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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餵養一隻主角》第44章
第44章

出乎意料,光球裡面居然沒做什麼手腳,唐臨的手指一觸碰到它,它就化作一道流光向唐臨的腦海中湧來。

唐臨定了定神,仔細翻閱著腦海裡多出的信息,隨即確定那只是一篇普通的修真功法,非常粗淺的那種,不包含任何陷阱或隱患。他通過契約敲了敲蕭子白,隨即得知蕭子白的那只光球也是同樣:兩人都沒發現其中存在什麼異常。

難道還真的是天上掉餡餅?唐臨心中正琢磨不定,那狐妖忽地一招手,花海中便隨之浮起了幾朵花。狐妖撮起唇,一陣妖風吹過,那些花團團旋轉起來,個兒越旋越大,漸漸如茶盞,漸漸如碗盤,漸漸到了足以容人踏足的大小。狐妖停了風,向著他們開口道:「你們先踏上花朵隨我來。」

二人對視一眼,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同著其餘幾人一起踩到了花上。

狐妖帶著他們一路往花海盡頭緩緩飛去。

這片花海極大,看上去綿延無盡,微風拂過,帶起陣陣香風。那個嬌俏少女大概是被花粉嗆到,很打了幾個噴嚏,惹得狐妖一陣輕笑,羞得那少女紅了半邊面頰。

蕭子白忍不住悄悄透過契約對唐臨說:「那狐妖是不是有毛病?我感覺他一直在……」他頓了頓,努力地尋找著合適的措辭:「……散發魅力?」

唐臨在心底輕輕笑起來:「你被他吸引了?」

他故意這麼說著,蕭子白被嚇了一跳,趕緊撇清:「才沒有!我只是覺得他這麼做很奇怪,畢竟我們都是凡人,他好歹也是個築基了的妖獸……」

「你說得對,他的做法的確很奇怪。」唐臨沉吟著悄悄掃了一眼那狐狸,發現他的血脈等級居然不很低,勉強排得上中等層次——這讓他誘惑凡人的舉動看起來更加奇怪了。

普通的野狐也許會吞噬凡人精血、吸奪男子陽氣以增強自身,可血脈等級強些的狐狸早就已經看不上凡人。狐族一向善媚,但前提是能得他們另眼相看,雖然不知道狐族具體是如何挑選他們魅惑對象的,但至少幾個凡人決計沒有資格得此殊榮。蕭子白和唐臨或者露出實際修為後會被列入名單,但他們現在偽裝成的也只是普通凡人。

這狐狸看上他們什麼了?唐臨百思不得其解。

他左思右想,舉出種種可能,又一一將它們否決。還沒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蕭子白就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口:他們已經到地方了。

這裡依然是一片花海,但簇簇繁花之中擁著一汪淺淺的湖泊,湖泊明淨如寶石,兩三棟小屋錯落著坐落於湖畔。狐妖指了指那幾棟屋子,對他們說:「屋子一共就這麼些,你們自己擇了住,日間裡自會有靈獸來與你們送吃食。湖內是靈水,日日濯洗飲用可以滌除凡骨;花朵是靈花,若有根基不足或者沖關不破時,嚼吃一兩朵,自會有所助宜。」

他眼光流轉地掃了眾人一眼,唇邊含笑道:「平日無事,你們只需安生修煉便好,功夫到時,自得長生。」

「那……那我還能再見到我的父母麼?」相貌儒雅的少年問,狐妖輕飄飄地湊近他,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呵著氣在他耳邊歎道:「若是你勤奮刻苦,早日修得長生,自然是可以再見到他們的。」

少年被他曖昧的姿勢弄得漲紅了臉,狐妖輕輕在他頰上一拍,遠遠飄開來,目光在唐臨蕭子白二人身上掃了一圈,長長吁了口氣:「我如何便想要你們骨肉分離?只是俗世畢竟是俗世,你們在俗世裡生活得太久了,早已經染滿了濁氣。想要拔去塵根,修得長生大道,哪裡有那麼容易?」

他俯下!身,自腳邊摘下一朵花來,慢慢地拈在手中旋轉:「瑯嬛仙境不同別處,這裡毫無凡塵氣息,湖水花朵均染滿仙氣。你們日日在此居住,飲仙水食仙谷,修起長生仙法來自然相對容易。」狐妖歎息著:「要你們留下來,不過是念著我們有緣,想要為你們好罷了。」

「若你們當真不願,一心想要回去,我們也不會攔你。」狐妖挑起半邊眉毛,將手裡的花丟開來,那花悠悠地打著旋兒飄下來,落在一地爛泥裡:「只你等與我們仙境的緣分也只此一次罷了,若離開後再想進來……」

「難!難!難!」

他伸足,碾碎了那落在地上的花朵,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我言盡於此,你們若想離開,現在就告訴我,我也好送你們出去。」

話音落地許久,依舊沒人動彈。

狐妖便讚許地點頭笑起來:「如此便好。我走了,希望我再來時,你們都能修得長生。」

說著,他袍袖一揮,平地裡掀起一股颶風,在狐妖所在的方位嗚嗚旋轉起來,颶風裡挾滿了花瓣與翠葉。片刻後,風停雲住,原地哪裡還有狐妖的身影。

三個凡人均讚歎驚奇,以為神跡,唐臨蕭子白嘴上驚呼幾聲,轉過身來相視一眼,卻同時皺了眉。

長生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就算結丹化嬰,也不過是比凡人壽命長些罷了,真要到與天同壽的地步,除非得道飛昇,超脫這三千世界之外。狐妖嘴裡說起來這般容易,可他二人觀其他三人根骨,其中兩人都不算甚好,就算用凌山劍宗的上好功法,練氣築基起碼也得幾十年,剩下一人甚至全無靈根。全無靈根的人要如何修煉?如何長生?

真是……好大的一張畫餅。

兩人心中疑惑,卻都沒有表現出來,安安分分地和另外三人一起,瓜分了湖邊的三棟房屋。蕭子白和唐臨二人自然是同一間,嬌俏少女獨個兒一間,剩下的兩名少年住在最後一間。

他們是黃昏時分到得這所謂「仙境」的,如今這麼一番折騰後,天色已近全黑。蕭子白留在屋內整理久無人住的房間,唐臨則出了屋子在湖泊邊踱步。他總覺得這個瑯嬛仙境裡處處透著古怪,在蕭子白面前不好用妖力,現在蕭子白既被絆住,他正好藉機好好查探一番。

先鞠了捧湖水,唐臨略略一嘗,神色便微變。摘下一朵鮮花嗅了嗅,他的臉色不由得更加難看了些。

蕭子白恰在此刻透過契約敲敲他道:「……你最好先回房一趟,我發現了一點東西。」唐臨猶豫一下,依舊捏了那花,匆匆往房間處走去。

進了房間卻看見裡面一片凌亂,蚊帳桌椅胡亂堆疊在一起,花瓶硯台碎了滿地,活似被抄家了一般。蕭子白蹲在只翻倒的抽屜前面,手裡拿著本薄薄的冊子,唐臨見此忍不住道:「這是怎麼了?房裡面怎麼這樣亂?」

要不是蕭子白身上毫髮未損,連衣服上都沒添皺褶,唐臨幾乎要懷疑是有什麼敵人突然出現在房中與蕭子白大打一場了,然而蕭子白聽了這話卻吭哧了兩聲,可疑地猶豫了一會兒,方才悶悶地答:「我只是想換一下蚊帳。」

唐臨:……這真的不是在拆房子?!

他懷疑的目光太明顯,蕭子白不自在地咳了兩聲,轉移話題般地揚了揚手中的冊子:「不過也是因禍得福,我剛才換——我整理後發現,房間的床下藏著一本小冊子。」

「裡面寫了什麼?」唐臨好奇地問,蕭子白卻歎一口氣道:「大部分都看不清楚了,好像是被什麼腐蝕了。很奇怪,這冊子的式樣我明明曾在凡人界裡見過,應該是最近幾年裡常用的式樣,怎麼會腐蝕得這樣厲害……」

唐臨彎著腰湊過去看了會那冊子,確實是腐蝕得夠厲害,連封面的原色都看不太出來了。他奇怪地問蕭子白:「這冊子都成這樣了,你怎麼知道它原來是什麼樣式?」

蕭子白聽了這話,心裡卻憑空生起一股幽怨,唐臨感受著這突如其來的幽怨,正滿心的莫名其妙,蕭子白瞅他一眼,耷拉下肩膀,垂頭喪氣道:「當初我來時送你的那包袱,你一定沒打開過。」

這個還真的沒有。

唐臨頗有些尷尬,他當初拿了包袱時只一心想著令蕭子白快些回去,隨手就放在了儲物袋裡。後面又是陣法牆,又是採花節的,他完完全全把那包袱遺忘到腦後了。唐臨羞愧地說一聲抱歉,翻出包袱來打開一看,卻見裡面是一本冊子。

……和蕭子白手裡拿著的那本樣式一模一樣。

唐臨捧著那冊子,一時間不知是該感動好還是愧疚好,心中還存著點「他做什麼要送我一本冊子」的疑惑,於是半晌無言。蕭子白卻似知道他在疑惑什麼,直接對他說道:「翻開來看看。」說著還做了個翻頁的手勢。

唐臨咬了唇,疑惑地將冊子翻開,卻看見第一頁是一副小圖,用墨筆畫的,沒染什麼色彩,作畫的人顯然功力也不深,但卻畫得極用心。一處山洞,一個孩童,還有一隻小小毛團——那毛團畫得尤其栩栩如生,墨點的眼珠子靈動極了,唐臨看了忍不住一笑:「你畫的?」

蕭子白不情不願「嗯」了聲,唐臨笑瞇瞇湊到他身邊去,翻開來下一頁道:「一起看。」

蕭子白扭頭不理他。

唐臨慢慢伸了手,從他的背後環過去,將冊子展開在蕭子白的面前:「一起看吧,這一張是……哎,你居然把這個也畫上去了!」唐臨笑得手直抖,連著那冊子也一道開始顫,蕭子白瞥了那冊子一眼,低聲嘟囔著說:「當初在碧靈秘境裡,你可是把這事兒第二個說出來的,我自然是要畫一畫。」

第二張畫赫然是蕭家村眾人上天圖。

唐臨忍住笑,把小冊子一頁一頁地往後翻,越看眼神越柔軟,待看到其中一頁後,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你連這個都畫了!」蕭子白道:「這也是你當時提到的啊!」

「是,的確是。」唐臨看著那圖上給面裡倒了半瓶子醋的孩童,溫柔地笑笑,又伸手點了點旁邊的那隻大肥鳥:「只是你是不是把我畫得……胖了點?」

這下尷尬的人換成了蕭子白,他乾咳了兩聲:「畢竟我不常畫畫……你就……湊合著看看。」

唐臨翹起唇角,也不再往下深究,繼續往下翻去。這冊子薄得很,沒翻多久便沒了,唐臨看著最後一頁上他倆在覆滿冰雪的樹屋中相擁的畫面,輕聲對蕭子白說:「這裡面的紙頁太少了。」

「……其實本來沒這麼少的。」蕭子白略有些窘迫地道:「其他的那些……畫的不好,都被我撕了。」

他悄悄看了唐臨一眼,小聲說:「我不怎麼會畫畫的,當初急著要來找你,畫的也有些趕……」他有些凌亂地解釋著,好像很擔心唐臨會嫌棄,唐臨卻深深地望著他的眼睛,沉聲說:「謝謝,我很喜歡。」略停了片刻,又強調性地重複道:「非常、非常喜歡。」

唐臨當著蕭子白的面,將那冊子珍而重之地放了起來。

蕭子白注意到他將冊子放在了心口附近的位置。

那一瞬間他忍不住想起了被自己放在心口附近的那隻小小的儲物袋,想起了儲物袋裡存放著的那些東西,居然有些歡呼雀躍的衝動。「唐臨很珍惜我給他的禮物」和「他放寶物的位置居然和我是一樣的」兩個念頭在腦海中團團亂轉,蕭子白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為其中哪一個高興才好,正在他為難時,唐臨卻俯下!身來,雙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印。

「這是回禮。」唐臨笑著說。

蕭子白整個人幾乎要幸福得爆炸了。

唐臨心中帶著笑意,面上卻不再理會蕭子白,只低了頭去抽蕭子白手裡握著的那本大半腐蝕了的冊子。冊子剛剛落入他手中,唐臨甚至沒來得及翻開看上一眼,立刻就面色大變。

「怎麼了?」蕭子白瞬間就發現唐臨的神色不對,馬上就從雲端落回了地面上。唐臨反覆地翻看著那冊子,半天終於吐了一句:「……是妖氣。」

「什……」蕭子白還沒吐出那個「麼」字,兩個人就同時噤了聲。唐臨一把把冊子塞進蕭子白的衣襟裡,自己幾步走到門前,側耳聽了片刻,然後回過頭,對蕭子白做了個「行動」的手勢。

蕭子白會意,立刻回身拉住蚊帳,用力往外一拽,將堆疊在一處的蚊帳椅子「叮鈴匡啷」拽了滿地,唐臨則在這噪聲中滿臉不悅地打開門,說了句「誰呀」。

話音沒落,他的目光就轉到了門外那一隻棗紅色的食盒上,那食盒搖搖晃晃地漂浮在半空,看上去搖搖欲墜,卻怎麼都沒有墜下來。

唐臨滿臉好奇地蹲下!身,側著頭往食盒下一看,頓時一跤摔在地面上,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好大的蜂子!」

食盒下的巨大蜜蜂用可怕的複眼毫無表情地看著他——當然,即使這蜜蜂做出了什麼表情,「凡人」唐臨也應該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屋裡的蕭子白聽到聲音探頭出來看了一眼,頓時笑了起來,大大咧咧地走過來把那食盒接了,嘲笑唐臨道:「剛才的神仙早就說了,會有靈獸來給我們送飯,這可不就是靈獸嘛。」

他的手上還拖著那張可憐的蚊帳。

唐臨抖著腿從地上站起來,努力嚥著口水,一步步往後退。蜜蜂用它的複眼審視地打量著房間裡的兩人:沒錯,就是審視,當看清屋裡亂七八糟的樣子後,唐臨還清晰地感覺到它做出來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房門終於「砰」地一聲關上了。

蕭子白和唐臨同時「大鬆了一口氣」,然後在房間裡互相揭起短來,你說我看到靈獸就腿軟,我說你見了吃的就不要命,足足說了半天,唐臨才率先道:「那蜜蜂已經走了。」

「可算走了。」蕭子白搖搖頭,打開那食盒看看,撇一撇嘴:「什麼靈谷啊,一點靈氣都沒有。」

「靈氣」兩字點醒了唐臨,他想起了當時蜜蜂來前正在和蕭子白說的話,立刻肅下臉來,對蕭子白說:「事情可能比我們之前以為的要嚴重很多。」

「外面的那個湖泊裡全是染滿妖氣的水,幾乎要凝成實質了;外面的那些花和河倉府裡用的花一模一樣,混雜著妖氣怨氣;而這個靈谷……」唐臨蹙起眉,拎出雙筷子在米飯上戳了兩戳,隨後肯定道:「……也大可以改名叫妖谷了。」

蕭子白不可思議道:「全是妖氣?他們這是要做什麼?還讓我們修煉……怎麼修煉,人總不能修成妖吧?」

「……」

唐臨卻沒有反駁他,只是輕聲道:「也許,他們要的本來就不是真正的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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