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2章 回憶殺之初見

　坐在最後一排的男生眉目淺淡，生了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他定定地看著人時，似是給人一種極是深情的感覺，班上所有人都議論紛紛，或帶著笑意祝福教授，或者八卦教授的男朋友，唯獨他一個人微微伸長了腿，記憶卻像是一條河流，在某一個空間裡重疊了。

　那一年，喝醉了的小遠，站在一堆特工兵中舉著一瓶茅台大喊，“我有男朋友了！”

　周圍一片死寂。

　……

　7年前。

　傑克十八歲那一年，剛從獨立號服役結束，下了船就去了陸軍軍官學校（西點軍校。）一名他熟悉的教官因為老婆生孩子，無法執教，讓他代替一段時間，傑克從艦艇上服役結束後，正好休息，答應來軍校當教官。

　助理把一份名單交給他，這一次選拔來西點軍校的有十六國的少年兵，他看著名單，被一個名字後面的紅旗給吸引了。這個國家已經三年沒有人進入軍官學校。西方人和東方人在人才培養上有不一樣的系統，西方更要全面一些，再加上軍校要求的體能東方人大多數也跟不上，許多東方國家的特種兵都很難拿到資格，軍校裡清一色的歐美人，或者黑人，體能先天條件優厚。

　“穆遠……”傑克的中文並不是那麼好，屬於簡單的，你好，再見，你真漂亮這一類型的言語中，他一向認真，查了字典才知道怎麼念，怎麼讀。

　水站的教官說，這是一名軍事天才。

　傑克不置一詞，微微挑眉，略有些嘲諷地說，“十六歲的少年見過幾次戰爭，還能當軍事天才？”

　他不信！

　凌晨四點中，哨聲吹響了整個新生大樓，傑克負手而立，站在大樓面前的集合空地上等著，新生大樓一片兵荒馬亂，五分鐘，一名穿著陸軍戰服的少年從二樓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他面前，傑克想，嗯，這動作行雲流水，好看。

　陸軍指揮官，中尉軍銜。

　黑頭髮，黑眼睛，輪廓不如西方人深邃，小麥色的皮膚，男生在十六歲這個年齡，還沒發育完全，看起來不過一米七三上下，並不高，英俊而稚氣，在傑克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沒長大的男孩。

　穆遠第一眼卻是驚豔十足，好……完美的一張臉，深邃而精緻，美中不足的是他像是一團冰，裹著令人難以親近的冷漠。

　集合地只有兩人，足足有三分鐘後，才有第二名少年從二樓一躍而下，站在穆遠身邊。

　這一名少年是法國軍隊送來的人，也是一名中尉，一名特種兵，擅長爆破和格鬥，傑克發現他能迅速地把少年的臉和名字，還有他們擅長的東西都和腦海裡的圖片資料對上號。

　陸陸續續十二分鐘，五十三人全部集合完畢。

　傑克說，“向右看，看到你們國家的國旗了嗎？”

　新生的右邊，十六國國旗都在半腰飄揚。

　傑克說，“陸軍軍官學校的傳統，每一天早上，你們自己去升旗，這裡三天一考核，成績不通過者被淘汰，最後只剩下十名能夠完美完成課業的學員。你們的國旗，能不能飄揚在軍校的新生區，就要看你們給不給祖國掙面子。”

　他難得說上這麼一大席話，學員們都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旗區。

　穆遠看著最左邊的旗杆，五星紅旗在半腰上，被排列最最末端，他知道陸軍軍官學校極少出現中國學生，亞裔的身體素質比不上歐美人，在前面幾輪的選拔中會被打下來，能進來的都是佼佼者，上一次進軍校的中校，已經三年前的事情了，這幾年沒有出現過中國軍人。

　這是全球資源最好的軍官學校。

　傑克後退一步，“報數！”

　穆遠在軍官學校的第一天，日子並不好過，中校早就警告過他，新生過去，都會被老學員折磨，特別是亞裔，不能反抗，只能忍受，一定要堅韌。

　當成一項磨練。

　第一天，他被老學員折磨著做了八百個俯臥撐和兩個小時的單桿，一直到腿抽筋，穆遠沉默寡言，極少和人起衝突，每一天繁重的任務讓人發瘋。

　每一天早上，他準時五分鐘出現在集合地點。

　第三天早上，傑克又看到穆遠準時出現在集合地點裡，他的小腿在打顫。

　每天早上都要來上演一場三分鐘對視，傑克覺得挺有意思，原來對穆遠的臉非常模糊，這三天下來，算是小有印象了。

　他早就聽聞穆遠被老隊員折磨的事情。

　這種事，在軍校裡簡直見怪不怪，這幾天他訓練新生，穆遠每一項都是全能，除了體能比歐美人差一點，成績都是第一，綜合成績也是第一，你還是一名亞裔，不折磨你折磨誰。

　“你今天考核排第一位。”傑克說。

　這是三天來，傑克第一次單獨和穆遠說話。

　“是！”

　“問題？”

　“沒有問題，長官！”

　傑克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好運。”

　穆遠雖然會被老學員刁難折磨，軍人們卻有軍人的守則，不會做出勾心鬥角這一事，頂多是想要磨一磨穆遠，穆遠很能忍，上一次回去的軍官就告訴過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往後排，誰的國旗最後還掛在操場上，誰才是贏家，就算被刁難，被折磨，不要緊，全世界的軍人守則都是一樣的，不會像宮心計一樣防備著。大家能被選進去，都是天之驕子，相互看不慣是常有的事情，相處久了，一起出幾次任務，熟悉了，大家就好相處了。

　篩選過一輪後，還剩下四十五個人，穆遠是唯一的東方面孔，期間學員們聯合出過一次任務，小組和小組之間就熟悉起來，穆遠受排擠的狀態也漸漸地改善了。

　這一天，穆遠小隊的人正在吃飯，他們小隊中的索羅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不好了，不好了，校場上，巴頓和伯格他們……他們和教官要打起來了。”

　“怎麼回事？”

　穆遠等人飯也不吃了，匆匆忙忙地去校場，校場上圍了一大片人，傑克站在中央，巴頓和伯格兩人像是兩頭被激怒的雄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