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撞破

此話一出的時候，屋子裏充滿了寂靜的氣氛，而林山哭著說道，“他是我家哥兒，難道為家裏面受點委屈還不行了？ ”人家村裏面的哥兒都是為娘麼家著想，怎麼換成自家哥兒，竟然變成如此。他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多少都有些過分，可他們目前的生活如此之好，幫襯一下娘家人也是錯了嗎？之前在省城的時候他還可以如此硬氣，但都過了那麼長時間了，很多東西都禁不起生活的蹉跎。

　老漢子見兒夫郎如此，緩緩的說道，“他豈是受了一點委屈，當初我們把人嫁給鍾弘毅的時候，可是連嫁妝都沒有準備，更不要說後來他來看你，結果孫夫郎是怎麼做的？連晚飯都不給人家吃。”倒不是他故意說這些話，而是生活的艱難，讓他想起了以前如此對待這個孫哥兒。其實他們家會變成如此，完全是因為娶了孫夫郎的緣故，視線看了一眼鍾景陽，罪魁禍首都是他，但怎麼說都是自家小子，還能把人給殺了不成嗎？

　鍾景陽也知道阿爺說的是自己，他縮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說真的，此時的自己真的說不出帶著自家哥兒離開的話，一旦他離開了，自己不要緊，可是孩子也是要吃的。

　“阿父，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何況誰能想到，這鎮上的哥兒竟然如此的……”鍾水牛也知道兒子尷尬，於是幫著他說話。當初他們家都是讚同這件事情的，現在怨天尤人也沒用。

　老漢子也明白兒子的話是什麼意思，目前家裏面做主的還是自家孩子，畢竟他和老伴很多事情都幫不了忙，“那現在是……我們總不能整天都等著景哥兒上門吧？ ”在他看來，只要有好處，低一下頭也是行的。他們家有兩個年輕力壯的勞動力，怎麼說都是景哥兒的親人，讓他們去米行幹活好過請其他人，更重要的是，這工錢可以少一些，只要有活計幹。

　林山有些震驚的望著他家公公，“你們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去景哥兒的家？ ”之前也不是沒有試過低頭，看看他們夫夫兩人的態度就一陣惡心。

　仿佛是知道自家兒夫郎在想什麼似的，老漢子緩緩的說道，“現在是過年，和平時不一樣 ，村裏人都是沒什麼事情做的，所以都會關注他們的。”

　“也許鍾景輝不會懼怕流言蜚語，但是鍾石頭也不一樣，畢竟他是米行的東家，一旦傳出他不孝的話，恐怕會對他的生意有很大的影響。”他們的請求真的不高，就是想要他們賞口飯吃而已，為什麼對待外人都那麼好，反而是他們這些親人，卻像是瘟疫一樣的躲著。

　老麽麽也接著老漢子的話說道，“山哥兒，當家的說的沒錯，我們總得試試不是？難道就這樣子等著嗎？”以前他們的生活過得去，也不會緊巴巴的，現在完全不一樣，甚至有些貧窮的人，日子都比他們過得好。

　鍾景陽知道阿父他們為什麼心裏面落差會那麼大，還不是因為以前他們家的日子很不錯， 因為自己娶了鎮上夫郎後，這才把所有的一切都掏空了，應該說，一切的起因都是他，所以阿爺不喜歡自己也是正常的。

　正月初三又稱小年朝，也稱赤狗日，作為古老的傳統節日，民間傳說初三晚上是老鼠娶親的日子，所以一般人家都早早熄燈睡覺，以免騷亂了鼠輩（也有人說入夜提早熄燈是為了讓老鼠看不見，無法娶親，以減少其繁殖的速度），並在屋角灑落一些米粒、糕餅，供老鼠食用， 稱為老鼠分錢，表示和老鼠共享一年的豐收。

　在大華國的風俗上，大年初三的早上要貼“赤口” （禁口），認為這一天裏易生口角，不宜拜年。所謂“赤口”，一般是用約長七八寸、寬一寸的紅紙條，上面寫上一些出入平安吉利的話，貼在前門和後門的門頂上，另外有一張是放在垃圾上面挑出外面倒掉。這些垃圾是初一 初二兩天積下來的，一定要到初三才一起清理倒掉，否則，等於把家中的金銀財寶向外流一樣 。總之，貼“赤口”，是使人們心理上覺得一年到頭都能出入平安，不與人發生口角或各種不幸的災難，家中多多招財進寶，萬事如意。

　所以初三一大早的時候，鍾石頭都把所有的一切都弄好了，而鍾景輝則是掃地，把屋子裏，院子裏所有的垃圾全部都掃到門外去，吃完早飯後，他就到嬸子家去串門。之前嬸子已經和他們說了，有空的時候到家裏面坐一下，看樣子是有事情想要商量，既然如此的話，他們也沒有必要推辭。

　初三的黃曆他們夫夫兩人應該還在娘麼家，這不，當鍾靈看到自家老大竟然一大早就回來了且沒有看到曆哥兒的時候，心裏面多少都有些詫異，只不過他也明白，這夫夫兩人的事情， 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比較好，可年初三的回來，怎麼都有一種不吉利的感覺，但他們都分家了 ，這些事情和他們沒有多大的關係，免得連累老二。

　鍾景輝他們拿了一些糕點過來，家裏面還有許多，就算是冬天，但是過一段時間這些不吃的話，很容易腐爛，而鍾二也在呢，當得知景哥兒夫夫兩人要來家裏面的時候，就已經準備了吃食。

　“景哥兒，說什麼中午都應該在這裏吃一頓飯，也別說什麼拜年了，早就已經拜年好了。”鍾靈笑著說道，“怎麼又拿了那麼多零嘴過來？以後留著自己吃，別浪費了，我和老二都不怎麼吃零嘴的。”他是真的把景哥兒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不然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為他著想，等景哥兒有了身孕之後，恐怕開銷更大，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多少省一些比較好。

　“沒了以後再買。”鍾景輝臉上充滿笑意的說道，“家裏面來了一個客人呢，我們就不留飯了。”很明顯有事情的話可以提前說明白。

　“嬸子，我們元燈節之後就要去京城了，家裏面的屋子，多少還是需要你照看一下。”鍾石頭接著他家夫郎的話說道，一雙深邃的眼眸裏，充滿了嚴肅的神情。

　漢子的話說完的時候，鍾靈兩人臉上都是詫異的神情，似乎沒有想到他們夫夫兩人要去京城，“那你們的米行？”離開了他們，米行還可以運行嗎？

　鍾景輝回答道，“是當家的去京城，我是留下來照看米行的。”其實這件事情他已經思考了，他們的米行才剛剛起步，有些東西還是需要自己照看著，更加重要的是，他們的大米還需要進貨呢，所以他年後也是要去魚米之鄉的。

　“景哥兒。”鍾石頭蹙眉，此事不是他們一起商量好了嗎？怎麼現在他家夫郎卻說不跟著自己去京城。

　“去京城隨時都可以去，目前最重要的是穩定我們的米行。”鍾景輝並不是那種兒女情長的人，何況在他看來，沒有麵包的話，即使愛情再甜，也沒有多少用處，更加重要的是，他不認為當家漢子離開他之後會和別的哥兒好。當然，假如他真的敢的話，大不了和離，他一樣可以把日子過得好。

　鍾石頭並沒有出聲，此時他們在別人家，有些事情還是回到家裏面的事情再商量一下吧， 現在還是不要繼續招惹他家夫郎。

　鍾靈被一連串的變故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其實大年初三之後，很多農村人都開始幹活了，至於元燈節，只是相對於富人家的節日而已。“景哥兒，就是……就是……”鍾靈看了一眼石小子夫夫兩人，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鍾景輝笑著說道，“嬸子，大家都那麼熟悉了，何況我當你是親人，所以有什麼事情的話你盡管說出來，只要我們夫夫兩人可以做得到的一定照做。”

　少年哥兒的話讓鍾靈的心裏面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這才說道，“石小子，是這樣子的，我就是想要讓老二跟著你們學習，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他知道他們夫夫兩人是做大事的人，萬一自家老二拖後腿的話，對他們可沒有任何好處。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阿弟想要跟著學習，沒問題，只不過這工錢……”鍾景輝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已經被鍾二打斷了。

　鍾二眼睛裏都是感激的色彩，“工錢什麼的不需要，只要一天三餐可以吃就行了。”他是跟著人家學習的，怎麼可以要人家的工錢呢。

　“阿弟你等我把話說完，這工錢還是要給的，只不過相對於省城的報酬，我給一個月二兩銀子如何？ ”鍾景輝看了他一眼說道，“畢竟你是從頭開始學，等以後你熟悉了，就和店鋪裏面的夥計一樣的報酬如何？”

　“我……”鍾二怎麼也沒有想到待遇會那麼好，他可是知道鎮上一個月的報酬只有一兩多銀子而已，沒有想到景哥兒竟然給自己二兩銀子，“謝謝嫂子，阿哥。”他明白，自己擁有這樣子的活計，完全是因為自家阿麼的緣故。

　“我這聽到了什麼話，景哥兒你要請村裏面的外人幫忙？ ”林山震驚的聲音響起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