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純校霸016】

　　女朋友？！

　　作為一個單身22年的單身狗，田歌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貼在耳畔的手機燙得不行，她嘴巴微張，正想說些什麼，手一抖，手機就從掌心滑落出去。

　　匡當。

　　套著保護套的手機從樓梯滾落下去，最後停在一雙潔白的小白鞋前。

　　徐靈韻彎腰撿起手機，走上台階，微笑著遞給田歌：“同學，你的手機。”

　　“啊……謝謝，謝謝。”田歌怔了怔，看著眼前漂亮的少女，臉上的熱度還是沒有退，有些不好意思。

　　“等等。”徐靈韻從口袋摸出一片濕紙巾，撕開包裝袋遞給她，“擦一下吧，樓梯灰塵挺多的。”

　　真是人長得好看，心還善良。

　　田歌接過，連連道謝：“謝謝你同學。”

　　“不客氣。”徐靈韻目光淡淡掃過田歌，然後轉身上了樓。

　　叮鈴鈴。

　　過了幾分鐘，下課鈴打響，第二節課的課間是課間操的時間，樓道里頓時擁擠起來，田歌想了想，沒有回教室，而是直接去操場。

　　沒想到剛走幾步，一道男聲就在她身後響起：“嫂子早。”

　　然後又一道男聲：“嫂子早。”

　　接著還是幾道整齊劃一的男聲：“嫂子早！”

　　一時間，樓道里都安靜下來，大家都悄悄看向田歌，田歌愣住，錯愕地回頭，入目是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像是門神一樣給她擋著周圍的人流。

　　“……”她有些慌亂地擺手道，“不好意思同學，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

　　“嫂子早安！”

　　下一瞬，李博群他們出現在樓梯口，他大大咧咧地和田歌招手，身後是懶洋洋的孟景，看到一臉茫然的田歌，他薄唇微勾，眨了眨眼睛。

　　轟。

　　田歌瞬間明白“嫂子”是什麼意思，感受到四面八方湧來的注視，她整個人紅得快要爆炸，慌忙回頭，“蹬蹬蹬”往樓下跑，落荒而逃。

　　就……

　　孟景他……

　　果然是校霸！再清純，也是校霸！

　　……

　　過了幾天是星期五，下午放學後全校大掃除，二班分到的區域是足球場的跑道，方禮江新官上任三不懂，分了女生掃右邊，男生掃左邊後就去一旁歇著和看足球的女同學聊天，成為首個逃值日的勞動委員。

　　李博群他們也是從不打掃的，校服外套一脫，現在是校隊的練習時間，他們商議著去比一把。

　　他碰了碰孟景的肩膀：“一起不？阿景，好久沒見你踢球了。”

　　孟景坐在草坪上，雙手往後撐著，微眯眼睛看著夕陽，微暖的風襲來，吹亂了他額前的碎髮，他興致缺缺：“不去。”

　　“去吧景哥！”方禮江和女生聊完天回來，一臉躍躍欲試，“來看球的萌妹子越來越多，我要上場展示一下，擴展我在學校的知名度！”

　　“擴展什麼？”李博群笑出聲，豎起食指搖了搖，“你是著名方臭腳？”

　　“嘿嘿，這不還有景哥，我是順帶跟著沾光。”方禮江毫不臉紅，眼巴巴看著孟景，“只要景哥踢，校隊算個鳥。”

　　孟景還是懶洋洋的，連眼皮都沒掀一下：“不去。”

　　“為什麼啊？”李博群和方禮江一同出聲。

　　餘光，是耷拉著頭走來的瘦弱身影，孟景手一用力站起身，往領掃把的地方走。這時李博群也看到了走來的田歌，心下頓時了然，閉口不言了。

　　只方禮江還傻乎乎的，長大嘴巴看著孟景的背影，伸出爾康手大喊：“景哥，你這是去哪裡？不要拋棄我們！”

　　孟景沒有回頭，揚手一揮：“和我女朋友一起掃跑道。”

　　方禮江噎住：“……”憋了一口氣，他憤憤然偏頭看向李博群，“阿群，老子現在想做一件事。”

　　李博群挑眉：“什麼？”

　　方禮江咆哮：“老子也想談戀愛！！！！！”

　　“……”

　　田歌剛剛領過掃把，一襲陰影就籠罩過來，塑膠跑道上，高瘦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她眼皮一跳，微微仰頭，問了一句廢話：“你、你也來領掃把啊……”

　　孟景看了唐果果一眼，唐果果馬上心照不宣地咧嘴一笑，跟著別的女生離開了。等只剩下他們兩人後，歪頭看她：“你最近在躲我。”

　　“沒……沒有啊……”田歌心虛地避開孟景的目光，耳垂被暖色夕陽渲染，晶瑩剔透的紅。

　　最近她確實在躲孟景。

　　早點不送了，不想方設法逼著人學習了，孟景撥過來的電話全部掐斷，踩著上課鈴聲進教室，下課鈴聲一響，又是第一個離開教室。

　　“那走吧。”孟景勾了勾唇，隨意拿了一把掃把，空著的手勾住田歌的書包袋子，拉著她往左邊走。

　　田歌亦步亦趨跟著，問：“去哪兒？”

　　“大掃除。”

　　“……”沉默一會兒，田歌小小聲道，“可是那是左邊，女生掃的是右邊跑道。”

　　“我知道。”孟景腳步不停，低沉帶笑的話隨著微甜的風飄進她的耳朵裡，“我要你幫我掃左邊。”

　　幫紀什麼掃廁所，幫他掃跑道，平局。

　　田歌：“……”

　　另一邊。

　　李博和方禮江他們已經和校隊開始比賽，不過十多分鐘，比分已經3比0，當然是校隊3，他們0，觀戰的女生激動極了，一個一個都在喊：“王南加油！”

　　“許哲加油！”

　　“紀沐澤好帥！”

　　“啊啊啊啊啊，王南學長我要給你生猴子！”

　　“紀沐澤紀沐澤！加油加油！”

　　不多會兒，裁判吹口哨中場休息。

　　“我他媽不踢了！連球都搶不到，踢個毛。”方禮江被打擊得不要不要，尤其聽到女生全是在替校隊加油，男子漢的自尊心嚴重受挫。

　　“紀沐澤？”

　　李博群沒有理他，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他摸著下巴想了片刻，突然一拍腦門，啐了一句：“我去，這他媽不是阿景情敵的名字嘛！”

　　“什麼情敵？”方禮江湊過來，一臉的八卦。

　　“一會兒和你說！”李博群伸長脖子望了望，大步走到磕著瓜子，和一班女生在聊天的王寧濤旁邊，把他拉過來低聲問，“濤子，紀沐澤是校球隊的？”

　　“是啊。”王寧濤吐出瓜子皮，“這學期入的，我們班就他被選上，真他媽怪了，平時看起來弱雞，嘿，沒想到比我們班體育委員踢得還好。”

　　“是哪一個？”李博群又問。

　　“我看看啊。”王寧濤眯著眼前望向球場，找了一分鐘，指著一個坐在草坪休息，穿著明黃色球服的高個子男生，“那兒，細胳膊細腿，比女生皮膚還白那個。”

　　李博群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能看到男生一半的臉，嘖，長得確實還不錯。

　　他嗤笑一聲，拍了拍王寧濤的肩膀，轉身往左邊跑道跑：“謝了濤子，等會兒贏了比賽，請你周黑鴨。”

　　贏比賽？

　　王寧濤愣住，撓了撓頭，他沒聽錯吧？剛剛雖然一直在女生拉拉隊裡當婦女之友，可他通過女生的尖叫，也知道校隊一直在進球，李博群他們的散隊是被碾壓的存在。

　　3比0，拿頭去贏啊。

　　方禮江一直跟著李博群，見他眉毛一挑，就知道他有鬼主意了，碰了碰他胳膊：“阿群，你搞什麼鬼？”

　　李博群偏頭：“想不想贏？”

　　“誰他媽不想贏？那麼多萌妹子當著我的面喊別的男人的名字，心痛！”方禮江動作誇張地握住心口，“我都快無法呼吸了。”

　　“那就閉嘴。”前方不遠處是孟景懶洋洋掃著地的身影，李博群幾個箭步衝過去，“阿景！”

　　“嗯。”孟景應了聲。

　　“踢球唄。”

　　“沒興趣。”

　　李博群輕咳一聲：“校隊有個踢得不錯的，叫紀沐澤。”

　　掃把猛地停住。孟景看了眼離他半米，在前面悶著頭掃跑道掃得飛快的田歌，“哦”了一聲，把掃把塞給氣喘吁吁跑來的方禮江：“剩下的你掃。”

　　“唉，咋回事？”方禮江握著掃把，一臉茫然。

　　田歌數著數，盤算著在十分鐘之內搞定跑道，然後回宿舍繼續當縮頭烏龜。就在這時，一隻修長的手按住她的掃把。

　　孟景道：“別掃了。”

　　“啊？不好吧。”田歌還是不敢抬頭，手指抓緊掃把，吶吶開口，“勞動是學習的一部分，我們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學習，爭取——”

　　“幫我加油。”孟景打斷她。

　　加油？

　　田歌總算抬頭，孟景眼睛亮亮的，彷彿有一彎清泉，她有點捨不得移開眼，問：“加什麼油？”

　　“足球。”

　　孟景的球衣也是白色的，微風揚起他俐落的短髮，往球場一站，下半場比賽還沒開始，旁邊的尖叫聲已經掀破了足球場。

　　人越來越多，一中學生的朋友圈已經被“孟景在足球場踢球！”刷爆。

　　因為孟景打了招呼，田歌和唐果果，以及她前座的女生站的是VIP黃金觀賽席位，在最前邊。

　　田歌拿著孟景的校服外套，覺得有點顯眼，想了想，她遞給旁邊被擠下來掃跑道，不能上場的方禮江，禮貌道：“同學，能不能麻煩你幫孟景拿一下校服？”

　　“別啊嫂子，我雖然皮厚，但也禁不住景哥揍啊！”方禮江嬉皮笑臉地縮了縮肩膀。

　　無論聽多少次，嫂子兩個字點火能力還是一等一的強。田歌臉燒得通紅，她深吸口氣，抓緊校服外套。

　　“啊啊啊啊啊，孟景！”

　　“景哥！”

　　“孟景加油！！！！”

　　“孟景好帥！！！！”

　　突然，一陣喝采聲響起，旁邊的女生都尖叫瘋了，拚命喊著孟景的名字，唐果果也激動得臉頰通紅，抓住田歌的手臂來回晃：“甜哥兒快看！你家孟景好帥！！！啊啊啊！孟大校草加油！”

　　原來下半場剛開始，孟景就進了一個球，比分瞬間3比1。

　　田歌默默抽回她的手臂，抬頭望場上看去，不期然地，就闖入一雙明亮的瞳孔裡，孟景一邊退回他們那邊的場地，一邊無聲說著：快給我加油。

　　加就加！誰怕誰！

　　“加……”田歌心一橫，嘴巴張了張，又覺得到處都是女生給孟景加油的聲音，他聽不到，索性把他的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雙手搭成小喇叭擱在嘴邊，使出吃肉的勁兒大喊一聲，“孟景，加油！！！”

　　她力氣大，中氣也就十足，一喊出來力壓群聲，在足球場上空飄了好幾圈，方禮江和唐果果兩人咂舌看著她，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末了，方禮江豎起大拇指，真心誠意感嘆：“嫂子，真的強！”

　　田歌：“……”

　　綠茵場上，孟景笑得都把李博群閃瞎了，他受不了地撞了撞他：“我的哥，比賽呢，您悠著點成不？！”

　　孟景薄唇微動，吐出兩個字：“不成。”

　　田歌？

　　紀沐澤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在看到抱著明顯是男生校服外套，臉色通紅的田歌時，他眸光一沉。

　　她剛剛喊誰加油來著，孟景？那些女生，天天掛在嘴邊的校草，孟景？

　　他手緊了緊，收回視線，雙眼噴火望向對面的孟景。人的心理就是那麼奇怪，他一直打從心底看不起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田歌，可她一旦不圍著他轉，他心裡又很不舒服。

　　尤其當著他的面喊另一個男生的名字，不舒服，很不舒服。

　　不就一個長得還過得去的草包，年級吊車尾的學渣，哪裡比得上他？他踢了踢腿，拉開架勢準備搶球。

　　呵，想贏比賽出風頭，做夢。

　　感受到灼熱的視線，孟景懶懶看了過去，見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他微微抬起下巴，問李博群：“那就是紀什麼？”

　　“紀沐澤。”李博群點頭，“是吧，看起來超級欠揍。”

　　“嗯。”孟景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補了一句，“還超級欠輸。”

　　於是接下來的比賽，紀沐澤再沒有機會碰到一次球，每次孟景都帶著球衝著他過來，然後在他準備搶球時，臨門一射。

　　球進。

　　很快比分追平，3比3。

　　“孟景啊啊啊啊啊！”

　　“媽呀！！！！孟景加油！！！！！今天我們都叫田歌！！！！！”

　　二班大多數學生在足球場大掃除，一打掃完跑道，就馬上圍過來給孟景他們加油，因為前幾天孟景替田歌調監控的事，有女生就開始喊。

　　她們一帶動，連不知情的外班人也跟著喊：“孟景加油！！！今天我們都叫田歌！！！！”很快，球場上飄滿了孟景，也迴蕩著田歌。

　　孟景薄唇一彎，抬腳一踢，最後一個決定勝負的球踢飛向球門。

　　嘀！

　　與此同時，長哨響起，比賽結束，紀沐澤滿頭是汗地癱倒在地，喘著粗氣等裁判宣佈結果。

　　裁判看了眼球門，舉起左手宣佈：“4比3，二班勝！”

　　“啊啊啊，二班萬歲！孟景萬歲！！！！”

　　一時間，二班的男生都衝過去圍住孟景，又是跳又是笑。而他只是靜靜站著，隔著層層疊疊的人影看向不遠處的少女，唇角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她比起一個大拇指。

　　為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