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晦氣

鍾祥林對鍾石頭他們夫夫兩人沒有任何好感，只不過祭祖的事情是大事，無論怎麼說，他們都是從一個祖宗那邊出來的，所以阿父的話他聽進去了。目前阿父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態度也改變了很多，而且農忙的時候也開始幫忙了，就算村裏人的一些目光，他都可以做到無視。

　鍾景輝看了一眼自家漢子，“你去嗎？”其實他完全聽自己漢子的話，只不過他曾經是“ 寡夫”，就是不知道鍾鐵生他們是否會為難。

　鍾石頭微微點頭，“奶麽他們在記憶中還是很好的。”至於需要準備什麼東西，他還真的不知道，恐怕大伯那邊也準備好了吧。

　“嗯，我們去一趟鎮上吧，去探望阿父他們也是要燒紙錢的，還有就是鞭炮，糕點什麼的 。”鍾景輝緩緩的說出來。

　肉什麼的也需要的，比如雞，比如魚，他們不缺銀子，雖說他們和兩家的關係並不怎麼樣，但有些東西還是需要準備的。鍾石頭對此並沒有任何意見，以前他也是年終的時候跟著阿叔他們去拜祭祖先，那時候村裏面還是比較貧窮，有一隻雞什麼的已經很好了。

　鍾祥林回到家後就把自己已經通知鍾石頭夫夫兩人的事情說了，而趙虹多少都有些不樂意，“當家的，為什麼還要喊上他們？”大家的關係那麼惡劣，難道還要讓祖先保佑他們嗎？

　鍾鐵生正在編製背簍，聽到自家夫郎的話，頭也不抬的回答，“怎麼都是一個血脈的，這樣子把他們排斥出去，太不應該了。”至於自己的村長之位，現在他也算是徹底釋然了，畢竟是自己想要算計石小子，否則的話，結果也不會如此。

　“他們都把我們逼成這個樣子了，難道還……”趙虹話並沒有說下去，因為他家老大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鍾祥林不喜歡夫郎間的矛盾，再大的矛盾，也應該放在一邊，何況給村裏人知道的話，只是會說他們非常大度而已，“阿麼，心胸應該放寬廣點，何況只是叫上他們而已，又不是需要我們做什麼。”目前他們的生活當然不能和以前相比，但是也沒有餓肚子，這對他們來說，算是非常不錯 了。

　趙虹冷哼一聲，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而這個之後鍾立亮一臉慌亂的跑進來，“大哥……大哥……我家夫郎去了……”此時他的聲音沙啞，甚至眼眶泛紅，很明顯就是哭過來的。此話一出的時候，趙虹幾個人都有些呆愣，這蔡琳不是坐牢嗎？該不會是聽錯了吧？竟然死了？這才多長時間。

　“阿弟，你該不會說笑吧？ ”趙虹怎麼也沒想到，這人說沒了就沒了，怎麼可能？

　鍾立亮聲音沙啞的說道，“大嫂，你覺得我會拿自家夫郎來開玩笑嗎？這祭祖的事情，恐怕得緩緩了。”他們家出現了喪事，就證明不能祭祖，不然的話，代表著不尊重，甚至還有黴運降臨到他們的身上。

　鍾鐵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行了，我知道了，弟麼的喪事你自己準備好吧。”這阿弟家裏面一年死了兩個人，怎麼想都非常的不吉利。

　鍾立亮什麼話都沒有說，他也明白大哥在想什麼，何況兄弟之間的深厚感情，隨著時間的變化，漸漸的消失不見了。“抱歉，大哥。”除了這幾個字，他也不能說什麼，現在他們還趕著時間去衙門把自家夫郎的屍體給接回來呢。

　鍾鐵生微微點頭，“節哀。”除了這兩個字，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這罪魁禍首到底是誰？如果不是石小子的話，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恐怕村裏面又會發生變化。

　鍾誠和他家阿父到衙門把人給接回來，這枯瘦如柴的中年夫郎，幾乎讓他們都不敢相信，假如不是官差告訴他們的話，那麼走在路上都不敢相認。“快點走吧，免得晦氣。”牢頭看到他們的樣子，臉上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鍾立亮聲音低沉的問道，“大人，我家夫郎是怎麼死的？ ”當早上被人通知的時候，他心裏面也充滿了不可置信。

　“我怎麼知道是怎麼死的？快點走，免得妨礙我們！”牢頭臉上都是怒火，這大過年的死人，就算他一直都在牢房裏面，也覺得很不吉利。

　於是鍾誠父子兩人就駕駛牛車把蔡琳給接回去了，他的身上只是披著一件單薄的衣裳，整個人的膚色都已經青紫了，顯然死了有一定的時間。

　“阿父……”鍾誠眼睛裏迸發出濃重的恨意，如果不算鍾石頭的話，那麼他家阿弟，阿麼怎麼會死？他就只有一個兄弟，一個阿麼，沒有想到才多長時間，他們接二連三的出事了。

　鍾立亮安撫道，“老大，你是有家室的人，事情就這樣子算了吧。”至於自己是否要報仇，那是他自己的事情，絕對不可能讓老大一家破碎。

　“阿父，他是我的阿麼，是生我的人，縱然一直以來阿麼都偏心阿弟，可我……”鍾誠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但眼淚卻毫無預兆的流下來。

　“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報仇，目前的鍾石頭夫夫兩人，並不是你可以對付的。”鍾立亮心裏面也恨，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撫自家老大的情緒，萬一他做出什麼事情的話，那麼孩子們應該怎麼辦？

　鍾誠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阿父，他們真的是欺人太甚！”不過是一塊田而已，甚至還把大米賠償給他們了，可是他家阿麼坐牢，坐牢就坐牢好，最後的結果卻是他家阿麼死亡？死亡意味著什麼？他家阿麼也沒有殺人放火，用得著死嗎？

　鍾立亮對於鍾誠這樣子的話沒有反駁，他也知道石小子他們太過分，可是那又如何？他們不過是普通老百姓而已，難道還能把人給殺了不成？別說是否可以成功，一旦被發現的話，那麼自家老幺及夫郎就是他們的後路。

　“鍾誠！”鍾立亮眼睛裏充滿了血絲，“無論是為了誰，你都不應該說報仇兩個字！聽到沒有？就算你家阿麼，也不希望我們為他報仇，把日子過好才是最正確的。”其實他也有責任，如果開始的時候注意到自家夫郎，那麼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鍾誠心裏面很不甘心，但是那又如何？正如他家阿父所說，他們這些農村人，壓根就沒有辦法動鍾石頭一根毫毛。

　蔡琳在牢裏面死亡的消息很快就在鍾家村傳出來了，而鍾石頭夫夫兩人則是去了鎮上，所以暫時不知道這件事情。

　鍾雲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很吃驚，“當家的，果然‘寡夫’招惹不得，雖說我也不喜歡蔡琳，但人就這樣子沒了……”活生生的一條人命，甚至還是在差不多過年的時候死了，怎麼都覺得非常的晦氣。以前他們村也不是沒有死人，但大多數都是生老病死的，怎麼都和囚犯沒有任何關係，可現在卻……一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就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那是他自找的，所以我才和你說，不要去招惹鍾景輝。”鍾洪龍也覺得這裏面恐怕是有什麼隱情，不然好好的人，怎麼會說死就死。

　鍾弘毅聽到大哥大嫂說“死”字，有些怪異的問道，“誰死了？和鍾石頭有關係？ ”其實他住在村裏面也有幾天的時間，也明白鍾石頭夫夫兩人並不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不，應該說村裏面的很多人畏懼多餘喜愛。

　鍾雲急忙的說道，“阿弟，這事還是不要聽比較好，免得沾染上晦氣。”何況被那個“病秧子”知道的話，肯定會生出一些事情來。

　“晦氣？活人我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了，難道還會怕死人嗎？”鍾弘毅是對鍾石頭的事情感興趣，至於其他事情，一點感覺都沒有。鍾石頭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心裏面非常的不舒服，就算他已經把珊哥兒給安撫好了，但他卻時不時的詢問鍾景輝的事情，讓他異常的煩躁。假如不是即將過年的話，那麼他肯定會帶著“未婚夫郎”走人，也不至於待在鍾家村，此時的他多少都有些後悔，就不應該回鄉祭祖，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他的話讓鍾雲有些猶豫，而此時鍾洪龍已經說道，“阿弟，我們不知道鍾石頭有什麼樣子的依仗，但他身後卻有一位貴公子，甚至和縣太爺的關係都很好，你還是不要招惹他比較好。”倒不是他怕事，但沾染上“景哥兒”的人，好像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阿哥，你放心，我又不是無所事事，你和我說說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行。”鍾弘毅笑著說道，但是他的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阿弟想要知道，我們就說給他聽得了，何況阿弟的見識可是比我們廣，絕對不會輕易行事的。”鍾雲快速的說道，隨後就從鍾景輝這個“寡夫”開始說起，最後總結，“這鍾景輝就是一個掃把星，和他在一起總是沒好事。”

　“大嫂說的太過了，這是漢子的問題，和鍾景輝無關。”鍾弘毅聲音淡淡的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