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
三陰手俞長庚自恃陰功歹毒,一跨步擋在彭虎之前,揚聲道:“俞某陪道長走幾招。”
棲霞道長哼一聲道:“不用客氣,諸位盡可齊上。”
杜君平跨步上前道:“此人讓在下來應付。”
三陰手俞長庚暗中早把功力疑足,手一揚,虛空輕輕朝杜君平一招。他這種三陰手原屬邪門功夫,虛空這一招,有一股無形的吸引之力,待對方覺察之際,掌勁往外一送,令人於不知不覺間中其陰毒掌勁。
杜君平不知底蘊,見他抬手一招,立刻功貫手臂,只覺一陣微風拂面,身不由主地往前一傾,心知有異,趕緊穩住下盤。
俞長庚心中暗喜,掌勁適時往外一送,三陰掌勁驟發,以十成力量攻出。
杜君平得天獨厚,屢得奇遇,對各門各探的武功,均曾涉獵。心中一經動疑,立時出手,大喝一聲揮掌擊出,一股奇猛的剛陰掌勁,直撞了過去。
俞長庚發出的三陰掌勁堪堪及體,而杜君平的掌勁亦發,在時間上他雖慢了一步,可是力道雄渾,有如狂濤怒浪,排山倒海地湧出。
這種剛陽之勁正是陰柔之氣的剋星,俞長庚的三陰掌勁立被震散,狂吼一聲,一口黑血直從口鼻中噴出,踉蹌連退五六步,幾乎摔倒。
在場之人都知俞長庚的三陰掌歹毒無匹,原以為這一發出,對方不知底蘊必能上當,想不到竟陰錯陽差為杜君平一掌震散,使他自己受到極重內傷,是以無不大驚失色。
祁連山主急上前將俞長庚扶住,輕聲問道:“俞兄傷勢如何?”
俞長庚喘息著道:“兄弟真氣已散,短時間恐無法調養復原了。”
祁連山主扶著他在地上坐下,安慰道:“愈兄且請歇著,待會兄弟著人送你回去。”
他表面雖然鎮定,心中卻驚駭異常,他知愈長庚具有數十年的精純修為,要想震散他的真氣,決非在場的這些同道所能辦得到的,可見杜君平的功力已到不可思議之境。
在場群敵原就沒有捨命相拚之意,俞長庚這一受傷,越發沒人肯上前了。
大力殃神彭虎適於此時調息完畢,睜目一看,立時大怒,暴吼一聲道:“這小子萬萬留他不得,咱們大夥齊上把他宰了。”
可是在場之人一個個默默無言,竟無一人答腔。
突然,遠遠傳來一個清越嗓音,高聲道:“諸位別來無恙,可還認得老身嗎?”
群雄一驚之下,抬頭望去,只見山坡之上一排立了三個人,中央是位宮裝婦人,左右則是兩個少女。
祁連山主見識極廣,想了想,突然拱手笑道:“來者可是飄香谷的謝谷主?”
宮裝婦人微微笑道:“祁連山主眼力不錯,居然還認得出老身。”
祁連山主深打一躬道:“谷主位列四大副盟,何人不識,只是前些時間盛傳谷主……”說了一半,住口不言。
宮裝婦人點頭道:“那是因為老身意欲閉關修習一二門功夫,唯恐俗事騷擾,是以才著人傳出,祁連山主覺著奇怪是不是?”
祁連山主搖頭道:“豈敢,豈敢,這乃是武林常有之事,何足為怪。”
宮裝婦人一指杜君平道:“此子乃是杜大俠的後人,與老身略有瓜葛,諸位何故與他為難?”
祁連山主正愁無法下台,急道:“我等俱是奉命行事,並無與他故意為難之意。”
宮裝婦人冷笑道:“諸位俱屬盟友,縱然盟主有令,也該分別真偽,何況此子已傳出血劍,是是非非明白會中便可分曉,何苦要在此刻造成血腥事件。”
祁連山主連聲道:“副盟之言極是,在下遵命便是了。”
當宮裝婦人來到之時,杜君平便已認出,因為她身畔的少女就是阮玲姊妹。在他的意料中,此人定是阮玲的師父或大師姊,及至祁連山主叫破,才恍然大悟,原來謝谷主並沒有死。
棲霞道長系老輩人物,自然識得謝紫雲,他可不願此刻出聲招呼,仍然面對祁連山主等人,沉聲道:“三陰手俞長庚已不堪再戰,汝等誰再上來?”
祁連山主等人本已氣餒,飄香谷主來到,他們更無鬥志了,是以竟沒人接腔。
棲霞道長朗聲笑道:“你們不用故意賣謝谷主的情面,貧道不領這個情。”
祁連山主故作不聞,對著宮裝婦人拱手道:“在下遵從副盟令諭,這事免究了,告辭。”暗對雪嶺居士等一呶嘴,急步行去。
宮裝婦人容祁連山主等去遠,這才對棲霞道長招呼道:“那位道友可是羅浮棲霞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