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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餵養一隻主角》第68章
第68章

對於在大戰之後出生的新一輩修真者們來說,妖怪根本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名詞,在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時,各個門派的中低層弟子們幾乎都把這當成一個笑話對待。

唐臨是個妖怪?有沒有搞錯?現在修真界裡早就沒有妖怪了!

人妖大戰已經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妖怪早就已經族滅。

骨頭硬的妖怪已經死絕了,活下來的只有一個個妖媚的妖寵,它們腰曳長尾,頭豎雙耳,床上床下任人操弄,比任何人族都要溫馴聽話。而且它們的生命力極其頑強,撐得住各種各樣的花式,在某些市場上極受歡迎。

唐臨既沒有狐尾,也沒有貓耳,更加沒有妖寵慣有的那種溫順的姿態。說他是妖怪?連最希望他和蕭子白倆人倒霉的青雲門弟子都對這消息嗤之以鼻。

然這毫無根據的流言卻並沒有隨著時間自然湮滅,反而一日日地擴散開來,終於甚囂塵上,漸漸從門派下層的嘴裡傳到了門派上層的耳裡,某些不希望凌山劍宗和御獸宗強強聯合的人,在聽到了這個消息後喜形於色。

「啊呀呀,那個唐臨原來是個妖族啊,怪不得修煉起來那麼快,肯定是用了什麼邪法——御獸宗有錢嘛,想來無論什麼樣的爐鼎,那唐臨都能撈得著。」他們津津有味地說著,那模樣儼然是站在道德高地上的批判。

「凌山劍宗這是賣徒弟啊,可憐了那個什麼蕭子白,看著也是前途無量的,也不知道要和什麼樣的怪物睡覺。恐怕不幾年後,就要化為骸骨咯!」他們嘖嘖有聲地說著,那神色帶著十二萬分的惋惜。

「不能把人族菁英便宜了那妖怪唐臨,這是為了人族大義!」他們義憤填膺地說著,正大光明地打出了反對兩派聯姻的旗幟。

兩股勢力合流,一下子掀起了巨大的反對聲潮,幾乎大半個修真界的宗派都在發聲,試圖阻止唐臨和蕭子白的婚事。然而這純粹發自於嘴炮的抗議並沒有什麼用處,漩渦中心的凌山劍宗與御獸宗依舊老神在在,毫不動搖地籌備著兩人的婚事,任由三千世界裡暗流湧動。

四月初八,黃道吉日,宜婚喪嫁娶,宜破土安床。

自三月上旬起,凌山劍宗就開始張燈結綵,也許是為了對抗愈演愈烈的流言,這喜事籌辦得格外大張旗鼓。因為有財大氣粗的御獸宗在其中出錢出力,這次婚禮的佈置算得上修真界裡少見的奢侈,整座凌山都被裝飾一新不說,連那條自雲端傾瀉而下的瀑布裡都流滿了靈花瑤草,空中遊走著的山峰上,千米的紅綢一路迤邐。

從婚禮舉行的主峰開始,一座拱橋飛虹般橫跨長空,另一端則探入渺渺雲海。拱橋通體由半透明的星晶製成,陽光下望去澄澈透明,天色暗下去後,遠看則如同星河般燦爛。

迎親的隊伍就在這拱橋上等待,蕭子白站在隊首。他身上穿著吉服,長髮卻用一根普通的髮帶束起,這不合時宜的搭配被一旁不明真相的賓客注目了好幾次,蕭子白卻安之若素。

這根髮帶是唐臨多年前送給他的禮物,他一直留著,再沒有什麼別的髮冠比它更珍貴。

儘管知道今天的儀式上必定會有人前來搗亂,此時此刻蕭子白依然忍不住微笑起來,他抬起頭望向天邊處,那裡夕陽正好,雲朵上鍍了一層橘紅。大片的鳥群在雲層上盤旋飛舞,時而聚攏,時而分散,動作輕盈而優美,繽紛的羽色煙花般燦爛。

蕭子白的眼底映著天邊的晚霞,唇角不自覺地越挑越高。

——他就要和唐臨光明正大、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了。

這讓蕭子白心底的快活滿得幾乎要溢出來。即使心知肚明大半個修真界都在反對他們的婚禮,也不能令蕭子白眼中的喜悅減少半分。

他感覺得到,唐臨正在漸漸靠近自己。

時間悄沒聲息地滑過去,雲端上那層鍍金般的陽光漸漸隱沒,天際盡頭漸漸傳來了清越的絲竹聲。最開始時還有些隱約,等那絲竹聲漸近,便能聽得出來其中夾雜著某種奇異的鳥鳴。而在那鳥鳴聲剛剛入耳的瞬間,蕭子白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你來了對嗎——我感覺到你了。」他幾乎是屏著呼吸對唐臨說的。

還不等契約的那一頭傳來回應,蕭子白就迫不及待地伸長了脖子往天際看,如果不是礙於自己新郎官的身份,他大概還會把腳尖踮起來。

隨著「嘩啦啦」的振翅聲,天邊紛飛的群鳥緩緩分散,站在拱橋上能夠清楚地看見,有兩隊巨獸自其後踏雲而來。

蕭子白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又停住,整座凌山閃爍起了陣法的光華。在漫天炫目的光彩間,一輛華貴絕倫的飛車自夕陽深處行來,青鳥拉車,玄鳥為護,之前紛飛在天邊的群鳥環繞著那車飛舞,長毛的巨獸搖晃著腦袋,一步步踏在雲端。

蕭子白的目光越過重重鳥獸,注視著隊伍中央簇擁著的那輛飛車:他知道唐臨就在車裡,除了那輛車以及車裡的唐臨,這瞬間他再也看不進別的。

群鳥拍翅的聲音亂糟糟地夾雜在唐臨的耳邊,而唐臨恍若不聞,他隔著車簾望著蕭子白的方向,修長的眼與好看的唇同時彎起來。他們一個在橋上,一個在車內,隔著數千尺遠的距離,隔著一重一重的鳥獸,隔著鏤絲嵌珠的車簾,兩人的目光交匯,然後緊緊地相黏。

蕭子白牢牢地注視著那華麗的飛車,他透過契約輕聲對唐臨道:「我想見你了。」

唐臨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車簾上的某處,微笑著回答蕭子白:「我不是就在你面前嗎?」

「可是我看不到你啊。」蕭子白沮喪地說。

他試圖用目光穿透重重車簾,捕捉到車簾背後唐臨的身影,為了做到這點他甚至悄悄用了增強五感的術法,然而一切這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御獸宗的飛車做得太精細了,連車簾上都附加得有裝飾用的陣法,這陣法除了美觀之外,還附帶著不令人窺視車內的效果,在這陣法的作用下,連從車內看車外也顯得無比朦朧。

蕭子白盡了最大程度的努力,也只看到了車簾後一點點模模糊糊的影子,他甚至分不清那影子屬於唐臨的哪個部位。

「我從沒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過。」蕭子白喃喃說,他伸長脖子焦灼地盯著那頂華光耀耀的車頂,真心實意地覺得那車比蝸牛爬的還慢。

唐臨按捺了幾次,終於按捺不住,趁著飛車上陣法轉換的那片刻功夫,悄悄地從車簾縫隙裡瞟了蕭子白一眼,剛看清對方的模樣,唐臨立刻就把眉頭皺了起來:「你把脖子縮回去一點!這樣子像什麼話!」

蕭子白下意識地縮縮脖子,縮完又反應過來,大喜過望地說:「你看見我了?你能看得見我?」

「是啊,我看見你了。」這句話剛說出口,轉換完畢的陣法立刻又恢復了作用,剛剛還能看得清的人再一次看不見了。唐臨瞇起眼努力地透過那條細細的縫隙打量對方,卻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紅,字斟句酌了一會兒後,他終於還是決定不要虐待自己的眼睛,乾脆大而化之地泛泛說:「你現在挺好看的。」

「我也覺得!」紅彤彤的蕭子白喜氣洋洋地笑,他朝著唐臨看了幾眼,終於還是隱蔽地踮了踮腳尖,朝著車內注視了片刻後,很有些絕望地道:「可是我還是看不見你。」

「……別急,很快就看見了。」唐臨努力地試圖安慰他:「我總是要下車的啊。」

「你說的有道理。」蕭子白盡量順著唐臨的話寬慰自己,但還沒過去幾秒,他就又忍不住說:「你怎麼還不下車呢!」

「因為我現在穿著的衣服不防火。」唐臨靜靜地道:「如果我現在開了火翼下車,那下一秒我的衣服就會被燒著,再下一秒燒著的說不定就是車,再再下一秒我們的婚禮就會變成火災現場。」

「可是我以前沒看見過你的衣服著火啊?」蕭子白茫然地說,唐臨悶了一會兒,忍無可忍地道:「因為我之前穿著的全是我自己的羽毛!」

「原來如此,怪不得燒不著。咦,等等,那我們之前那幾次,你是怎麼把自己的羽毛脫下來的?」

蕭子白再次找到了一個奇怪的問點,唐臨沉默片刻,道:「你再問下去今天這婚就沒法結了。」

「……那我不問了。」蕭子白委委屈屈地閉了嘴。

唐臨哼了一聲,低下頭後卻忍不住想:他現在可沒有穿著自己化形時自帶的衣服,所以如果變回鳥,身上還會不會有羽毛呢?唐臨很有一種試試看的衝動,但稍微想像了一下沒有羽毛的自己後,他立刻狠狠地打了個寒戰,趕忙把這個念頭拋到了九霄雲外。

都怪蕭子白!他現在一點結婚的狀態都沒有了啊,滿腦子都在想著自己會不會變成一隻禿毛鳥!

唐臨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他定了定神,把禿毛鳥的形象從腦海裡清了出去,唐臨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試圖尋回「今天我結婚」的那種神聖肅穆感。然而直到飛車在拱橋前穩穩停下時,他也還是沒有成功。

車簾被人從外面掀開,唐臨俯身出來時,鬼使神差地看了蕭子白一眼,卻只看見了後者微微泛紅的側臉。

「怎麼了你?」唐臨輕笑,走過去輕輕拉住了蕭子白的手,蕭子白慢慢握緊他,低聲道:「……你今天真好看。」

「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平時不好看?」唐臨故意說,但心裡卻還是暖洋洋的。蕭子白捏了捏他的手,把頭轉了過來,他的眼眸極清澈,裡面盛著的卻不再是天地,而是身著紅衣的唐臨:「不,你平時就很好看,但今天更好看——特別,特別的好看。」

平時情話連篇的蕭子白彷彿完全換了個人,翻來覆去只會用一個「好看」,唐臨彎了彎眼,搖頭說了句「傻蛋」,卻又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蕭子白說的並沒有錯,今天的唐臨格外地好看,也許是因為他特別適合紅衣,也許也是因為他今天格外地快活,他看起來整個人都在發光,即使站在因為人數過多而有些亂糟糟的人群裡,唐臨也顯得格外地耀眼,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多人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黏在了他的身上。

蕭子白的呼吸一窒,他下意識地握緊了唐臨的手,啞聲說:「你要嫁給我了,這是真的嗎?不是我做夢?」

唐臨敲了下他的額頭,冷冷地環顧了一圈周圍,把那些黏在他身上的目光一個個逼視了回去後,方才回頭溫柔地朝著蕭子白一笑:「走,我們去拜堂。」

他沒有直接回答蕭子白的話,而是直接拉著他的手,走上了那座通往凌山主峰的拱橋。

蕭子白回握住唐臨的手,微笑著和他一起往前走。

長虹般的拱橋在漸漸昏暗的天光下變得逐漸透明,閃耀起了瑩瑩的星光,唐臨與蕭子白並肩行走在拱橋之上,腳下踩著光耀的星河。夜風漸起,星星點點的細碎羽光自九天之上飄搖灑落,落在兩人的發上肩上,漸漸積起了薄薄的一層。

「有點像雪。」唐臨伸出手,接住了一點羽光,凝視了片刻後,孩子氣地嘟起嘴,「呼」地把那點星光一下子又吹飛起來。

蕭子白側過身,目送著那點星光飄遠,然後又回過身來,替唐臨撣了撣落滿肩頭的羽光。

「可惜現在不是冬季,只能用這個代替一下雪花了——我記得你喜歡雪的。」蕭子白說著,眼裡盛滿了溫柔:「之前有次我去買糖葫蘆,回來時正好下雪,你一個人站在屋簷下,看著滿天的雪花發呆……」

唐臨聽著撲哧笑了,他搖搖頭,對蕭子白說:「我那不是喜歡雪,是喜歡你啊。」

「我看見雪就想起你,看見冰也想起你,看見白色的東西,一樣也會想起你。」唐臨說著,沉默了片刻,自嘲笑道:「我看我現在是無藥可救了,同你分開片刻都覺得難捱,一天不和你說話就覺得寂寞,明明我之前……」

明明他之前孤身一個人,也還是活得很好。

唐臨想著,忍不住有些失神,上輩子的那些事情對現在的他來說,顯得那麼模糊和遙遠。孤身一人的二十年他究竟是怎麼渡過的呢?那沒有蕭子白的二十年?

他居然已經想不太起來了。再怎麼努力回憶,唐臨也只記得那間狹小的一居室,閃爍微光的電腦屏幕,樹蔭外隱隱約約的車水馬龍。

想著想著,唐臨的身上便不自覺地又顯出些游離於此世之外的孤獨感來,他自己沒有發覺,蕭子白卻敏銳地感覺到了,立刻緊緊握住了唐臨的手。

「我們以後都會在一起的。」

他輕輕說,聲音不大,卻透著十二萬分的篤定。

唐臨愣了愣,驚醒般地看了蕭子白一眼,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孤寂感終於煙消雲散。

「嗯,我知道,我們以後都會在一起的。」他微笑著說,親了親蕭子白的臉頰:「不過現在,我們還是接著往下走吧。前面的路還有很長,不能讓大家等急了啊。」

蕭子白柔聲說好,兩個人便接著往前走去,他們並肩而行,手和手拉在一起,長長的背影投在拱橋上,一樣是相偎相依。

拱橋很長,但對元嬰期的修士來說卻太短,彷彿只過了片刻的功夫,兩人就已經攜手走到了拱橋的盡頭。抬眼看去,只見凌山主峰上到處掛滿了紅艷艷的燈籠,燈籠上不能免俗地貼著紅雙喜,凌山弟子和御獸宗的小妖們挨挨擠擠地站滿了一路,眼見唐臨和蕭子白來了,便紛紛歡呼起來,然後將大把的鮮花喜糖往他們的身上砸。

說起來雖然是砸他們倆人,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拋過來的鮮花糖果都只瞄準了蕭子白一個人的腦袋。御獸宗的小妖們同仇敵愾一下還可以理解,凌山劍宗的人又為什麼只砸蕭子白?

唐臨納悶了數秒後,下意識地往人群深處望了望,眼尖地發現人群之後有幾隻小妖打著個招牌:「砸中蕭子白一次獎勵靈石五百,砸中唐臨一次扣靈石一萬」



唐臨:……

這種時候居然也用金錢攻勢?

唐臨哭笑不得,狠狠瞪了那幾個小妖幾眼後,卻也是莫可奈何。

蕭子白卻還是沒有發現那些傢伙瞄準的都是自己,他在鮮花糖果襲來的第一時間想也不想地就挺身而出,去替唐臨遮擋那些砸來的東西,眼見唐臨壓根兒沒有被砸中,他還以為是自己擋得好呢。

雖然蕭子白有劍意護體,但這種時候哪裡好拿出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他就被那些鮮花糖果撲頭蓋臉地砸了不少下。儘管知道不可能有多痛,唐臨還是看著心疼,暗罵了一句傻蛋後,拉著蕭子白低著頭就往前跑。

他跑的時候有意跑在了前面,還沒忘記給那幾隻打招牌的小妖扔了個眼刀,小妖們縮一下脖子,終於在男神的「淫威」下偃旗息鼓。

「我們……跑那麼快幹嘛?」蕭子白還在唐臨的身後問,唐臨回頭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還不跑等著被砸啊?」

「那是福氣,不能躲的。」蕭子白說的極認真,唐臨默然。他放慢腳步,轉過身對著蕭子白,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然後「啪」地輕輕拍了下蕭子白的手。

「我的福氣給你了,夠不夠?」

蕭子白一下子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唐臨,唇角慢慢地翹起來,眼神裡的光亮比星星更耀眼。唐臨的耳尖紅了紅,他一拉蕭子白的手,皺起眉佯作不耐煩地說:「快走了,前面還有一堆人等著呢。」

然後也不等蕭子白回答,唐臨拉起蕭子白就走,被他拉著的蕭子白腳步有些凌亂,臉上的笑容卻越綻越大,最後他終於忍不住,湊到了唐臨的耳邊,低低說了句:「有你真好。」

「你才發現?」唐臨毫不客氣地說,然而過了幾分鐘,他小聲地回答了蕭子白一句:「我也是。」

於是蕭子白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直到走入禮堂時,他也還是維持著那張燦爛無比的笑臉。唐臨一邊嫌棄地想著這傻蛋笑起來真醜,一邊卻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笑起來。

有你真好。

我們是彼此相愛的,真好。

我來到這個世界時,遇到的第一個人是你,真好。

從今天開始,我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真好。

唐臨再也不想回到原來的世界了——他其實早就沒有想過要回去。什麼電腦手機汽車牛扒肯德基,統統比不上一個蕭子白,唐臨寂寞了二十年的生命只是走進了這麼一個人而已,不知不覺中,已經不再是荒原一片,而是開滿了成山成海的花。

而對於蕭子白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如果唐臨再進入一次蕭子白的精神世界,他看見的決不會再是漫天單調的冰雪。

黃樂山主婚,雙方師長在上,在大半個修真界賓客的見證下,唐臨和蕭子白將他們正式交付給彼此。在婚禮的大部分細節上,修真界都與凡人界極相似,兩人一拜天地二拜師長,待等到夫夫對拜時,唐臨的心裡突然咯登一聲,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今天的婚禮怎麼會這麼順利的?之前不是有很多人要阻止我們結婚嗎?」

這個念頭剛剛從唐臨的腦海裡生出來,他就意識到自己立了一個flag,暗暗叫了一聲不好,趕緊地就催著蕭子白把那第三拜完成。

對拜說到底不過是身子一弓一彎,動作做起來極快,饒是如此,在兩人剛剛拜完抬身,黃樂山將將要說出那句「禮成」時,山外卻遙遙傳來一聲大喝:「且慢!我人族大好男兒,如何能嫁與一介妖物!」

那聲音猶如炸雷,轟然在整個禮堂裡炸響,餘音震震,炸得在場修為不足的人妖俱是耳中嗡鳴。黃樂山眉頭一皺,卻是毫不停頓地吐出了那句「禮成」,然後方才揚起頭,對著山外聲音傳來處輕笑:「貴客來晚,這婚已經結了,對不起了您哪!」

「是嗎?那就只好喜事變喪事,殺了那新郎官了!」

那聲音說著,殺氣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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