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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枕(長嫂為妻)》第14章
第十四章

  蔣純嚎哭了許久,在楚瑜懷中慢慢睡去。她睡過去後,楚瑜終於放下心來。

  最怕的不是這樣猛烈的哭泣,而是將所有難過與痛楚放在心底,說不出口,道不明白,一個人在心裡,讓絕望與痛苦把自己活活逼死。

  如今哭出來了,也就好了。

  楚瑜讓人侍奉著她睡下來,她直起身來,走了出去。晚月上前來,將各公子房中少夫人以及三夫人王氏的動態報了一圈後,又同楚瑜道:「七公子的信來了,如今他們已經到平城了。」

  楚瑜聽了這話,急忙讓人將衛韞的信拿了過來。

  這一次衛韞的信明顯比上一次平穩了許多,沒有多說什麼,寥寥幾筆,就只是說了一下到了那裡,情況如何。

  楚瑜看著這信,不由得想起以往衛韞回信,從來都是長篇大論,那一日周邊景致、風土人情,事無鉅細,什麼都有。

  而今日這封信,哪怕說是衛珺寫的,她也是相信的。

  她覺得心裡有些發悶,人的成長本就是一個令人心酸的過程,而以這樣慘烈的代價快速長大,那就是可悲了。

  她將府裡的情況報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加了一句:

  時聞華京之外,山河秀麗,歸家途中,若有景致趣事,不妨言說一二。

  寫完之後,她便讓人將信送了出去。

  如今衛府雖然被圍,但是大家都還不清楚原因,衛府在軍人中地位根深蒂固,倒也沒有太過為難,哪怕偶有信鴿來往,大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了。

  送完信後,楚瑜終於得了休息,她躺在床上,看著明月晃晃,好久後,終於歎息出聲,慢慢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醒來,楚瑜又開始籌備靈堂之事,如今採買需要由外面士兵監督,但對方並沒為難,材料上倒也沒什麼,只是如今各房少夫人避在屋中,彷彿是怕了和衛家扯上關係,時刻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就楚瑜一個人在忙碌,人手上倒有些捉襟見肘。

  做事的人多,可有些事總要有主子看著,才能做得精細。

  楚瑜忙活了一大早上,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她抬起頭來,看見蔣純站在門口。

  她穿了一身素服,頭髮用素帶綁在身後,面上不施脂粉,看上去秀麗清雅。楚瑜愣了愣,隨後道:「二少夫人如今尚在病中,何不好好休養,來此作甚?」

  蔣純笑了笑,面上倒沒有昨天的失態了。

  「我身子大好,聽聞你忙碌,便過來看看,想能不能幫個忙。上次你不是問我,能否幫你一起操辦父親和諸位公子的後事嗎?」

  楚瑜沒想到蔣純恢復得這樣快,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道:「你……想開了些吧?」

  「本是我昨日犯傻,承蒙少夫人指點。如今陵春尚在,我身為母親,為母應剛。」

  蔣純歎了口氣,朝著楚瑜行了個禮:「救命之恩,尚未言謝。」

  「二少夫人言重了。」

  楚瑜趕忙扶住她:「本是一家姐妹,何須如此?」

  蔣純被她扶起來,聽了她的話,躊躇了片刻道:「那日後我便喚少夫人阿瑜,少夫人若不嫌棄,可叫我一聲二姐。」

  「如今大家患難與共,怎會嫌棄?」

  楚瑜含笑:「二姐願來幫我,那再好不過。」

  說著,兩人便往裡走去,楚瑜將家中庶務細細同蔣純說來。

  衛束是梁氏的長子,楚瑜未曾進門前,蔣純作為二少夫人,也會幫著梁氏打理內務,她一接手,比楚瑜又要利索幾分。

  楚瑜觀察著蔣純做事,想了想後,有些忍不住道:「我將梁氏押送官府……」

  「應當的。」蔣純聲音平淡,看這賬本,慢慢道:「這些年來,梁氏一直時刻做好了衛府落難便捲款逃脫的準備,她在外面有個姘頭,如今少夫人先發制人,也是好事。」

  聽到這話,楚瑜心中大驚。

  怪不得上一世梁氏不過一個妾室,卻能在最後將衛府錢財全部帶走後,還沒留下半點痕跡,彷彿人間消失了一般,原來她本就不是一個人在做這事。

  「二姐既然知道,為何不同夫人明說?」

  楚瑜心思定了定,先問出來,蔣純笑了笑:「有些事,看破不說破,她畢竟是我婆婆。」

  話點到這裡,楚瑜瞬間明瞭。

  蔣純聰慧至此,怕是早就發現了梁氏的蛛絲馬跡,只是那畢竟是衛束的母親,因此她雖然知道,但也沒有多說,便是怕撕破臉後,大家難堪。

  而如今衛束已死,她也不用過多顧及。上一世若蔣純沒有聞訊後自殺,以蔣純的手段,衛府或許會好上許多。

  高樓傾覆,雖一卯之誤,亦有百樑之功。

  楚瑜看著蔣純,不由得有些發愣,蔣純撥動著算盤,想了想,抬頭道:「陵春如今隨著夫人去蘭陵,應當無事吧?」

  衛陵春是蔣純的孩子,也是五位小公子中最年長的。

  楚瑜知曉她擔心,便道:「這你放心,他們分成三波人出去,走得隱蔽,而且府中精銳我盡數給了他們,加上現在衛府只是被圍,並非有罪,他們在外,應當無事。」

  蔣純本也知道,如今楚瑜說來,也只是讓她放心一些。

  有蔣純加入,楚瑜處理事快上許多。衛韞一路上一直給楚瑜寫信,看得出他已經儘量想給楚瑜講沿路過往,然而卻因心思不在,全然少了過去的那份趣味,乾癟得彷彿是在例行公事。

  楚瑜看著那信,每日讀完了,就將它細細折起,放入床頭櫃中,然後尋了一些彩泥來,想像著衛珺和衛韞的模樣,捏了他們的樣子。

  衛家七位公子,楚瑜記得長相的也就這兩位,其他幾乎都未曾謀面,只是在新婚當日聽過他們的聲音。

  泥人捏好的時候,也到衛韞歸京的時候了。

  衛韞歸京前夜,衛府門前就加派了人手,氣氛明顯緊張起來,蔣純從外面走進來,頗有些焦躁道:「阿瑜,他們這番陣勢,總不至於在門口就將小七拿下吧?他們在戰場上到底是怎麼了……」

  蔣純絮叨著,面上擔憂盡顯。

  楚瑜鎮定吩咐著府裡掛上白綾,同時讓人通知下去,明日讓各屋中少夫人清晨到前院聚集,等著衛韞回來。做完這一切後,她才同蔣純道:「不管怎樣,明日我們都要體體面面將父兄迎回來。」

  楚瑜這樣冷靜的態度,讓蔣純鎮定了不少。

  她點了點頭,認真:「若他們膽敢在我夫君靈前折辱小七,我必不饒他們!」

  楚瑜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好笑,卻是笑意盈盈點頭:「好,不饒他們。」

  當天夜裡,楚瑜一夜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

  衛韞已經到了城外,只是進城之前,需稍作整頓。大概就像楚瑜要讓衛韞看到衛府如今最好的一面,衛韞此刻大概也希望,家裡人不要看到他太過狼狽的模樣。

  第二天天色亮起來時,楚瑜便起了。

  她讓人將她頭髮梳成婦人髮髻,頭上戴了白花,隨後換上了純白色長裙,外面套上了雲錦白色廣袖,看上去莊重素雅。

  她畫了淡妝,看上去精神許多,將珍珠耳墜戴上後,便見得出,雖是素衣帶花,卻並未顯得狼狽憔悴。

  她做好一切後,來到院落之中,清點人數。

  然而院中三三兩兩,只有蔣純和六少夫人王嵐房裡的人在。

  楚瑜雙手端在袖中,面色冷峻:「其他人呢?」

  「其他幾位少夫人,都言身體有恙。」

  管家上前來,一板一眼道:「奴才去請過了,都不願來。」

  管家的話,已經將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言」有恙,不「願」來。

  楚瑜知道這些人在打算什麼,無非就是向外面人表態,不願和衛府牽扯太多。

  楚瑜目光落到去請人的管家身上:「他們如今是在床上爬不起來了嗎?」

  管家沒明白楚瑜是什麼意思,尚還茫然,旋即就聽見楚瑜提高了聲音:「明月晚月,去各房中通知諸位沒來的少夫人,除非他們在床上爬不起來,不然就給我立刻滾過來!若是不來,就直接把腿打斷了不用來!」

  管家面色震驚,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得格外難看。

  把腿打斷……

  然而晚月長月卻完全不覺有問題的樣子,直接帶人就去了。

  蔣純也有些尷尬,上前道:「阿瑜,你這樣……」

  「今天我爭的是衛府的臉,」楚瑜冷著聲音,說是回答蔣純,目光卻是看向眾人:「誰今天不給我臉,就別怪我不給她臉!」

  眾人等了片刻,就聽見姚玨的聲音從遠處響了起來。

  她怒然道:「楚瑜,誰給你的膽子,要斷我的腿?!」

  楚瑜轉過頭去,看見姚玨和其他三位少夫人風急火燎趕過來。

  姚玨手提著鞭子,眼見著要甩過來,就聽楚瑜道:「怎麼,休書是不想要了?」

  聽到這話,姚玨手上一僵。

  楚瑜含笑而立,目光掃過這三位少夫人:「我今日就明說了,今天你們老老實實的,那日後我便替你們和衛韞求了這封休書,你們和衛家便是徹底了沒了關係。若今日你們還要鬧,」楚瑜怒吼出聲:「那就鬧下去,反正我這條命就放在這裡,我拿命和你們鬧,我看你們鬧不鬧得起!」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便就是這時,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

  「少夫人,七公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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