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輩子

　　「楚楚，起床了。」

　　一大早就被這樣溫柔的聲音給喚醒，楚令是醒來了，但渾身酥麻的幾乎動彈不得，只有某個部位反而精神奕奕，「你是故意的吧……」

　　韓顧笑了一下，隨即又覆身吻上楚令的唇。

　　昨天他們一路從下午做到晚上，生殖腔內被灌滿精液，小腹雖然飽脹，但卻沒有一滴液體漏出來，看起來應該是全被身體吸收了。楚令認知到這一點的時候，還是羞得不行。原來韓顧是有這樣的打算，所以才會說那麼自信的話。

　　現在楚令的手被韓顧握住，強迫他握住對方粗大的性器，朝自己體內塞進去。楚令慌張搖頭，「不要、不要再……」

　　話都還沒說完，又被堵住嘴唇。韓顧挺身進入穴口，直接肏進生殖腔。

　　楚令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舒服的嗯嗯哼哼叫著，這兩天被進入的太多次，早就是快感大於痛感了。韓顧順勢壓開他的雙腿，再往更深的地方一頂，只聽得身下的人驚叫一聲，開始配合著抽動扭起腰來，口中呻吟道：「哼嗯……太深了……好舒服……」

　　柔軟的內壁一收一放的，將體內的肉刃絞纏得更硬更大了。激烈的摩擦帶動起來的快感，舒服的讓楚令快要瘋了，渾身都起了疙瘩。

　　他眼中蓄滿淚水看了韓顧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撲向對方，引導他到達自己身體的最深處。

　　情事過後，韓顧吻著楚令的脖子，香氣越來越淡了，看來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楚令沒有推開韓顧，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道：「還不出去嗎。」

　　「再待一會。」裡頭溫暖潮濕，很舒服。

　　楚令聞言又臉紅了，但他一向很縱容韓顧，也就隨便他了。

　　隨便的後果就是，又被壓著做了最後一次。

　　他在最後一天已經是完全清醒的狀態了，發情期間沒有想太多，但現在聽到韓顧叫自己楚楚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也不是不喜歡，就是有點不習慣，不知道那人為什麼總是可以這麼自然地叫出口。就像他在床上情趣的時候可以叫老公，平常時候就絕對說不出口。

　　但幸好韓顧也不在意，更沒逼他。

　　楚令這次因為各種原因請了半個月的假，回去上班的時候，工作簡直堆積如山。他忙了差不多將近一個禮拜，才將比較緊急的部分處理好。

　　倒是韓顧似乎有先跟醫生打過招呼。發情期剛結束一周左右，醫生就來了。

　　醫生現在跟楚令熟了，說話也不再客氣了，見到對方時，語氣輕佻的調侃道：「做到底了？」

　　楚令無奈道：「是。」

　　醫生笑了笑，突然收斂玩笑的神色，又問：「你自願的嗎？」

　　楚令似乎愣了一下，像是沒有想到醫生會問這種問題。

　　醫生說：「別在意，例行公事罷了。」

　　楚令明白了，「是非自願標記者的追蹤調查？」

　　「對。」

　　「會持續多久？」

　　「十年。」

　　楚令沉默一會，沒有說話。

　　醫生又說：「我以為你會問有沒有辦法取消這樣的調查呢。」

　　「對你們來說，我們是研究對像吧。」

　　「對，尤其是新藥上市之後，這些調查資料變得更珍貴了。我們需要知道這些Omega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你完全可以實話實說，這個部分不會透漏給Alpha知道。」

　　楚令笑著說：「我會配合調查的，只要是對韓顧有幫助的話……」

　　醫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雖然只是不到一年的時間，但我可以判定你的心理狀態沒有問題了。」

　　楚令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好說：「謝謝。」

　　醫生瞥見他手中的戒指，突然就有點感嘆道：「雖然跟你這個受害者說這些話很奇怪，不過往後，還要請你多照顧他了。」

　　楚令說：「你放心吧。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我會陪他走一輩子的。」

　　醫生愣了愣，又說：「你果然很可愛啊。」

　　楚令覺得莫名其妙，還是笑道：「我就當作是稱贊了。」

　　初步的身體檢查狀況沒有異狀，懷孕確診最快也需要兩周的時間。醫生只說自己往後每周都會來，讓楚令好好保重身體。

　　楚令送醫生離開，只覺得韓顧真是交到一個好朋友。

　　───

　　兩周後的檢查結果，楚令果然懷孕了。

　　雖然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但還是很令人開心的。

　　楚令還沒有懷孕初期的症狀出現，倒是沒有什麼實際的感覺。只是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韓顧除了忙工作之後，還要抽空準備結婚的事。

　　這個時代不盛行婚禮，流程簡化了很多，但畢竟是終身大事，所以必要的手續還是相當復雜的，尤其楚令被標記的過程相當尷尬，免不了要經過一些專家盤問。

　　兩人一個月內就會面三個心理醫生，分開咨詢，問完之後還沒結束，留待下一個醫生繼續，就像審訊犯人一樣，過程繁復而且麻煩。

　　韓顧說的最多的回復大概就是：「我有能力照顧他。」、「是我的責任也是義務。」、「我愛他。」

　　楚令則是：「我願意的。」、「我自願。」、「我愛他。」

　　事後兩人詢問對方被問的問題，說到答案時，還同時笑了出來。

　　大概是三字妖言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了，之後兩人果然就沒有再被刁難了。但走流程也要一定的時間，算一算辦好差不多也是在過年後，跟原本預計的時間差不多。

　　楚令知道韓顧完全可以走後門的，但他並沒有這麼做，就足以表明這個人是真的重視這件事的。

　　這期間兩人又回了楚令老家一趟，告訴大家這個喜訊，並收獲一堆祝福。

　　回程的時候，他們依約去掃墓。

　　那是在一片空曠的山坡地上，有些偏僻，四周幾乎毫無人煙，雜草都將近半個人高了。而韓顧的母親就是被葬在這樣孤寂荒涼的地方。

　　那時韓顧還小，他沒有錢，也沒有能力去決定母親最後的去處。於是便眼睜睜的看著母親下葬，埋土，放置墓碑。

　　後來，他有錢，有能力了，曾經想把母親遷移到更好的地方。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因為墓旁的一棵樹長高了，也生根了，汲取著土中的養分。

　　這棵樹並不特別，甚至只是普通最常見的植物，只要有水就能活，有土就能生根。韓顧不知道這棵樹的種子是從哪裡飄來這裡的，剛好飄在墓碑旁，像是在陪伴母親，為她遮風擋雨。而他每年不遠千裡來到這個偏僻的地方掃墓的時候，也會在這棵樹下乘涼，或者躲雨。

　　他一年一年的看著它長高，茁壯，看著看著就看出感情來了。小的時候看著這棵樹像是庇護，長大的時候看著這棵樹像是手足，現在看來，卻更像是母親。

　　所以，他不想移動了。母親這一生辛苦坎坷太多，就讓她在這瑞安靜的休息吧，不要再受塵世的紛擾。

　　楚令是第一次來，也沒有問為什麼，他只是拍拍粗壯的樹幹，單純的贊嘆道：「長的真好。」

　　韓顧看了一眼，說：「還真的是，又長高了。」

　　楚令又說：「這裡風景也好。」

　　韓顧順著楚令的目光回頭一看，才發現真的是這樣，遠處群山連綿，看得見山谷溪流，還有蟲鳴鳥叫。他以往心思太重，每回來這，除了看看母親之外，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未曾注意周遭的變化，自然體驗不到這種單純的快樂。

　　楚令好像又看中附近一塊平地，躺著就不想動了，天氣真好，風又舒服，還提議下次可以來這裡野餐。

　　韓顧笑著搖頭，卻是認真的站在墓前默念著什麼。

　　這一年裡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明明很短暫，回憶起來又覺得很漫長。

　　當韓顧在心中念道，自己已經有一個終生相伴的人的時候，楚令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後頭，簡直心意相通似的，開口就說：「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韓顧的。」

　　所以，請不用擔心。我們都會幸福的。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