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 往事2

　　坐在車上，大家都一致不語。何許桁本就是事外之人不會多語，楚妗不好拿捏該怎麼安撫三三，也閉嘴沉默，有些時候話說多了未必是好事。

　　透過此刻的三三，讓楚妗依稀想起了三三以前的樣子。大概是十歲左右，那會兒三三他們家剛搬到楚妗家附近。

　　楚妗那時候一點也不喜歡三三，長得比她漂亮，而且又是楚妗討厭的性格，冷冷淡淡不愛搭理人。偶然有一回楚妗從父母的對話裡聽到，三三家只有她和爸爸，從沒見過三三的媽媽。抱著想單純戲弄的幼稚心理，楚妗大嘴把地大肆宣傳，把三三的身世傳得沸沸揚揚。

　　後來是在很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三三的，楚妗見到她的第一眼，哇的就哭了。因為大小就在父母疼愛中長大的楚妗，從三三空洞的眸子中理解到了只有在書中才看見過的『絕望』。

　　三三比楚妗想像中的還要好哄，起初是懷著濃濃的虧欠她才對三三好。楚妗時不時拿零食給她吃，送送小東西給她，兩人一起放學回家。但在這小小的舉動，不知不覺得相處中楚妗竟成為了三三最好的朋友。

　　楚妗現在回頭再看，大致也能明白為什麼三三這麼好哄，只怕是除了三三的爸爸，沒有第二個人對她好了吧。

　　當不幸在一次降臨在三三頭上時，楚妗又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絕望。三三的爸爸被判入獄，所有的流言蜚語統統都傳到三三耳朵裡，她又把自己藏了起來。

　　楚妗一家人找了三三整整兩天，最後在三三家床底下找到了行將就木一般的她。楚妗使勁抱住全身都是灰的三三，想填滿三三眼神中的絕望，不停地重複告訴三三，別怕還有她在身邊。

　　之後無論什麼做事情，楚妗都要拉著三三，也包括那場讓她步入娛樂圈的選秀面試。

　　楚妗一直都知道，其實三三是最不願意去那個是非圈子裡，她卻不得不去。楚妗就算再願意幫助三三，但楚妗也只是另一個孩子。

　　回到釀泉湖的別墅時，三三已經平靜了很多。剛剛那樣子失態，是因為這次的事件又讓她回想起小時候的誹謗侮辱，其實她早就有想到被包養的事情會公佈於眾，不過是或早或晚。

　　眼下鬧得滿城風雨，她反倒不用再提心吊膽，生怕被別人發現。

　　「楚妗，你先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她努力朝楚妗擠出一微笑，想讓楚妗放心。既然走了這條路，她不該逃避。

　　「三三， 這個圈子誰沒出過負面消息，咱們避避風頭，緩一緩就過去了。」楚妗臨走之前再抱了抱三三，她在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你先好好睡一覺，我明天再來你。」

　　楚妗出了別墅，看見何許桁還沒離開，踟躕了一會兒便走了過去。

　　「能麻煩你帶我去見見封泱嗎？」楚妗心中有種猜測，她要找封泱證實。

　　何許桁沒有走的原因是也接到封泱的同樣安排，他點點頭，替楚妗開了車門。

　　果真是這樣。

　　楚妗從封泱口中知道事情的始末，重重地吸了口氣，就像老天存心要捉弄人一樣，陰差陽錯間把三三玩得遍體鱗傷。

　　「那你愛三三嗎？」話剛一出口，楚妗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狗血，而且還有點打探別人隱私的嫌疑。

　　楚妗對著眼前的男人訕笑了兩下，趕緊轉移話題，「告訴你個秘密，其實三三很好哄的。」三三對封泱的感情是怎樣，她並不清楚，但是她卻覺得封泱對三三的挽回與付出，用情至深。

　　「以前我也曾把三三欺負的很慘，我以為她不會原諒我，或許是懷著愧疚感吧，有一次我為她出頭海扁了戲弄她的男生，事後她來找我，我在她的眼神裡看到了感激···」

　　她曾那樣欺負三三，三三居然還對她懷有感激。楚妗知道，不是三三已經原諒了自己，而是對三三好的人太少了。

　　封泱靜靜地聽著楚妗說，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三三啊，她真的很傻又可憐，甚至可悲，無論別人對她做了什麼，到頭來她低擋不住別人對她好···」

　　兩人同時沉默了，良久封泱微閉著的雙眼才睜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楚妗故作鄭重其事，「所以啊，你一定要對三三很好，至少要比我對她還好···」楚妗停頓了一會兒，鼻子有點酸。「算是，算是我以她朋友的身份求你吧。」

　　「我會對她好，因為我愛她。」語氣沉穩得讓人安心。

　　付出是他一個人的事，與他人無關。

　　因為此生注定沉淪，所以付出也變得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