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理虧

鍾立亮他們看到這樣子的情況，都沉默著沒有出聲，也許他們心中都有一把火，只是因為顧忌鍾石頭的關係，所以才會沒有任何行動，現在有人肯出頭，也不會阻止。

　“當家的，姥姥年歲大了，還是去看看吧，免得再出什麼事情。”王樂心裏面格外的不高興，縱然之前他也把事情的原委都陳述了一次，可也想要讓他們認清楚事實而已，沒有想到，這人老了，耳朵比較背，連他家公公都不去招惹的人，姥姥去了也沒什麼用，何況這都要過年了，婆麼的死，讓他覺得家裏面都沾染了晦氣，可惜沒辦法，誰讓婆麼只是剩下他家漢子一個小子而已。

　鍾誠聽到後點頭，“嗯，我們去看看，免得被鍾石頭欺負。”說完後就和他家阿父出去了，而王樂望著靈堂，突然間覺得涼颼颼，急忙的走人。他家婆麼是因為在牢裏面死的，很多人看了一眼之後就走人了，這也算是人情，怎麼可能像是他們這些親人一樣的守著。於是空蕩蕩的靈堂裏，就剩下一副棺材，及裏面裝著的死人，微風吹來，把白色的布帛給吹起來了，再襯托棺材裏面的紫臉，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鍾景輝他們買回來的祭品打算全部都給公婆送去，祭祖的事情也不是他們可以做決定的，何況蔡琳的死，和他們沒有多大的關係。

　“當家的，我們今晚就把雞給殺了，還有糕點之類的東西，等明天一大早就可以直接到山上去了。”鍾景輝正在忙活紙錢，這些都不需要多少銀子，但也算是對死人的一種尊敬。

　老夫郎在兒子的攙扶下來到這座青磚大瓦房前面，望著那個正在整理東西的年輕夫郎，大聲的咒罵道，“鍾景輝你個賤人，掃把星，快點滾出鍾家村！”其實他也想要讓村長過來，但這裏並不是他們蔡村，而是鍾家村，何況他對村裏面的很多情況都不熟悉，人家是否賣帳還很難說。

　鍾景輝覺得很無語，本以為大過年的，大家都不會來找茬才對，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再次被人罵了，除開鍾弘毅家的“未婚夫郎”，他還真的想不到誰會來找麻煩，而且從自己的餘光看過去，這個老麽麽他是不認識的。

　老麽麽發現鍾景輝無動於衷，再次喊道，“鍾景輝，你是不是理虧，不然怎麼不敢出來見我這個老夫郎呢？”他不想踏入“仇人”的屋子裏，所以只是在外面叫囂而已，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個曾經是“寡夫”的人，反應多少都有些遲鈍，難道是被人罵傻了？何況他怎麼也不像外孫他們嘴巴裏面的“惡夫”。

　聽到他那麼說之後，鍾景輝放下手裏面的活計，而這個時候鍾石頭也出來了，這村裏面的是是非非，還真的不能用“武力”解決，不然以後肯定會麻煩不斷。

　“麽麽，我不認識你，所以請你說話的時候也客氣點，我是不是掃把星，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質疑。”鍾景輝來到院門前，聲音有些清冷的說道。

　蔡琳的阿弟——蔡波看到這個年輕夫郎之後也有些意外，畢竟鍾景輝太過年輕了，何況一張稚嫩的臉，清澈的眼眸，怎麼也不像是大惡之人。他了解阿哥的性格，這性格可是非常潑辣的，何況他應該是眼前夫郎的“嬸麼”吧，假如不是事情太過的話，怎麼也不可能傷害血緣至親的人不是？

　老夫郎一雙眼睛充滿了恨意，冷聲質問道，“你說是外人，我可是蔡琳的阿麼，你說，為什麼要把我家哥兒殺死？他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在他看來，曾經是“寡夫”的鍾景輝，應該非常懼怕謠言才對，怎麼眼前的“夫郎”如此的鎮靜，甚至站在他身邊的漢子，沉默的支持著他，很明顯就是給他動力。

　他的話讓鍾景輝覺得很好笑，也明白為什麼眼前的陌生人會找上門，原來是蔡琳的阿麼，怪不得會如此，“麽麽，你這樣子的指責我可擔待不起，嬸子到底是如何死的，我也不太清楚，畢竟他一直都在坐牢。”

　“嬸子是受到官府的懲罰，和我們這些老百姓沒有多大的關係，難道麽麽你要質疑縣太爺的判斷嗎？”如果蔡琳不是燒毀了他們家的田，那麼他們家也不會把“嬸子”給告上官府，在農民的心中，糧食可是非常重要。

　此話一出的時候，老夫郎什麼話都反駁不出來，“可他也不能死呢，不是你們把人送到官府，我這個哥兒還活得好好的，你一個……”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已經被打斷了。

　“麽麽，我看你的樣子也是講道理的人，自家哥兒是什麼樣子的性格應該很清楚，我們夫夫兩人從來都沒有主動招惹過其他人，何況嬸麼把我們的良田全部都毀了，這來年的時候，還不知道是否可以種植出來。”

　“麽麽你也知道糧食對於我們這些百姓的重要？難道我們這樣子讓官府來處理這件事情錯了嗎？我家漢子的財產，可是全部都被阿叔給霸占了，可見我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情嗎 ?反而是他鍾三輝，想要置於我們死地，最後也是他自己想不開自殺的，難道人家要殺我們了，我們讓官老爺處理這件事情還錯了嗎？”

　“麽麽，我知道因為嬸子的死你悲痛欲絕，但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不然村裏面怎麼會如此的平靜，還不是我們夫夫兩人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人的事情，縱然我曾經是‘寡夫’，但 ‘寡夫’也是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歸結到‘寡夫’的身上不是嗎？”

　年輕夫郎一連串說了很多話，而蔡波覺得很有道理，他們不可能只是聽別人的一面之詞就來找麻煩，更重要的是，就算他們和官府有些關係，那也不會殺人吧？

　“阿麼，我們回去吧。”還沒有等老麽麽出聲的時候，蔡波已經柔聲的說道，“抱歉，我家阿麼也是太過激動才會如此。”眼前的夫郎並沒有對他們惡言相向，反而把道理說給他們知道，在他看來，阿哥會如此，和鍾立亮有很大的關係，這一個漢子，怎麼連孩子都管不好，否則的話，好端端的孩子，怎麼可能走上絕路呢？

　鍾景輝微微點頭，“對於嬸麼的去世，我也很難過，沒有去拜祭是因為我們知道阿叔並不歡迎我們。”說完還擺出一副為難的神情。

　於是當鍾誠他們抵達的時候就看到老夫郎打算走人，甚至還聽到了鍾景輝虛情假意的話， 頓時不樂意了，“鍾景輝，不要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家阿麼會死，完全是你們夫夫兩人一手造成的！”

　鍾石頭眯著眼睛望著鍾誠，“阿哥，你不覺得這話很過分嗎？難道是我們讓嬸麼燒掉我們的田？讓嬸麼犯罪的嗎？你們傷心難過我們可以理解，但是不要像是一條瘋狗一樣的到處咬人。”從小時候開始他就和阿哥他們不和，每次有什麼事情都忍氣吞聲。他被陷害去了戰場，代替鍾三輝，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回來了，結果他們還不打算放過自己，假如不是鍾三輝喜歡自家夫郎，“嬸麼”想要讓自己沾染“寡夫”的晦氣，那麼他是絕對不會那麼樂意給自己做媒，完全是采取一種幸災樂禍的態度。這鍾立亮一家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們的身上，真是格外的好笑，也許他們不這樣子轉移自身的注意力，恐怕壓根就承受不了壓力。

　他的話讓鍾誠整張臉都漲得通紅，“鍾石頭，你這個白眼狼，我們家好歹養大了你，結果你就是這樣子報答我們家的。”其實他是無話可說了，不然也不會拿出以前的事情來說。

　“養大我？ ”本來鍾石頭一直都不想計較這些事情，但這人既然說了，自己也沒有必要給他們面子不是？“難道不是為了我家雙親的財產嗎？除了屋子給你們住了那麼長時間，你們搶奪我們家的田地，可是還了？更不要說當年還讓我代替鍾三輝去戰場？我命大活著回來了，倒是你們，每次都是黴運上身，這應該是以前做了太多虧心事，上天都看不過眼了。”

　老麽麽還是第一次聽到那麼多秘聞，他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夫郎，而且人家都如此的有 “禮貌”，反而是兒婿一家，倒是咄咄逼人。對於三小子，他這個做姥姥的也勸過自家哥兒很多次，不要太寵了，這不，都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只能說一切都是溺愛的緣故。

　“鍾石頭，你血口噴人，我……”鍾誠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已經被打斷了。

　“夠了！既然是自己家裏面理虧，就不要來打擾他們夫夫兩人了！”老麽麽大聲的吼道，他覺得沒臉，本以為是他們這邊占理，事實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快點回去，過年了，這都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