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六
陳霖和絕色少婦雙雙站在墓前。
陳霖看著這墳墓,滿臉俱是悲憤怨毒之色,半晌之後,身形微挫,單掌上揚……絕色少婦急道:“你準備做什麼?”
“掘墓毀屍!”
絕色少婦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噤,道:“弟弟,俗語說人死恨消!”
“不,永遠不!”
話聲中,不再理會絕色少婦,單掌猛然劈出……一道狂飈卷處,土石飛揚激射,墳墓立被夷平。
“弟弟,不可!”
“有何不可?”
可字出口,又是三掌連環劈出,掌風呼轟中,地上立時現出一個三丈方圓的大坑,坑底露出四具森森白骨!
陳霖雙掌交叉一掄一揮,一股疾旋勁氣,把坑底的四具白骨骷髏,捲出了坑外。
接著,對準白骨又是一掌,“格吱”聲中,骨屑灑滿一地。“弟弟,這樣你總可消了恨了?”
陳霖恍若未聞,舉首向天,悲呼一聲道:“母親,孩兒不肖,不能手刃仇人……”
話才出口,立覺不妥,這樣豈非把自己的底細給洩了,頓時住口!絕色少婦,嬌軀陡然一震,眼中射出一種極為複雜的光芒,但一瞬即逝,道:“弟弟,四毒書生是你殺母仇人?”陳霖此刻又無法改口,只好嗯了一聲,算是答覆!
“弟弟,你大仇已報,心事已了,我舊話重提,雙雙偕隱,嘯傲山林!”“不!”
“為什麼?”
“我還有很多事待了,這不過其中之一!”
絕色少婦黯然一嘆。
陳霖一雙如電神目,在那些骷髏碎屑之上掃去,忽然大叫一聲道:“不對!”
絕色少婦愕然道:“什麼不對?”
“誰能證實這四具枯骨確是四毒書生的遺骨?”
“有墓碑為憑!”
“墓碑豈足為憑!”
“為什麼不能?”
“難道不能做假?”
絕色少婦激動不已的道:“你為何有這種想法?”
陳霖正色道:“四毒書生既是被白骨教追殺而畢命,他們的師父‘三絕姥姥’可不是等閒之輩,以淫、毒、狠三絕聞名江湖,為什麼不替他們報仇,反而由他們的師妹‘江湖一美何豔華’在白骨總壇附近為他們樹墓立碑,而且據我所知‘三絕姥姥’師徒,似乎與白骨教有極深的淵源,這事不合情理!” 絕色少婦面色微白,道:“他們有這樣做的必要嗎?”“極有可能!”
“你認為這墓和白骨都是假的!”
“我有這種想法!”
“為什麼呢?”
“依我的看法是白骨教因見我師徒必欲得‘四毒書生’而甘心,所以不惜造假冢以瞞人耳目,用意當然是在絕我師徒追索之念,至於其中蹊蹺,尚待證實!”
“那這四具枯骨又何來呢?”
“這就更不足為奇了,白骨教為了布設‘白骨鎖魂大陣’,派出教徒到處殺害無辜,取骨應用,區區四具枯骨,算什麼回事!”“你認定了這墳墓和屍骨都是假的?”
“我的判斷是這樣!當然我須要證實!”
“如何證實?”
“闖白骨總壇!”
“可是你不能通過‘白骨鎖魂大陣’?”
陳霖恨恨的道:“我會的,時間遲早而已!”
絕色少婦廢然的嘆了一口氣,緘口不語,實在她已無話可說了,她知道無法使陳霖放棄任何他既經決定的行動!陳霖抬頭從無底絕谷看過去,只見一座孤峰,半隱於雲霧之中,他認出了,這正是白骨教總壇所在之地,自己立身的地方,恰當孤峰的右側。
他緩緩移動身形,向那絕谷邊緣走去!
絕色少婦也默默地跟著走過去。
只見這絕谷寬約百丈,下臨無底,由上下望,但見霧氣氤氳,裊裊娜娜,蒸騰翻捲,岩壁平滑如鏡,寸草俱無,猿鳥亦無法托足,令人不寒而慄,隔谷對望,那孤峰的上段,霧鎖雲封,只隱約露出一點輪廓,下段隱約於絕谷之中,中段依稀可辨仍是平滑如削,寸草不生!
陳霖出奇的想道:“我為什麼一定要經由峰前的‘白骨鎖魂大陣’,本門‘血影沖霄’身法,蓋世無雙,既然能出得了‘血池’,難道就上不了這孤峰,雖然看起來這孤峰的岩壁較之‘血池’更為平峭,但仍可勉力一試,只要落到谷底,穿過這百丈距離,再設法飛昇……”
想到這裡,不由豪雄之氣大發,俊面立呈喜色。
絕色少婦靠近他的身邊,輕輕的道:“弟弟,你在想什麼?”“我……
我在想如果能從這絕谷登峰,就可以不必通過白骨鎖魂陣!”
“渡這絕谷登峰?”
“我這樣想!”
絕色少婦格格一笑道:“除非你肋生雙翅!”
陳霖淡淡的一笑,也不爭辯,他也沒有理由爭辯,因為想終歸是想,是否能做到,他也沒有把握,單只谷底是什麼一種情況,就是個謎。
絕色少婦又道:“你以為白骨教憑三面絕谷一面布以‘白骨鎖魂大陣’竟高枕無憂了?”
陳霖道:“難道不是?”
“你又錯了!”
“錯在何處?”
“這三面絕谷可算得上是天險!”
“天險,哼!我不相信就無人能援壁飛昇!”
絕色少婦又是一聲格格嬌笑道:“弟弟,你先別自負,我知道你身負絕世武功,但你仍然無法飛越這天險,放眼武林,可以說絕對沒有人能渡越,不論是以往或是將來!”
陳霖倔強的道:“我不相信!”
“你認為我是危言聳聽!”
“你且說說這天險到什麼程度!”
“你知道這谷之底是什麼情況?”
“難道你知道?”
“也許!”
“你去過?”
“沒有,但有人去過,我從去過的人口裡獲知!”
“谷底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