緊緊圈田歌入懷：“沒事了。”

　　“嗚嗚嗚嗚嗚……”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田歌再也控制不住，委屈得大聲哭了出來，“我剛剛以為我要死了……嗚嗚嗚，嚇我了……”

　　叮！

　　就在這時，“叮”一聲，系統005激動的聲音響起：恭喜田歌歌，藍雪花世界任務——成功存活一百天，完成！

　　什麼？！

　　完成藍雪花世界的任務？

　　她現在不是在金色牡丹世界嗎？怎麼會完成藍雪花世界的任務……

　　等等！

　　藍雪花世界！

　　下一瞬，田歌嘴巴騰地張大，然後她飛快擦乾眼睛，目瞪口呆看穿著一身……豹紋家居服的孟景：“你……你是……是……”

　　看到她震驚的模樣，孟景薄唇微彎，頭一低，在她頭頂落下一個滾燙的吻：“好久不見，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