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
上官麗卿冷漠地道:“本座句句實言,那杜飛卿若不是情場失意,怎會悄然南下,買醉秦淮,難道他就不怕風聲傳入心上人之耳內?”
飄香谷主一腔怒火上衝,已耐不住性子,舉手一掌劈去。
上官麗卿一挪身,哼了聲道:“杜飛卿在秦淮河遇害,不問可知,那是有人主使,因為他遇害之後,多情的美人亦傳言死亡,實際明眼之人一望而知,她是在為自己掩飾避嫌。”
在說幾句話的工夫,飄香谷主已連攻了七八招,上官麗卿為了說話,並未還一招。
杜君平突往前一趨身,擋在二人中間,大喝道:“請慢動手,把話說明了再打不遲。”
他這一介入,不問可知,想是受了上官麗卿那一席話的影響。
飄香谷主停下慨然一嘆道:“莫非你也相信她的胡言亂語?”
杜君平道:“她的話雖難相信,卻也不是全然無因,前輩可有什麼解說嗎?”
飄香谷主長嘆一聲道:“自你娘死後,令尊確有求鳳之意,並向老身微露口風,但為老身婉拒,想是因此而心灰意懶,南下金陵。”
杜君平又道:“前輩婉拒先父,想是已然接受了肖盟主的求婚了?”
上官麗卿在旁冷笑道:“江湖上誰個不知,杜飛卿與她姊妹二人感情都極好,就算求婚被拒,他仍可向小的去求,何況小的愛心至今不移。”
杜君平聽後心中大是惱怒,上一輩的愛恨糾紛,作一個晚輩的怎弄得清,但是此事關系他父親的慘死,卻又不能不問。
飄香谷主心情痛苦已極,有許多話,對方可以暢欲言,她當著一些晚輩之面,就很不好措詞。
上官麗卿心中十分得意,冷冷又道:“你為破壞師妹與杜飛卿的好事,竟不惜虛情假意,大施狐媚,使杜飛卿拜倒石榴裙下,等到孟姑娘一怒脫離師門,瞬即便與杜飛卿疏遠,而投入另一人懷抱,此人究竟是誰,自用不著我來說。”
又道:“本座乃是鐵髯蒼龍肖錚的師妹,自幼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先師久就有意令我倆共結連理,不想師兄自與謝紫雲結識後,即把本座置諸腦後。”
長長吁了一口氣,又道:“本座亦知這事不可強求,是以並不計較,只是對他所行多種不義,實是難以容忍。”
她說話的嗓音極大,在場之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肖錚原與神機羽士說話,聆聽之下,心中大怒,一趕身衝到她面前,大喝道:“你再胡言亂語,我把你活劈了。”
上官麗卿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莫非你要殺人滅口不成?”
肖錚沒想到她是如此狠毒之人,明明是自己所作,卻都推到旁人身上,由不得人不信,天衣無縫。
他雖是一代大俠,平日豪氣干雲,遇到這事,亦是大感棘手。
孟紫瓊冷笑道:“這件事你雖自認做得乾淨俐落,終難於一手遮天,今晚本盟替天行道,要讓汝等得到應得的報應。”
肖錚強壓心頭怒火,暗用傳音對飄香谷主道:“她二人成見已深,解說只是徒費辱舌,看來只有用武功來折服她們了。”
飄香谷主搖頭一嘆,亦用傳音答道:“老身認為罪魁禍首,仍是那神機羽士,此人絕不能饒放了他。”
肖錚道:“此人道號神機,詭計極多,本座已約了修羅王郭兄與神風堡主幹手神君二處人馬,料他也難逃公道。”
飄香谷主又道:“神機羽士假借天地盟名義,約下了許多黑道門派,以他的為人,決不會棄而不用,而以真實武功來與咱們決勝負。”
肖錚道:“本座對此已略作安排,谷主請暫忍耐些時。”
上官麗卿與孟紫瓊知他們在蟻語交談,暗中一丟眼色,悄悄往後退去。
杜君平一聲大喝道:“站住,事情尚未了結,如何便走?”
一飄身把二人去路擋住。上官麗卿冷笑一聲,翠袖往前一拂,一股柔風緩緩往前推去。
肖錚見她出手便施辣手,心裡一急,沉喝道:“平兒小心。”
杜君平近年來,不僅功力精進,閱歷亦已大增,當下猛地一凝功,抬手也推出了一股掌勁,朝翠袖推去。
一剛一柔兩股暗勁一觸之下,各自心頭一震,知已遇上了強敵。
孟紫瓊格格笑道:“這叫大水沖了龍王廟,你們叔侄怎麼動起手來了。”
暗中玉手輕揮,直取杜君平左肋,出招陰毒,了無聲息。
杜君平知她為人,早已暗中戒備,腳下一挪,側閃五尺,避了她這一招。
可是,上官麗卿與孟紫瓊並非真個要跟他動手,就在他身形一挪之際,腳步一抬,雙雙躍到了神機羽士的身旁。
杜君平知已上當,霍地長劍出鞘,朝神機羽士撲了過去。
神機羽士冷笑道:“不用狗仗人勢,今晚有你們瞧的。”
口中發出一聲怪嘯。
排立於谷內的三十六個黑衣人,一聞嘯聲,就在谷內穿梭飛舞,迅速的將杜君平與肖錚等人團團包圍於人群之中。
杜君平一見黑衣人各站方位,便知是在排演陣法,立時身形一窒,停步不前。
肖錚哼了一聲,對薛姑婆道:“你與平兒守一方,本座與谷主扼守一方,玲姑姐、珍姑娘可在中央隨時填補漏隙。”
此時四下之黑衣人已癒逼愈近,卻沒有發動攻擊。
肖錚剛才已跟四五個黑衣人交過手,只知道這批人武功俱都不弱。
杜君平心中十分惱怒,高聲道:“前輩,咱們趁著對方陣勢未發動之前先衝出去吧,免得被她們趁機逃走了。”
肖錚道:“不用急,她們自認已穩操勝算,豈會逃走。”
杜君平又高聲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