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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總不肯離婚》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南鉞自然有分寸,他一向如此。

  餘韻將散,江景白半闔著眼軟在床上,頭頂燈光碎碎的落在睫毛梢,晃得他眼裏水汽繚繞。

  南鉞這段時間領他鍛煉初見成效,江景白的腰腹輪廓比以往精實了一點,汗漬混著亂七八糟的痕跡和白汁兒,跟隨喘息一起一伏,在光亮下格外性感誘人,看起來比事前的模樣還能勾起人的施虐欲望,真難為南鉞能就此打住。

  浴室淅瀝聲漸漸止住,江景白聽到開門的動靜,坐起身,一條腿滑下床沿,站到地上,難得能自己走過去清理。

  適當的靈肉交流不失為解壓的有效方式,洗完澡,江景白周身清爽很多,重新躺回床上,和南越沒說幾句話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風和日暖,海面平靜得如同一面打磨精細的明鏡。

  南鉞準備的是中大型遊艇,對兩個人來說過於寬敞了,不過空間富足,設施齊全便利,體驗度更高。

  配備船員只在最開始登船的時候露了次面,正式航行後,江景白完全沒見到南鉞以外的任何人。

  等碼頭消失在視界範圍內,出海的興奮感逐漸平息,昨晚在床上鬧騰來折騰去的惡果投濺出最後一波浪花,江景白按著南鉞的肩膀,佯裝自然地從他身旁繞到身後,悄咪咪地打了個又輕又慢的小哈欠。

  他今天不聽南鉞的勸,到底是起得早了,沒有徹底休息過來。

  南鉞沒回頭,抬手捏捏他的指頭:“去補個覺?”

  江景白不答話,反抓住那只大手,直接把小臂架到南鉞胸前,下巴點在他肩頭,一聲不吭扮糊塗。

  南鉞又道:“睡一個小時,等等我叫你起來。”

  江景白瞄向南鉞的側臉。

  他保證剛剛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都那樣了,對方還能聽到什麼不成。

  南鉞偏過臉,垂眸看他,眼裏意味分明:我還不知道你?

  經過這些日子的磨合,他對江景白的體力實在太清楚了。

  江景白正要撇嘴,南鉞突然將他手腕疊在一處,一併鉗住,接著略一弓腰,江景白雙腳頓時離了甲板,重心全壓在南鉞身上。

  江景白趕緊往下墜:“別別別,我睡,我自己去!”

  他現在這狀態哪制得過南鉞?有分寸歸有分寸,該軟的地方一樣得軟,南鉞掰著他腿彎往上一顛,一送,江景白立即穩穩趴在他背上了。

  “平時不是沒背過你,這一次就不肯了?”南鉞聲音裏透出隱約的笑意。

  江景白被南鉞一笑,瞬間想起之前的情形。

  婚後滿打滿算,他和南越做過的次數不算低了,而自從南老師授課開始,兩人的交流互動變得更多,雲消雨畢後,南鉞要抱江景白洗澡,江景白偶有幾回沒失神得厲害,紅著臉不要公主抱的姿勢。

  他想自己走,大腿內側的肉卻不消停地顫了又顫,南鉞不給他緩過來的時間,半逼著他說想要什麼,江景白沒法,小聲說了個要背的答案。

  思及此,江景白很識時務地乖乖勾住男人脖子,認了。

  南鉞托著他進了艙間,給易臉紅人士留出最後一絲顏面,把他放在睡房門口,讓他自己走進去,躺到床上。

  這間睡房使用的是水床,圓圓的一張,完美貼合了脊椎曲線,調溫器自動將水調節到接近人體體溫的溫度,分分鐘給倦意戳開一道恰到好處的宣洩口。

  江景白只是睡眠時間不足以彌補昨晚的消耗,精神稍有不濟,不是特別的累,一個人窩在床上睡了大半個鐘頭,不等南鉞過來叫他,他便自己醒了。

  遊艇已經駛出很遠,窗外儘是粼粼的水色。

  江景白下床洗了把臉,見不到南鉞的身影也不著急,索性都在海上,離他肯定不遠。

  他上甲板轉了一圈,又回到艙間,懷著分輕鬆的期待挨個房間找人,腳步不緊不慢,權當消遣。

  找到南鉞說的健身房,江景白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把門打開。

  健身房面積不小,器材也多,有限幾個是江景白能夠順利叫出名字的,少了門板的阻礙,連著一截俐落的金屬碰觸聲,一股腦地湧進江景白眼底。

  江景白往裏探身,一眼就將裏面的男人分辨出來。

  南鉞在他補覺期間換了身速幹的短褲背心,此時平躺在仰臥長凳上,手中的杠鈴在臥推架上去下來,雙臂和胸背的肌肉漸次鼓起,線條硬得像由石頭雕磨了一遍。

  他裸露出來的皮膚泛著淺淺的光,鬢髮也浸著汗,眼神因為運動格外清亮,隔著半個房間的距離穿刺到江景白臉上,激得他心臟撲通直跳。

  江景白握著門把的手莫名哆嗦了一下。

  明明南鉞是在擼鐵,他偏偏生出一種,被對方揪出靈魂欺壓輕薄了的錯覺。

  南鉞看完那一眼,即刻收了視線,他把杠鈴停在臥推架,起身坐了兩秒,這才撈過毛巾草草擦汗,奔江景白過來。

  他個頭高,肌肉又仍然飽脹著,步步靠近很有視覺衝擊力。

  江景白總感覺房間裏滿滿都是男人的荷爾蒙味道,和汗味無關,壓迫得人感官都有些不自覺地收緊了。

  “大早上的,怎麼想起來做這個?”江景白把門推得更開。

  南鉞停在他面前,只看著他,沒答話。

  對方反應不對,江景白跟他對視片刻,不解地挑了下眉梢。

  南鉞伸手在他右臉顎線附近蹭了蹭,那裏印著一點睡痕,是江景白翻身壓在枕角留下的。

  “消磨精力。”他說完兀自笑了笑。

  江景白這時候還沒多想,只當和“消磨時間”一個含義。

  他見南鉞有要回房洗澡的意思,從門邊退了兩步,等南鉞邁過,順帶把門捎上。

  江景白的手還沒跟門把分開,前面走出幾步的男人猛然返回,推著他的肩膀,堪稱粗魯地把江景白壓去門板,咬纏住他的唇舌一刻不鬆。

  南鉞親得用力,江景白的臉很快憋紅了。

  他感覺到對方的手沿著自己的耳邊一路摸到頸側,拇指對著他的喉結不住碾磨,那架勢好似要掐著他脖子,真真正正鎖住他一般。

  “看你睡覺的時候,”南鉞眼神沉沉,手指仍觸在他臉邊,“我有過特別糟糕的想法。”

  江景白暫時沒工夫去猜南鉞什麼想法,這一記深吻跟催命似的,他魂兒差點被吸沒了,眼下只想暈著頭的掉眼淚。

  不因別的,只因為缺氧得太厲害,他是真的憋壞了。

  南鉞目不轉睛地盯住江景白,指尖上移,抹去他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淚水,薄薄的一點。

  江景白睡著的時候南鉞看了很久,四面環海,沒有多餘的人打擾,這樣的環境能觸發人的很多念頭。

  他想到提議出海的初衷,又想真把江景白束在船上也不錯。

  喜歡江景白的人挺多,南鉞明知威脅不大,可人性裏的獨佔欲時時作祟,不容他控制。

  像今天這樣就很好,可惜如果真的付諸實際,就跟囚禁無異,那不是南鉞的本意。

  真正讓他止住念頭的是江景白上周那句“我只喜歡你”,還甜綿綿地叫了老公,南鉞便想對方的好多面也是只有他才看過的,心理平衡之餘,“好多面”究竟多在哪又不由清晰起來。

  甜的,軟的,害羞的,浪的,昨晚沒泄夠的火燎得他有些狼狽,對著健身房涼冰冰的鐵塊發洩一通才舒服下來。

  南鉞“糟糕的念頭”層次複雜,江景白顯然領悟不到最糟糕的那層,只能透過南鉞的反應體會到最後的糟糕所在。

  他臉還紅著,再開口險些結巴了一下:“……現在還是白天。”

  南鉞不置可否。

  他挺直壓緊了江景白的上身,收回嵌進對方腿間的膝蓋,甚至理正江景白被撩到腰線的衣擺,動作紳士不過界,似乎剛才小小失控了一把的人不是他一樣。

  還原完現場,南鉞沖澡換了衣服。

  遊艇航行大約兩個鐘頭,拋錨停歇在一片能見度極高的海域。

  南鉞帶江景白海釣,又教他兩樣簡單的海上活動,舉止間再不顯上午的躁動。

  江景白玩得開心,不覺有異,只感覺晚餐時間略早了一點。

  結果用過晚餐,在甲板和南鉞披著霞光說了幾句溫清話,回房便被端持了大半天的男人掀翻在床。

  白日不宣淫,晚上可以宣。

  外頭暮色還沒完全從海面消失,江景白已經哭得打起了哭嗝,到最後被南鉞誘導著說了一堆沒起作用的討饒話,等星光鋪上海面,他手指頭都不想挪動半分了。

  裏裏外外被各種水先後清洗了一通,時間還沒到八點。

  江景白閉了會兒眼,攢回點力氣,往旁邊泄夠了火的男人腿上踹了一腳,故意背對他合眼睡覺。

  別說什麼不到八點就休息,生死關頭走一遭,還談什麼合理的作息時間。

  南鉞被他踹笑了,也側了身,非把他往懷裏摟,嘴唇在江景白耳畔貼了又貼,好歹把人哄住了。

  水床不愧是能進得了酒店情趣房的,少量多次的喂飽了禽獸,江景白竟然沒有太難挨的感覺。

  他這一覺睡得跟深度昏迷差不多,臨近天亮時喉嚨發幹,醒了一次。

  江景白撐起眼皮,入眼是經人遮擋後的暖黃色燈光。

  他視線抬高,看到南鉞坐在床頭,單腿曲膝,膝上靠著一本書。

  察覺到江景白的視線,南鉞低頭看向他,一手摸摸他的頭髮,一手探去床外,端了杯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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