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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強贅婿》第280章
第280章:國君嚇飛!五王子奪嫡開始!

  沈浪這話一出,國君臉色瞬間劇變。

  是真正的劇變,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僅僅只是裝樣子而已,甚至目光都猛地一縮。

  因為沈浪已經干涉到他的家事了。

  他確實是非常喜歡沈浪。

  但也要有一個界限。

  超過這個禁忌,誰碰都不行。

  卞逍沒有干涉他的私事,宰相祝弘主也不能,黑水台大都督閻厄也不行。

  他們可以支持某一個王子,但是絕對不能干涉寧元憲私事。

  沈浪這話的意思幾乎是在指責國君不公。

  國君氣量很小,容不得任何人指責自己。

  此刻聽到這話,怎麼能不生氣?你沈浪竟然要把功勞轉讓給寧政,當成兒戲嗎?恥笑寡人嗎?

  片刻後,國君淡淡道:「沈浪,你這是要插手寡人的家事嗎?」

  這個寧元憲性格特點已經非常鮮明瞭,當他暴怒的時候,未必是真的生氣。

  但是當他語氣冷淡的時候,那就是真的生氣了。

  口氣越平淡,心中的怒氣就越驚人。

  沈浪也收起了笑臉,搖頭道:「陛下,臣可以說真話嗎?」

  國君道:「請!」

  沈浪道:「我虧欠五殿下良多,當年玄武伯爵府遭遇危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手相助,是五殿下竭盡全力。」

  「這一次明明是臣的侍妾殺了大理寺的官員,但是五王子為了保護我的家人,主動承擔了殺人的罪名。」

  這話一出,國君稍稍動容。

  對於寧政,他真是從來都沒有關心過,也沒有真正瞭解過。

  他不喜歡一個人,就直接徹底無視的,最好永遠都不要在我視野內出現。

  沈浪道:「陛下,這個情我要不要還?」

  國君道:「你要還人情,用你自己的東西去還,不要拿寡人的東西。」

  這話非常明顯。

  你沈浪立了不世之功,寡人要獎賞你。

  但是你想要把這個功勞獎賞轉讓給寧政?不可能!

  而且這是對我極大的藐視,你仗著寡人寵愛你可以為所欲為,但是絕對不能藐視寡人,否則你會知道什麼是後果。

  沈浪點頭道:「那臣明白了,那這樣一來,臣真的沒有任何想要的東西了。」

  這個世界也真是可笑了。

  其他人做夢都想要得到寧元憲的獎賞,但沈浪完全沒有興趣。

  寧元憲還有話沒有說出來,他準備先把寧焱公主嫁給沈浪,接著冊封沈浪為伯爵。

  當然是新式伯爵,沒有任何封地和私軍的。

  你沈浪不願意當官,那就不當。

  但以後若有事的話,你還是要出來做事。

  這樣一來,就用一種親情牽絆住了他,又不阻礙他的瀟灑生活。

  雙方都兩全其美。

  以後沈浪和寧焱生出來的孩子,自然就大有出息,用不了幾十年一個新的家族就崛起了。

  國君確實算為沈浪考慮得非常周全了。

  然而……

  沈浪毫無興趣。

  所以國君這個媚眼真是拋給瞎子看了,這才是最讓人生氣的。

  國君道:「你想不到想要的東西,那就先欠著,你立了功勞,我不能不賞,寡人不是這麼刻薄寡恩之人。」

  你是!

  只不過是你對有些人比較特殊而已。

  沈浪又道:「陛下,接下來我的話會非常非常大膽,您可能會氣得想要砍掉我的腦袋。」

  這話一出,國君心臟猛地一跳。

  沈浪既然這麼說,那就真的會將他氣得暴跳如雷想要殺人。

  「茶!」

  國君一聲令下。

  大宦官黎隼上前給國君泡了一壺茶。

  國君先喝一口壓壓驚,做好心理建設,免得有些措手不及。

  大宦官黎隼一揮手,店內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然後黎隼自己也退了出去,整個宮殿內就剩下沈浪和國君二人。

  國君道:「你自己自己想要找死,那我也不攔著,你說吧!你自己都說了,我可能會氣得想要殺人,若真的將你殺了,你也不要喊冤。」

  然後,他端著手裡的茶杯又喝了一口。

  本來想要端著把玩,但是又放下了。

  因為萬一一會兒太過於震驚,失手砸碎了就不好了。

  沈浪道:「陛下口口聲聲說臣立下了不世之功,但臣自己卻覺得沒有什麼功勞,因為我是報仇去的,我說過要將蘇氏家族斬盡殺絕的。」

  「唔!」

  沈浪道:「臣很多時候完全鬼話連篇,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相信的。但是臣和岳父金卓,則完全沒有半個字謊言。」

  「唔!」

  沈浪:「所以接下來臣和陛下也沒有半個字謊言。」

  「唔!」國君眼睛稍稍瞇了起來,這話聽著讓人舒心。不過我為什麼要感到舒心?你以為我會在乎嗎?難道我和金卓是一個等級嗎?

  沈浪道:「我本來在玄武城過得逍遙快活,壓根就不想要來國都。但是沒有辦法,為了給岳父大人討一個玄武侯,為了讓金氏家族得到怒潮城,我必須來了。為了復仇,我也必須來。蘇難是我的仇人,現在他死了。而我下一個想要滅掉的目標,就是薛氏家族!」

  你還真他媽直接。

  你可知道薛氏家族是寡人的絕對心腹嗎?

  武安伯薛徹為寡人辦了多少秘事嗎?

  你可知道,整個越國內外絕大部分的情報力量,秘密產業等等,全部都是交給薛徹完成的嗎?

  你知道薛氏家族是何等的強大嗎?

  蘇氏家族強大在表面。

  而薛氏家族的強大完全隱藏在水下,表面上的僅僅只是冰山一角。

  薛氏的強大,遠超你沈浪的想像之外。

  沈浪道:「陛下對我很好,您很會養生,或許還能再當二十年國君。」

  這話一出。

  寧元憲眼球幾乎猛地鼓出。

  小孽障,寡人弄死你信不信?

  我現在才五十來歲,你竟然說我還能當二十年國君?

  你什麼意思?

  你這是在詛咒我嗎?

  我寧元憲那麼會養生,不說長命百歲,難道八九十歲不正常嗎?

  我忍,我忍!

  我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沈浪道:「可陛下終究比我大了幾十歲,一旦陛下百年之後,太子繼位會放過我嗎?三王子繼位會放過我嗎?當然了,我可以遠走高飛,但是他們會放過金氏家族嗎?難道陛下需要我金氏家族暗中發展,厲兵秣馬,然後玩什麼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的把戲嗎?這是逼著金氏家族造反嗎?但臣早就說過了,造反太累,臣不想玩,臣的岳父更加不想玩。」

  國君目光再一次瞇起。

  沈浪這句話已經非常誅心了。

  當然國君完全可以說,我可以下旨讓太子和三王子都善待你,善待金氏家族。

  但這怎麼可能?

  鬼都不會相信的。

  人死如燈滅。

  一旦新君繼位,哪裡會管先王的旨意。

  就以寧元憲為例,他對先王是有感情的,但是他繼位之後,幾乎把先王的許多政令推翻得乾乾淨淨。

  先王說哪些人不能殺,結果被他殺了大半。

  所以不管是太子繼位,還是三王子繼位,都不可能放過沈浪,也不可能放過金氏家族。

  太子就不用說了,對金木蘭志在必得。

  三王子自己是和沈浪無冤無仇,但是薛氏家族和金氏家族已經是不死不休。

  當然,國君心中清楚地知道,薛氏家族對不起金氏家族。

  在這場仇恨中,薛氏家族要負所有的責任。

  而且一百多年前,金氏家族對薛氏家族有天高地厚之恩。

  若不是金宙伯爵,薛氏家族造已經徹底滅亡了。

  但是國君才不在乎這一點,他哪裡會去管什麼對錯?

  沈浪道:「陛下,我想要自保,金氏家族想要自保?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

  當然是把太子和三王子趕下台。

  沈浪道:「所以,我需要將三王子和太子都趕下台。」

  國君身體頓時一抖。

  你,你還真是敢說啊。

  沈浪道:「並且,我需要把五王子寧政扶上太子之位。」

  這話一出。

  寧元憲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爆了。

  整個人都毛骨悚然起來。

  他就彷彿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最荒謬的一句話。

  寧政做太子,繼承王位?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天下還有比這更加可笑之事嗎?

  天下還有比這更荒謬之事嗎?

  寧元憲甚至想要說出一句話。

  我越國就算是明天就要滅亡了,今天晚上也絕對不可能交到寧政的手上。

  但他心中真是這麼想的。

  寧政這個兒子,他實在是太討厭,太無視了。

  就算太子和三王子都完蛋了,他也不願意把王位交給寧政。

  但這毫無疑問不是一個笑話。

  沈浪能夠在這個場合說出來,就無比的認真。

  今天晚上,沈浪每一句話都是誅心的。

  但寧元憲發現自己確實沒有那麼生氣。

  因為沈浪對他沒有半個字隱瞞,這是最最重要的。

  關鍵他真是沒有一點點野心。

  他為了自保,又有什麼錯?

  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這種狀態寧元憲當然也非常想要,甚至夢寐以求。

  但是他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百個臣子裡面能有一個這麼想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寧元憲一直不啻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的,總是覺得每一個人都心懷叵測。

  所以他才會尤其的刻薄寡恩。

  又喝了一杯茶。

  國君寧元憲道:「沈浪,你和寡人說了真話,那寡人也和你說真話。」

  「是,陛下。」

  寧元憲道:「我現在已經知道,苦頭歡去刺殺你的岳父金卓,而苦頭歡就是卓一塵,是卓昭顏的義兄,算是太子的鷹犬。」

  沈浪沒有言語。

  寧元憲道:「但是讓苦頭歡去刺殺金卓,主導者不是太子,而是隱元會。」

  沈浪道:「臣知道,所以這件事情壓根就沒有想要向陛下告狀。」

  寧元憲道:「太子就算再瘋狂,也不會為了報私仇而損害越國的利益,畢竟越國未來可是要交給他的。卓昭顏表面上是太子的外室,但兩個人沒有男女關係。」

  沈浪沉默。

  寧元憲道:「但是這一次在玄武城門陷害你,加上大理寺幾個官員死在寧政家中,雖然是卓昭顏的陰謀,但確實太子默認的,我知道太子在害你。」

  沈浪繼續沉默。

  寧元憲道:「我明明知道太子在害你,我可以保護你,但卻不能懲罰太子,你明白嗎?」

  沈浪道:「臣再明白不過了。」

  太子是少君,是國本。

  哪怕是國君,也不能輕易動搖太子的威嚴。

  一個失去了威嚴的太子,位置是不穩的,就算以後繼承了王位也坐不穩。

  王位不穩,這個國家自然也就不穩了。

  用更現實一些的話說。

  國君喜歡沈浪,難道他就不喜歡太子嗎?

  當然喜歡!

  他再喜歡沈浪,也只是當做某種知己,又或者是女婿。

  但是比得過他最疼愛的兒子嗎?

  不能!

  寧元憲最喜歡的兩個兒子,一個就是太子,一個就是三王子寧岐。

  太子很像他。

  寧岐性格一點都不像他,但他身上卻擁有國君所沒有的性格,所以國君也非常欣賞他。

  手心手背都是肉。

  甚至沈浪和太子,還不是手心手背的關係。

  話說得再露骨一些。

  難道太子陷害沈浪不應該嗎?

  當然應該!

  之前太子已經派卓昭顏去和沈浪講和,但沈浪拒絕了。

  既然不能和平,那就只能鬥爭了。

  既然開始鬥爭,你難道會怪對方手段太卑劣嗎?

  不行!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高高在上的國君,可以保護沈浪這個人,但是他卻不能阻止太子,更不能去懲罰太子。

  換一句話說。

  如果沈浪拒絕了求和,太子依舊放過沈浪而不報復,那國君反而要對他失望了。

  這麼軟弱無能,還怎麼配作太子。

  所以當知道卓昭顏出手陷害沈浪的時候,國君首先是震怒。

  寡人還沒有死呢,你們是不是太著急了一點?

  你們明明知道沈浪是寡人要保的人,卻依舊出手相害?

  什麼意思,不把寡人放在眼裡嗎?

  但事後冷靜想起的時候,國君反而有些欣慰。

  太子明明知道可能會觸怒他這個父王,但依舊做了,可見還是有魄力的。

  這種情緒是非常非常複雜的,但也很真實。

  國君再一次強調:「沈浪,我再重申一遍,是你自己拒絕了太子和寧岐的求和。當然,他們也不是真正的求和,而僅僅只是我在位期間對你暫且不動手而已。但是我絕對不可能因為你而去懲罰太子和寧岐。」

  沈浪道:「臣明白!」

  國君又道:「太子和寧岐都是寡人最喜歡的兒子,寡人絕對不可能偏心於你的。」

  沈浪躬身道:「臣不敢,臣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依靠陛下而趕太子和三王子下台。陛下是高高在上的仲裁者,是不可能親自下場的,否則對整個越國都是滅頂之災。」

  「你知道就好。」國君冷笑:「你不能依靠寡人對付太子和寧岐,你依靠誰?難道寧政嗎?」

  沈浪道:「對,臣之前就說得清清楚楚,臣和蘇難打擂台,陛下站在這一方。但是臣和太子、三王子打擂台的時候,陛下就不可能站在臣的一方。甚至我的身份,也根本無法和太子、三王子打擂,但是寧政王子可以。所以,臣要輔佐五王子殿下,讓他成為越國的太子。」

  國君寧元憲不屑笑道:「那我也告訴你,就算越國要滅亡了,寡人也不可能把王位交給寧政。」

  沈浪道:「陛下之前對臣不也是痛恨入骨嗎?對金氏家族不也恨不得滅之嗎?可見人說過的話,往往也是不會算數的。」

  這話一出。

  寧元憲立刻有一個衝動,叫人進來把沈浪弄死。

  沈浪你這個小孽畜還打臉上癮了是嗎?

  你這是說寡人善變嗎?

  行啊,那寡人就不變了,寡人殺了你就算是從一而終了對嗎?

  不過寧元憲深深吸一口氣。

  我忍,我忍,我再忍。

  我不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寧元憲真是覺得這輩子的忍耐都用完了。

  小王八蛋你給我悠著點,小心我耐心真的耗盡了,把你這顆精緻腦袋砍了。

  沈浪道:「臣的意思是陛下從來都沒有瞭解過五王子,如何知道他不適合做太子,如何不適合登上王位?而臣要做的就是輔佐寧政王子,讓他比太子和三王子更加優秀,更加適合做越國之王。」

  國君嗤之以鼻。

  沈浪道:「陛下,臣想要嘗試著證明給陛下看,這總沒有錯吧。」

  國君冷笑道:「那你證明吧,但是你給我記住幾點。」

  「第一,你若是寡人的人,那太子和寧岐若是對付你,我雖然不會懲罰他們,但是卻會保護你。而你一旦輔佐寧政,那就是參與奪嫡,那不管發生什麼鬥爭都是正常的,屆時太子和寧政對付你,就算你死到臨頭,寡人也不能保你了。」

  這點沈浪非常明白。

  沈浪一旦輔佐寧政參與奪嫡。

  國君作為高高在上的仲裁者,就絕對不能下場了,否則將會帶來大禍。

  國君你出手保護沈浪,那在外界看來,是不是表示你支持寧政啊?這會給天下錯誤的信號。

  所以到那個時候,你死我活完全憑借本事了。

  「第二,你沈公子太厲害了,竟然在寡人面前大言不慚要輔佐寧政,要讓他奪嫡。我雖然覺得無比荒謬,但那是你自己的遊戲,我不參與,你想要玩你就玩吧,休想從寡人這裡得到一丁點幫助。」

  沈浪道:「臣明白!」

  國君道:「大理寺的五個官員是你侍妾殺的,但是寧政認了這個罪名,那這個罪名就歸他了。現在他被關在宗正寺監獄裡面,寡人是不會放他出來的。沈公子你神通廣大,是想要輔佐寧政奪嫡的人,那你就在監獄裡面幫助寧政奪嫡吧。」

  國君這話已經充滿了諷刺了,這個世界上哪有在監牢裡面的少君啊?

  他本就不喜歡寧政。

  若沈浪沒有這一出,那沈浪求情的話,寧政象徵性地關個一年半載或許就放出來了。

  但現在沈浪竟然大言不慚地要幫助寧政奪嫡。

  那寧政你就給我再大理寺監獄待到死吧。

  沈浪道:「臣明白!就在剛才臣表態的那一剎那,奪嫡之戰就已經開始了,陛下就已經是高高在上的仲裁者了,不能再親自下場了。今後我會竭盡全力輔佐五王子殿下,讓您刮目相看,讓您認識到他才是最合適繼承您江山的人。」

  國君已經連冷笑都不屑了。

  沈浪的這個奪嫡宣言,就彷彿是非洲某個國家號稱要和中國開戰,要派出幾百名大軍打敗中國。

  連笑話都談不上了,只能算是某個神經病的狂言。

  「沈公子,那寡人就不耽誤你大事了,你回去吧。」

  國君下了逐客令。

  沈浪躬身道:「臣告退!」

  沈浪走出大門口的時候,國君道:「沈浪,寡人剛才說過欠你也人情,依舊算數的,你隨時可以來兌現,但你給我記住,僅僅只有一次機會。」

  沈浪道:「臣明白。」

  「滾蛋吧!」

  沈浪出宮。

  ………………

  沈浪走了之後,夜已經深了。

  國君絲毫沒有睡意,甚至臉上的譏諷也不見了。

  黎隼把茶撤走了,而換上了安神的蜂蜜水。

  其實比較晚的時候,他從來不會給國君上茶的,因為容易睡不著。

  喝了一口蜂蜜水,並不是很甜,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苦味。

  有些蜂蜜就是這樣的,寧元憲非常喜歡。

  「黎隼,你說天才是不是往往都是瘋子?」

  大宦官黎隼道:「是吧!」

  寧元憲問道:「那你說,寡人是不是天才?」

  頓時,黎隼汗水滾落,淚水也幾乎要流下來了。

  陛下,別這樣好不好?

  不要老是出一些送命題行嗎?

  我若回答不是,那就是藐視君王。

  但我如果是,那就是欺君。

  當然,他也可以說陛下是專門使喚天才的人,所以您是天才的主人。

  當時這話卞妃可以說,黎隼卻不可以說。

  「老狗……」黎隼不忿地罵了一句,大概也知道黎隼心中的答案了。

  他這個人非常刻薄寡恩,但有一點,對於自己喜歡的人,確實算是非常寬容了。

  對於不喜歡的人,那真是……

  就比如寧政,明明是親生兒子,就打算直接關押在宗正寺監獄一輩子。

  黎隼問道:「老狗,你知道夸父追日嗎?」

  大宦官黎隼點頭道:「臣知道,上古神話中有一個人叫夸父,他不斷追逐太陽,最後死了。」

  呃!

  國君無語。

  明明是一個非常有內涵的故事,結果被你講成了一坨屎。

  黎隼道:「這也證明,太陽是不能追逐的,也是不能靠近的,凡人膜拜即可。若是真的追到了太陽,真的靠近了太陽,那也幾乎成為神祇了。」

  這一講解,就牛逼了。

  國君道:「夸父追日,是形容人追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目標,就算累死,就算灰飛煙滅也不可能成功,而現在有人就要去做這個夸父了。」

  黎隼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

  沈浪想要輔佐寧政奪嫡,這在寧元憲看來無異於夸父追日了。

  寧元憲又道:「這夸父追日的意思又講,君王如同太陽,臣子膜拜即可,千萬不要想著追逐,更不需要想著靠近,在一個合適的距離會非常溫暖,可一旦過於靠近的話,可能會灰飛煙滅。」

  黎隼的冷汗再一次冒出。

  又要來一道送命題了。

  寧元憲道:「黎隼,你說寡人像是太陽嗎?若寡人像太陽的話,那為何還是有人和寡人靠得很近,卻沒有灰飛煙滅,比如……某個小孽畜。但寡人若不是太陽,那豈不是意味著寡人不是真正的君王?」

  頓時間,黎隼眼淚下來了。

  陛下,要不您乾脆一點把奴婢殺了吧。

  這些題,奴婢實在是回答不出來啊。

  ………………

  沈浪來到了宗正寺監獄。

  見到了蹲在那裡的金木聰。

  肥宅不那麼肥了,竟然瘦了整整一圈。

  見到沈浪,金木聰狂喜,聲音幾乎顫抖。

  「姐夫。」

  對於金木聰而言,姐夫沈浪是無所不能的。

  只要他回來了。

  那麼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了。

  沈浪道:「回去吧,好好睡覺,你辛苦了。」

  金木聰頓時覺得無比慚愧,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廢物,啥事都幹不了,啥事都幫不了。

  但是對於沈浪來說,有心更重要。

  他不太在乎豬隊友,只要是真心的就好。

  腦子裡面再一次浮現出大尻公主艷麗奪目的面孔:你說豬隊友呢?你給我說清楚。

  沈浪見到了大宗正寧裕王叔。

  「拜見王叔。」

  寧裕臉色不好看,他一點都不喜歡沈浪。

  上一次他抓住沈浪和寧焱公主在一個被窩,卻還要裝著瞎子一般,口口聲聲說沒有姦情。

  說句真話,他一見到沈浪,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何事?」大宗正寒聲問道。

  沈浪道:「奉國君的意思,前來探望五王子寧政。」

  如果國君知道的話,一定會想要捏死沈浪的。

  你剛出宮,就敢大言不慚,寡人什麼時候說過了?

  寧裕道:「果真?」

  沈浪道:「不信大宗正去問。」

  問個屁,又不是放人。

  只是去探望而已,難道我還為了這點小事去問陛下,這麼晚了,陛下或許都睡下了。

  「去吧,去吧!」大宗正揮手。

  ………………

  宗正寺的監獄,比想像中的還要差。

  甚至比大理寺監獄還要差。

  因為這裡十幾年沒有真正關押過人了,整個監獄都是都是潮濕發霉的味道。

  地上一塊一塊都是老鼠糞便。

  這是真正的監獄,可不是什麼舒適單間。

  更不是那個可以組成某個班子的監獄。

  這就是陰森昏暗的監獄。

  寧政坐在監牢裡面,臉上的表情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

  哀,莫大於心死!

  所謂他寧政殺人一事真相,父王絕對不可能不知道真相,他一定知道這是太子的陰謀。

  但父王卻沒有絲毫要主持正義的意思。

  就是想要讓寧政關在這監獄內一輩子,省得出去給他丟人現眼。

  有些時候寧政甚至覺得,他是不是就這麼死了好?

  反正父母都不喜歡他,甚至無比厭惡他。

  但是很快他就拋棄了這個念頭。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在乎你,那就不應該死。

  在乎他寧政的人雖然少,但也絕對不止一個人。

  這段時間來,連宗正寺監獄的小卒子對他都沒有任何好臉色。

  國君之子做到他這個份上,也真是絕無僅有了。

  就在此時。

  寧政忽然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是沈浪。

  「沈浪,你回來了?」寧政笑著問道。

  沈浪道:「是啊,我回來了!」

  寧政道:「你來我就放心了,你幫忙照顧家裡,我大概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沈浪道:「殿下放心,我想辦法救您出去。不過有件事情正式告訴您,請您做好思想準備。」

  寧政道:「又有什麼壞消息嗎?不過你放心,我能扛得住。」

  沈浪道:「殿下,我們把太子和三王子滅掉,讓您坐上太子之位!從這一刻起,奪嫡之戰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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