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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接觸》第36章
§ 第37章、illusion37 ...

  illusion37

  周炳文最終沒走成, 被刻意留了下來。但他並不打算就此妥協,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和堅持,哪怕被人歧視也好,不理解也罷, 只求問心無愧。

  新一輪遊戲開始。

  謝成俊洗牌發牌, 重複著先前的動作:「好了, 國王想好了懲罰的內容了嗎?要喊號了哦!」

  「鬼牌在誰那裡?」

  「在我這裡哦。」米馨施施然站起來, 食指和中指夾著joker牌,環視全場。

  眾人鼓掌的鼓掌,叫好的叫好, 表現得都很捧她的場。

  尤其是在場的男生, 都很是恭維的叫她小米姐, 透著幾分親昵。

  周炳文還是按原位置坐在她旁邊, 不知道怎的,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他捏著手裡的牌, 剛剛虛掩著看了下,是7號。在場總共12個號,幾率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他是打定主意這是趕鴨子上架最後一把, 喊不到號最好,喊到了,懲罰的內容能接受就做,就當給謝成俊最後的面子,不能接受就直接走人。

  他已經破罐子破摔, 從感覺到謝成俊對他的成見後,他就知道,他和這個人再不能像以前那樣自然的做朋友了。

  米馨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說:「那就玩高山流水吧。」

  「哈哈哈,小米姐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這個好啊,抽到我抽到我,我想和小米姐高山流水。」

  「滾吧你,想得美。」

  「夢醒時分你自己唱。」

  所謂高山流水就是一個人含一口酒,然後嘴對嘴渡到另一個人嘴裡,兩人就這麼一口酒來回渡,直到渡光。

  米馨嘴上帶著笑,眼中卻冷得很,要不是因為聽說施安湳會來,她才不和這群傻逼玩,不過看到身邊的周炳文,為了證實心裡的想法,她不得不使出一個昏招。

  她的牌技相當了得,不管是默背順序還是出千,雖然不算高手,但糊弄眼前這些人足夠了。

  她把鬼牌往桌上一丟:「7號和10號。」

  「啊啊啊臥槽,誰是7號誰是1號。」

  「快亮牌!」

  周炳文如果所感,錯愕的看著米馨,她的表情那麼自信驕傲,仿佛勝券在握。不知為什麼,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將牌亮出去,正是7號。

  在場一片噓聲,女孩子更是有些嫌棄的朝後躲,有一個嘴快的直接說,可千萬別抽到我,我才不要和他接吻。

  他們都在看自己身邊人的牌,想找出10號是誰,只有周炳文盯著桌子上的暗牌。

  就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米馨呵笑一聲,聲音清亮:「是你們誰啊,快站起來。」

  「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啊。」

  「那是誰啊?」

  米馨彎腰,手伸至桌面:「既然都不是的話,那就只能是暗牌了。」

  「臥槽,不是吧。」有兩個男生首先坐不住了,噌的就站了起來。

  米馨將暗牌翻面,果然是10號,嘴裡還頗為遺憾的說:「自己坑了自己了。」

  「哎我去,怎麼這樣!」

  「便宜那小子了,我怎麼沒那麼好的運氣。」

  周炳文並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這群人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非常厭惡他!他脾氣好性格軟不代表就真任人揉捏,在場的所有人,除開宋星宇,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他,那赤-裸裸的嫌棄的表情,毫無遮掩,好似生怕他看不見似的,還做了個挑釁的眼神。

  最讓他痛心的是謝成俊,完全就是一副看他笑話的樣子。

  他突然想起施安湳對他說過讓他離這個人遠一點,他一直沒當回事,所以現在這個才是謝成俊的真面目嗎?是他眼瞎了。

  米馨開了一瓶啤酒遞到他面前說:「喝吧。」

  周炳文冷著臉,站起來說:「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周圍有是一陣哼笑聲。

  米馨眉梢微挑,很是豪氣的說:「我米馨從來願賭服輸。」

  「光是喝酒?」如果光是喝點瓶酒他還是能接受,但想到剛才那淫-亂的懲罰,他實在沒辦法天真。

  米馨噗嗤一笑:「你連高山流水都不知道?」

  周炳文咬著牙,努力維持著風度,命令自己不去聽那些嘲笑的話:「不知道又怎麼樣?!」

  米馨無奈的比了個OK的姿勢:「好吧好吧,不知道的話我告訴你,你先喝一口酒。」

  周炳文遲疑了一下,在米馨不耐煩的催促下勉強喝了一小口。

  米馨不屑的說:「你別做得那麼委屈,真正委屈的人是我好嗎,真是的,好了,現在你來親我,把酒渡到我嘴裡來。」

  周炳文沒想到會是這種懲罰方式,頓時就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過來啊!」

  周炳文一動不動,思維都僵住了。

  米馨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然後雙手搭在他肩膀上,俯身要去親他的嘴。

  周炳文的眼睛還瞪得圓圓的,就看著米馨那漂亮的臉蛋湊得越來越近,她的眼睛那麼漂亮,卻冷得像冰雪,眼見就要碰到嘴,周炳文終於回過神來,一把將米馨推開,一口氣沒順過來,嘴裡的酒也吞了下去,嗆得他咳嗽不停。

  米馨沒料到他真的這麼純,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現場也是嘲笑聲不斷,那種是個男人都想得到的豔福,竟然被嚇得推開了,簡直太慫了,根本不能稱之為男人。

  周炳文咳了半天終於順過氣來,喉嚨還是疼得厲害,他抹掉眼角生理性的眼淚,將昏暗的燈光下群魔亂舞的眾人都看了一遍,面無表情的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喂,周炳文你去哪裡?」謝成俊趕緊跑了過來。

  「抱歉,這種羞辱我玩不起,可以走了嗎?」周炳文冷冷的看著他笑意未消的臉,心裡更是難受,這就是他最為珍惜的朋友。

  「你也太慫了吧,是不是男人,這都玩不起,而且吃虧是小米姐,你凶個什麼勁。」謝成俊嘲諷的說。

  周炳文懶得理他,握上門把就要離開。

  謝成俊沒想他平日性格軟趴趴的,今天卻突然這麼硬氣了,趕緊拉過他的手臂說:「好了好了,我向你承認錯誤,不會再笑話你了,今天是我生日,你真不給面子?」

  周炳文甩開他的手:「你何時又給了我面子?」

  謝成俊呵呵笑了兩聲:「行,你不給我面子。」他轉身用手指著那邊笑得東倒西歪的一群人說:「可你不能不給他們面子,你知道米馨姐是誰嗎?呵……你這個老土冒,來了S市這麼久了,連哪些人不能得罪都不去打聽一下,她可是米家的大小姐,和施安湳定過娃娃親的!」

  周炳文不知道米家有多厲害,但不妨礙他對米馨十分厭惡,他和施安湳是好兄弟,她如果真是施安湳的未婚妻,來親他做什麼?

  「那又如何?得罪就得罪了,我現在就要走。」

  謝成俊對他的固執很是惱怒,正要再呵斥他,大門突然就打開了。

  進來的是個十七八歲的男生,個子很高,周炳文目測差不多有施安湳那麼高了。

  男生氣質很是高傲,嘴裡叼著煙,穿著一件破洞的T恤,吊兒郎當的走了進來,身後還有兩個年紀小一些的男生,像他的跟班一樣,小心翼翼的候著。

  「幹什麼呢這是。」男生用手指捏著煙,看謝成俊一臉不爽的樣子,問道:「今天你生日,誰惹你不高興了?」

  謝成俊立即臉上堆起了笑容,熱情的招呼:「許哥,歡迎歡迎,真是對不住,這我同學周炳文,鬧著要走,我怎麼都勸不住。」

  許哥全名許新知,許家在S市里算不上富,卻很貴,有些官方背景,掌握著S市不少人的命脈。許家孩子女多男少,許新知從小被嬌慣著長大,故而行事作風很是乖張放肆。

  許新知壓著眼皮看周炳文,哼哼兩聲,說:「你就是周炳文?」

  周炳文面上不顯,心中也是一驚,怎麼個個見他都是這麼一句:你就是周炳文?好似他真的很出名一樣。

  許新知問謝成俊:「不是說施安湳要來,人呢?」

  謝成俊乾笑兩聲,沒想到他打的小算盤當面被許新知說出來,很是尷尬,只好指著周炳文說:「他在這裡施安湳肯定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許新知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你在群裡說過,有點意思。」

  「額,其實我也不是百分百肯定,要是他不來的話……」謝成俊很是害怕許新知發怒,他當時只是一時腦抽,想讓這些有頭臉的人來他的生日會,那該多風光。虛榮心作祟下就賭了一把,他在賭施安湳對周炳文的重視程度,而且,想到施安湳特意在義大利為他挑了禮物,他就覺得他還有希望。

  米馨這些年一直在追求施安湳,聽說他來肯定會跟來,許新知和施安湳是死敵,一直想報仇,這個機會肯定不會放過。還有他們圈子裡的人,也會慕名而來,瞧著現在都來了十幾個了,還有一半人在路上呢。

  許新知心情竟然很好似的,體諒的對他說:「沒事,不來也沒問題,出來玩玩也好。」

  周炳文並不想聽他們的寒暄,更是憤怒原來謝成俊請他來只是想引出施安湳,這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側身就要出去。

  許新知的兩個小弟擋在門外,攔住他的去路。

  「讓開,我要走。」周炳文見他們不讓路,去推了一個人的肩膀,卻被人合力給推了回來。

  許新知用食指點著他的肩膀:「走什麼走,才剛開始,你這麼不給小謝面子?」

  周炳文忍著怒氣,「我和他不再是朋友了,請你的人讓開,我要回家了。」

  許新知大笑兩聲,原本有些乾淨帥氣的臉頓時變得兇惡起來:「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

  周炳文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用手去推開擋在他面前的男生,結果那男生突然倒在地上,大喊「好痛,好痛」。

  許新知揪起周炳文的衣領,壓低聲音齜牙威脅:「你要走就好好走,打我兄弟做什麼,嗯?」

  周炳文氣得手都在抖,他不該這麼好脾氣的,越是退讓別人越是肆無忌憚的欺辱你,這回他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了,他抓住許新知的手,一把將他推開,毫不示弱的與他對峙:「傷在哪裡?馬上去醫院,醫藥費我出,行了吧?啊!」

  許新知甩甩手,對他敢反抗自己感到可笑:「你以為勞資差這點醫藥費?我兄弟好端端的,你憑什麼打他,我不要面子的啊?!今天這事情不給我個滿意的答覆就別想走!傻逼!」

  「那你要怎樣?」

  許新知用食指戳他腦門:「你算哪根蔥,也配和我提條件,不過是個跟班狗而已。你叫施安湳來啊,他不是對你很好嗎,在學校還親自給你出頭,叫他來罩你啊。」

  周炳文拍開他的手,咬牙切齒:「他不會來,絕對不會來。」

  許新知抹著嘴,露出森森白牙:「別以為我不敢打你,他要是不來你自己爬著出去。」說著他朝屋子裡的人喊:「你們誰有施安湳的電話,讓他給我滾來,勞資的舊仇還沒報呢!他要是不來,我就打斷他跟班的腿。」

  一群人面面相覷,誰都知道施安湳從來都是獨身一人,孤僻得很。估計也就只有唐家兄弟有他的號碼,他們誰有這麼大面子。

  「嘁,一群垃圾。」許新知啐了一口。

  謝成俊指了指周炳文說:「他手機裡肯定有,我看他們打過電話。」

  許新知一雙眼頓時就掃了過來,目的不言而喻。

  活了十幾年,周炳文從未覺得人生如此屈辱和荒誕,他喉頭哽咽,終於再一次嘗到了自己的軟弱和無能,憋回眼淚,他開口時聲音都有些沙啞:「是不是只要給施安湳打電話我就可以走?」

  許新知樂呵一笑,對他的識時務感到滿意:「傻逼,知道害怕了?打啊,給我打啊,他來了你就可以滾了。」

  周炳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個字:「好。」說完他拿出手機,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箭步沖到屋子中央裝滿熱帶魚的大魚缸前,右手使勁一甩,手機迅速沉入水底。

  「我他媽告訴你,施安湳一輩子都不會來這裡!老子今天也不走了,你有本事打死我!打不死算你們慫,算你們沒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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