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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是貓薄荷而我是貓怎麼破[娛樂圈]》第52章
第52章 第五十二隻小貓咪

  司景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完全說不出口——他忽的把頭垂的更低,罕見地沒反駁男人的話,只是能瞥見面頰上沒完全消退的紅。他用了些勁兒夾著盒裏的菜,闞澤的手揉著他的後頸,在他稍稍凸出的頸骨上輕柔地繞著圈兒。

  “說倒是挺會說……”司景低聲嘟囔,“要做到的。”

  闞澤微微笑了。

  他心知這于司景而言,幾乎便能算得上是妥協了——而妥協又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司景被扔下過兩次,這絕非是簡單的創傷或磨難便能概括的,他在那之後,便像是陷入了另一個怪圈,總無數次於心中暗暗強調,絕不能過分依靠於任何一人。這幾乎是所有動物的本性,在遭受過傷害後,便再不肯輕易將心門打開。

  司景親自築起了牆。幾十年了,沒人再能走進去。

  闞澤是第一個。

  他敲了許久的門,而如今,那門終於為他而開了。雖然是默認,卻也彌足珍貴。

  他心中溫存的水幾乎要漾出來,將手中的湯也喂過去一口,哄著,“張嘴。”

  司景微微張開了嘴,就著他的手,把裏頭那勺鮮美的魚湯喝下去了。

  鮮。

  貓崽子心滿意足,從喉嚨裏溢出了一聲小小的呼嚕。

  闞澤在劇組待的樂不思蜀,全然沒有回去工作的意思。袁方每日看著這倆人,糖尿病和心臟病都快要齊齊發作,沒兩日就主動要回工作室,“就放我走吧,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房淵道推推金絲眼鏡,一絲不苟問:“怎麼?”

  袁方說:“……我蛋疼。”

  特麼是真疼!

  要是早知道闞澤讓司景進工作室打的是這個主意,他就算和那小崔總同歸於盡了,也絕不可能同意這個破計畫!

  房淵道斯文道:“給你揉揉?”

  袁方踢他,“滾滾滾。”

  他如今和房淵道熟悉了,說話也就隨意了多,只是之前夾槍帶棒地說慣了,如今看見,還沒法從“鬥的死去活來的對家”進入到“攜手共創美好未來”的小夥伴的角色,動不動就上腳。房淵道的褲子和鞋這幾天遭殃了不止一回,也沒生氣,只道:“你比司景家的那只貓脾氣還大。”

  貓還只是炸炸毛,你這是又踢又踩啊。

  袁方沒搭理他,兀自進去給司景打報告去了。司景一聽經紀人要提前回去,也相當茫然,嚼著小黃魚,“你回去幹嘛啊?”

  袁方沒法說自己這個老父親實在是看不慣,只好道:“……有點家裏事。”

  家裏的事不能耽擱,司景立馬痛快地批了他假,順帶還囑咐,“帶薪休假,要是闞澤那個混蛋敢扣你工資,你跟我說。”

  被護住的老父親心情複雜,“你能怎麼著?”

  司景從嘴裏吐出一截魚骨頭,說的相當堅定。

  “我撓他!”

  “……”

  我看您老人家還是算了吧。

  工作室與拍攝基地在同一個城市,袁方略略收拾了下,下午就打道回府。走之前與司景耳提面命了半日,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必須反復強調,“一切務必以自己身體為重,快樂什麼的,可以暫時放棄。”

  司大佬完全沒聽懂。茫然地睜著眼,望著他。

  “意思是睡在一起可以,那什麼什麼不行!”袁方咬牙切齒,“你這幾天拍攝計畫這麼緊,要是再體驗體驗,腰和腿還想不想要了?——聽我的,記住沒?”

  他剛想說自己是過來人,有經驗,卻驟然想起自己實際上並沒有。因此只乾咳一聲,拍拍司景肩膀,走了。

  老父親走了,鮮嫩的小白菜徹底落入了豬口。

  周日劇組休假。司景這幾天連軸轉似的拍攝,得了天空閒,只想往外躥,一大早就以雷霆萬鈞之勢氣勢洶洶壓在了闞澤身上。

  他這會兒是原形,爪子伸長了,撥弄了下男人的下巴。

  起來了!

  起來嗨啊!

  闞澤仍舊陷在被子裏,側臉輪廓乾淨鮮明,像是仍舊熟睡著。

  司景又在他胸膛上掉個個兒,轉而用大尾巴去掃他。

  起床不起?

  他晃了半天,闞澤卻仍舊沒半天反應。

  ……嘖。

  懶死你。

  司景索性晃蕩著一身小軟毛吭哧吭哧爬到床頭櫃上,助了個跑,認真給自己喊了一,二,三——炮彈發射,奶茶色的毛湯圓穩穩地降落在了闞澤的臉上,坐了個嚴實。細而柔的絨毛蹭來蹭去,由於並不重,倒也沒對闞澤高挺的鼻樑造成什麼損傷。

  這要是換個大橘過來,妥妥就是表演泰山壓頂了。

  可能會毀容。

  好在短腿貓身子小,也輕,去掉那一身蓬鬆的絨毛,實心的身體就更小,壓在臉上也沒什麼過分的壓迫感。司景拿爪墊拍他臉,進行強迫性不允許退訂的清晨叫醒服務。

  你的大佬正在呼喚你起床,你是怎麼了,被被窩這個惡魔封印了嗎?

  他伸長另一條腿,正準備左右開弓,卻忽的被一隻修長的手抓了個正著。男人手上一使勁兒,司景猝不及防,重新被拉回到了被子裏。他的腦袋靠著男人胸膛,神情懵逼,再看闞澤,這會兒眼睛還閉著呢。

  臥槽,這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他狐疑地往上湊了湊,小小一團熱氣噴灑在闞澤下頸處,警惕地觀察著男人嘴角的每一絲動作。

  直到瞧見闞澤唇角上翹了個不明顯的弧度,他才猛地喵了聲,熊熊怒火都燒了起來,使勁兒吸了一大口,給嘬出了個深些的紅印子。

  咋地?

  你還覺得挺好玩怎麼著?

  闞澤終於睜開了眼,說:“一股奶味兒。”

  那是因為你昨天給老子洗澡用了牛奶味兒的沐浴露!

  司景自己也聞了聞,覺得這種味道半點也不霸氣——但無奈闞澤喜歡。無論他昨日怎麼掙扎反抗,最後還是被貓薄荷的枝葉捆住了短腿給帶了回去,硬生生被洗了,闞澤還找酒店要了個小盆,盆裏放了個充氣的小鴨子。

  短腿貓坐在一坨奶味兒十足的泡泡裏,一爪子把黃澄澄的充氣小鴨子給拍扁了。

  小鴨子叫的很淒慘,司景的心情也沒好哪兒去。

  他現在可好,是正兒八經的奶貓了。

  司景吸了吸自己,對身上的味道一萬個不滿意。

  闞澤慈祥地凝望著他,對他身上的味道一萬個滿意。

  “想出去?”

  不然呢?

  司景霸氣地攤腿坐著,一條短腿翹的老高。

  你打算在酒店長蘑菇?

  闞澤斯文道:“今天中午,劇組說好了要聚餐。”

  司景試圖舔腿的動作一頓。

  喵?

  “晚上,我們約了汪導吃飯的。”

  司景:“……”

  滿滿的行程禁錮了我想浪的心。

  他把方才那話重新想了遍,猛地豎起耳朵,喵了聲。

  哪個汪導?

  闞澤瞧出了他的興奮,手指揉了揉毛耳朵,輕笑一聲。

  “汪源。”

  司景徹底瞪大了眼,尾巴搖了搖。

  汪源是個大導演,國際上也很有幾分名氣,真的說起來,足夠稱得上是圈裏數一數二的了。司景聽過他的名字,卻還沒有機會與他合作,畢竟司大佬在電影圈仍舊是個新人,資源也不是能一步登天的。

  這回聽到這個名字,饒是他平常根本不把演藝圈放在心上,也禁不住欣喜。

  去!

  給他粉絲掙臉的大好機會,為什麼不去?

  闞澤還欲說些什麼,卻見眼前小小一團的毛團子驟然消失了,橫著跨的,是兩條修長勻稱的腿。線條結實流暢,相當漂亮。腿的主人從他身上下去,簡單從椅子上拉了條褲子穿上,便開始埋頭翻行李箱,“袁方不在,我要穿什麼過去?……我好像沒帶幾套西裝……”

  闞澤瞧著他在自己面前毫無防備地蹲下,腰背的弧線細細的,上頭的骨頭凸出,有種奇異的美感,好像把色氣與春意都鎖在了這一層薄薄的皮膚下頭。稍微動一動,它們就晃蕩著,要流淌出來。

  大早上起來的,貓薄荷不動聲色地結出了小花苞,嘴上卻仍舊正常接話:“房淵道在。”

  司景的興趣不過是一時,聽見有人操心,立馬樂得丟下不問。他赤著腳踩在地毯上,繼續去拉上衣,瞧見椅子上換下的一條底褲,臉上寫滿臥槽,心裏像是開了草場養了群轟隆隆奔過的草泥馬,“你這是打算當泳褲穿?”

  這麼寬鬆,是開玩笑的嗎?

  花苞悄悄在被子下露出一個頭,貓薄荷草正直道:“只是正常尺碼。”

  司景拎著又晃了晃,表情難以言喻。

  他隨手放在自己身上比比,“你這裏頭是準備藏個可樂瓶吧?是不是想上超市偷飲料喝?……等會兒,你怎麼突然變香了?”

  闞澤解除了身上氣味的禁錮,表情自然,“有嗎?”

  司景蹙著眉頭,一個勁兒吸鼻子。越是吸,他便越是貓血沸騰,彷彿連血液也化為了滾燙濃稠的粘液,燙的他連思緒都融化了,拼不出個完整的形狀。潮水一股股向上湧,司景站在原地,腿彎微微打顫,咬著牙道:“你開花了……”

  “是嗎。”

  “還裝!”

  司景說,“你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就是這麼個鬼味道……”

  他臉微微紅了,似是想起了什麼,目光也逐漸變得飄忽。噗嗤一聲,褲子開了洞,悸動不已的尾巴硬生生從破線處鑽了出來,司景腳步虛晃,卻還咬著牙,道:“等著。”

  ——老子今天非要把你的花都給吸敗不可。

  闞澤含笑凝視著他,瞧著貓崽子晃晃蕩蕩過來,已然滾燙的手臂搭上他的。心也被這溫度燙成了欲化不化的蜜糖,細而軟,能拉出長長的絲,他攤開手,敞開胸懷,迎接這被蠱惑的貓一頭撞進來。

  窗外忽然響起了敲擊聲。

  篤篤篤。

  闞澤隱約似是聽見了,卻全然不想管,只聞著這股子奶香味,親吻著耳朵尖尖,“小花……”

  粉紫的花苞怯怯地探出頭,花瓣微微張開了些,已然是準備授粉。就在這關頭上,外頭敲擊聲又響了一回,這回還伴隨著談話聲。

  “確定是這一間?”

  “確定,我問過白宏禮的。”

  “那是怎麼搞得——不如撞進去?”

  “……不,不行的。這裏高,下頭萬一有凡人路過,很不安全的——我們當初簽了安全管理條例,不允許高空墜物的。”

  “高?這哪兒高了?”

  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但小豬佩奇就從不撞窗戶呀,”另一人好聲好氣,“是不是?”

  “……”

  於是外頭又開始砰砰敲玻璃。

  “司景,在嗎?司景?”

  “……草,”貓崽子小聲道,貼得更緊,只有尾巴還在被子外頭,“不管他……”

  不速之客見他還不來,有點兒急了。

  “怎麼仍然沒聲音?”

  他開始用身體撞玻璃,把窗戶撞的嘩啦嘩啦響,中途還伴隨叫魂一樣的呼喚聲,拉長了音,“司景哦,司景哦——”

  就算司景這會兒再情難自禁,也沒法忽視這麼大的動靜,憋著氣怒氣衝衝起身,褲子往上一提,拉來窗,氣壯山河,“你們倆到底打算幹啥?拆家,還是鬼子進村?”

  窗外站在小小的平臺上的蛟龍和狐狸精:“……”

  司景橫眉倒豎,“有完沒完了還?”

  蛟龍老父親踩在窗臺上,高高大大的身體強行折疊了,委屈的一批,“我只是擔心,過來看看你啊……”

  司景的太陽穴砰砰跳,立馬打電話。那頭白影帝的聲音充滿活力,“恩人?”

  司景:“來把你跳過了龍門的老祖宗領走!”

  蛟龍跟在他後頭亦步亦趨:“可我是蛟化龍,不是鯉魚躍龍門化的——”

  “別說了。”瞧清了房內景象的狐狸心裏頭門兒清,麻利地掏出手機,“來,您先看會兒視頻,等會兒就有專人過來接待您了。”

  一臉懵逼的大胖鯉魚兩分鐘後來敲了門。瞧見這會兒裏頭的架勢後,腿下意識一併,魚尾巴差點兒變出來,蛋疼的無以復加。

  這特麼倆千年大妖,喊他個小混血過來幹什麼?

  小混血咽口唾沫,這一屋子妖,他誰也得罪不起。只好硬著頭皮進去,喊:“恩人。”

  司景指著倆不速之客。

  “領走!”

  蛟龍眼神幽幽,白宏禮眼力見快,立馬上前一步,道:“前輩還沒好好逛過吧?趁著今天,咱們去逛逛街如何?也帶您看看如今人間的大好景象啊!”

  他和狐狸精把老古董蛟龍往中間一夾,無比熱情地伸手引路,“來來來,咱們先從門出去,不走窗……”

  小分隊熱熱鬧鬧上科技館參觀去了。被硬生生攪和了的司景渾身都不得勁兒,剛才的氣氛也尋不回來了,亮出了尖尖的小白牙,想咬人。

  闞澤親親他耳朵尖。

  “生氣了?”

  “就會走窗,”司景拽著他,含糊不清地抱怨,“哪怕他正常點,敲個門呢——”

  “沒事,”闞澤說,安慰性地又揉了揉毛耳朵,“我給小花吹氣球。”

  吹氣球也是個技術活,講究的是恰到好處。吹得太猛,裏頭的氣體灌的太多,便會猛地爆掉;要不疾不徐地慢慢來,才能把氣球吹得又大又好。

  吹氣球還得記得收起牙,不然咬破了,縱然是再好的氣球也上不了天。

  闞澤這一項技術已然爐火純青,倆小氣球上天了好幾回,到後頭,立都快立不起來了。

  司景環著他脖子,總算心滿意足。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只是細細地喘息,不吭聲了。

  白宏禮和司景都缺席了中午的聚餐。

  小分隊逛完科技館逛博物院,白宏禮口罩墨鏡遮的嚴嚴實實,混在一群小學生裏給倆妖怪當導遊,還帶著沒見過電影的老古董去體驗了把4D電影。

  蛟龍對於電影很感興趣,應當說,他對於所有能播放的畫面都很感興趣。上一回下山時,村裏頭都在打仗,還沒見過這麼多新鮮玩意兒,因此,當白宏禮與他描述了一下電影螢幕大小後,千年老古董頓時滿懷期待,捏著票提前排隊進去坐好。

  只是這回的體驗著實不太成功,買票時白宏禮由於怕暴露身份,匆匆選了排片最近的片子,沒來得及挑選。結果進了放映廳才發現,他們看的是部動作片,全程一到武打鏡頭,電影院的椅子就像瘋了似的上下抽搐,不斷擊打他們的腰和背部。頭一回被打時,蛟龍猛地站了起來,沖著椅子就要來一拳。

  “有暗算?”

  “沒,沒!”白宏禮把他往下按,“這是為了讓您感同身受……”

  中途一個汽車爆炸,椅子差點兒把他們也給扔出去,白宏禮費了老大勁兒抓住把手,才沒被晃飛。

  這個鏡頭結束後,狐狸精一個勁兒伸手在地下摸索。

  白宏禮問:“找什麼?”

  “眼鏡,”狐狸頓了頓,憋屈道,“我剛才戴在臉上的金絲眼鏡和電影院發的眼鏡,都沒了……”

  他今日出門仍舊是長髮。一頭烏黑光潔的髮絲一絲不苟束在腦後,為了配合著髮型,狐狸還專程給自己配了副細細的金絲邊眼鏡,往鼻樑上一架,眼波斜飛,活脫脫一個斯文敗類。他還滿喜歡自己今日的造型,沒想到毀的這麼快,這會兒蹲下身,滿地找他的眼鏡。

  一場電影下來,白宏禮心裏開始跑馬。

  跑的是草泥馬。

  萬馬奔騰的那種跑法。

  從放映廳出來的狐狸優雅地擦拭著睫毛上的水珠,那是剛才主角落水時影廳噗滋噗滋噴的,這會兒他頭髮都濕了大半,濕漉漉貼在臉側,等能睜開眼後,又抽了新的紙巾去幫蛟龍擦。

  蛟龍比他坐的位置更靠中間,濕的也更厲害,整個兒狼狽不堪。

  “這就是你想帶我嘗試的,”蛟龍說,“被人打?”

  這他之前還真沒試過。

  大胖鯉魚夾緊雙腿,“……不是。”

  他道歉了幾回,恭恭敬敬又把蛟龍往外請,一面請一面膽戰心驚。

  這不會把妖得罪了個徹底吧?

  他之前也沒看過4D電影,本想著比3D還高一級,效果定然不錯,哪知道是這種效果不錯——白宏禮想想千年的老妖能被折騰的差點散了架,只能選擇安靜如雞,只在路上靜靜想,自己果然是不適合做這種人情世故的活兒啊。

  他正欲發條短信給桓俞,卻忽然見蛟龍的腳步停住了。

  “前輩?”

  他問。

  蛟龍猛然扭過頭,像是在人群中搜尋些什麼;隨後,他邁開步伐,大步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那邊人流密集,吵吵嚷嚷,似乎是在圍觀,白宏禮與狐狸精費勁兒地在後頭追,幾乎要追不上他的步子,“前輩!慢點……”

  蛟龍聞到了血腥氣。

  那氣息與妖氣糅雜在一起,讓他瞬間一凜,意識到這次下山的目標恐怕近在眼前。在狗販暴斃之前,他並未怎麼將這趟差事放在心上,一個小妖,遇著了滅了便是,也無需他去費心神搜尋;可將手伸向司景附近,這便是蛟龍絕無法容忍的了。他助的司景成妖,司景也自然便在他的庇護之下,如今有人手長伸了進來,那也只有他幫忙剁了。

  他快走幾步,擠過了人群,終於看見了這些人都在驚恐地抬頭望著的究竟是什麼:就在面前的大樓上,有一個身影被高高吊在了窗外,他的手和腳還在不斷掙扎,但鋼絲牢牢鎖住了他的腰,讓他於高空之中懸掛著。那鋼絲承受不了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已經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膚,有滴滴答答的血從上頭滴下來,消防官兵已經趕到,正在組織援救,只是雲梯短時間靠近不了,上頭幾層的門和窗都被鎖死了,蛟龍抬頭望著,忽然撥開面前的人,就要上樓。

  “這位同志,您不能靠近。”維護現場秩序的消防隊員攔住他,“我們正在採取救援行動,請退後。”

  白宏禮氣喘吁吁擠過來,也把他往後拉,壓低聲,“前輩,這咱們暫時不能管……”

  “啊!”

  人群忽然騷動起來,尖叫聲驟然而起,白宏禮抬起頭,上頭的鋼絲已經斷掉,男人從三十四層的高樓上猛地墜落下來,轟然塌在了地上。

  巨大的血腥氣與衝擊力一同鋪面而來,白宏禮不適地屏住呼吸,側過頭。蛟龍卻沒動。他的目光仍然牢牢盯著樓上,就在男人掉落的地方,他瞥見了張靠近窗戶的模糊人臉。

  那人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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